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与被笑》云的思念

3、倚楼听风雨（一）

　　长路漫漫,经过十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江南水榭第一庄--倾雪庄。
　　正值午时,包裹在银白色的外墙下的是欲从庄内探头的梅花丛。冬季,梅的芳香似一屡清泉滑过焦躁的内心,让人不尽赞叹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刚下马车就看到这样别致的冬景,实在是让人喜欢。还未进庄,就有如此动人的梅花来做邀请,可见置办这里的心思之巧。

　　江南很少下雪,比起沿途看到的雪景,这里显得更温柔。没有狂风呼啸,没有肆无忌惮的雪,也没有喧闹的街道。
　　坐在马车里,撂开窗纱,一路从北方的雪景看向南方的柔景,这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黎梦然而言很兴奋,好奇。

　　走进庄园,满目鲜艳的红色即刻映入眼帘,浓厚的过节气氛与那个家相比,生机盎然。在她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开始解冻溶化,亲情--一个不太被她记得的名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走过前厅,穿过长廊,到处可见忙碌的下人在安置盆栽,灯笼,安静宽阔的山庄因为此刻的热闹变的格外的有活力,有亲切感。或许是呆在那个霄鳕山太久,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节的喜庆了。想到这里,黎梦然开心的笑了,这样的笑容尽然只是因为一点温暖的气氛。
　　白帆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明白她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如何的艰辛。因为那块玉已失传很久，除非去大内偷盗。然而象这样的简单的快乐对于她而言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穿过长廊,很快就到了客房,黎梦然就住在玉海居。白夫人还特意拨了两个乖巧的丫头给她,好生照顾着。

　　呆在屋里闲着的黎梦然在简单用过午膳后,就躺在床上浅眠。可能是第一次经历长途跋涉,所以一向体力不错的她也很快就进入梦乡,直到要用晚饭时才被丫鬟叫醒。
　　“黎姑娘,该起来了,夫人叫您去大厅用晚膳。”丫鬟芸儿轻轻唤着她。
　　听到声音,她在芸儿的服侍下起床,换上白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粉色绸衫,套上棉袄。坐在梳妆台前,芸儿细心的为她梳妆打扮,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可人就出现在眼前。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红润,衣着靓丽,一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模样的自己,黎梦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这真的是我吗?”她在心里反问着自己,可事实上她可能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这样的自己,不用背负那些不属于同龄女孩的使命。
　　或许是命运捉弄人,现在的她除了一颗急切寻物的心外,已经无力去想其他的事。而像现在这样,坐在梳妆台前有人为自己打扮化妆,是她从未想过的。

　　随着片片思绪,门被人推开,白帆仍然是一副潇洒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出现在她的视界里。回头,站起身,黎梦然向他施了一礼,“梦然突然造访,给公子添麻烦了。”
　　白帆注视着眼前人,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从不隐藏自己的心事,微笑着回应道,“不会麻烦,家母对于姑娘的到来很开心,希望你能多留些时日!不知你是否愿意?”
　　“谢伯母好意,那梦然就打扰了!”
　　“请姑娘随意!正直晚饭时间,不如一同前往大厅如何?”
　　“好。”

　　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和谐,似乎从未有过风雨,这样的一青一粉在长廊上漫步行走,又映称着傍晚的黄昏,显得和谐安静,如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美丽动人。

　　宴客厅内,白老爷夫妇早已到场,桌上又摆满了美食佳肴,一派过年的气氛。看到他们到来,白夫人就招呼着让他们赶快入座.席上还有白帆的几位弟妹,八人围成一桌。
　　“黎姑娘是第一次来,不要见外,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让白帆给你介绍一下吧!”白夫人热情的招呼着。
　　“紧挨着黎姑娘右手边的是我的七妹--白欣,你已经见过了。她右手边的是我的二弟和五弟,白涟和白沂,其余的三妹,四妹,六弟是偏房所出,今日的宴客他们不方便参加,所以没有出席。”听着他的介绍,黎梦然心里明白这是个和天黎庄一样庞大复杂的家族,身份尊卑尤为重视,一点也不能逾越。

