45、结果 ...
-
有些事情真得出结果反而让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对周子初来说，找机会从周大嫂那儿顺几颗药分析里面的成分，这事情很简单。可是后面呢？他总不能跑过去说，大嫂，不好意思，我偷偷检查了你的药，发现你吃的药导致你多年无法怀孕。
上次偶然遇见大嫂和她朋友见面的时候，周子初就问过程晋，原来那个和周大嫂有说有笑的身姿窈窕的女人是周大嫂十几年的好朋友，据说两人从小玩到大，当年周浩宇夫妻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周大嫂的伴娘呢！
这种情况下，即使周大嫂模模糊糊知道一点他在医药上的本事，也不会凭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堂弟的话，轻易就怀疑她那个相处了十几年的闺蜜吧再者，周子初也没法确认这药丸就是大嫂闺蜜给她的。
眼看着周浩宇夫妻俩就快休完年假回Y省了，可是周子初还是没能想出稳妥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最后还是周妈妈看不下去他一直在那儿抓耳挠腮的样子，问清楚情况，把事情接了过去。
周妈妈的办事那可一点儿不磨蹭，也不知道她怎么和大伯母说的，下午大伯母就带着周大嫂去了几个有名的妇科医生那儿检查。
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嫂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大伯母和大哥也是一身低气压，黑着个脸。也难怪，听说大伯母一直盼着抱孙子，就是大哥并不着急孩子，可是缘分没到和被外人害得没孩子这可是两回事儿。
周浩宇一直以为两人多年无子与妻子当年小产伤了身体有关，他知道妻子心里着急，常常吃些补身体或是求子的药，只是顾淑颖自己就是个医生，那些药她也检查过。其实周浩宇更自责的是他竟然一直没发现有人在下黑手，以至于妻子的身体都受到了损害。这件事给周浩宇的打击太大，他和客厅的几人点点头，冷着脸揽着顾淑颖径直上了楼。
相比较还是大伯母心理更好，她安慰了儿媳妇几句，让儿媳妇回去休息，才叹了口气朝客厅的几人走了过来。
客厅里周子初正陪着两个老人看电视，见大伯母过来，准备往里挪挪位置，刚起身，就被她按住肩膀，“不用不用。子初，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啊！”周大伯母想想医生检查的情况就觉得后怕，与此同时，更加庆幸这个侄子能阴差阳错地发现药丸不对。
“伯母，我……”周子初不善交际，面对大伯母真心实意的感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周大伯母拍拍周子初肩膀，“别不好意思，你大哥大嫂可得好好谢你呢！”说着，又对周爷爷周奶奶道:“爸妈，这事还得和你们说一声。”
“行，子初，你妈是不是还在写文章？都写两小时了，你给她送点水果上去。”家里发生这么大事，两个老人不可能一点儿没耳闻，更何况周妈妈也担心这事会把老人气着，白天就隐隐约约地打过预防针。所以周奶奶这话就是要支走小孙子了。
周子初也知道其中涉及的可能不适合让他知道，顺着这话应了声，“那爷爷奶奶大伯母，我先上去了。”
周家顶楼有个大露台，布置虽然简单却很温馨，暖黄色的壁灯，两张木质躺椅，靠近房间的一边镶嵌着一件酒柜，露台边摆着当季的灿烂的几盆花花草草。
冬天北方气温低，屋子里一直开着暖气，虽然暖和，但是周子初一直觉得太闷。在他发现这个露台后，几乎每晚都会去上面坐坐，特别是躺在躺椅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半个天空星星点点。
平日里周家其他人不怎么来露台，这里几乎成了周子初一个人的地方，今天却是个例外。
周子初一踏进露台便察觉到了另一个人，虽然并没有开灯。半开的酒柜边倚着一个男人，手指间的微弱的火光明明灭灭，空气中有股醇厚的酒香味儿。
周家酒柜里不止放着年份悠久的各种红酒，还搁了几瓶上供的茅台。
“大哥。”周子初打开壁灯，屋内映上一片暖黄。酒柜边的男人半阖着眼，听见叫声，睁开眼朝他看了过来，嘴角尝试性地往上扯了下。
“唉！”周子初叹了口气。他还真没见过周浩宇这幅模样，有遗憾有后悔还带着几分茫然和不知所措。前几天虽然心情差，但是好歹还是憋着揪出幕后黑手的气，整个人也不像现在这样没精打采。
在这之前周浩宇还有过一个儿子，一岁多一点，软乎乎的还不会说话就被人以同样的手段害死了。新仇旧恨，周浩宇一向自信，他一开始自责自己对妻子保护不够，谁知道这几天动用了各种手段，竟然只揪出个号称因爱生恨的蒋蕙。
