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环》苏霖

5、第一次接触

　　放学后，艾尔达推着我来到了集合地点，发现其他人已经全部都到了，香穗子站在墙边一副忧郁的样子，看来她还没有办法突然接受要拉琴的现实呢。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算是有了初步的互相了解。可看香穗子那非常不确定的语气加上黯然的表情，看来她真的很困扰呢～

　　“啊，今年有三个是小提琴啊～恩，看来竞争会蛮激烈的！”金泽老师突然感慨起来，弄得本来就想放弃的香穗子更加紧张起来了。在例行公事的告诉我们注意事项之后，老师便离开了。

　　比赛的主题跟我记忆中的一样——“倾心”。不过，倾心到底是指什么呢？应该是说喜爱的事物吧……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到底应该怎么选曲呢？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明明学了那么久的音乐，哎，看来我和香穗子一样都可以算是初学者啊。

　　让艾尔达推着我到处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间空荡的音乐教室，目光一下子被一台放在窗边的白色钢琴吸引了过去，记忆中的过往一下子浮现在眼前。示意艾尔达推我过去，挥挥手让欲言又止的她去门外等我。轻轻地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母亲弹钢琴的样子……

　　流光溢彩的圣殿中央摆放着一台雪白的钢琴，司乐的精灵们手持各种乐器立在两旁，呈拱型围绕在母亲的身边。父亲坐在主座上与母亲遥遥相望，等待着母亲想要给他的惊喜。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母亲对音乐不是很在行，为什么她要在如此特殊的日子选择自己所不擅长的领域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呢？我疑惑不解。然而，当那满溢在琴声中的感情如宣泄般从纤细颀长的手指中迸发而出时，我恍然，从来不知道钢琴的声音有那一刻般动听，从来不知道那跳动的音符组合在一起会如此神奇，从来不知道性情淡漠的母亲对同样淡漠的父亲有如此深厚、羁绊如此强烈的情感……或许从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钢琴，或者说，是迷上了那种深切的似沉重似喜悦的感情！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开始跃动，琴声已经响起，母亲弹的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还有，母亲，我好想你……

　　想你教给我的第一首钢琴曲《小星星变奏曲》……

　　想你教给我的第一首歌……

　　“啪！”一颗泪珠滴落在琴键上，仿佛是为我的回忆划上一个休止符般，也唤回了我不知飞到哪去的神志。多愁善感本不该是属于我的情感，只是，难道离开圣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令我不安吗？或许一开始，我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坚强也说不定吧～

　　“请问您听够了吗？柚木前辈！”转动轮椅，朝着教室的另一边，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居然没有注意到这间教室本来是有人在的，艾尔达刚才是要告诉我这个的吧～

　　“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小星星变奏曲，还有一首不知名但是却非常美的歌……真是令人感到惊奇啊，你应该是主修小提琴的吧，既然你的钢琴技巧如此高超，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你的小提琴了哦，吕那莱斯小姐～”虽然他笑容满面地这么说，但是光从语气来听的话，却让我有一种不悦的感觉。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点影响吧，不行，我刚刚认识他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柚木前辈叫我雪就可以了，不必用敬语。不过前辈果然厉害，每一首曲子都很熟悉呢。至于最后那首歌嘛，是母亲教我的，应该是她自己编的吧，名字是最美的追逐，同时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尽量保持适当的礼仪，一贯的微笑，只是，希望他不会注意刚才的……“钢琴和小提琴我都很喜欢，所以同修并不分主次。这次比赛我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而已～”

　　“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能够作为初等部的代表出赛，就表明雪小姐你的实力非同凡响。”他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破绽，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一件事情一样，当然前提是，如果眼神没有特别瞟向钢琴的踏板的话。“我十分期待这次演奏会，各种方面都是……呵呵……”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总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他又没有挑明了讲，难道要我追上去跟他解释？哎，总感觉人类好复杂！

　　“雪，你怎么了？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吗？”夜，我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在发呆，直到艾尔达出声唤我才回神。

　　“啊，没什么。”看来，以后在弹钢琴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才是，毕竟如果再被人撞见，就不是今天这种情况能简单地解决的。他不问，不代表没看见，只是懂得分寸和礼貌而已吧，毕竟我们也不熟，又是比赛的竞争对手……如果再有下次，自己估计不得不消除对方记忆了。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还真是不想用这种伤害别人的方法啊～所以，以后还是得更加注意这些问题才是。“诶，我在想比赛用什么曲子比较好，钢琴的话多好啊～想都不用想，哎……”

　　“雪，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呢？”我曾经告诉过她，主题是倾心。

　　“有啊，母亲、父亲还有艾尔达你们，还有我的朋友们，啊，还有钢琴！”

　　“呵呵，谢谢～不过，你有没有最喜欢的呢？”

　　“都很喜欢啊～”我不明白艾尔达的意思。

　　“倾心指的是一种非常强烈的爱，是对于某种东西或者是人的执着的追求，雪你有没有这种类似的感觉？”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的艾尔达比我这个人类还要懂得这些东西，感觉不可谓是不诡异。

　　“没有……”从很早以前，我就发现我对于任何东西都没有执念，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追求与梦想。我一直很憧憬母亲与父亲之间看似淡薄实则羁绊极深的感情，那种仿佛宇宙中只有对方最重要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向往啊～

　　“这样啊……”她似乎也没什么主意了。

　　“不然我随便选一首曲子好了，反正我比较想听别人的演奏，自己的无所谓～”省得麻烦！而且本来我就是打算做个普通听众的，虽然说要磨练自己的演奏，但这种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嘛！

　　“我尊重雪你的意见～”艾尔达没有异议。

　　“恩，那就小提琴版的《月光》好了～”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自己喜欢且常常演奏的一首曲子，当然，是钢琴版……

　　因为我不负责任地选曲加上不带感情的演奏，第一轮比赛只拿了个倒数。凭着多年技术的累积，还是比初学的香穗子分数高一些。不过，能真实地听到她的演奏，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那种淡淡的温暖人心的力量，可以从她指尖流泻出的乐章中体悟得到。只是，却是我能感觉到但无法理解的东西。生涩的技术也掩盖不了其内潋的光华，不愧是莉莉选中的人。比起圣域中喜欢雕琢乐声的精灵，香穗子所表达出来的应该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或许，等到哪一天，我的音乐也可以蕴含着如此丰富的感情之时，也是我真正了解人类，融于人类社会的时候了吧！只是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来临——

　　“那么，明天请大家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雪会叫艾尔达开车来接大家去机场的。我们大概八点半的时候起飞，希望大家不要来得太晚了。合宿时间是三天，不要忘记带东西了啊！”

　　接下来，就是三天的集训，地点是，由我提议的艾蕾迦岚岛。

　　集体合照：
　　

作者有话说

　　把感觉不对的部分全部删掉，尽量让文章变得更加合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