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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No.13 谈话,印家的故事。 ...

  •   破天荒的,今天林夏笙在与印式悠离开猫空后,也没做什么,到了家常规的事儿做完后,就开始觉得累得想睡。

      林夏笙边往床上爬边感叹,自己大概是年纪大了。

      印式悠笑话她:“二十五岁的,老什么啊。”

      林夏笙掀开被子,躺下:“女人到了二十五岁就走下坡路了,你大脑内的知识如此形如百科全书,这你都不知道啊?”

      “我又不是女性百科大全。”

      “……”林夏笙瞪大眼睛看他,“你这表情什么鬼,那么失望。”

      印式悠摸摸下巴,一副很认真思量的神情:“你说得有道理,我是应该拓展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别,你当我没说。”林夏笙服了他。

      “这不行,你老是那女性的知识压我,搞得我哑口无言,有必要去了解下,我们要公平竞争。”

      林夏笙朝天放个白眼,“有病!”

      印式悠在她床边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抵靠在额前,好似在思索,没过多久就抬起了头望着已经躺倒了的林夏笙:“夏笙,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林夏笙侧躺过来:“什么?搞得那么严肃的。”

      印式悠将床头灯打开,熄了卧室的LED灯。

      “要不要,和我回一趟B市?”
      “哈?”
      印式悠咽了咽喉,有些没底气:“不愿意?”
      “不是。”林夏笙差点被他这小心翼翼的表情逗笑,“我想说,你刚刚苦思冥想抬头低头的思考的东西,就是这个?”
      “恩。”
      “这有什么好担心纠结的啊,又不是没见过。当然可以啊。”

      印式悠这回又沉默了。
      这让林夏笙有些搞不懂,他心里在顾虑什么。

      “这次不仅见我爸妈,还要见那些三姑六婆亲戚。”印式悠解释道。

      林夏笙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

      “五年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匆忙,即使是见父母也是。所以,我一直都没一个合适的机会同你好好说说我家的情况。”印式悠郑重其事地说。

      林夏笙也安静下来了,确实,她好像从不知道悠悠家里的情况。

      原本是没什么疑惑的,但他这么正式的要说他家的情况,看来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而后续事实也证明了,林夏笙并非多想,她的预测是正确的。

      印式悠去给两人都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可以猜出这是段不算简短的话题内容。

      而印式悠也不是一上来就开始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而是将水递给夏笙,自己再拿起另一边,痛痛快快地将自己杯里的水饮了大半,才开始说话。

      “夏笙,我和温琛是发小儿,这点儿你清楚。”

      林夏笙点点头,等他继续说。

      印式悠迟疑了下,手指了指她的杯子,道:“你先喝口水,顺便让我心理建设一下。”

      “……”
      你这是要多难以启齿啊?

      印式悠望着她喝了口水后,才清清嗓子说:“其实也不是多难以启齿的事儿,就是这个过程略长我需要梳理一下。”

      林夏笙见鬼似得看他:“你也有需要梳理语句的时候啊。”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悠远,里面夹杂了许多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林夏笙只知道,或许这段记忆不是太长难以梳理,而是他并不太喜欢。

      他很快收起了方才的眼神,变回了往日欠扁表情高高挂的印式悠,语气平静地说:“太久远了,有些忘了。”

      林夏笙姑且就信他了,反正原因是什么,也并不重要。

      “我爸以前是军人,很小的时候就入伍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我爸爸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他就入伍了。”印式悠娓娓道来,说着来自他父亲的故事。

      “所以五年多前我爸爸自从知道我都没把你带给他见过就把你给睡了,他十分震怒,把我臭骂了一顿,吵着要拖着我和你去民政局扯证儿去。我爸那一辈的当兵的,思想还是比较老旧,对于恋爱婚姻的看法不像我们现在了,爱情为先,有些甚至把婚前性.行为当做是能否成就美好婚姻的试炼。

      当时你还在昏迷,所以不知道,我也一直都没跟你说,那天我爸那架势,好像你是他女儿我是他女婿——生怕我欺负你,估摸着手里要是有把枪或者刀,都可能一冲动往我身上揽。”

      林夏笙听到这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一脸原来如此地说:“你肯定是你爸的儿子啊,听你这么一说,你俩性格真像。”

      印式悠不服气了:“哪儿像了?!我可比我爸沉稳多了。”

      “冲动这点,简直是虎父无犬子啊。”林夏笙打趣起他来,又喝了口水,“你冲动起来不也是动刀动枪的,有差吗?”

