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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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看过星辰大海，看过都市霓虹。
你看过春花秋月，看过夏雨冬雪。
可是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吧？
也是，尘埃怎么会让你看到呢？但是尘埃，无处不在。
#
“篮板球——可恶！又被紫原抢去了！”
“敦！把球传给我！”
“三分！——perfect！”
练习赛结束后，冰室辰也向自己休息的座位走去。果不其然，那里已经躺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和一瓶矿泉水瓶装的淡盐水——凉凉的，又不是冰的，正像初冬女孩子手的温度。
毛巾和盐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成了惯例，而且是几年如一日的惯例。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送这两样东西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每次都是经理转交。每次问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经理只说，女孩子，头发特别长，低着头，脸几乎完全被遮住，不知道是谁。因此还有人打趣说是不是经理自己给的，经理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他。
“字条的字完全不是我的好吗？！”
而且，从高中到大学，换了篮球部成员，换了经理，却没有换毛巾和淡盐水。
本来想着到了夏天光线好就可以看到到底是谁，结果事实是，那个女孩子只有第一次出现过，之后每次都是用袋子装着毛巾、水、字条，放在那里。
字条的内容，一开始因为冰室辰也不肯喝来历不明的水，是“为什么不喝呢？”“运动后喝淡盐水很好的啊！”“我真的只是拧开瓶盖加了盐而已啊！”
某天冰室辰也也是魔怔了一样，喝了几口，结果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也就一直喝下去了。
还有“毛巾放在座位上就好了，我之后会来拿去洗~”之类的。但是冰室辰也从来没有蹲守成功过。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啊……
后来字条上的字只剩下“To：冰室辰也”。
2.
你的姓氏是冰，你却仿佛我的太阳。
我的名字是阳，却只是躲在你看不到的暗处。
擦肩而过的瞬间，你的目光不需要任何偏移。
可是我转身看你——已经无法回头。
已经无法回头。
#
“阳乃，我们周末去逛街吧~你之前不是说要买新的唇油还有发带之类的吗？”
“诶？好的！那我想顺便去看点文具……”
“那去哪？小立町还是米花町？”
“……”
女生讨论逛街地点的声音近而又远。
真是的。
冰室辰也在和那两个女生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促狭起来的目光跟着她们移动了零点一秒，随即还是转回来，正视着前方。
一边的紫原敦却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
“高桥妞…”
紫原敦只走了两步，再加上叫了名字，那两个女生很快停下来转过头看他。
“诶？！紫原君？…抱歉我刚刚跟瑠美聊太专心了，没注意到你！”
“没事啦高桥妞~”紫原敦的大手几乎可称得轻松地罩在了高桥阳乃的头上，“不过你之前不是说带我去米花町吃东西的吗？什么时候去啊？”
“哎哟哟~看来阳乃得陪这个傻大个了，我就下周再占用一下你家阳乃了——”一旁的本江瑠美对着一次又一次霸占自己和闺蜜外出时间的紫原敦，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别说啦瑠美！”高桥阳乃恼羞成怒地抬手轻轻打了一下本江瑠美，“我们没有什么的！”说罢，又转过头对紫原敦说，“我们下周去吧？这周我跟瑠美约了去逛街的。”——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她不得不用几乎45度的仰头看着他，从紫原敦的角度看，那个眼神清澈温柔得过分。
“女朋友？”冰室辰也站在一旁等紫原敦过来之后，随口问道。
“不是。”紫原敦顿了一下，“但是我喜欢高桥妞。”
“这样啊——”
3.
