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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停 ...

  •   张起灵是一名流浪的琴师。
      他走过许多地方,见过很多不同的
      风景。
      一年又一年,他不停的流浪。狂风,疾雨,天灾,人祸,都没能留下他的脚步。
      终于有一天,万里河山都被他踏遍。这天下午,张起灵站在一棵树下,突然感到一丝疲惫。
      张起灵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恰好有一位多年不见的友人邀请他去做客,他决定应邀前往。
      第二天,他便启程,去往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
      他抵达徐家镇时,正值梅雨时节,江南到处烟雨蒙蒙。
      在这样一个湿润阴沉的天气里,张起灵在西泠茶楼,遇见了一位衣着显贵的公子。
      公子走进茶楼的时候,外裳下摆还滴着水,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暖阳般的笑容,一双眼精剔透如琉璃,他抬头与公子对视的一瞬间,就感觉到:
      他半生流离,都是为了遇见他。

      张起灵静静的看着公子一步步走近,又一步步走远,直到公子离开他的视线。
      他听说公子是这茶楼的掌柜,每天下午都会来这坐会儿,于是之后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来到这个茶楼,等待那短短几息的相遇。
      那是张起灵生命很少很够称为欢欣的时光,他十分珍惜。
      尽管十分留恋,十日之后,张起灵还是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这个时代,不容许异类的存在,他不想让这位前途无量的公子因为他背井离乡。
      张起灵决定把这份感情深深的藏在心底,随他一起流浪。
      他要的本就不多,所欲更是极少,之后的日子里,他偶尔想起公子的笑颜,便觉心中欢喜满足。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张起灵又来到了徐家镇,他终究没有抵过心中的思念。
      借口友人之托,他来到了公子的所在,但让张起灵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是在西泠茶楼见的面,而是在友人任教的府上。
      清冷的月辉,撒在眼前的公子身上,使得他的轮廓越发柔和。
      一年不见,公子愈发俊秀出色了。公子说:“我叫吴邪,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哑巴张?怎么来的这么晚?路上耽搁了吗?我等你好久了。”语气中有几分担心。
      张起灵只觉心中一暖,下午在西泠茶楼因等待而生的无数猜测、念头,都随夜风散去。
      他真挚而诚恳的道:“对不起。”

      同行的友人不由十分诧异,他说:“呦,哑巴,好久不见,你转性了?”
      张起灵就当做没听见。

      这一日之后,他就住进了吴邪家中,教他弹琴。
      越是相处,越是喜欢,越是放不下,张起灵的感情如星星之火,逐渐燎原。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冬天。直到看见今年的第一场雪,张起灵才惊觉,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在他十二岁之后,还是第一次。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
      徐家镇就像江南的缩影,秀美婉约,静若处子,但是又有一种隐隐的神秘感,每一处,每一天去看都不一样。
      尤其是大雾的早晨,张起灵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朦胧的景色,都会升起一种一探究竟之感。
      此地并没有能让人震撼的美色,只有一种细水长流般的温柔,让人不知不觉见间便升起留恋。
      就像他对吴邪的感觉一样。
      每一次促膝交谈,每一次并肩而行,他心中的留恋和喜欢都满的马上要溢出来,却在下一次相见的时候发现,这样的感情还可以再多一点。
      这种心中每时每刻都被盈满的感觉,让他惊讶且新奇。
      张起灵的前半生活的像个傀儡,空无一物,寡淡无味。
      他是带着任务离开家族的。
      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否则吴邪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走遍山川是为了寻找一样传说中的东西。
      如果没有遇到吴邪,他说不定会继续找下去。
      这样,至少到他的生命结束的时候,他都不会因为没有目标而彷徨的仿佛幽魂。
      他虽然性情淡薄,却也不愿意变成这样的存在。
      即使消失,也没有人会发现。
      如今,他已经不想再找了。

      这几个月,他与吴邪相处的十分融洽,吴邪本就是一个热情,活泼的人,偶有摩擦,也只会让他们在和好之后更添一份亲密。
      吴邪与他熟识之后便叫他小哥,而不是师傅,他告诉张起灵,未见面之前,就仰慕他很久了。瞎子师傅跟他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张起灵从未如此感激过家族的教育,让他有一身好功夫,还弹得一手好琴。
      吴邪最喜欢听他弹琴,张起灵也乐意弹给他听。
      每当这个时候,张起灵都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个时刻,那该有多好。

