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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福村 ...

  •   “1,2,3......99,100,101......”太阳离山头还有一小段距离,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光着屁股蹲在河边聚精会神的盯着湖边的水面,像是有一个宝物即将水底冒出来,边看边数,声音随着数字的变大越来越激动。
      “阿牛,你又下河是不?看我这次不打断你的狗腿,叫你以后还下河......”一个身材矮胖的妇人,从湖边的树林里走出来,她走出树林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可一看到自家的阿牛跟着一群光着屁股的孩子挤在湖边,顿时火冒三丈,叉开双脚双手,站在那群孩子背后发出狮子吼。一群孩子正在激情澎湃的数着数,忽然听到阿牛母亲的狮子吼,着实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啊——”一声五六个挤在一块的小脑袋四哄而散,捡起身后鹅暖石上的书包,衣服,朝树林里跑。
      等到妇人折下一根细细的树枝,气喘吁吁的把肥胖的身躯挪到湖边,一群孩子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湖边的鹅暖石上还剩一个书包和一套衣服。谁家的孩子,吓的连衣服也不穿光着屁股就跑了,妇人捡起衣服书包暗自好笑。
      “糟糕,忘了大龙了,他还在水里憋气呢。”这群孩子并没有跑远,他们躲在树林里偷看妇人。原来这群孩子是来湖边比憋气,看谁在水里憋的时间长,刚才正在给一个叫王大龙的孩子数时间,正数到惊心动魄的时候,阿牛的娘出现了。
      “这下惨了,大龙要被牛大婶抓住了。”一个长得细弱的小孩似乎是大龙的好朋友,想到大龙回家要被她母亲罚跪,眼睛都开始湿润了。
      “都怪阿牛,要是不带他来就没事了。”中间一个个子最高,身体最壮实的孩子冲着旁边一个胖胖憨憨,脑后留着一条小辫子的男孩粗声粗气的说到,原来小胖子就是胖妇人在找的阿牛。
      “哇——”阿牛被高个男孩怪罪,吓的哇一声张开嘴仰天哭开了,周围的人一边骂阿牛没出息一边忙拿手去捂他的嘴,叫他安静点别吵,免得再把他娘招来。
      湖边的矮胖妇人拾起鹅暖石上的衣服书包,从书包里掉出一本练习册,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王大龙”,原来是王家寡妇的儿子,王家寡妇自从十多年前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婴孩来到福村,一直本本分分,恪守妇道,还会医病救人,街坊四邻有个头痛脑热的都去找她帮忙,昨个阿牛吃坏了肚子还去麻烦她给把脉瞧病,只是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真是可怜,幸亏大龙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又聪明机灵,从来不惹他娘生气。哎,要是阿牛有大龙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大龙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连衣服书包都不要了。
      “噗——”一条水柱突然从湖里喷过来,吓得胖妇人一屁股坐到鹅暖石上,定神一看,原来是大龙从湖里吐着水冒了出来。
      “大龙,你在那干什么?这湖水有多深多危险你知道吗?小小年纪竟然敢在深水潭里玩,看我今天不告诉你娘。”胖妇人一见大龙游在湖心那么远那么深的地方,顿时火冒三丈,村里不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都是被淹死的。
      其实大龙憋气的时候和其它的小伙伴们一样只是在湖边差不多两三米的地方,可是憋到100的时候,大龙感觉脑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转过头去看,后面的水草里隐约有个人影一晃不见了,大龙以为是狗蛋在那游泳,因为只有狗蛋和自己敢下这湖水,其他的小孩都不敢在这么深的水里游,他们只是脱了衣服在湖边泡泡澡而已。于是,大龙就往水草那边游去,跟着移动的水草往前游,直到手碰到湖底的泥沙也没找到狗蛋,才惊觉自己一直在往湖底游,赶紧往上浮。
      本来大龙边向上游边想等会要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自己的憋气功夫,没想到一出水,岸上的小伙伴们全都不见了,只有阿牛娘拿着自己的衣服和书包站在那,糟了,要是阿牛娘告诉娘自己来湖里游泳娘肯定要生气了,因为从小娘就告诫自己水会淹死人,不让自己去水里玩。
      福村处在山凹中,气候宜人,四季如春,阿龙是个听话的孩子,娘说不要去水里玩,阿龙就听娘的话不去水里玩,可最近不知怎么了,自己常觉得血热心燥,不顾一切想要往水里跳。于是放学后天天约着村里唯一的渔夫儿子狗蛋偷偷来村子外面的湖里玩,免得被娘发现。狗蛋从小跟着打渔为生的爹爹,练了一身好水性。这几天狗蛋跟着大龙下水玩,发现大龙就是个游泳天才,天生就会在水里游,不像自己,刚开始跟着爹爹练憋气都练了半个月,而大龙就像一条鱼转世,天生会在水里憋气,狗蛋从没见过有人能在水里憋这么久。
      “牛婶。”大龙垂头丧气的游到湖边,穿上自己的衣服。
      “大龙,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到水那么深的地方,你要出了事可叫你娘咋活?”想到大龙娘年纪轻轻就这么可怜,忍不住眼泪就要往下掉。
      “牛婶,求您不要告诉娘,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我以后再也不下水玩了。”大龙一想到娘生气伤心,着急的鼻子就忍不住开始泛酸。
      “你保证以后不去水里玩了?”牛婶看着眼眶泛红的大龙更觉得孤儿寡母可怜了,就想放大龙一次。
      “我发誓,牛婶,我再也不下水了。”大龙立马举起手对天发誓保证。
      “那好吧,这次就饶了你,你以后可千万别到这玩了,否则出了事,你娘可咋办啊?”
      “谢谢牛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着玩了。”大龙终于舒了一口气,大龙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知道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大龙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娘为了大龙能穿上合身的衣裳,经常夜里还在给大龙做衣裳,为了给大龙补充营养,不管刮风下雨都去山里采草药换钱,身体都累坏了。娘说爹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娘是自己全天下唯一的亲人,大龙要像爹一样疼娘照顾娘,不要娘伤心生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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