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泱》子越莫歌

21、第二十章

　　看似调情的两人其实说的话却不是众人所想的那么一回事，只见傾泱靠在鬼束的怀里，举着酒杯微笑着朝鬼束喂去，一边小声道：“我叫你帮忙准备的人你都准备好了么？”
　　鬼束微笑着将傾泱的腰揽住，凑进酒杯道：“嗯，和他们都交待好了，只是你这样太险。”
　　傾泱嗔笑：“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鬼束顺着倾泱的手将酒饮下，不语。
　　傾泱双手揽过鬼束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道：“险中求胜吧，就当我是苦肉计，若是不成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鬼束收紧手臂转头吻向傾泱的唇，清冽的酒水顺着傾泱的喉咙滑下，微辣而缠绵的香气萦绕，空气中淡淡的芬芳铺散开来。众人只看到一吻过后的傾泱侧头，酡红醉人的脸上迷离的眼，微张着珠润嫣红的唇透气，整个人笼在一层暧昧的华光中。
　　只是惊鸿一瞥，却让人更加难忘。
　　“交易结束的时候我不会食言。”鬼束放开傾泱的时候说。
　　也许这只是一个敷衍的誓言，对傾泱来说却是无尽黑暗中一点萤火，虽然不大，却是绝望中的希望。

　　“傾泱愿为怀远王伴酒助兴，愿王的国都日益昌盛繁茂荣华。”傾泱优雅起立，微笑着看着坐在上座品着酒却时不时瞟向他们这桌的怀远王。
　　怀远王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像鬼束千岚：“有劳爱卿特意带男宠来为本王助兴。”
　　鬼束只是笑笑，拱手道：“傾泱虽是男宠，但是颇有才艺。臣，只是借他舒缓王的情绪。”
　　怀远王歪了身子靠在塌上，凤眼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鬼束的眼睛，鬼束翡翠色的眼里深沉如墨，平淡如水。怀远王又看像傾泱，漂亮的凤眼里有闪过一丝嫌恶，道：“准。”
　　傾泱心里苦笑，第一次见面，这个怀远王似乎对自己印象很不好啊。整了整情绪，傾泱退在一边，向旁边的琴师借了把琴，正准备弹奏的时候怀远王忽然道：“慢！”
　　大家都不明白的看向怀远王，只见他勾唇一笑，叫来一个侍者耳语几句后那侍者下，怀远王凤眼散发着光芒笑道：“既然是丞相推荐的，那便不能折了一双好手艺，本王不是吝啬之人。”怀远王停了停，大家看道刚才退下的那个侍者抱了一把枣红色的琴来，细看去，身上有几道断纹，却更加增添了此琴的美感，琴后有四字草书“中有真味”，这把琴便是希仁之拥，仁者之琴。
　　怀远王让侍者将琴摆在傾泱面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纤指抬起桌上的酒杯浅抿一口悠悠道：“既是技艺熟练又是丞相推荐来的，本王就将琴赐你，但求你素手弹一曲，看看你技艺是否精湛。”
　　傾泱俯身行礼谢恩，接过侍者手上的琴放于坐前，却在手放上琴弦的一刻怔住。
　　怀远王一直看着傾泱，却看他只将手放在弦上却不弹奏道：“怎么？公子对本王的琴可是不满意？”
　　傾泱抬眼，默然的看向上座上的怀远王，阴柔的脸上挂着雍容的笑，凤眼微垂脸色微红成一幅醉酒的媚态，闪着意寓不明的微笑看着傾泱。微皱了眉，傾泱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只是怀远王的琴太过贵重，傾泱怕污了这琴。”
　　怀远王准备说什么，鬼束却开口道：“泱儿，王赐给你便好好弹奏，莫腰拂了怀远王的一片心意。”鬼束的一句话，有人笑了，有人伤了。
　　鬼束说完后看到傾泱看向他的眸子里闪过一片嘲弄和决然，傾泱轻轻的笑了，如微风中的牡丹，带着整朵的芳花落地，脆弱而安静。鬼束的心闪过一丝不安，却看到怀远王漂亮的凤眸里妖娆的笑，内心涩然，只是话已出口，很多事情都无法挽回。鬼束看到傾泱微笑着将手放在隐隐流华的弦上，看到他光洁如瓷器的手在泠泠颤动的琴弦上开出殷红的花，一朵一朵飘散于空中，点点的血腥浸开，随着空气中迷心飘香曲扩散了一片一片，随着节奏和不断飞散出来的红色花朵麻痹了了所有的感观……傾泱一直微笑着，任十指连心的疼痛蔓延。琴音收尾，鬼束看到一颗晶莹的星光自傾泱眼角砸下，落在弦上，支离破碎。
　　怀远王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参杂着一丝幸灾乐祸道：“公子好琴艺，敢问这曲子何名，本王嗅到琴音里掺了一丝淡香。”怀远王靠在软踏上远远的对着傾泱皮开肉绽的手指划去一眼，带着明显的漠然无视。
　　手指已经疼的没有任何知觉了，傾泱的微笑不变：“回怀远王，这曲子名”迷心飘香曲“是丞相寻了琴谱专门让草民为王而奏。”
　　听了这句话后怀远王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微笑，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受了感染般跳跃起来。似是确认般怀远王看像一边默然不语的鬼束，鬼束点头道：“近来王似乎精神不太好，臣听闻此曲能让人安神特寻得琴谱请傾泱公子而奏，望王喜欢。”
　　怀远王垂下长长得睫毛，凤眼流转一笑，竟是百媚横生，“丞相为了本王费心了。”又冷冷得斜了一眼站在台下的傾泱扬声道：“赏。”怀远王凌厉的凤眼中的神色却没有开始的敌意了。
　　傾泱领赏回坐依然是鬼束旁边，双手隐在衣袖中借着红色的外衣掩住了殷红，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傾泱一步一步的走向鬼束身边，每一步都洒下一串血玉珍珠，每一颗在鬼束的眼中都是那么刺目，滚落在地上掺了尘埃化为暗红的伤，一道道浅浅的划在鬼束心里，酥酥麻麻的疼。鬼束不禁皱了眉，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袖子下的手会颤抖，为什么隐隐有丝后悔？
　　鬼束的身边傾泱安静的坐着，身上淡然的气息含着微笑柔柔的散开，却隔绝了所有的人。
　　曾经有人说过想得到什么，在失去什么之前。傾泱明白，鬼束也明白。