　　声音油然在耳,却听到远远有极速奔来的脚步声,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但却不敢问出口,她偷偷看着周围人的神色,有的喜,有的怒,有的无奈,有的则面无表情,不知何人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他们如此?
　　听觉灵敏的他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为黎梦然介绍一家人。随后又聊起了当地名胜之迹。这样从容的人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动容!
　　只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破门而入后的第一句话“我要出去!”下一秒,“砰”的一声,只见她已下跪于门口,泣不成声!
　　见到这样尴尬的场面,白老爷的脸色自是不太好看,阴沉着脸,问道“你大半夜的想去哪里?明日一早我自会安排你出去!”说完就随手叫了人把她拉下去了.这看的黎梦然有些莫名,但她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所以再大的好奇心也压在心底,装作不在意!
　　“让姑娘见笑了,刚才那位是我的三女儿--白若惜,她这几日精神不好,一直病着,今天或许是丫鬟没看住,有点发病,这才闹腾.我想黎小姐不会见外吧!”白老爷这句话看似云淡风清,轻描淡写的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明眼人一看变知真假,而且最后那句“不要见外”的口气还带有命令式的口吻,让人觉得有点压抑!
　　而旁边的白夫人连忙转移话题“听帆儿说,黎姑娘是要定做一把剑吧!既然来到府上,就让白帆先带你参观一下这倾雪庄最大的珍藏品--御剑房.那里的收藏都是极天下名剑之上品,可以一饱眼福.”夫人很殷情的说着,缓和当下的气氛.
　　眼神扫向其他几位,白涟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而白沂却紧张,不知在想什么。餐桌上,就白欣最可爱了,一直埋头吃饭,不时叫身边的婶婶给自己夹菜.看到大家都不动筷子,她随口问了句“冬天,菜要趁热吃,凉了会伤胃!”听到她的话,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开始夹菜吃饭。
　　由此看来,这位妹妹的影响力在这个家族里是最大的!

　　回到玉海居,黎梦然只是静静的坐着出神......
　　明天就是父亲的生辰,听闻白老爷拖人送货去金陵，她想拖白老爷带点东西回家。上一次回家没有见面是种遗憾，希望这次可以略微尽孝道。

　　深夜,总是如此宁静安详,点点繁星点亮天空,月光下的他显得孤寂又惆怅,念起父亲对她的态度,心里总是很过意不去,那毕竟是由他引起的!
　　同一片月光下,还有一个人今夜也无法入眠.他盯着手上的资料,嘴角挂上一丝笑容,“果然如此!哈哈……”他笑的很开心,枕边人被他吵醒了,不耐烦的说了句“大半夜,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啊!”又沉沉进入梦乡。而他却仍然望着穿外的月色,笑而不语。

　　黎明的破晓总是让人眷恋,希望夜晚可以再长一些。

　　起床后,丫鬟早早拿着毛巾让她擦拭换洗,之后又为她“精心”打扮,因为今日她要去为父亲购置礼物呢。白帆担心她出门不熟路，就与她同行，顺道介绍江南的风景。
　　简单的装饰,她便出门。此刻，白帆已牵马在等候着她。告别了老爷夫人,他们便潇洒的骑马出门了!
　　跟在白帆的身边,你会觉得有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让你不留意的把眼睛看向他,注视着他的眼神。无论何时他总是一张淡然微笑的脸,不注意观察的话,根本不会发现此刻的他脸上还有一种坚定。神秘如他，猜不透他内心在想些什么。黎梦然显然就是属于马虎的人,除了自己的首要目的,其他的她都不会太在意。
　　御马上山,她轻轻的折下一枝梅花,然后把片片花瓣摘下,握于掌心,在心里回想着父亲的容貌.草坪上已铺好白色绸缎，之后,右手一扬,任花瓣飘零,她挥剑将所有的花瓣削碎，贴与绸缎上。周而复始，一副用花雕饰的自己的画像已然完成。
　　舞完剑的她回到马背上,朝白帆的方向过去,询问山上是否有凉亭可以煮酒暖身?他信手一指,两人便扬鞭骑马,消失在山中.

　　等他们回家时,日落已近。

　　两天后就是大年三十，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为采办年货而忙碌着……牵马回去的路上，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包裹满载而归，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刚到门口，白欣就兴沖沖的跑了过来，扑入白帆的怀里。“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有好玩的地方都不帶小欣去？”她用小手捶打者白帆的肩。
　　“哥哥陪黎姐姐出去准备礼物给黎叔叔，所以不方便帶你去。你怎么一个人在门口，其他人呢？”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溫柔的问。
　　“家里有客人來，好多人！他們忙着招呼，所以就只有我一个。那些人还带来了好多东西，我觉得无聊就出来等你们咯！”白欣眨者她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
　　“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他回头看向黎梦然，然后移步走入山庄。

