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忘景》天沐云绯

10、初探内城（2）

　　曲家明准备的野营帐篷，不论是质量还是实用性，那都是杠杠的，只是不同于流景平常所熟悉的旅游用帐篷，所以，搭帐篷的活计流景根本插不上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帮着做些收拾行李的杂活。

　　好在，曲家明和韦千博似乎是做习惯了的，二人配合的也很默契，不到十分钟，一顶二室一厅的大帐篷就搭好了。这厢，流景也把三只睡袋翻了出来，整理妥当，就等着入睡了。流景是女娃，自然一人独睡，曲家明与韦千博在紧挨着流景那间睡下了。荒城的夜很安静，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景，流景，小景，快醒醒。”

　　流景困难的睁开眼，只是眼睛虽然睁开了，人却显然没完全清醒的样子，好半天，流景才开口：“……家明哥。”

　　“怎么睡的这么死，叫你半天了。”曲家明使劲揉了揉流景的一头乱发，一边招呼流景赶紧出来洗漱吃早饭，一边往外走。

　　流景从睡袋中坐起身，先是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没等流景睁开眼，外间又传来了曲家明的催促声。流景应了一声，爬出睡袋换好衣裳，捧着水杯牙刷走了出去。

　　外间，曲、韦二人的睡袋早就收拾妥当，帐篷中央支着一张简易的折叠桌，曲家明正在吃三明治，韦千博用无烟炉煮着什么，抬头看到流景出来笑道：“门口有水，可以用来洗漱，那水挺清澈的，拿来喝都没问题。”

　　流景应了一声走出了帐篷，果然，距离帐篷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条小水渠，应该是以前荒城居民特地开凿出来取水用的，正如韦千博所说的那样，水很干净，含在嘴里一股子清甜味，口感比他们带的矿泉水强多了。洗漱完毕，昨晚因为睡眠不足而显的昏沉沉的头脑似乎也变的轻松许多，流景嘴角挂着笑意走回了帐篷。

　　趁着流景洗漱的工夫，曲家明和韦千博都解决了早餐，正忙着把睡袋之类的塞回包中，安家祖宅位于北城区，万一今天拿不到手札的话，他们可能需要在北城区住上一晚，这里的家伙什也都要带过去。

　　流景啃完一个三明治，喝了一口韦千博煮的蜜蜂水，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家明哥，小博子，你们，昨晚睡的怎么样？”

　　“挺好的，一觉睡到大天亮。”韦千博回道。

　　倒是曲家明比较了解流景，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回头正视流景：“你昨晚发现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开始的时候，我很快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铃声。后来一直到天蒙蒙亮，那铃声才悄悄隐去，我迷迷糊糊的听了小半宿呢，若说做梦吧，中间有段时间，我确定是醒着的，但就是睁不开眼。而且那铃声十分古怪，能听见，但又是不是耳旁的那种，感觉，感觉就像在什么虚无空间传来的铃声一般。”昨晚被铃声吵了一宿，流景基本没怎么睡，不然早上也不会懒床了。

　　流景的话，让韦千博和曲家明同时沉默下来。作为荒城族裔，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内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使内城是所有族裔的故土，可是离开故乡上百年，故乡的很多秘密都埋藏在了时光中，他们这些族裔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这片土地依然承认他们的存大，再多就没有了。所以，此次内城之行，其实有着许多无法预料的危险，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有所发现的，居然是身手最差的流景。

　　“也就是说，小景，那古怪的铃声，天亮就消失了。”

　　“是的。家明哥，你说，那个，这里不会闹鬼吧？”流景说着，不由打了个冷战，那什么，女主阴，男主阳，曲家明和韦千博都没有听到铃声，会不会是因为她是三人中唯一的女人的缘故，女人属阴，容易撞鬼。

　　“乱讲。小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家乡，无论如何，即使这片土地有冤魂，也不可能害我们的。”鬼神精怪之类，曲家明本身并不相信，不过出身荒城，很多事，由不得他不信。