　　宴会不会因为某个名不经传的人而有任何改变，也许傾泱的手指有谁看到了，或者没有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白色的袖口被点伤一抹红，绣线上点点若寒梅绽放，只有相如故……宴会是欢快的，热闹的，奈何却感染不了其中的三个人。
　　“我怀远国有今天，丞相可是劳苦功高。”纷杂中有谁的声音淡然，却透过人群异常清晰。
　　“哪里，是怀远王慧眼，臣不过是尽力回报罢了。”鬼束低头抱拳，语气谦逊。
　　“呵呵……丞相说话总是滴水不漏。”怀远王拿起酒杯笑笑，凤眼微眯有些享受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是鬼束的话还是手中的那杯酒。“本王尽丞相一杯，愿丞相和各位大人能继续如此为怀远国效力。”怀远王伸手神态怡然的撩开散落在胸前的青丝妩媚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站起。
　　君王起立，其他的人自然不能坐下，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一下子，整个宴会里只有怀远王和鬼束千岚立着。只是鬼束皱眉低头，而怀远王却笑吟吟的看着大家。
　　“臣，自当为怀远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鬼束千岚举起手中的酒杯，扬起脸让怀远王看到他的笑容，五分邪气，三分威严，一分了然，还有一分挑逗，翡翠色的眸子里流光闪耀，如一把古老的剑器，在某个阳光的午后因为一个契机静静的散发出光泽，虽不华美，却有丝毫不逊于宝石的惊艳。怀远王微微失神的看着那双此时丝毫不掩其泽的翡翠瑰玉，心里有那么一瞬的凄然，随即缓缓的化做一声不出口的叹气隐在愈发灿烂的笑容里晣晣生华：“好。”怀远王的笑容渐渐扩大，含着一丝酸楚和一丝解脱饮下杯中的酒，淡淡的瑰粉色从纤细的脖子缓缓爬上，此时的怀远王如一只华羽的孔雀展屏而立，高傲而美丽。
　　“众位爱卿，你们知道本王今天为什么要举办国宴么？”怀远王看大家将酒全数饮下后凤眼闪过一丝光芒，缓缓开启红唇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我叫子越莫歌……我非常无聊……谢谢……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