　　正所謂“人未至，声先至。”大老远的就听到一个嗓门很大的声音，让人觉得心烦。“此次天山聚會我等都被受邀前往，希望傾雪莊能為我們铸造神兵利器，助我得白道盟主之坐。作为謝礼，我愿将手中的权力与您共享！”
　　“请庄主成全我们！”……
　　路过大厅就看到武林门派上门以贺年为由，前来求取兵器。哎……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自私与势力。只是孰不知今日又有多少人要空手而回。原因無他，只有等同的東西与之交換，白家才愿意打造。也就是說，除非白家人自己愿意，否则即使金山銀山堆在眼前，他们也不为所动！
　　每年像这樣的人有很多，有名望就借名義登門拜訪，无名气的花樣更是层出不穷。为了打发这些人，每年吃飯的花銷就用去不少，但人也未見少。到了最後，白家人定出了一條規矩：“凡需借用白家兵器者，需將己身最有價值之物交與白家，否則一切免談！”
　　何谓价值？非金銀，不能稱；它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也因此，使得白家的武林地位屹立不倒，江湖朋友也德高望重，举足轻重。
　　江湖人人以得白家兵器为荣，因为这是一种有身份地位的象徵。
　　此時匆匆瞟過一眼大厅，原来是华山派的掌門--裘真。四年前在天山聚會上因为輸给刚落门户的女子幫派--琴月閣而意氣用事，毀了自己的佩剑，从此都以木剑为器，闭关修练，近日才刚出关。

　　说起那場比試，真是一边倒的結局。琴月阁当時只出了一位名叫祈雪的女子，以一把古琴--沁汀，只一首乐曲，就让这华山掌门退下陣來，甘拜下风。
　　古往今來，有谁愿意让女子压制，为了翻身，這才來求人。

　　黎梦然因身在武林世家，所以对华山派有些了解。至於新起的琴月阁却一无所知，询问白帆后才知道琴月阁不仅是一个武林幫派，还是一家妓院。真让人跌破眼鏡，如果青楼女子的武功都比他们好，为什麽还要沦落风尘？还真让人看不懂了。
　　可是看不懂归看不懂，人家就是以好琴，好曲博得了很多男人，女人的青睐。听说这阁主从不露面，出面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叫做祁雪的女人。然而只要能听到她的名曲《穎蝶》，就算当下死也願意。至於她的武功出路，只知道她的琴聲能乱人心神，其他的就知之不详了--只因为她从未出手动招。

　　对于这样一个历害的角色，人会本能的心生畏惧，可事实却相反，琴月阁的生意一直很好，也不曾出現任何打架伤残之事。这是青楼，谁愿意來破坏自己的雅兴呢？而言败者因不耻入青楼而不报仇，只等一个机会--天山聚会。

　　闻此，黎梦然的心里也暗暗佩服这个女人，隨心所欲，只求开心。想來今年的天山一定十分熱闹。

　　近晚飯時間，芸儿来请她用膳，説是華华山掌門留宿，想见她。
　　人都到齐了，眼睛一扫，原來李斐也在。
　　这一頓飯吃得算是各有滋味吧！席上正首位坐的是白老爺--白煜晟。左邊是掌門裘真和幾位同道朋友，李斐坐在最下首。右邊是白帆，黎夢然，还有兵器鋪的元老。對於華山的要求，他們以缺人為由暫時拖延，而華山自知機會小，却也愿意提供人手幫忙，但被推説旁人不知練器之技巧，不可隨便用之。看來是无缘了，而那些礼物既然已经送出，也沒有收回的道理，权当賀年拜礼。席宴最后，为了表示白家的誠意，白老爺提出願意“借”一把兵器給他。聞此言，华山几人都很高兴，謝白老的好意。看來沒白送。

　　吃完饭，黎夢然在回房的路上遇到了李斐。聊了分開后的境遇，她知道楓天澈已回家，却不知他家住哪里？对于他，他們实在是知之甚少阿！
　　突然想起，白老爺在戌時邀她有事詳談，時間差不多，她便先行告辭。

　　“你來了！坐！”黎夢然依言坐下。
　　“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我想尽快完成你的劍，同時我也有一個坏消息要告訴你！”他雙眼盯者她，想知道她是否有能力接受這個事實。
　　“伯父，請講！”
　　“我已經找到了拥有那块玉的人，只是此人行综不定，身份又多，不易尋找。我想確认你的决心，因爲即使你找到了，也對付不了。”一边打量者黎夢然，他继续道，“他叫苏菲，是皇族七王爷的贴身护卫，也是江湖暗势力东宫的门主。”
　　“东宮？”

