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那年一起下煤窑的兄弟》走马中原

84、海胜偷拿祭品遭母亲训斥

　　等二柱、彭飞和海胜走到前界海胜家时，海胜媳妇正陪着婆婆慧梅在厨房门口煮祭品呢。因为东吴村家家户户在农历三十到来以前都要食用油来炸祭品来供奉神灵的，数百年来这也算是当地村民百姓们的一种民俗吧。
　　每到腊月三十夜里，这些家庭主妇们都会提前把炸好祭品依次摆放在家里主卧的柜台上，中间摆着一个圆柱状的蒌子，里面盛放着满满的麦子或者谷物之类，在麦子或者谷物里面埋着五十到一百元钱，然后用黄纸从上面封紧，在圆蒌的外面用大红纸写着“五谷丰登”四个大字。等到农历春节的凌晨，这些家庭主妇开始抢香火了，谁家如果先抢到第一炉香火，谁家就要在来年有好运了，不过她们这些家庭主妇们在抢香火前都会提前把架在院子里的年柴先给点着，这样熊熊大火，再配合着几百响或者千响的鞭炮，就算是完成祭拜任务了。
　　这一年海胜妈慧梅仍然照往年一样在用油炸着红薯丸和玉米面跟粘米面混合起来的粘面丸，还有油个么，这种祭品是用猪肉外面那层厚厚的白色的猪皮给油炸过后剩下的黑色状的油沫，当时很多人都挺爱吃这种油沫的，所以很多家庭主妇也把这种油沫给当祭品来供奉神灵们的。
　　一般当地的农村人在炸祭品时，她们这些家庭主妇最忌讳就是在现场乱讲话了，这些家庭妇女但凡有孩子的话，这些孩子从小就会被她们灌输给这样的思想：在给神灵炸吃食时，任何人都不能吭声，否则天上的神灵就会怪罪的。所二柱作为慧梅的外甥进入了院子，她也只当没有看见，因为她不敢吭声，她生怕自己乱说话惹怒了神灵。
　　海胜带着二柱和彭飞进入到院子，海胜直接走过去用手就抓那些已经炸好的油炸红薯丸子吃呢，被他娘慧梅用筷子把手给敲缩回去了，慧梅边敲着海胜的手腕边拿眼怒瞪着海胜未意他赶紧滚。海胜媳妇新莲戴着个黑色口罩也是在慧梅身边摇头晃脑地提醒着海胜不让他糊乱动手。
　　彭飞在旁边也一直笑着，因为彭飞感觉自己多年来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从小长大到现在也没有见过神灵长什么样子。但是彭飞认为，敬神拜佛属于民间普通百姓们的一种宗教信仰，这种信仰在他们那时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他们这些小辈后生们也不能对长辈们的宗教信仰进行过多的指责或者反对，因为咱们中国本来就秉承着一种宗教自由的政策的。
　　海胜没有偷拿到红薯丸子，他本想多抓几个丸子让彭飞和二柱两人尝尝呢，结果被他母亲强烈地阻止了，所以他悻悻地带着他们两人进入到了自己的卧室，准备摆开场子喝酒了。
　　海胜家是一个坐西朝东的西屋，总共五间房，朝南二间是厨房，慧梅跟自己老公福德睡在里面，还有大点的三间是海胜和新莲的卧室。海胜家卧室挺大的，虽然仅仅三室却有七八十平方面积，里面家具齐全，比较电视和缝纫机、衣柜和顶箱柜等都有。卧室里面还放着一个大的煤炉，煤炉上面架着一个长长的烟囱，这根烟囱通过墙壁伸到了外面。在靠烟囱不远的地方是海胜他们的卧床了，这个卧床低低的，长长的，当地人称之为席梦思床。这个床不大，但睡海胜和新莲足够了。
　　等海胜和彭飞以及二柱准备喝酒时，海胜妈慧梅和新莲掀门帘进来了，慧梅气乎乎地说：“你个小早死子，以后可再不敢乱动神灵的祭品了，就不怕老爷们把你的嘴给撕了？”
　　新莲也是帮着婆婆数落着海胜说，海胜简直就是一个馋鬼，见了什么稀罕东西也想用手抓过来尝尝，新莲说海胜就不怕乱抓神灵的祭品把自己的嘴给吃坏了。
　　海胜嗓嗓着说：“唷呀？怕啥呢？哪有什么神啊？那都是迷信！我就不信！我从来没有见过神呢！”
　　慧梅说：“你不信我还要信呢！咱们村里几百户人家，哪家人敢不信神灵呢！你是不想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