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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收甘珠得一心腹,推顺舟小筑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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骥远对于唐棠的五体投地就是从她对新月的态度。不过对于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他是有点发憷,然后就愉快的决定,以后除非是皇上下旨,绝对不要左一个福晋右一个侧福晋。
“好好学学,额娘这样了不起,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呢?”
骥远拍了拍趴着圆桌之上的珞琳,语气里还是不免带着唏嘘,
“我反正将来是要学舅舅他们,老婆这个果然不能多。你未来夫婿我不能保证什么,反正只要还有和离这件事儿,哥哥我给你透个底。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妹子受一点点委屈的。”
珞琳维持自己姿势不变,内心还是感觉暖暖的,“虽然你这样,可是我还是没有被安慰道。额娘到底怎么想,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你傻,额娘这是防患未然。你不懂,男人这个吧……反正就是你越是防着越是那个不准,他就偏偏对着干。你看现在,那女的虽然每次看阿玛还是那样,可是敢做什么吗?虽然她是皇家格格,但是我们也不是普通人。遗孤要照拂,可是照拂的结果是让嫡福晋下堂。以后谁还敢往家接人。”
骥远扭了扭身姿,有道,“我要差不多去当值了,家里还好好看着,有事儿差人给我送信。”
“那我也要去跟那人做朋友,我倒要看看,如果她跟我是朋友,怎么还好意思抢我阿玛。”珞琳忽的直起身,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脑袋又是被骥远拍了拍,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觉着……”骥远压低声音靠近珞琳,“你觉着自己比皇家颜面还值钱?”
珞琳又泄气了,颓败的趴在桌子上。
“不过你去也好,我也想知道,她以后打算怎么办。”骥远也没全然感觉主意真懒烂,不过就是给珞琳提个醒。
珞琳点点头,内心都是对于这些时日的难过。
话说新月入将军府居住也有些时日。从七月到八月这一月时间,人人都感觉漫长。他们如此反应,全因努达海说要给新月过寿。
新月进府的时候是七月初一,因为唐棠之前就有准备,所以其实就是准备了半天,置换了一些内部物品,又找了云娃按照新月惯用来布置。虽然新月是孝期,到底是和硕格格,该有的自然不能少。
旁晚时分,新月走入望月小筑,立即泪奔。这里的一切跟她在荆州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当是她还没有品级。克善更加是对努达海感激不尽,小嘴突突的,就把这里一路透了个干干净净。
唐棠只是扬了扬眉毛,可是听在骥远跟珞琳耳朵却不是一回事。克善滔滔不绝,新月抽嗒嗒的。骥远想发火,珞琳想走人。可是考虑到身份,都还是深深忍住。这是他俩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不能随心所欲,什么叫身份压死人。
“将军,格格刚刚入府,肯定各种不习惯呢。这里再像,到底也是像。这一路既然你们已经相处熟了,不如以后你在府的时候就来陪格格用晚膳。格格大度,不计较尊卑,你也就别学那些个迂腐老学究。”
唐棠笑呵呵的说着,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好在这努达海一直都有自己房间。虽然他们是同一个院子住着,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相对。唐棠忽然有点为之前的雁姬不值,这架势怕是努达早就不是一心一意的了。
“福晋,你真是个大好人。”克善笑眯眯的跑到唐棠面前,“我喜欢这里,我知道的,我姐姐也喜欢。福晋,我将来长大了,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唐棠笑,她对着克善福了福身,“奴家知道了。小世子一言九鼎,将来奴家若是来求小世子今日诺言,小世子可要记得。”
克善想了想,掏出自己随身小荷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玉树叶递给唐棠。唐棠摊开掌心,接过这个小叶子。