      转眼就到了冬末,张起灵坐在廊下弹琴,是一首清淡宁静的小调,悠远安宁。
      吴邪闻声而来,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直到他弹完都没有动静。张起灵转过身来,看着一身白衣的吴邪站在雪中,好像与这漫天的白融为一体。
      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分外舒适。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吴邪突然脸色爆红,转身跑走了。
      他跑的极快,身后带起一地雪雾,纷纷扬扬,有一部分顺着风飘到了张起灵身上,张起灵疑惑的眨眨眼,不明白他喜欢的人又怎么了。
      他又抬手抚琴,指尖流出的正是一首《长相守》,琴音缱倦缠绵,恰如他所思所求。
      既希望跑远的吴邪听见,又希望他没有听见。
      心中百般纠结,都倾泻于琴音中。
      这样的真情流露不过片刻,半曲过后,琴声便停下,再也没有响起。

      大年三十的晚上,吴邪喝醉了。
      张起灵只好扶他回房休息,一路上走的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吴邪就扑倒在他的怀里。
      可能是撞疼了,他委委屈屈的抬头喊:“小哥。”尾音还带着几分甜腻。
      往日清澈的眸子中满是茫然与水汽,白皙俊秀的面颊上有薄薄的两抹红晕,呼出的气息如火烧般的热,被酒水润湿的唇微张,举手投足间都是依赖与信任。
      对于张起灵而言,吴邪整个人都是一种诱惑在他面前,他的底线和自制力,都很低很低。
      吴邪毫不自知的蹭蹭张起灵的胸膛,双手环住张起灵的腰,又喊了一声不。
      “小哥”
      嗓音又软了几分,张起灵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砰砰砰砰,吵的他几乎要耳鸣。
      浅淡的月光被流云遮住,天越发暗了,然而张起灵优秀的夜视能力让他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吴邪的脸。
      风华正茂,俊秀温文。
      这张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见之难忘,徐家镇中,有多少良家女子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做吴家妇,其中不乏琴棋书画皆通,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张起灵想起前几日,他随吴邪上街采购过年所需的物品,一路上有多少姑娘对吴邪投怀送抱,暗送秋波。
      他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极为难受。
      纵然他对吴邪用情至深,想与他互许终身,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那样爱慕的目光看着吴邪。
      不是不敢,是不能。
      他怎能让吴邪因为他的缘故,承受这世人空口白牙的指责辱骂。
      若吴邪当真与他在一起,不提其他,在他的亲人面前,吴邪当如何自处?
      若是随他离开,吴家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二人何以为报?
      更遑论吴邪的母亲体弱多病,怎么接受唯一的儿子成了断袖,无法延续吴家香火的事实?
      吴家家规极严,吴邪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到那时,吴邪该怎么办?
      他不希望吴邪和他一样四处流浪,不停漂泊。
      所以从前不能表明心迹,如今更是舍不得。
      现在,哪怕他心中多想一亲芳泽,也只会能忍住。
      张起灵不想去赌吴邪会否记得醉后的一切,他赌不起。
      张起灵轻轻将吴邪的手扯开,一手扶住吴邪的肩膀,一手托住他的身子,缓缓向吴邪的居所行去,动作轻柔却不容反抗,将吴邪所有的挣扎都无声镇压。
      张起灵帮吴邪脱了鞋袜,解开外衫,盖上被子,走出房门,整个过程没有丝毫逾矩。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之后,望着吴邪送的玉佩轻轻叹息,一夜未眠。
      不远处,有谁的呢喃随风而逝。。。。。。
      时间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春天。
      柳絮纷飞,百花盛开。
      这一天,张起灵接到族人的消息,让他前往墨脱,探寻一个消息。
      当时,张起灵和吴邪正在徐家镇一间有名的寺庙赏春。
      寺庙建在山上,到达之前,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由于不想让吴邪知道这件事,他悄悄离开,行到山巅,才让族人出现。张起灵听完,久久未语。
      虽然他并不想离开,可是,即使这次他不去,也会有下一次,他必须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才能安心的守在吴邪身边。
      他最终还是点头应下,等待良久的族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族人走后,他又站了片刻,才往寺庙走去,张起灵以为吴邪会在庙门口等他,没想到在下山的路上就碰见了。
      吴邪气喘吁吁,脸颊通红,一看就是运动过度,原本整洁的衣衫变得凌乱,整个人竟是难得的狼狈。
      张起灵看的心疼的不行,急忙上前几步想扶住他,没想到吴邪一下子紧紧抱住他,张起灵没有心里准备,一瞬间呼吸都快了几分。
      吴邪满身大汗,他许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过了,喘了许久呼吸都平复不下来。
      他们便这样抱了许久,竟无一人觉得不妥。
      林中突然传来杜鹃的叫声,吴邪浑身一震,缓缓松开了手,张起灵随之松开手,心中有几分不舍。
      吴邪后退几步,白皙的脸上还有几分没消下去的嫣红,他轻轻的笑着说:“小哥,你怎么突然消失了?我很担心你。”
      张起灵不言,他还不想把他要离开的事告诉吴邪,可是,他也不想欺骗他。
      吴邪见他不说话,又问:“小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起灵酝酿了一下,才道:“吴邪,我要走了。”
      吴邪迅速回答:“哦,去哪里?要多久?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张起灵思付着答:“墨脱,归期不定。。。。。。很快就走。”
      吴邪听完一副轻松的模样让他路上小心,尽早回来。张起灵点点头,心中既暖暖的又感到酸涩,吴邪并没有问他要去做些什么,他知道吴邪就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又温柔的人,所以他才会这样喜欢他。可是有时候,这样的温柔未免有些伤人,他心想。
      居然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张起灵的行动力一向很强,如今已然做出决定,他便开始准备。
      第三日的早晨,吴邪和黑瞎子在吴家门口送他。
      即将离开时,吴邪却一下子窜上他的马车,回头笑着道:“小哥,让我再送你一程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吴邪的笑容一如初见。
      张起灵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张起灵以为吴邪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一个托词,没想到他真的说了一路。
      说这世上还有多少地方他没去过,说什么地方有着无比诱人的美食,如果他愿意,他们可以一起去旅行。。。。。。
      吴邪似乎已经将这番话思量了许久,此刻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仿佛他画中的图景就在眼前。他似乎并不需要张起灵回答指示,张起灵就一直认真的听着,只是暗暗觉得好笑,吴邪这么说话,像是认为他不会回来了一样。
      怎么会呢?他想,吴邪就在这里,他怎么会不回来。
      曾经他无牵无挂,漂泊无依,但是现在,吴邪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