　　“是啊，小景，昨晚我可是开了一晚上的能量探测仪，并没有测到异常能量场。你要知道，就算真有什么鬼怪作祟，多少会发生一些能量变化的。”韦千博大学念的是国防通讯专业，个人爱好搞些小发明，他口中的能量探测仪就是大二时的杰作，并且得到了军部高层的认可，现在已经是特种部队的标配设备了。

　　“可是，荒城这地界，好多都是外界不一样，会不是这里的鬼怪没有能量波动？”流景也是钻牛角尖了，认认真真和韦千博讨论起来。

　　“唔，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看来我个这探测仪还有改良的余地，你说除了能量波动，还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呢？波长，气流，压力……”韦千博边念边进入科学狂人模式，那模样看着还怪吓人的。

　　“行了，你们两个，别有事没事吓自己。不管怎么说，这事咱们都记在心上，现在，动作麻利点，我们还要去北城安宅，顺利的话，也许今晚就能回外城了。这事，回去向詹老爷子报备一下。”曲家明看了看天，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加紧赶路比较好，至于流景听到的铃声，反正这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暂且搁下。

　　这次行动，曲家明是总指挥，他发了话，流景和韦千博都不敢耽搁，麻利的收拾好行李，三人再次上路。东城区到北城区，目测一到二个小时路程，大白天的，流景死活不愿曲家明背，不得已，曲家明只好接过流景的背包，让她能够轻装上阵。这次，是曲家明在前面打头阵，流景走中间，韦千博断后。流景的体力，自然跟不上曲家明的全速行军，所以曲家明一路是放慢了速度在走，这样流景跟的比较轻松。因为走的不是很急，一路行来，流景还有工夫东张西望，这东城区虽然到处都是破房子，不过，其实看上去，建筑风格已经大大迥异于西、南二个城区。因此，一路看下来，流景总觉得，内城五个城区，应该也不是同一时间建成的，按照时间顺序来说的话，从古至今，应该是中心城区—北城区—东城区—南城区—西城区。有道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句话，显然也适用于荒城。

　　流景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了曲家明和韦千博，二人听罢，曲家明倒没说什么，反倒是韦千博发出了一声感慨：“其实，我们韦、曲、安三家的根都在北城区，荒城三大一流世家，既然能扎根北城区，我们的祖先，应该是最早入住荒城的那批，甚至于，亲手参与了荒城的建设。”

　　“咦，小博子，你这么一说，倒是挺有道理的。这么说来的话，我好像记得爷爷有提过，区别荒城世家底蕴的话，只要看他们出身哪个城区就可以了。我们三家瓜分北城区，曹、张、李、柳、章、詹、夏七家占据剩下的三个城区，当初若非曹家出了叛徒，他们曾经有机会跻身北城区成为第四个一流世家的。”

　　“曹家，哼，硬是被那几粒老鼠屎给坏了一锅粥。其实，曹家本系一脉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被源系一脉给拖累的。”韦千博似乎对曹家颇有怨言，难得多嘴了一句。

　　“咦，曹家还分本系、源系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没想到曹家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流景一下子有了兴趣。

　　“本系和源系，其实都属于曹家主系一脉，这二系的祖先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说过。”埋头赶路其实是件很无聊的事，有个闲话聊聊就没那么累了，因此，曲家明也就没有打断流景和韦千博的闲扯。

　　“啊，难道就是曹名、曹利兄弟？”

　　“没错，就是他们。当年曹利投奔外族，差点毁了荒城，最后是被他亲哥哥曹名亲手斩杀的。那个时候，曹家主系人丁单薄，荒城也不兴连坐那套，就由曹利的独子继承了曹利那一脉，就是现在的源系了，曹名后人则继承了本系一脉。说起来，曹名杀曹利，于公到私都没错，可一代二代下来，曹利的恶行被后人美化，二系后人之间自然产生了间隙，都斗了好几百年了，也没斗出个结果来。”

　　“哗，小博子，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变八卦了，连人家族内部的私斗都这么清楚。”

　　韦千博没吭声，曲家明倒是先笑了起来：“还不是因为曹丽瑛，当初为了曹丽瑛，这小子把韦家可闹了个天翻地覆，差点把隐村的老不死们都惊动了。事情闹的最凶的时候，正是你高考的时候，所以你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