克善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福晋这个给你。以后你拿着这个来,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唐棠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也是有颜色的人,双手并和掌心向上。唐棠把玉树叶放在嬷嬷手里,道,
“奴家可要当真的,这下变会好好保存。小世子好好歇着,一会就有人来送饭。这里小厨房目前还设不了,委屈格格跟我们吃大厨房了。”
“胡闹!格格如何可以跟我们用一个厨房。你说,这里小厨房怎么就设不了。”
努达海忽然开口,大家都是一愣。待他自己发现自己说什么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雁姬,格格是贵为和硕格格,吃穿用度宫里自然有宫里的份里。太后已经这几日就要把用度拨过来。”
唐棠也不理努达海,对着新月几人笑,
“是我安排不周了。不是我们还没接待过格格不懂规矩嘛!格格虽然是在府邸住着,可不是应该独立在这儿,不该与我们混淆。这小厨房是之前没想到,还有要修葺的,既然如此,委屈格格这里住着,小厨房在修葺。”
“没事儿的福晋,我们在荆州的时候可没有这样讲究。努达海,你也别生气了。人都有犯错时候。”克善笑眯眯的对着努达海,“姐姐说了,我们现在不能出门,等我孝期过了,你可以带我去马场吗?我好想看看京城的马场。”
新月上前把克善拉回自己跟前,对着唐棠笑的抱歉
“其实我都可以的,在这里本来就是麻烦。”
“格格快别说这些。能接待格格是我们的荣耀。等格格孝期满了,这宫里当然是要给格格指婚。到时候,还请格格别忘了我们……”
唐棠状似随意的说着,却发现从她说指婚开始,新月的脸色开始变白,然后目光紧紧锁在努达海身上,那种旁若无人。让她身边云娃都皱眉了。
“别胡说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努达海再次出言打断了唐棠,
“这儿也没事了。我在这里陪格格。其他人就先下去吧!”
因为是唐棠提出让努达海陪新月用完膳,如此他也没有了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觉需要避讳什么。刚刚克善是把他们这一路说的清清楚楚。努达海心里便开始了属于自欺欺人的坦荡。
是的,他是尽到君臣之意。只是格格年幼失孤,他给她家温暖罢了……
这般开始,将军府下人开始三缄其口,没有人敢对将军说三道四。将军可是奉旨陪伴格格。福晋都没说什么,其他哪敢多说半个字。
努达海算着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八月。他记得新月的生辰是八月初三。在府邸住了小半个月时候,克善得到允许,进御书房读书。新月整日就是自己待在望月小筑,虽然他已经竭尽心思搜罗新月心喜之物,可是每次看都新月的时候,她还是眉心微蹙。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新月一直就是开怀而笑的新月。
这日,晚膳之后,克善继续回房读书,明日皇上要亲自到御书房考校。他不想给家里丢脸。这些天,他在御书房可谓尝尽冷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王爷还分三六九等。他本想着跟姐姐聊上一聊,可是见姐姐这般不悦,就不想给她添堵。
新月喝了茶,目光不动声色的瞧了瞧努达海,她内心是狂跳不已的。她内心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一日高过一日。
努达海也是军务繁忙。每三五日才有空来陪新月用膳。可是,只要他在府邸,人就是在望月小筑。可是即便如此,新月依然感觉到了一种不满足。努达海不在的日子里,她就会找甘珠请唐棠去坐坐。唐棠总是带着珞琳的。珞琳在,新月很多话不知道怎么问,后来索性就说自己不熟悉京城事务,也是看着唐棠亲切,有些女儿家的私房话想问问。如此,唐棠只能孤身前往了。
唐棠回来时候,对自己战绩是非常满意的。过程就不细述了!简单说就是新月以为只是不经意的旁敲侧击,可是就连新月身边的新晋侍女甘珠都听懂了。她是在打听努达海呢!
唐棠决定在新月还有她的人面前立一个简单,豪爽,大气,爽朗的人设。至于其他人感觉她傻不傻的无所谓,反正他们的感觉不重要。再然后唐棠看到甘珠每次对于新月悄悄翻白眼了。原来这不是个愚忠愚孝的,不是新月救了她就感觉新月是天的呀!
唐棠瞧了几回,发现新月对甘珠也不是很满意,找个机会,她用三个侍女二个嬷嬷把甘珠换了回来。老福晋的人就这样去了新月身边。唐棠对此甚是满意。
“福晋,奴才满腹疑惑,还请福晋赐教。”
无人的时候甘珠跪倒在地,对着唐棠磕了个头,
“那日,福晋为什么不出手救奴才,这对福晋来说不是举手之劳的吗?”
