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泱》子越莫歌

7、第 六 章

　　听到自己名字的某只，非常迅速的从一个角落跳出来，轻巧的落在倾泱面前，眯了红宝石一样的眼眸，死命的摇着后面蓬松的尾巴，舔了倾泱满脸的口水。然后用小鹿一样无辜企求的眼神望着清越。
　　清越叹口气，罢了，既然是泱儿喜欢的……“以后保护好泱儿”清越威胁某只拼命摇尾巴的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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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泱的六岁生日那年，桃花开的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娇艳，清越眼中的黑暗却越来越明显，有什么在他心中呼之欲出。

　　“清越哥哥。”练完剑的清越回头，金灿灿的阳光也及不上眼前的小人儿明媚，每一颦每一笑都是一道醉人的景，清越沉重的心事就在那一汪清弘的眼波里轻了许多，张开双手，任他撞进自己的怀抱。
　　倾泱在清越怀里蹭蹭，很好闻的青草香，混了晨露的清爽，和清越在一起总是那么安全舒适。不自觉的抬头给了清越一个灿烂的笑：“我最喜欢清越哥哥了。”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红了一张脸有些尴尬。少年青涩明媚的笑脸和那句柔柔软软的话，配上一抹嫣红在清越冰冷的心间开出一朵温暖的花，清越揉了揉少年细碎柔软的发，笑的温柔。
　　和清越生活了五年多，早就习惯他有些自闭的清冷，可是倾泱知道，清越虽然不爱说话也几乎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对他却是极喜欢的，从没有排斥过自己的亲近。只是他的笑容是倾泱第一次看到，如静静盛放在风雪中的雪莲，带着凛冽的绝艳，刹那芳华。
　　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痴傻，檀口微张，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脸色依旧是微微的红，清越的心思动了动，小心翼翼的在少年的颊边落了唇，软软嫩嫩带着未褪的温度和少年特有的香味。味道不错。
　　可怜还处在一脸惊艳的倾泱还没恢复过来又遭刺激，颊边湿润温柔的触感似乎还在，一下子把脸烧的通红，依旧是抱着清越的姿势呆在那里。
　　清越将少年抱起，轻轻软软的一团，很认真的在他耳边说：“清越哥哥也最喜欢倾泱。”声音是少年变声时的沙哑和夹着童音的清泠，奏出一股妩媚的韵味。倾泱的脸红的透彻。
　　一边看热闹的魑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一脸兴味。

　　纵使面前的少年再是纯真可爱，也留不住一个少年执着的心。
　　临行前，清越在倾泱的耳边说，泱儿，等我。
　　倾泱似懂非懂的点头，清越笑了，那笑容倾国倾城。
　　那一年清越十五。

　　五月的桃花瓣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倾泱窝在司马遥的怀里目送清越顷刻变为黑点的背影。
　　“为什么明月渡里没有船？”那样清越就不会走的那么快，倾泱扬起头问道。
　　司马遥的回答却只是一个深意的笑容。
　　明月渡就是因为没有船，才能被俗世隔绝的这么久。那条长长的蜿蜒流淌的溪水，永远不急不徐，穿过山川饶过村庄，直至红尘尽处。
　　司马遥轻叹，从此清越的路不再平坦，只希望他平安吧。

　　明月渡少了清越银发飘逸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再改变。
　　倾泱的功课开始加重，司马遥似乎预见了什么开始严格的教导他每一门功课，尤其是毒术。按司马遥的话说，用毒虽然不是君子所为，却是最难防的，有此一技之长，便是到哪都有了保证。

　　“魑，你说那个幻景真的是你虚造的还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真的是我爹娘么？”六岁的倾泱依旧是软软小小的一团，拉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虚耗问着。
　　虚耗翻了个白眼，你都问了我三年了。
　　“魑，你说我是谁的转世？”
　　“还有，为什么你会找到我？”
　　“你那个幻境我要是真答应了留下来会怎么样？”
　　“你还会不会别的”
　　……
　　“魑，你太大了，我够着脖子酸。”
　　倾泱终于放弃了和神兽的交流，转动的仰着发酸的脖子一脸哀怨。
　　虚耗终究还是心软了舔了舔倾泱的脖子算是安慰。倾泱露出一个享受的笑。
　　倾泱不知道，其实虚耗不是不能变小，只是年代太久远，虚耗自己都忘记了。

　　又过了两年，天空是压抑的灰。司马遥看不到未来的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
　　司马遥很慎重的对倾泱说：“曾经有个人找我寻仇，给了我八年的时间，今年是最后的期限。他马上就要来了，所以你离开的时间到了。万事小心。”还有一句司马遥没说，但是倾泱清楚：舍不得。
　　相处了八年，看着倾泱由一个懵懂的婴儿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年，那份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豪感，司马遥是不会忘的。
　　司马遥给了倾泱一支碧玉箫，说是听倾泱吹的不错，就将多年前朋友送自己的转赠给他，又给了他一块玉佩和一封书简，嘱咐他去京城找一户周姓人家，自己到时也会去那找他。
　　倾泱侧坐在虚耗的身上，看司马遥站在桃林下朝他挥手道别。
　　师傅，此一去，保重。倾泱咬咬牙，骑着虚耗，踏上了江湖的第一步。

　　从此明月渡只剩下一道清淡的身影立在花树下单薄而飘渺，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