卑微还是卑劣？
我所有温柔甜腻的目光，透过了所有的杂质，看向你。
当我发现有任何方法可以接近你的时候——
连我，都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啊。
#
秋田大学篮球部暑假到海边合宿的时候，高桥阳乃和本江瑠美刚好也在。她们是篮球部合宿的第二天才过去开始游玩的。夏季海边总是受欢迎的，她们过去的时候，那附近的民宿只有篮球部住的那一家还有空房间。
本来即使在同一家民宿住着，高桥阳乃和本江瑠美，和篮球部的成员，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最多就是早餐的时候碰面，点头示意算是个招呼。
终于第二天晚上，高桥阳乃从附近的冷饮店拿着两杯草莓沙冰出来，被刚好从旁边便利店出来的紫原撞了正着。
“高桥妞，这几天都像没看到我一样呢。”
“哪有——！我有点头打招呼的啊…而、而且，我是想着你们在训练，不好打扰的……”
“好像那次从米花町回来之后都不怎么见面了呢？”
“那、那是因为…之后都在忙期末测试啊……那个…你弄疼我了……”
高桥阳乃的眼泪都挂在眼角快要出来了，紫原敦才稍微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
这时候其他的篮球部成员也陆续从便利店出来了。
高桥阳乃看了他们一眼，一手还握着自己另一只已经隐隐发红的手腕，“那我先走了，紫原君。”她对着紫原敦以及他身后的篮球部成员微鞠了一躬，便朝民宿走去。
“紫原，是那个三年级的学姐？”
之前有次玩国王游戏，紫原说了喜欢的人是一个比自己高一级的学姐来着。
紫原沉默着。
“你还没告白吧？”一个篮球部成员勾着紫原敦的脖子，把他往下压，直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度，“那我们来帮你一把吧~”
4.
当一个人不择手段到了一定程度，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忘了最纯粹的目的。
会不惜牺牲自己为代价。
还能够悬崖勒马吗？
#
他们所谓的帮忙就是这样，把高桥阳乃和紫原敦锁在了民宿的杂物间。
杂物间灯是坏的，只有特别高特别小的一扇窗在最上面，平时看民宿主人进来拿东西都要带手电筒——对了！手电筒！
高桥阳乃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启了手电筒，四周照了一圈，照到紫原敦脸上的时候，发现他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手机被一把夺下，手电筒模式也被关闭，世界重归一片昏暗。
“高桥妞…就这样和我呆一会儿，不好吗。”
有点像小孩子撒娇的语气，但是根本不是疑问，反倒有点危险的意思在。紫原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慢慢扣住高桥阳乃的腰，扣得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已经无法再更紧密的时候，他换作一只手扣住腰，仍然是紧紧圈了一圈，另一只手搭在高桥阳乃的肩膀上。占有欲和心底压抑的不平衡作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过了锁骨，解开了她胸前的那颗纽扣。而在这之上唯一的第一颗纽扣，本来就没有扣。
“紫原君——！”警铃大作。似乎有点过头了呢……但是幸好紫原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控制的吧。
她抬手抚开遮住紫原敦眉毛的头发，将近五十厘米的身高差让这个动作显得有点艰难。而此时那只大手又回到了高桥阳乃的肩上，不过比刚才少了一层衣服的阻隔。
“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呢？”
紫原敦似乎想了会儿，“……特别可爱，特别温柔。”
高桥阳乃笑了，“你能这样觉得，真是太好了。但是紫原敦学弟——”她连称呼都换了——“你不知道的我，已经卑劣到死了。”
“你一定要让我说清楚吗？那好，我从来没有喜欢你的。”
激怒还是当头棒喝，似乎也就是赌这么一回了。
高桥阳乃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尤其晶亮，尤其真诚。
紫原敦终于放开了她。她开始系扣子的时候，杂物间的门也终于被打开了。
高桥阳乃还愣神的时候，被本江瑠美一把拉了出去。本江瑠美指着那帮篮球部的人，高声骂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那个傻大个儿会对阳乃做什么啊？！阳乃怎么办？阳乃怎么办！”
她骂到后面已经骂哭了，反而是高桥阳乃安慰她，用手帮她擦去了眼泪，带着她慢慢走回房间，“没事了没事了，我好好的没事的啊！不要哭了嘛瑠美……”
5.
