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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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第一人民医院历史悠久，医疗设备先进，医生专业素养好，是京都几个最好的医院之一。
特护病房外，几个神态焦急的中年男女和三个年轻男女或坐在椅子上，或倚在墙上，或来回走动，都是神情悲伤，时不时地朝病房内张望，气氛凝重。来往的医生护士一概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被拿来出气。
突然走廊那头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逸的男人小跑过来，看到这里的场景，低声朝几个长辈打招呼：“爸，妈，姑姑，姑父，三叔，三婶。”
其中一个穿着军装一身正气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开口：“浩宇，让淑颖跟你说说情况。”老母亲几次进急救室抢救，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他是没什么心情跟儿子说话了。
周浩宇也明白，应了声，走到一个身穿深色长裙的气质温柔的年轻女人身边，顾淑颖也听到了公公的话，不等他开口，便小声地将这几天周奶奶几次病危以及家里的大致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老爷子呢？，”周浩宇朝病房里看了看，不禁皱起了眉头，“爷爷又整日整夜地陪在这里吗？”爷爷年纪也大了，年轻的时候也一身伤，别到时候奶奶醒了，爷爷倒下了。
“医生说今晚醒不过来就……”医者不自医，即使作为医生，她看过不少生死，但是放在亲人身上，总是令人难以接受，顾淑颖顿了顿，又道：“老爷子说，奶奶她以前住院都是他给守着，醒来看不到他心里得难受，还说就算真有个万一，他也要陪她最后一程。”
周浩宇走近几步，从表妹表弟让开的中间往里看，就见，一辈子粗鲁的像个土匪样的老爷子，正抖着手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沾水给奶奶润着嘴唇。
“老婆子，你看你一辈子穷讲究，临了临了，躺在病床上，连嘴巴都是干的，你说你要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不得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
“前几天还念叨着浩远的事，老头子说过会找回他，你不醒来我哪有精力去找……“
“三媳妇还说你那些学生要来看你，那些小兔崽子，你可别生气，我现在还哪敢瞧不起你们这些读书人……”
Y省T市，深山里。
刚狩猎完的周子初和程晋分工合作，一人处理猎物，一人生火，配合的还算默契。十几分钟后，两人一人拿着一串串好的肉片，围坐在火堆旁慢慢地烤着。
程晋转着烤串，叹了口气：“咱们今天好像做了不少违法的事啊！”一边说着，一边掰手指，“在山里生火；狩猎国家保护动物，哎，这是鹿吧？”
“不是，听人说这边叫它‘黄惊’，这边有人抓到它也会吃的。”周子初默默想，自己两辈子也没注意保护动物这事，上辈子动物被称为妖兽，身上不少东西都是修士需要的，妖兽被杀了不知多少；上上辈子，不止刘家，整个连山村吃肉都不频繁，谁在山里逮到野生动物，不是拿回家加餐的?再说，“我吃素，这肉是弄给你吃的。”
程晋：“……”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怎么有种带人做坏事的感觉？
吃完疑似保护动物的肉，周子初在程晋的带领下“毁尸灭迹”。看着两人脏扑扑的样子，周子初带着人去了另一处小河，洗澡。
山里的温度其实比外面要低一些，程晋本来以为水会比较凉，进去之后才发现，温温的，泡澡正合适！
周子初也脱了衣服走下去，得意地笑道：“舒服吧？这里的水温适宜，而且水质干净。”他才不会说，自己为了洗澡，特地里摆了个小阵法。
“确实舒服，”程晋将身子沉进水里，舒服得长叹一声。他早就想洗澡了，本来还想着山里条件艰苦，这两天用水对付一下就行，反正大老爷们，也不能谁比谁脏。结果他发现周子初一身干净，跟不出汗一样，而他一身臭汗，所以在抓那只‘黄惊’的时候，他故意放水，让他也出点汗，大家一起脏，他才好意思上床，不，上石头呀！
程晋在为自己的小心机暗爽，周子初却有些迷茫。他靠在水里的一块石头上，慢慢闭上了眼思索，山中有山中的好，世上也有世上的好。这几天程晋明里暗里巴不得他下山说的那些话还是让他有些动心的。