　　关于东宫,武林中曾留有一个传言:无综无影,全面渗透,暗黑世界,唯有东宫。

　　对于一个完全不知底的地方,要去摸底的最好方法就是潜入.可事实上近二十年来各个世家相继派往查探的高手不计其数,结果却是全军覆没.即使成功,被发现后的悲剧也是惨不忍睹!因此大家对这个神秘的组织都很好奇.不过武林传言,黎家有一个探子就在东宫,但真实性就不得而知了。
　　黎梦然不知道白伯父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是却也因此知道他有个极其庞大的情报网.她在想“如果我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说不定可以快点查出真相!”

　　白煜晟注视着此刻陷入沉思的她,嘴角微微一勾,“老夫想跟你做个交易.如果你愿意潜入东宫为我提供情报,我可以无条件的为你提供一切资源.你觉得如何?”
　　不得不说这老头的脑子很精明,多少武林人士想潜入都没有机会,甚至白白牺牲,她又凭什么成功进入?而且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被发现了,解救不及时,那不是死的更惨?黎梦然很好奇这老头怎么如此肯定,难道东宫只有女人能入?那,那个叫苏菲的是个女人?
　　看黎梦然一脸茫然的表情,白煜晟依然挂着有些魅惑奸诈的笑容,“我的手下精通幻术,意外中得知一个消息,东宫和朝廷有关,又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老夫觉得当下能当此大任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交易.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身份问题.从此刻起,你就是林夕,不再是黎梦然.你的替身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啪啪!”掌声之后,走出一个和黎梦然很相似的女子,不,简直就是同一个人.黎梦然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容貌气质都很相近,不得不佩服着老头的能力.
　　“连你都认不出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的嘴角又向上勾了一些,笑容更甚,“闽南之地有一种异术,名为仿生术,在看到别人以后,观察他的习性,就可以通过某些方式改变容颜.这位就是闽南冷寂大师,最擅长仿生术.我要你在这铸剑的时间内学会这种异术,加强防御能力.如何?”
　　早已听的有点如梦如幻,她不知道这世间连一个人的容貌都可以这么自由变换,太神奇了!

　　交易还没谈成,看来就有突发状况了.只能说这白家不是盏省油的灯!或许是听的太精彩了,连门外的脚步声都没听到,门被推开,白帆就这样大步的跨入房门,开口就说“我反对!”
　　这又是哪跟哪?黎梦然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但可以确定这事他们父子没有商量过,而且这老头是打算秘密进行的.可是现在白帆突然掺了一脚,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帆儿,你这么冒失就闯入我的书房,有些莽撞吧?”
　　“请爹原谅,只是江湖险恶,尤其是那个神秘的东宫,爹你这么做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帮黎梦然报仇?”从来不知道白帆还是个挺仗义的人,挺有兄弟情意的。
　　本来黎梦然就没有想好是否同意这个交易,毕竟风险太大,而且即使可以潜入,可以接触的也只是底层,如何才能掌握门主的行踪?更何况此事还牵扯上皇族!唉,真的是很复杂!
　　眼下,黎梦然的脑子已经很混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伯父,请让我考虑一下,明日我自然会回复你!”她说完后,转身离开,留下那一对父子,继续大眼瞪小眼!
　　“这演的是哪出啊?难道他们父子感情不好?还是真的不要去比较好?”黎梦然越想越乱,“啊!好烦啊!”回到房间后,她闷头就睡。可哪里又睡的着呢！辗转反侧,便起身运功凝神,让自己保持冷静……

　　书房内,这父子还在对峙,“爹,你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东宫有多危险,还一意孤行要她替你卖命!你太自私了!”此刻的白帆虽然讲话口气有些重,但面上却一如既往的保持那个空洞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自私?我并没有替她决定什么,只是给她一些建议而已.怎么你看不惯?我倒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热心肠了.还是你喜欢上那个丫头了?”说话的口气有些嘲讽,很难想像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话.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难道也是一个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毫无感情可言的家吗?
　　“我看爹是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我是这个家的少主人,家里的事由我做主.请爹不要逾越!”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着对方,只是平淡的聊天。好像此刻尖锐的矛盾只是一件小事。
　　白帆说完,即刻离开。
　　屋内,白煜晟有些自嘈的笑着,“翅膀硬了,就知道忤逆了!没想到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尽然比不过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
　　“哈哈……”他笑得有些寂寞，冷漠，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