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泱》子越莫歌

15、第十四章

　　鬼束千岚从来没有相信国那个白发白须的老人的胡话，却在日出国的赶花节上看到这人后，开始庆幸。只是庆幸什么，他自己却没有想通。以及那庆幸之后的一丝落寞，更是无从理解。
　　只记得那老人捋着白须笑的温和，他抚过自己光洁的额头道：破晓出云，汝之所归。
　　破晓便是指的日出国，而出云就是这个墨渊出云楼吧，自己的所归，是眼前这个红衣天下的男子么？
　　那样的歌，那样的舞，那样的人——却不是女子。
　　那年桃花烂漫，鬼束一身血衣躺在地上看着绝望的粉色天空。一身雪白的老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视野，眼神柔和，参透天下般的悠远深长。
　　他秘密教他那些深奥的学术，广博的学识……却叹他参不破红尘的羁绊，他不解，而他却摸着他的头笑的深意。
　　破晓出云，汝之所归。
　　离星乱世，福祸不圭。
　　上下世界，天元乃规。
　　他在离开前给他的信就是这三句，走的风淡云清，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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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束结束了回忆望向那个敢于直视他的红衣少年，皮肤白皙，因为刚才的舞蹈而脸色红润，微微喘着，脸上还有细小的汗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鬼束忽然觉得，也许男子也不错。
　　明明才是十三四的样子，明亮的眼睛，蔷薇般的唇，纯真可爱，却怎能同时跳出那样妖冶的舞？轻灵飘逸的气质同妖冶的矛盾组合，却依然完美的让人迷茫。
　　他是水中的睡莲，可远观不可亵玩，妖艳与纯美。

　　傾泱大方的让那人审视着，依旧是那抹醉人的笑，只是手里的凉意和薄汗，似乎只是自己知道。
　　那男人的眼神太深，翡翠般的眼里没有意思涟漪，只是静静的铺着，看不到那平静下的暗流，也猜不出那里的深度。虽然从怜风那听说过这个人，却没有想过当面见过是这般压抑……傾泱不自觉的咬了咬唇。

　　鬼束没有放过傾泱脸上的任何表情，待看到他不自觉咬唇时，翡翠色的眼闪了闪，忽而转看向露台旁边的那座三层建筑，紧闭的木窗，里面摇曳的烛火，以及淡淡的熏香味……鬼束意寓不明的勾起嘴角，转头对着傾泱道：
　　“在下访游各国，只有贵国办的最是有声有色，特此想请台上这位荧惑公子一叙。”
　　“我若是拒绝呢？”傾泱垂了眼，任长睫在脸上投出尖锐的阴影。
　　鬼束没有说话，只是傾泱旁边的两位青衣女子道：“那就只好委屈公子了。”说罢作势去擒傾泱。
　　傾泱怎么也在明月渡生活了八年，武艺虽说不上进，也不精，好歹也不会让人那么好抓到他。一个空翻跳出了两人擒拿的范围。青衣女子反身又去擒他，傾泱一闪，却被另一个阻了后路，再一侧身，堪堪擦过了一招含风的手刀……
　　台下的人也不过是平凡的百姓，看到场面混乱就吓的到处奔躲，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泱及，因此更加混乱，而傾泱后面等待出场的几位本就看到傾泱的表演后觉得自己花魁的希望不大，却鼓励自己就算不能夺花魁至少也让大家记住自己，现在的场面一混乱，转眼看自己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苦苦连的这几年，一朝成流水，怎能甘心！因此傾泱无形中为自己树立了第一批敌人。
　　台上的傾泱气息开始混乱，本就知道自己那点功夫不能为胜，却低估了这两个青衣女子的功力，根本连撑到怜风过来幇自己都不行。其实他不知，不论自己能撑多久怜风都不会来，因为此时的怜风已经带着虚耗离开了墨云楼，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终于傾泱还是不敌，被青衣女子一人一个手刀重重的砍在了脖子后方，昏了过去。

　　这时，暗处站人的地方忽然有人走近，阴影下的人单膝跪地请示：“主子，可要帮忙？”指的是台上的傾泱。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那个被称作主上的人将手背在身后对着他，全身隐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气让地上的那人额上浸出了一层淡淡的水。
　　许久，那人的声音传来：“你下去吧。”无任何波澜。
　　地上的人心惊之余有丝赧然，也许自己真的管多了，只是……他又疑惑的看了眼依旧隐在阴影里面朝台上的主子，真的是自己管多了么？
　　待那个多管闲事的人转身离开，隐在暗处的人将背在身后的握拳的手慢慢伸出，展开，殷红一片。撑开一丝苦笑，复又看向台上，只是默默的，无奈的看着台上那个红衣的少年渐渐远去。

　　夏夜的风依旧带有一丝凉意，抱着虚弱下去的虚耗，怜风忽然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向墨云楼的方向，眼中染上一层担忧。虚耗忽然呻吟一声，淡金的毛隐隐透出一丝血红的光，怜风叹了口气，朝前赶去……
　　傾泱，你需要面对的太多，所以请不要怪我太残忍。怜风在心里这么说着。
　　而远处昏迷中的傾泱似是感觉到般轻嗯了一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