      印式悠:“……………………”

      林夏笙追加一刀:“而且爸没说错啊,你哪里不欺负我了?”

      “我哪儿欺负你了?!”印式悠这回更加不服气了,“我要欺负你我用得着从回国到现在都憋着不做男人最喜欢的运动吗!”

      林夏笙抄起沙发靠垫就往他头上甩,嗓门亮了:“我靠,印式悠你给我正经点!你现在说话能不那么黄暴吗!”

      “好好,不黄暴了,说正经的。”印式悠巧妙接住软靠垫,再次将它放回沙发原处,“后来我爸再一次演练的时候,发生意外,又年逢成年之际,爷爷决定让爸回家来学习经营管理。我没和你说过的是,印家,在B市虽然说不上是多尊贵多有权势的家族,不过也算是个中游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里直属经营的印象集团,一直发展都还挺好,也有日益上升的趋势。”

      林夏笙听着到这儿就开始惊讶了,并不是惊讶印式悠原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穷困潦倒才被迫去干世邦特务这种危险工作的,而是这样一个怎么说在普通人里都可以用仰望来形容的——富二代?

      印式悠自然知道,林夏笙对这个问题也是有些想不通,所以他也不含糊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爸退伍后,没过一两年,公司发生了问题,渐渐地,一日不如一日。”印式悠语气越说越淡,与口中的事态发展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爸还没遇见我妈。”

      林夏笙:“现在公司好转了吗?”

      “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印式悠握上她的手,柔声地说:“后来家里的情况愈来愈不妙,很多人都开始想推倒爷爷,让他下台,让叔公上台扶正公司。你知道的,那个年代,从商的家庭,一般不太可能会只有一个子嗣。”

      “后来,我爸想了想,如果让二爷爷上台,以后恐怕我爸和爷爷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印式悠解释道,“所以我爸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在董事会议的时候下了个承诺,给他一年时间,他来改变现状的困境,起码从亏损回转到原点。”

      林夏笙聚精会神,感觉这段故事实在太过精彩,忍不住就惊叫道:“难以想象这样一段精彩的过往发生时,你还不是一颗受精卵。”

      “……………………”印式悠被她这话搞得彻底沉默了。

      林夏笙好像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塞人的语言功能。

      印式悠:“你还好意思说我说话黄暴,你也不差啊,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夏笙窘了下,清清嗓子,“还有呢?继续说啊!”

      “那你别在语出惊人打断我了,不然我可真说不下去。”印式悠嘱咐,又接着说,“后来我爸也不知是不是被打了鸡血,一年里厉害得要命,还真给扳了回来,若不是我妈告诉我的时候表情认真又真切,我还真以为我妈是在蒙我给我讲故事。

      在这一年里,我爸认识了我妈,两人算不上一见钟情,起初我爸觉得和胡家结亲不错才在一起,后来嘛——”印式悠欠扁地抖了抖眉毛。

      林夏笙很想把他那活跃地眉毛拔下来!
      鄙视地斜了他一眼,“你快点继续说!买什么关子!”

      印式悠:“在一起了,然后我变成了一颗受精卵。”
      “……”

      林夏笙很给他一拳头。

      收到林夏笙的瞪视,印式悠开始卖乖继续讲故事:“即使这样,我叔公怎么会轻易放弃印家家主的地位,他谋划了很久,最后在我五岁那年,他成功等到我爷爷病倒归天了,而我爸终究落入了我叔公的圈套,家主的位子落在了叔公手里。在那之后的一年,我爸被打压的很厉害。漏说一件事,我爸在入伍的时候,结识了温琛他爸,所以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本来温琛他爸想要帮助我们,奈何我爸牛脾气特别犟,死活不愿接受好友帮助。

      最后,百般无奈之下,温琛爸选择了给我爸提一个意见,让我去做现在这行。”

      林夏笙惊诧,“你爸就答应了?”
      林夏笙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想来印式悠那时候才六岁,还是个幼儿园大班的年纪,就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

      “当然是不答应。”印式悠理所当然地说,“我爸就算再怎么严格,也不会想到让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去接受那么凶残的训练,这可不比当兵。”

      林夏笙松了口气。

      “是我自己要去的。”
      “啊?!”林夏笙眼珠子快惊讶地掉出来,“你怎么就自己要去了,你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呢?你进去后没后悔啊?!”
      “没有。”
      “……”
      印式悠说得很轻巧:“我早就知道很严酷了,只是我别无选择。”
      林夏笙不解,才六岁,怎么会想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当年尽管我叔公抢到了家主之位,但却是和外人联合的,最后人家自然是阴了我们家一把。从此,印家一落千丈,比当年危机时还要窘迫。”
      忽然,有风遛过林夏笙的脸庞,忽然一阵小哆嗦。
      也不知是真的被风吹得发冷,还是故事听得入胜而发毛。

