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31、31

　　梵恩雅不理睬卡莉法的召唤，确切来说——她在梵恩雅圣殿呆了一个晚上，谁也没有回应她的召唤，在梵恩雅圣殿里发脾气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所有卡莉法黑着一张脸去了附近的酒馆，她要喝上几杯黑麦酒好好的压压火气。

　　什么前往梵恩雅圣殿，询问女神，根本是这个该死的精灵不肯回答自己吧！想到这儿，卡莉法先气的狠狠碾了一脚脚边的烂菜皮，更加气的压不下龙火了——好想喷火——如果她可以的话。

　　在酒馆里喝掉了三四倍黑麦酒之后，这份火气才堪堪压了下去，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好好想事情，所以格罗瑞尔让她冷静点不是没有道理的，然而她还是在生气这家伙不肯如实相告。

　　首先坎帕亚附近的修道院数量众多，一个一个找过去目标实在是太大了，其次，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这不可能是一个陷阱吗？而且对方给自己下套做什么？为了什么？她有什么东西是对方想要的？还是纯粹只是处理掉一个麻烦？

　　她和“那个东西”只在王之森见过最近了一面，那个时候她阻止了“那个东西”夺取格罗瑞尔身体的计划，从交谈中可以知道那家伙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卡莉法啃着自己嘴唇的干皮陷入了思考，正在想的时候却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她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然后她想起来这个家伙是跟在法纳斯身边的那个骑士。

　　“介意我坐下来吗？”卡奥斯微笑道，这跟他站在法纳斯身边那种冷冰冰又说不上话的气质有些不符合，他今天不用当值，就跑出来一个人喝酒，正好看见斐瑟娜身边的“假男人”也坐在这个酒吧里，看样子气得不轻。

　　卡莉法看了他一眼，“坐吧。”然后要了第五杯黑麦酒，她的酒量很好，而且在野地里长时间的生活酒比水好得多，还没有怪味，久而久之就练出了一身好酒量，卡奥斯伸手招呼女侍端来一盘炸脆了的普朗特叶当下酒菜，“真是意外在这种地方能遇到你。”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种看上去有些甜腻腻的笑意。

　　卡莉法皱起了眉头，“你找我有事？”

　　莱斯特兰奇家的少爷不安的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我想请你交给斐瑟娜殿下一样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对珍珠耳坠，“上一次她遇见我的时候要求我给她带着，但是我最近不太方便和她见面，我是说我不能直接把这个给她，按照规矩来说不适合。”

　　卡莉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觉得这人大概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她不太清楚这些“规矩”指的是什么，不会贸然接受这一对珍珠耳坠，也不会把它们带给斐瑟娜，“你不能叫别的侍女给她吗？”

　　这个人是法纳斯身边的侍卫，虽然卡莉法不觉得那个骄纵的小王子会记得自己当年做了些什么导致了什么结果，但是小心点总是好的，要不是之前已经发完一通脾气，自己也先冷静了下来，她恐怕要上当也说不定。

　　“——她们？”卡奥斯的手僵了一下，他一直都不太擅长强颜欢笑，更不要说对着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女人了，莱斯特莱奇家族一直都同王族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往上数几代的话，他们确实是有着情缘关系的，上上上代的玫瑰家族里有个公主下嫁到了莱斯特莱奇家，随后他们之间就有了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但是随着时间逝去，血统的联系逐渐稀薄，莱斯特莱奇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同王族通婚过了，卡奥斯干咳了一声，“你要知道，我不能随便接触斐瑟娜殿下的侍女们。”

　　他其实是个私生子，之所以能成为如今的子爵，只是因为父亲的原配，那位“鼠尾草夫人”瑞玛那死于难产，带着她那还没出世的儿子一起下了黄泉，他的父亲才能接在外面的情人回到家里，并且承认他作为自己儿子的身份。瑞玛那夫人生的两个女儿没出嫁就看不起他，出嫁了更看不起他。

　　如果娶个公主回去，不仅增加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政执砝码，还能在两个姐姐的面前扬眉吐气，即使那个公主的身份不那么体面也无妨。毕竟那是王室最后一朵“尚在枝头的蔷薇”等待着适合的人来求娶。

　　卡莉法差点翻了个白眼，这个人居然说“接触公主的侍女”不符合规矩，这自相矛盾也太可笑了一点，“那你接触我也是不应该的。”