天知道他跟那女人什么时候有过爱周浩宇自然不相信就这么个蠢女人能做成这件事。那女人自己不聪明，在蒋家也不受宠，就凭她能找到那个制药高手再有顾淑颖曾拿过药丸去检验，帮着害人的医生也不是她那二十万能收买的。
分明是后面有一只手在默默推动事情的发展，甚至可能引导了蒋蕙这么做。可是他竟然查不出来，尾巴扫的太干净了。周浩宇那天晚上就带人去了那个制药高手的私人诊所，然而早已人去楼空，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一样消失的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
这种情况下也难怪周浩宇会大受打击。周子初走上前把喝了一半的白瓷酒瓶拿走，又给他换了杯暖胃茶，晚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周子初还以为这人没回来呢。
周浩宇熄了烟，顺从地接过暖胃茶，喝了几口，双手揉了把脸，开口道:“子初，你大嫂吃那药……好几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周大嫂身体已经被害了。周子初虽然没把过她的脉，但是根据那些药丸的成分，他也能估计吃了几年药的周大嫂身体是什么情况了。
“我和淑颖结婚的第二年有过一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现在也有五岁了。”周浩宇说到这里，想到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心里面愈发难受，如果当年他多注意一点，是不是那个孩子就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周子初回周家的时间短，还从来不知道有过一个夭折的侄子。他曾在大伯母那里见过几件小孩的衣服，当时还以为大伯母盼着抱孙子，现在想想，那些衣服应该是那个侄子的。
“他走的时候，我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是周浩宇心中难以弥补的遗憾，想一次就痛一次。
周浩宇说了很多，因为难得醉一次酒，有些话说得含糊不清。周子初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有什么回应，他只是想将埋在心底的遗憾自责释放一下，等酒醒了，他还是那个坚定稳重、为国为家奋不顾身的特种部队队长。
周子初看着歪倒在躺椅上的周浩宇，默默给他塞了颗养神补气的药丸，然后将人扶回房间。
周浩宇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忙着揪出黑手，这几天没休息好也没好好吃饭，现在还洋酒国酒一股脑儿地往下灌，不吃点药缓解下明早准得难受。
将人扶回去，周子初心里面有点闷闷的，一个人又溜到了露台。露台是半露天的，这么一会儿，空气里的酒味儿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周子初嗅了嗅，起了心思，顺手倒了两杯。他上两辈子都没怎么喝过酒，顺手挑的还都是高浓度的，两杯下肚，就已经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了。
恰巧程晋打电话过来，他在那头兴致勃勃地说了半天，这边半天不吱声，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程晋察觉不对，从暖和和的被子里爬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着急地问道:“子初，子初，你没事吧？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喝醉了的周子初反应比平时慢多了，等程晋那边都打开房门了，才慢悠悠地解释道:“没事，我没事。”声音软软糯糯地，不似平日清越，“我……喝酒了。”
“喝酒”程晋停下脚步，抓了抓头发，“在哪儿喝酒你今儿不是在家吗？周婶也让你喝……”
还在正月里，和平时的肃然相比，悬挂的红彤彤的灯笼、小孩儿手里一闪一闪的烟火让大院添了几分柔和温暖。
周子初一手支在露台上，迎着北方冬夜的冷冽，悠悠地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形成白色的雾气，吓得电话那头的程晋半天不敢说话才吐出一句:“女人好可怕啊！”
“啥？”等半天等这么句话，程晋有点懵。
自从放了寒假，他和周子初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多半时间待在一起，什么时候周子初还能有这种感悟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