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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西幻 ...

  •   【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爱上她。
      若是我知道旁边的车马里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她,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走到她的面前,用我的一切换她的垂眸。
      ——可是我不知道,那时的我还是那个年轻的公爵,刚和教皇谈了一笔好买卖,撩起车帘,望着背道而驰的车马,也只是觉得那香动人心脾,而后就又躺回了车马中,听旁边的执事汇报城堡里的消息。
      那时我最爱的是什么?权利、财富、掌管一切的满足欲?我从不觉得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女人是玩物,家族里的亲人是利益相关的合谋者,我不为任何人停下脚步,精准的计算每一厘的收益。
      这一切都在我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我到花园中醒酒,她出现在树下,银色的长发就像月华,金色的眼眸足以将太阳灼烧。
      长刀别在她的身旁,她带着笑意,问我可否攀折院子里的一枝花,将它带去送给自己远在东方的恋人。
      我想,如果能换她一个笑容,哪怕她要带走我所有的一切,权利、财富……这些都可以,她要什么我都愿意双手奉上。
      若是卡弥亚①告诉我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我将向她祈求,愿我来世生在东方——与她的来世一起,我将是她远在东方的恋人,而她往西远游,也只是为了给我带一份礼物,折一枝鲜花。
      那一瞬间,我已是忠贞②的信徒!我向她起誓,我已将一切托付给远东的游客,而我又将是爱情③的信徒,我将此真心奉上,只求她能望我一眼。
      我已背弃太阳④,若是为她,我舍弃父权,女子(她)才将主宰这一切!
      她得了我的应允,折了一枝花,而后就敛起了嘴角的弧度,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是我……】
      “嘭!”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科尔德皱了皱眉,合上了手中的笔记,这是他的哥哥,前艾尔雷德公爵的笔记,他已经放弃了爵位,专心投入了对魔法的研究之中,常常往东探寻龙的踪迹。
      女仆战战兢兢的走进书房,跪在地上祈求男主人的原谅——如果男主人心情好,也许她可以不用被炼狱烤死,只需要被冻死就好了。
      可是她的男主人,刚刚看过这本不知所云的笔记,注定心情不会太好。
      “叫人去施展复原魔术。”科尔德的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烤死。”
      于是女仆就连一声声音也没有发出的,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执事行了一礼,又恭敬的退下了,顺带关上了书房的门。
      科尔德打开笔记,又皱起了眉头——他已经不再把这个放在心上了,这比起兄长遗落的珍贵笔记,更像是为了给自己的游历找一个借口的可笑故事,或者是为了欣赏弟弟臭脸而编出来的笑话书。
      他跳过几句,又翻阅了起来。
      【我茶饭不思,祈求卡弥亚原谅我轻生的罪过,我只想见她,为了再见她一面,叫我立刻死去也可以。
      ……我终于,又见到了她。
      马车上,我挑起了帘子,只为眼光扫过每一个女子,祈求那里有她的身影。女子们害羞的垂着头,或是对我搔首弄姿,年轻的兰斯洛特公爵的马车如果她们跟前,他还认真的看着她们!
      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又将失望,直到我看向东方。
      她站在首饰店的橱窗前,眼光扫过那些精致的发钗,终于像女王一般颔首,由店员包起了那耳环。
      她确实是我的女王!
      我飞奔下车,又匆忙的整理好仪态,状似不经意的走向她,问她是否喜欢。
      她还记得我,金色的眼眸扫过我的脸颊,让我只觉得浑身发烫,半晌终于开口:
      “我要将它带给我远在东方的恋人。”】
      “公爵殿下。”
      科尔德不悦的皱起眉,又很快的舒展开来,恢复了完美的仪态:“什么事?我不是吩咐了不要叫我吗?”
      “是一位女子,她在门口。”执事说道:“她要……”
      “不管是什么女子,都不重要。”
      执事又开口:“她似乎是兰斯洛特殿下的朋友,公爵殿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她带来了。”
      没有信物,没有许可,忠心耿耿的执事就这么带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只是因为她的一面之词。
      不对劲,不对劲。
      科尔德又焦躁的放开了手中的笔记,那些歌颂爱情之句无比刺眼,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我向她表明了我的身份,报上了我的名讳,只想请问她的芳名。
      “井上月。”她那么说,银色的长发……】
      “我是井上月。”那人已经走到了科尔德的跟前:“你哥哥不在吗?”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一瞬间,我已是忠贞的信徒!我向她起誓,我已将一切托付给远东的游客,而我又将是爱情的信徒,我将此真心奉上,只求她能望我一眼。
      我已背弃太阳,若是为她,我舍弃父权,女子(她)才将主宰这一切!】
      “我已……是爱情的信徒。”
      科尔德眼神涣散,离家而去的兄长,带来陌生人的执事,这一切的谜题都得到了答案。
      井上月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他的面容。
      于是他第一次感谢美⑤的眷顾,使他有一张可爱的脸庞,使人爱的脸庞,总比丑陋的脸庞好得多。
      她金色的眼眸真的能将人灼伤,科尔德屏住呼吸,只见她眯起了眼眸,笑了起来。
      他仿佛置身于天国。
      “和兰斯洛特很像嘛。”
      而又落入地狱。
      爱能断人生死。
      于是他终于也像自己的兄长一样明白了爱,落入了那甜蜜的陷阱。
      …………
      ……………………
      井上月将手从眼前男人的脸上抽回,看了看他手上的笔记,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眼前的男人——兰斯洛特的弟弟——大概是叫科尔德的贵族猛地合上了它,摇头:“没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罢了。”
      大概是有些什么秘密吧?井上月满不在乎的想,她不在乎除了恋人之外所有的一切,所以她径直说明了来意:“你们花园中,还种着那种花吗?”
      “我的恋人很喜欢,所以我自东方,再次前来为她折一枝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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