早该被你发现了吧。
每次看到你，哪怕是人群之中的你，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你也早该发现是我了。
用那些拙劣的理由在你身边。
#
回到学校之后，冰室辰也每天训练的毛巾和淡盐水仍旧没有断过。那个人也仍旧是一个谜。
其实上了大学之后，冰室辰也就不再把用过的白毛巾放在休息座位上，而是更衣室里。他想着放在有锁的更衣室里，总也不能拿走了吧。或者说，也只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拿走了吧。但是这个人神奇到了一种境地，有更衣室的钥匙，执着一般的，拿走了毛巾。
所有散的线索拧成一股麻花，反而指向了同一个人。最近离她越来越近，再加上之前好歹有注意……
所以发生了那样的事，多少有点不爽啊。
冰室辰也躺在更衣室的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吱呀呀的——更衣室的门开的声音让只睡了上半夜的冰室辰也精神起来。
天还没有亮，对方似乎还并没有注意到凳子上安静地平躺着的他，只是径自走向了他的柜子，熟练地拿出毛巾，再关上柜门。再经过冰室辰也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对方则是猝不及防地，坐在冰室辰也的身边凳子的边缘，却趴在他的身上，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
对方抬起眼看他，拉扯之间散落的头发却遮住了她的眼神。
冰室辰也慢慢地将她那些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去。
“果然是敦最喜欢的眼神呢，温柔又清澈。”感受到对方已经隐隐地颤抖了起来——被他无情地揭露，“我一定忘了说吧。明明也是我最喜欢的，怎么能看别人呢。”
他坐起身来，抱住对方的腰迫使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含住对方的上耳廓，颇为色气地舔了一下后，凑到她的耳边，“怎么能差点被别人吃了呢。”
6.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无所谓了。
利用了别人利用了自己的我，没有资格好好站在你的身边。
你记住的是总是喜欢你总是看向你的我，就好了。
#
高中时候的风纪委员长，永远是最早一个到学校的。——是高桥阳乃。
到了大学，非常多人寄宿，就没有什么最早到学校之分了。而这时候的高桥阳乃，是学生会秘书部成员，后来是副部长。社团信息也向来是由她负责登记的，那么她能拿到篮球馆更衣室的备用钥匙，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其实更重要的是，有一次社团代表开会时，冰室辰也代表篮球部去的，登记是高桥阳乃负责。
“社团和代表人姓名？”
“篮球部，冰室辰也。”
一开始问的时候高桥阳乃是公式化的，连头也没有抬。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有些惊诧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过那份惊诧也是一闪而逝的。随即她将社团和代表人记录下来。那时候冰室辰也就觉得，她写“冰室辰也”的字迹，熟悉到不行了。
当然熟悉了。每天都在看呢。
高桥阳乃发现冰室辰也一直在看她的记录表，给了他一个有点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你字挺好看的。”冰室辰也对她笑了笑。
当时的高桥阳乃估计也是第一次离冰室辰也这么近这么近，紧张到忘了字迹这回事。在海边合宿时高桥阳乃基本就猜到冰室辰也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紫原敦，也不过是被利用了。但是高桥阳乃也没有想到，他那么早就知道了。
而此时高桥阳乃还待在冰室辰也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着。有点甜蜜的同时，更多地却是害怕。就好像喜欢的人是法官，而她现在正在接受审判。
“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坦白呢？”
不知道呢，或许一开始就只是在等你发现。如果没有发现的话，毕业的时候安静地离开就好了。
冰室辰也横抱着高桥阳乃，站起身来，高桥阳乃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真的是好小一只呢……呐，阳乃——我现在把你吃掉的话，介意吗？”
“如、如果是你的话……”
剩下的话被悉数吞入唇舌之中。
7.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要你原谅我，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代价我刚好愿意付出。
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却得到了原谅的我，反而觉得难以承受。
也就这样了吧。
#
高桥阳乃比想象中要可爱很多啊。冰室辰也想到之前在更衣室里高桥阳乃那种有点害怕还尽量不让自己害怕的样子，不禁失笑。
其实真的只是吓吓她了而已啊，竟然那么表决心……不过自己也尝了点甜头就对了。
之后可以正大光明的了…毛巾和盐水什么的。不过紫原那边，还真是难以解释呢。
“唔…”
所谓代价什么的……也就是会被正大光明地调戏秀恩爱什么的啊……
F.I.N.
(*′▽｀)w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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