　　“这不一样。”卡奥斯平静的回答道，一脸对她的不通情达理感到遗憾，“你是‘男人’。”

　　跟在这些个喜欢包养“假男人”的贵族女性后面，她身上难道还能看到半点属于女人的地方吗？又不会绣花，又不温柔可爱，玩着男人才能碰的刀剑，穿着束缚胸部的胸甲，脸上也不做任何妆容。“我知道你们平时做些什么，大家都知道。”她难道以为自己还能像她的姐姐们一样嫁出去当王后或者王子的正妻吗？不可能的，从她摊上那么个母亲之后她就不可能嫁给体面的男人了，倒是和他是绝配，一个私生子，一个妓-女的女儿。

　　卡莉法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闭上你的嘴。我跟斐瑟娜什么都没有。”她的面部肌肉抽动着，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会亮出牙齿一样，她的上唇微微往上掀起，露出了猛兽的神情，卡奥斯却不怎么害怕，只是摊开了手，“安心吧，我不会和其他人说你对我动粗这件事情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领子，“下级对大贵族动粗是要被砍掉手的，我觉得你肯定不想这样。”

　　卡莉法放开了他的领子，“你他妈有完没完了。”她烦躁的不行，这家伙看上去似乎恪尽职守不苟言笑，实际上贱的不行，故意激怒她。

　　卡奥斯推出了手上的小盒子，“帮我给斐瑟娜。”然后站了起来，“哦，忘了说一件事，你要是能收收你那跟爬虫猛兽一样的脾气和表情，估计还是会有男人看得上你的。”他之前看着她站在斐瑟娜身边的时候觉得她危险，现在他还是这样觉得的。

　　卡莉法看着面前的小盒子，露出了露骨的嫌弃表情，都是混账。她的火气又窜上来了。

　　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水滴状的珍珠光彩圆润，看上去确实是上等的货色，法纳斯身边的那个侍卫看上去正在追求斐瑟娜。

　　她把这个小盒子塞进了腰包里，决定先去斐瑟娜那里打个报告。

　　斐瑟娜收到这对珍珠耳坠的时候整个人的态度不咸不淡，虽然确实是她开口要的，却没有放在心上，撩男人又不需要先上一遍断头台是吧？她把盒子放在一边，想了一想，又吩咐身边的侍女取出来给自己戴上，“反正今天晚上也用得着。”她这样说道，“你和我一起去。”

　　“去什么？”卡莉法皱起了眉头。

　　“一场贵族之间的拍卖会，据说会有很多值钱的，稀罕的玩意在那里拍卖。”原本都是从黑市里流通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最近两年这种刺激的交易方式逐渐热门了起来，吸引了不少手上有闲钱的贵族们。

　　因为听说被禁足在家的希斯曼委托了他的管家来参与拍卖，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法纳斯一心只想让他的这个大哥哥吃瘪不痛快，于是使劲浑身解数向王后撒娇，要来了大量的底钱，不管希斯曼看上了什么他都要狠狠地抢过来。

　　然而卡莉法跟着斐瑟娜来到了拍卖会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她很难在这些出价的人中间找到那跋扈的王子，她跟在斐瑟娜的身边同时也是她的护卫，好在斐瑟娜早就有先见之明，到了二楼的观众席去。

　　在这个拍卖席上坐着的人就不太多了，他们大多数是早早地就定下了这些位置好有一个好视野能看到拍卖会的全场，卡莉法站在斐瑟娜的身后，目光在昏暗的拍卖会现场逡巡着，然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不停地往这边看的身影。

　　确切来说是在看斐瑟娜的珍珠耳坠。

　　面具下蓝色眼睛有些目不转睛，卡莉法立刻确定了他就是卡奥斯，那么坐在他前面的人就是法纳斯了，接下来只需要想办法把这个碍事的侍卫引开，只需要一刀，像是划在小鸡仔的脖子上一样，她能保证那个小王子没声没息的就能变成一坨死肉。

　　卡莉法的目光落在了斐瑟娜的身上，刚打开口的时候，却被斐瑟娜揪住了袖子，公主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卡莉法不得不弯下腰去倾听她的声音，火光照在她的珍珠耳坠上，闪闪发亮。

　　“听着。”开在藤蔓上尚未被采撷的毒蔷薇如是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给我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我需要用到你沾血的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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