事实上自从受到师傅的启示，他虽然还是日日不断打坐练武，其实内心也知道修真悟道、回归中洲大陆的想法是不能实现的，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有时候突然觉得如果不是还能研究研究脑中的那些丹药，十天跟十年在他这里都毫无区别了。
而程晋的到来，让他对山下的生活产生了更多的向往，山下有帮助他研究丹药的技术，有他没见过的许多东西，可是山上有各种草药，有小猴子，有他的家。对未知的世界，不免会有一些畏惧。
看那边的周子初半天没动静，程晋起了玩笑的心思，从水里钻到周子初面前，猛地大叫一声，“子初！”看着周子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桃花眼都瞪得大大的，被自己淋了一身的水，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明明岁数比自己还小，结果那么厉害，怎么着，被吓着了吧？
如果不是正在纠结一些事情，周子初也不会让他近身都没发现，不过这声大叫让他下了决定。想那么多干吗？旁人死了就结束了，他又白得来一辈子，已经比别人幸运多了，还瞻前顾后的做什么？既然想下山，那就下，哪天想回来了，他再回山上。想通之后，只觉得胸中一股郁气尽除，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周子初笑了，程晋反而吓了一跳，从认识到现在，周子初给人的印象总是高冷疏离的，虽然年纪不大，却总让人觉得经历得太多，心里压的东西太多。如今这么一笑才显示出十几岁的青年人的蓬勃的朝气。
当然，以一心追求武力的程晋的文化素养，他没想到这么多，只觉得自己面前笑得直不起腰的人，原来长得那么好看呢，笑得让他有些挪不开眼，耳根子发烫。
京都
不负所望，夜里，周奶奶终于还是醒来了。那时，周老爷子就坐在病床边，一步不敢离开，也不敢合眼，就这么直挺挺地坐着，握着周奶奶的手。
周奶奶醒来，就看见已经满头白发的周老爷子还像当年一样就陪在他床边，可是毕竟已经不再年轻，一眼就看出他的疲惫，不由开口劝道：“几十岁的人了，不知道顾着身体，让老大和浩宇送你回去休息。”
“好，我回去，顺便把你那件深青色坎肩带来。”周大伯等人劝了一夜不肯挪步的周老爷子笑了笑，又道：“你等着我。”
“什么深青色，那是配旗袍的，带浅灰色短绒绣云纹的那件来。”周奶奶一副嫌弃的表情，“一辈子了，眼光还是这么差。”周奶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出身，对于穿着、配饰乃至饮食习惯都讲究自己的一套章法，至于周爷爷却一辈子都是带着匪气的大老祖，半点没受到周奶奶的熏陶。
被嫌弃的周老爷子乐呵呵地跟着大儿子大孙子回去休息。小辈见状也可以放下心了。
周浩宇和父亲将爷爷送回房间后，两人都没有睡意，直接拐到办公的小书房，因为周奶奶清醒，父子二人也就有心情聊点其他的事，比如这次的任务。
周致文军长首先发问：“听说这次的任务挺危险的，怎么牵扯进程家小二了？”他负责的部队虽然驻扎在京都附近，但是Y省倒是有几个老战友，虽说放手让儿子自己去闯，私下里还是托几个战友照顾一下孩子的，说是这次行动有变，事后还打电话过来说一声。
周浩宇却不觉得有什么，当初也是他自己想进特种部对的，遇见危险也在自己预料之中，“也没什么，本来那边在打击贩毒，哪想到挖出了条大鱼？至于程家老二，真是他自个倒霉。”他又将事情大致地解释一遍。
周致文点点头，确实挺倒霉的，大老远送到人家嘴边让人抓了，不过总比是有预谋的挑官员子女下手要好。又道，“你说的那个间谍叫田中？”
周浩宇回道：“查到的身份是叫田中，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年轻有为。真实身份还得审出来才知道？”这种做间谍的还不是狡兔三窟，备着几个身份？
周军长想起来早年有一件报到他这里的关于R国渗透的事情，他这里还保留不少资料，遂道：“你说的那个R国间谍，我这里有些资料，你先拿回去看看，顺带整理一份有用的交给老袁。”指了指书柜，“倒数第三个，仔细找找。”
周浩宇依言打开书柜的倒数第三个抽屉，仔细翻找，“《关于R国渗透的调查》是这个吧？”周军长走过来，“就是这个，地下那几份也是相关的内容。”
周浩宇抽出文件，拍了拍，“这是厚？”不知道怎么带出一张照片？周军长拿过来一看，笑了：“哟，这张照片原来在这。”
“什么照片？”
“这是我，你二姑还有你三叔年轻的时候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叔不爱拍照，偏偏你奶奶喜欢弄这些。我记得……”
周军长还在缅怀曾经，周浩宇确实满脸惊讶，嘴角抽搐憋了半天还是蹦出了句“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