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知[大鱼海棠]》修园

2、第 2 章

　　第二章

　　天灯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个“装饰”的物件。

　　我第一次来到藏銮殿是仙途指路，穿过厚密的云层，路过满天频闪的雷电，再往上走，一下子又风平浪静仿若徐徐展开的画卷。
　　淡蓝色和浅紫色交织在一起，橘黄色光线染透了整个东方，而藏銮殿就凌驾于上。

　　像是座悬浮的孤岛。

　　藏銮殿看起来不大，房屋建筑都显些老旧，深红色砖瓦拼凑一起，连绵着屋檐上雕塑的十二生肖。
　　我刚要沿蜿蜒向前的石阶上去，就见仙途指着大门前中央挂着的东西对我说：“喏，天灯。”

　　那天光线稍暗，我凑过去才看到它长什么样子。其貌不扬的，长方形，边角上翘，下面有流苏晃晃悠悠。里面灯芯灰暗，没有光。

　　我奇怪，就问这灯怎么不亮呢。

　　仙途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这玩意已经上百年没亮过了，要是一旦亮起来，分两种，红色的就是地狱之火把人间烧透了，蓝色是铺天盖地的大海把“其他人”那边淹死了。颜色从浅至深对应灾情从小到大。
　　不过你放心，你没那么倒霉，所以这东西看看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
　　心上。
　　上。

　　上你大爷啊上。

　　我连衣服都没穿好，套上鞋就跑出去。一连串地绕过长廊走廊花园拐角石子路院落，如玉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我无暇顾及，满脑子的完蛋了和尼玛怎么还没到大门！
　　穿过迷你版太白山旁边时，惊醒了好几只沉睡中的仙鹤，它们扇动着翅膀，很是不满。
　　不满你个头，我阴森森地快速瞟过，成功吓退很多只。等那边淹完紧接着就是藏銮殿，要真到那个时候谁也跑不了，还不满。

　　若问我为何知道闪烁的是蓝色？

　　如玉在奔跑吧阿烛过程中跟我说的。
　　那支离破碎的声调，唉。

　　所以当我终于扶着大门，看到那旋转跳跃的光芒时，心里却忽然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淡蓝色。
　　还有救。

　　如玉喘完气，问我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摸摸鼻子，说还能怎么办，帮忙呗。
　　怎么帮，如玉迷茫地接口。

　　这孩子脑子怎么不灵光了。
　　我从怀起里抄起竹竿似的墨笔，在空中画出个符，“这样的大水，他们肯定是犯了天规，估计是大鱼之中出了个叛徒！”
　　如玉“哦”了一声。
　　“所以我们得把那个叛徒揪出来。”我甩甩挥着沾上云彩的墨笔毛，“藏銮为初——破！”

　　金光骤闪，瞬间，我们被气流包裹着冲向彼端。

　　*****
　　四季在旦夕之间交替，春夏来雪冬日晴空，环境自然变幻无常，这些并不是椿愿意看到的。
　　她不过是想偿还，想负责而已，谁能料到就触犯了天规。诚然，当她决定献出自己一半寿命时，早已有所预感，和灵婆的交易绝不会如此简单。

　　可是，她并不知道一意孤行的结局那么令人绝望。

　　椿无措地抱着鲲，不远处是拼劲全力企图开启海天之门的湫。

　　“快！椿，快带鲲飞上去！”湫吼道。

　　湫吃力地双手发力，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迅速流逝，不远处上空中的水柱卷着积云层层而下，有龙咆哮飞过。

　　“椿！”

　　扑面而来的湿意让椿猛地回过神，她低头见鲲似乎难过地回望，说话声不禁带了哭腔。
　　“鲲……你一定要往上飞，飞跃海天之门。”

　　这样我的努力才没有白费。
　　这样我孤注一掷才有了结果。
　　这样我才能……
　　才能……

　　对得起牺牲了一切的我自己。

　　可是他们呢。

　　那些无辜的人呢。

　　“在那！那个大鱼在那！”

　　椿抬头，见盘旋上升的水柱旁出现两道身影，正是祝融和赤松子。

　　“鲲！快飞！快！”椿焦急地喊，可是鲲只能沿着水柱盘旋而无法进入，它不得不躲避来自祝融的攻击。

　　它嘶鸣着，眼泪涌出。

　　而在对面，湫终于支撑不住了，他倒下的最后一刻想，要是椿能看我一眼，就好了。

　　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