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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No.62 回忆,青涩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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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所以你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屋子里的陈晓欣似乎对他的名字有很大的执念。
印式悠不知道怎么回答,默不作声。
这是一场维持了许久的宁静,除了风萧萧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由远及近的鸟鸣声,庭院里的小水塘的水流声外,没有一丝人声。
久到,陈晓欣以为屋顶上不知名的人已经离开。
陈晓欣才叹了口气,失望地说:“这就把人家吓走了。”
“……我没吓走。”印式悠寡淡地说。
陈晓欣一惊,凑到床旁往屋顶看,可栏杆的阻拦让她无法看到屋顶的情形,只能看到屋顶外的碧空:“你没走啊?”
“嗯。”少年的声音,悠悠地传到陈晓欣的耳朵里。
“那你也不吱一声,就算真的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可以说一声嘛。”
印式悠:“……”
“你看,又没声音了!”陈晓欣控诉着,“你老是不爱说话,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我就叫你小哑巴好了。”
陈晓欣擅自为他取名,而且取得还不是啥好听的名字,就是为了刺激他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或者反驳一下她。
可是,印式悠竟然又开始一句话也不说了。
陈晓欣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个男孩子真是太奇怪了,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反驳,更不会和人交流。
两人说道现在,他似乎说话基本上都是‘嗯、啊、哦’这种及其简单,连三岁小孩都会说的话。
陈晓欣觉得和这个人聊天实在太无聊,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呆着呢。
陈晓欣离开窗台,坐回到沙发里,准备继续一个人发呆。
可这时,印式悠却开口说话了:“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陈晓欣对于他的提问,先是呆滞了下,随后说道:“要你管哦,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嗯。”
陈晓欣:“……”我靠,又是嗯!
一片鸦雀无声,印式悠第一次发现自己聊天的时候有一种冷场的能力。
以前明明和其他人聊天都不会这样,难道他和这个叫陈晓欣的女生天生合不来吗?
“小哑巴,你为什么话会那么少?”
“……”依旧是沉默的印式悠。
陈晓欣抓狂地叫起来:“啊啊啊!和你聊天简直比我自己一个人还无聊啊!”
“那你、可以说,我在外面听。”印式悠的语气比读课文还平。
这回换陈晓欣无语了。
“小哑巴,你今年几岁了?不会才五岁所以连话都不会表达吧?”
印式悠:“十三岁。”
“哦,果然比我小,可是你十三岁怎么说话表达能力那么差劲啊。”
“……我不太和不熟悉的女生说话。”印式悠这回算是老实交代了。
陈晓欣安静片刻,破口而笑:“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原来是不怎么和女生说话。”
印式悠:“……”
他明明说的是不和陌生女生说话。
算了,反正是陌生人。
印式悠看了看天色,似乎不早了,准备起身离开。
陈晓欣耳朵似乎很灵敏,察觉到了异样的声音:“怎么了,小哑巴?”
“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
“我本来就只是路过。”
“切,刚刚还一本正经地好奇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呢,现在又走了,男人真是善变。”陈晓欣说着,神色一暗,语气低沉,“还特别可恨。”
印式悠刚要走的小小身影一顿,脚步踏在空气中。
在那一刻,印式悠不可否认自己的内心,产生了那么一点好奇,但顷刻间,他就将这份不该出现的疑惑和在意压了下去,清冷的声音不受自己意识地说了句:“再见。”
这两个字的脱口而出,是印式悠没有想到的,他本没打算说。
屋子里的陈晓欣没有回应他,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理会。
印式悠没有再做停留,身手利落地原路返回。
陈晓欣听着树叶剧烈晃动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往窗户外跑去,看向那颗人去楼空的巨树,还在空气中摇晃着。
陈晓欣痴痴地望着那棵树,不知在想什么,久久,她垂下眼眸,眼底满是孤独和艳羡。
“……什么时候,我才能自由?”
像那个少年一样,来去自如。
印式悠在离开后,没了心思再去别家探访,他也觉得再搜罗,也不过就这些讯息了,已经呈饱和状态。
回到别墅里,他路过郭叔叔那座美丽的小花园,依旧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里叫做失落园。
郭叔叔家时常会有白鸽飞来停泊一会儿,左瞧瞧右盼盼,似乎每日来这儿小歇一阵是它们的习惯。
那么充满自然生灵气息的地方,为什么会叫这种名字呢?