唐棠想了想,明白甘珠这是在问她匿藏府邸的事情。唐棠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眉毛,
“其一,那日没有我开口的机会。其二,我虽是将军府的福晋,到底做不了温布哈的主,他是将军的下属,不是我家奴才。其三,虽然我个人也是见不得殉葬这件事,但是你我非亲非故,要我为你去抵制殉葬,那你觉得自己……”
甘珠听闻又是磕了磕头,继续道,
“谢福晋把我从格格身边换回来。起初,奴才是感激格格救命之恩,也想着可以为格格肝脑涂地。她身边的人奴才是不比上的,也没想着要如何,就想着有片瓦遮头就好。可是这近一月时间,奴才眼瞧着这格格对弟弟对下属对……反正奴才是早早想要脱离。奴才虽然感激格格,却也不想这样被连累而死。”
唐棠觉着好笑,不由问道,
“那如果我也是呢?如果我也让你感觉回连累你而死,你是会出卖将军府求生的吗?”
甘珠眉毛竖起,她闭起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她道,
“奴才今年二十四岁。十四便到了温布哈身边。昔日他也不是将军属下。他年长奴才十几岁。说不好听的,当奴才阿玛也是够年纪的。奴才既然是已经沦为女奴,有机会成为姬妾是奴才最好机会。成为成为宠姬,奴才才能更好生活。奴才不想死,所以这才逃的。匿藏在将军府也是想着他们不敢。那日,格格慷慨激昂,又是新封的皇家格格。奴才总感觉自己未来有个奔头。
不怕福晋嫌弃奴才不详,奴才当年也是拼了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活着对奴才来说确实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更重要是忠心。一个不忠心的奴才,才是随时会没命的。那日奴才说自己命是格格没错。如今福晋既然已经把奴才从格格那里换了过来,奴才就是福晋的人。日后,若是福晋也如格格一般,奴才想必也会另谋其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只有主子活着,奴才才能活着。卖主的,旧主子没本事让其死,新主子也是早晚要做此事的。这种事儿,奴才从小见多了。”
唐棠瞧着甘珠,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早点出声求下此人。不过这种个性或许也不是谁都喜欢,可是唐棠喜欢。
“行了起来吧。我也不是个好相与,更加不喜欢跟谁都交心。不会因为你这番话,从把你收入囊中,当心腹来用。你知道的,我这样的身份,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心腹。以后就跟着嬷嬷们好好做事就好。”
唐棠也不跟甘珠废话,简明扼要的说了自己做事风格。
当努达海知道这件事时候,他内心是松了口气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新月的望月小筑里,都是一些他一眼看去,感觉非常放心的人。他是带着喜气来主院的。因为新月伤感,不想吃饭,他哄着吃了点汤水,自己还饿着。听闻老福晋这里还没开席便来了。
老福晋也是多日没有跟努达海用膳。因为是陪新月,老福晋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是皇家格格为先。可是对于这个建议提出者,唐棠她是有怨气。总感觉唐棠拍新月马屁,连自己尊严都不要了。这日,是每月三十,固定陪老福晋用餐时间。老福晋还想乘机压一压唐棠,听到努达海来了,也不好继续发作。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在家儿子心思。努达海对新月,哪里是父亲对女儿态度。可是以她身份,还是需要摆明立场的。
许是因为多日没有见到老福晋跟骥远珞琳,整个用餐气氛还是不错的,待撤了残羹冷炙,上了茶。努达海对着唐棠幽幽开口,
“雁姬。八月初三是新月生辰,她与珞琳同岁。今年满十七了。她是在孝期,这生辰的时候定然是对亲人最思念的时候。如今她人在我们府邸,太后也是要给新月家的温暖,这才让她暂住王公大臣之家。礼物你就不用费心,但是这寿宴要如何安排,你还要费心了。”
骥远捏了捏拳头,忍不住想要质问努达海,却感觉自己袖子被珞琳扯住。他生生吞下怒气,不说话。
“行啊,你回头跟我好好说说,昔年格格是怎么过生辰的,我也好安排。”
唐棠答应的爽气,一点没有拖沓推诿的意思,努达海是满意的。
“那额娘,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努达海起身,他有太多的想要交代。全然没有发现其他人对着他的目光是如何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