      马车到了城外十里亭,纵然有再多留恋,吴邪都不能再送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目光柔和:“吴邪,该回去了。”
      吴邪声音一滞,原本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低沉下去:“也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只是。。。小哥,”吴邪突然倾身抱住了张起灵“我,我其实很紧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其实都不是我真正想说的话,不是,我是说,我不想你走,我心悦你,我想和你一起去做那些事。”
      张起灵顿时懵在那里,不知所措,吴邪的话仍然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
      “小哥,我知道你要离开,一定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这几天,我一直害怕你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担心,我喜欢你,这件事,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可是这几天我一直在犹豫,黑瞎子说我太怂了,一点都不像他的徒弟。。。。。。小哥,你说说话。。。。。。。我知道这份感情不容于世,可是,我不想等以后再去后悔,我不想娶妻生子,小哥。。。。。。死闷油瓶这时候你能不能别闷了!老子在跟你告白呢!”

      吴邪忍不住抬起头看张起灵,发现他往日波澜不惊的眼睛光华涌动,面上也是震惊欣喜的神色,吴邪看的稀奇,方才因为告白而在心中乱跳的小鹿慢慢平复下来,他知道他成功了。
      吴邪抬手想去触碰那张让他柔肠百转的脸孔,却被张起灵一把握住了手,力气有点大,他不禁皱眉,所幸张起灵很快就放开了,转而紧紧的抱住他。
      张起灵仍然处于震撼之中。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惊天浪涛之中,却又不至于让人找不到自己,他从未体味,以至于血往上涌。
      曾经的诸多思虑,此刻都成了笑话,张起灵扣住吴邪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两人都是雏儿,因此皆是毫无章法,但是两人都能从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小心翼翼,珍而重之。
      吻毕,两人沉默相拥,半响无语。