他觉得他最近的好奇心有些太重了。
他闷闷地一个人在别墅里转着,发觉还不如在外头爬别墅来得充实。
比郭叔叔先回来的是温琛,他的衣领微开,脖颈处还有几抹红痕,一脸胜券在握的姿态,看着印式悠对他比了个万事OK的手势。
印式悠淡淡地说:“我发现你征服女性的速度真是与时俱进。”
温琛伸出食指摇了摇,嘴里啧啧两声表示否定:“NO,这是说明了,我魅力增长的同时,女人也愈来愈看中男人的功能性和观赏性,也说明这个时代的女性会愈来愈饥渴且贪婪。”
印式悠恍然间想起了那个叫陈晓欣的女生的话:男人真是善变,还特别可恨。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真是有一条不可跨越的横沟,分分钟就能误解对方。
印式悠又回忆起,陈晓欣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寂寞。
不知怎的,了解到这一点后,印式悠时常会爬过那家别墅,去偷偷看看她的状况。
可是距离太远,他根本看不清陈晓欣长什么样子,而这家别墅的家主似乎很神秘,平时也很少听到家里的仆人会说出家主的真实姓名,似乎,这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印式悠了解到,这个陈晓欣,似乎是被关着的,但却又如同公主一样被养着。
有时,他会躲在树上偷偷看她一个上午或是一整个下午的情形,她被照顾得非常好。
衣食起居,面面俱到,偶尔,那个神秘的家主会出现在她的房里,两个人会发生剧烈的争吵,但家主似乎对于她的咒骂和拳脚乐在其中。甚至,陈晓欣的拳头从来不曾有过一刻能有机会触碰到那个神秘家主的身躯。有时,那个家主会带着她离开这个牢笼,不知去了哪里。可每次第二天再来看她的时候,她似乎显得有些狼狈。
原本,印式悠是看不清的,但她白皙纤细的胳膊上的血红破口和淤青,即使隔了那么遥远,他也能依稀看见。
陈晓欣的身手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是不错的,没有章法,但步步要人命,同时,这打法也很不珍惜自己的命,破绽百出。而这家主似乎忍让过了头,从来不出手,但也不会让她打到。
可见这个家主的身手更是深不可测。
就这样,他常常来观察,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人来自哪里,底细是什么,但他似乎对陈晓欣的了解已经有了个底。
这一日,陈晓欣国际惯例地和这个神秘家主争吵,不得不说陈晓欣和这个人吵起来的样子,和之前和他聊过天的陈晓欣真得十分不一样。
像一只脱了缰的野马,疯狂无度。
所以,他说得男人善变又可恨,其实说的是这个人吧。
神秘家主走了,留下陈晓欣在房间里生闷气,根据印式悠的统计,她似乎已经摔碎过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这个神秘家主可谓是宠极了这个陈晓欣。
这时,陈晓欣的目光突然转到窗外,盯着那颗印式悠所处的巨树。
印式悠一惊,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但又转念一想,可能只是正好看过来,那么远应该不会注意到被树叶层层挡住的他。
“小哑巴,你发现你已经在那里偷看我好久了。”
印式悠脸色一白:“……”
陈晓欣的语气不再那么充满仇恨,平静如湖:“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叫过我,果然,你真的是个小哑巴。”
印式悠确认自己已经被发现,也不打算在躲藏,看到这个神秘家主离开后,他便纵身一跃,通过树枝与树枝的交错,一路来老她房间上的顶。
根据印式悠的观察,这个家主极少来这儿,说是家主,但其实他往这儿的时间比去旅馆还少,还基本不过夜。
陈晓欣这次目睹了他的身手,拍手叫好:“厉害,小小年纪身手如鸟一样轻盈。”
“……”
“你又沉默了。”陈晓欣吐槽,“你真是无聊。”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的你都说了。”印式悠的声音像是一碗晨间刚刚煮好的清粥,淡淡的、柔柔的。
“……”陈晓欣愣了下,“第一次听你说那么长的话,有些不适应。”
“那我还是少说一点好了。”
陈晓欣:“………………”我靠,这小子是不是转变太快了,突然就能开玩笑了?
“陈晓欣,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找你了。”印式悠说。
陈晓欣:“啊?哦,所以你是来和我到别的吗?”
“嗯。”
“好,我知道了。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能见面。”说着,陈晓欣讽刺地轻笑一声,“见面,恐怕我们也不认识对方吧。”
毕竟,我们两个,从未看清过对方的脸,熟悉的只有声音,可多年之后,陈晓欣并没有把握还能不能记住他这寥寥无几的话语中所存留下来的声音的记忆。
印式悠沉默了,这是他习惯的沉默,陈晓欣没怎么和他说过话,都已经司空见惯。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道别,会在沉默中进行。
陈晓欣也在心中与他默默道别着,因为赵勿已经和他通风报信过,逃离的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实行。
陈晓欣本以为这份沉默会轻轻送走印式悠,可没想到他却开口说:“我的叔叔家里有一座很美丽的白鸟园,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还有带你去看看那座白鸟园的。你是我第一个自己结交的女生朋友。”
“……白鸟园?”
“嗯,那里很漂亮,如果我能再次见到你,我一定会带你去。”印式悠信誓旦旦地说。
陈晓欣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她知道,或许这个少年再有回来的时候,他可能也见不到她了吧,但她却还是鬼使神拆地应了声:“好。”
再见,小哑巴。
再见,陈晓欣。
印式悠带着这份小小的约定,回到了别墅,见到了笑得一脸诡异的温琛,戒备地问:“你干什么?”
温琛贼兮兮地笑着,一把将印式悠的脖子勾过来夹在手臂下头,由于印式悠个子还小没有发育,身高上的优势极低,轻松就被夹住:“我说,你小子,最近往外头跑跑得挺勤啊?是不是在外头泡妹子了嗯?”
“你以为我是你吗?”印式悠将他的手拧开往外掼,“我是不会交女朋友的。”
“口是心非,你看你的白嫩嫩的小脸儿都红了,还说没泡妹子?”
“风吹的。”印式悠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我做任务都来不及,哪有空找女孩子!”
“哦——”温琛失去了兴致,不再调侃他,“我看你长大怎么办,你打算孤独终老吗?”
“嗯。”
“切,你还小才敢这么说,长大了我就不信你不找女朋友。”温琛往沙发里一躺,从怀里拨了根烟,点燃。
郭明德回来了,他推开别墅大厅的门,见到两人,严肃地说:“温琛,上次让你去接近的女人的消息,确实属实。”
温琛又坐了起来,香烟还在嘴里咬着:“看来那女人还挺靠谱儿。”
郭明德走过来:“嗯,我已收到线报,后天,他们会在江边码头西岸碰头。是时候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