      忍不禁就抬头朝窗户看了眼,看到纱窗前的窗帘不住地一直在飘。

      随着风,印式悠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

      “印象集团的员工开始辞职另辟新路,公司接的单子指标完不成视为毁约被客户追,工资发不出去,员工辞职,就这么死循环。”印式悠淡淡地说,“这些我是没经历到,毕竟我在家与幼儿园欢乐的上着学。”

      “原本,我是不会知道的,直到有一天,在与温琛那丫玩儿的时候,他不小心说漏了关于他爸给我爸的提议的事儿,我才开始慢慢一点点关注,开始偷听,最后知道了全部。当然,我不太懂这种东西,我只知道家里已经快被掏空了。”

      林夏笙深吸口气,手抚上他的手,手背冰凉冰凉的,“所以,你才决定?”

      说完这话,感觉有些鼻子酸疼。

      有些心疼,才六岁的他。

      “一开始是这个,但我还在犹豫。”印式悠越说越轻描淡写,好像再讲别人的事儿,“后来温琛说,虽然残酷,但却很有挑战性,他也打算进去磨练磨练。我这人,从小就好胜心强,自然不想被发小儿给甩到尾巴后面去,一激动就答应了。”

      林夏笙:“………………”
      尼玛,还我感动!

      敢情还是俩小毛孩子的赌气才答应的!

      “后来叔公他们一家很开心,我这个竞敌的孙子自己选择了放弃未来家主之位竞争,自然更加拥护我去,尤其还是那么残酷而危险的职业。”印式悠说完笑了,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可惜,天不从人愿,我去了之后,每年都会给家里资助许多资金,转给我爸,通过我爸再转入公司。这件事,让其他的股东都知道了,当然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后来,公司因为有了雄厚的资金补助,又开始运作起来。再后来呢,我爸又一次救助了公司,叔公也年迈到了走不动路说不动话的年龄了,最后在公司总裁竞选中,我爸赢了。”

      林夏笙有些说不出话。

      悠悠总是命悬一线的工作换来的钱,挽救了印家的困境。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既然后来公司复苏了,我还不离开吧?”

      林夏笙望着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男人我太优秀了。”

      林夏笙白他一眼,又来了。

      “原本四十岁男子特务才得以正常退役,而我又那么优秀,像我这种情况,甚至可能会延迟退役时间,不过当然工资也会更高许多。”印式悠淡淡地说。

      “四十岁?!”林夏笙差点儿跳起来,掰了掰手指,“我四十二岁的时候你才能不干前线?!”

      她觉得自己掉坑里了!

      “……你别那么激动,我应该能争取早退役的。”印式悠安抚她,“所以,印家的人其实还挺防着我的,我这回回去虽然是带你回去我家和爸妈见一面,但他们到底也是我亲戚,也是要见的,所以我同你说下,你可以先有个底。”

      林夏笙显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就问了句:“你叔公跪了吗?”
      “跪了。”
      “……”
      “是不是很早?爷爷奶奶和叔公都死得早,现如今在人世的仅有婶婆了。”
      “那你那些伯伯呢?”
      “现在跪的话,也未免年轻过头了吧。”
      林夏笙叹息:“好吧,真可惜。”
      印式悠失笑,夏笙这态度他看着真爽快。

      林夏笙起身,将开着的窗给关上,头也不回地说:“不过,你这次回去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见见你家里吧?”

      印式悠侧坐转过身,看向她的背影。
      她纤细的身影因背光被照得曲线极深刻,黑亮的头发乘着窗外偷溜进来的风细碎地飞舞,与这窗外的光完美嵌合,吹皱了他的眉。

      恍惚间,她整个身体被罩上一层光环,被加了一层柔光。

      印式悠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她,下巴颠在她的耳侧,轻声道:“还有呢?”

      风把碎发吹到了印式悠的脸上,闻到她淡淡发香,忍不住在她头发上落下蜻蜓一吻。

      林夏笙微笑道,最终将窗户完好关上,风戛然而止。

      “你果真是不爱看朋友圈的,卡瑞纳在朋友圈里说了她的近况。”

      印式悠愣了愣,没发声,静静听她后续的话语。

      “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林夏笙说,“卡瑞纳家里,出事儿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轻柔地抚平了印式悠这几日被许多怪事烦扰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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