      张起灵最后还是离开了,知道喜欢人同样喜欢自己,他固然十分欢喜,可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不过他已经把他离开的原因告诉了吴邪,吴邪也表示支持。
      其实,张起灵不是不能再留下一段时间,陪伴自己的爱人,只是他怕他留下之后,便再也舍不得走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家族的烂摊子解决完再向吴邪的家人坦白一切,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和吴邪都会一起面对。在此之前,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或许一路艰险,或许波折不断,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因为他已经有了与这世界的联系。
      当他累了的时候,是可以停下休息的。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等着他。

      一晃便是三年,他在寻找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胖子,救了他一命,说要报恩。正巧吴邪接手家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看胖子心肠不坏,便让胖子替他照顾吴邪。
      这个胖子看起来粗枝大叶,事实上心细如发,只是喜欢满嘴跑火车,不过这一点似乎颇对吴邪胃口,张起灵回去看过一次,两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人一句,唱戏似的,把别人哄的团团转,。
      张起灵见吴邪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忍不住把人圈在怀里,轻轻的吻他的额头。胖子十分上道的转身走人,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门。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人来打扰他们。
      如此又过了七年。
      这期间,张起灵赠给吴邪的二响环被吴家二叔发现了,吴邪不想让家人认为他有了喜欢的姑娘,主动承认了与张起灵的恋情。
      张起灵接到胖子的消息赶了回来,跪在吴家门外,求他们不要为难吴邪,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只有一点,他绝不离开吴邪,除非吴邪放弃。
      于是吴家人又骗他说吴邪已经同意迎娶镇长的女儿秦海婷了。张起灵只说他不信,他要听吴邪亲口说出来。吴家人又说吴邪生病了,不方便见客。张起灵当天晚上就担心的翻墙,想去找吴邪。
      结果发现吴邪在祠堂罚跪。
      吴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唇上起了一层白皮,身形瘦削,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只有那双眼仍然闪着动人的光彩。张起灵想:我何德何能,让吴邪待我至此。
      于是他走进去,跪在吴邪旁边。吴邪很是惊讶,但他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了,张起灵便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一会,等天亮了,会叫他起来的。
      吴邪放心的睡过去,即使祠/堂实在不是什么睡觉的好地方,他也睡的很熟。
      张起灵专注的看着吴邪的睡脸,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直到听到有人啜泣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吴邪的母亲。
      他呐呐的喊了一声:“伯母。。。。。。”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还是一个流浪的人,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保证就是不会离开吴邪,可是,这一定不是吴邪的母亲想要的保证。于是他保持沉默,等待吴邪的母亲开口。
      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一夜过度的十分漫长,他急急忙忙从广西赶回,一路上风餐露宿没有休息已经十分疲惫,可是他听着吴邪的呼吸声只觉时光静好。
      蜡烛的光渐渐微弱,天就要亮了。

      两人为了取得吴家人的同意都吃了很多苦,但是他们都甘之如饴,越挫越勇。两人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态度始终如一,最后以吴家人的妥协告终。
      也许是因为被他们的真心感动,也许是因为不想在看到吴邪吃苦。张起灵觉得是后者,他在照顾高烧的吴邪的时候这么想,因为他也不想让吴邪吃苦。

      第十年的某个冬日。
      这天傍晚,突然下了一场大雪,连天空都被鹅毛般的大雪遮住了。徐家镇的人们都早早的洗澡上床睡觉了,唯有一些无法停下的人仍在赶路。
      深夜十分,天空仍在下雪吴家大宅门前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灯下有一人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可是,这么晚了,真的会有人来吗?
      雪渐渐的停了,流云被夜风吹散,露出一个珠圆玉润的月亮,原来今天正是十五。
      灯下的人默默的想着,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他甩甩头直起身子远望,发现一点灯光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向他走来。
      吴邪看着逐渐出现的人露出微笑,张起灵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笑容,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携手向门内行去。两双冰冷的手都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张起灵身后原本独行的脚印成了两双。
      不仅是这段路,往后的路他都不会再是一个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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