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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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渐渐小了，氤得卡莉法的兜帽都往下滴滴答答得滴水，她站在泥泞的竞技场中央看着被架到自己面前，然后摔了一嘴泥水的少年，出了昏暗的地牢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加的惨，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一点像个“人”的样子了。
负责角斗士训练的训练官拿了一把木剑丢到少年的面前，围观的粗人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给他开刃的。”直到兜帽人开口，他们才注意到这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细高个是个女人，缺了一块鼻子肉的训练官吹了一声口哨，“给开刃的，你、我是说您没搞错吧？给开刃的玩不好别哭鼻子。”
他的眼前寒了一下，“除非你不想要你鼻子的另外一边。”兜帽女手上泛着寒光的刀就差那么一毫就削到他的鼻子了，而他甚至看不清她是什么时候拔得刀。
卡莉法知道怎么和这些在酒馆里喝酒摸女人的蠢货对话，他们的思维方式比野狗高不到什么地方去，只要你比他们强，让他们知道你随时能把他们揍到满地找牙，他们自然会对你毕恭毕敬。
训练官向后跌了一步，又爬起来随便从插满了武器的木桶里拔出了一把生了锈的开刃剑丢到了少年的跟前，后者还趴在地上，瘦弱的不像是能拿得起铁剑的人。
卡莉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如果你杀不了我，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毫无公正、公允可言，因为他们两个在条件上就不对等，皮包骨头备受折磨的少年，以及一个久经沙场，健康、营养充足，高挑而灵活的骑士，谁也不会怀疑这场猫鼠游戏的最后赢家到底是谁。
帕图伸出手，摸到了生锈铁剑的剑把，雨水稍稍冲刷掉了一些他脸上的秽物，这倒是能让人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了。
那是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就在那一瞬间，卡莉法顺着剑运行的轨迹看出了他的目的所在，龙瞳之女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脚踢在了他的手上，铁剑飞了出去，只割破了他脖子上的一点点皮肤，渗出的血顺着脏污的脖子流了下去。
卡莉法第二脚踢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一脚踢得飞了出去。
“老爷，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些太不识相了，换一个我可以保证质量比他好得多……”负责人连忙跑了过来讨好她，但是卡莉法抬起手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我带走了。”她俯下身揪住了少年的领子，把他扛在了肩上。
她的心底徘徊着一种可能的猜测，但是她并不太愿意顺着这种猜测去寻找证据。
大竞技场有方便这些过来采买工具的老爷们离开的后门，卡莉法带着少年离开的时候走的也是这里。
她没有回到自己下榻的旅店，反而带着这个小家伙从窗户里闯进了另外一个旅店的房间，按照她的经验来说，这种又小又暗的房间，通常是流莺暗娼工作的地方，她把少年丢到了床上，点燃了火盆，随后从怀里抽出小匕首，熟门熟路的从他的脖子后面把有着竞技场烙印的那张皮给剥了下来，丢进了一边的火盆里。
于是原本气味就不太好闻的房间里瞬间又弥漫起了一股羽毛被烧焦的臭味。
卡莉法剥掉了少年褴褛的衣裳，他浑身都是伤痕，加上她踢的那两脚丝毫没有任何留手，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大概要昏过去一个昼夜左右。
卡莉法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前的她可不可能这么精确的估算出被她踢晕过去的人会昏过去多久。
门口有“咔哒”声传来，似乎是这个小房间的住客回来了，卡莉法躲到了门后。
进门的是一个微微有些虚胖的小姑娘，从背影看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坎帕亚最常见款式的长裙，她一看到躺在床上那个凄惨的少年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尖叫。
一只冰凉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硬生生把尖叫憋了回去。
“借你的房间用一下。”她听见那个人在她的耳朵旁边压低了嗓音说。
听上去就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嘶嘶声一样。
帕西提打了个寒颤，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点点头，“嗯——嗯嗯——”对方的力气很大，而且有什么坚硬的金属制东西顶着她的腰，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会杀人灭口。
卡莉法放开了手，“你是做什么的？”其实不用问，她闻一下就能猜出来了。
这个小姑娘同任何一个这个年纪就跑出来做皮肉生意的雏-妓没有什么两样，浑身都是不符合年纪的风尘气息，以及劣质胭脂的浓到发腻的香味。
“我、我……”小姑娘吓得两腿发软，在她开口问她的时候就跌坐在了地板上，抖得说不出话来。
卡莉法关上了门，有些头疼的看着她，小姑娘长得一般，原来还算中上，尚且有些清秀可言的脸上抹了几分红色的脂粉，加上缺了一颗门牙，翻到看上去有些寒酸，这些女孩很早就被卖出来赚钱，赚到的钱一大半给了皮条客，自己只能跟只老鼠一样挤在又小又暗的房间里。
卡莉法丢给了她十个铜子， “去给他擦身体，别耍花招。”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凶狠，小妓女吓得抖得更厉害了，最终抖抖索索地拿了钱，又拿起抹布，擦两下看一眼这个可怕的闯入者。
顺着往下擦的时候，她看到了少年被阉割的身体，扑到了窗口呕吐了出来。
等她吐完了，心里对着这个闯入者更加的害怕了。
卡莉法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外面被镀上了一层夕阳红的墙壁，“帮我照看他几天，眼神收一下——那伤不是我弄的。”她完全懒得解释，“钱我会给你。”说完就走了出去，也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会趁着自己离开的时候跑去报案。
——就算她这么做了，一个受过敕封的皇家骑士，以及一个老鼠都不如的妓女之间，该如何取舍，相信谁的说辞，这本身就和真相怎么样毫无关系。
卡莉法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思维思考问题的？
龙瞳之女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旅馆，刚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和一只受伤的小雀一样扑过来，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卡莉法首先想到的是还好自己谨慎的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床的夹层里。
而后，她才开始思考——
是的，斐瑟娜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她有些茫然的由着哽咽的公主拥抱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沉重，几乎可以压停她的心跳。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4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