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乱世难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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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流水冲刷过河底的石子，浸没过少女白暂的脚腕。几尾隐隐约约的小鱼绕着她的脚踝游荡了几圈随即继续向前游去。
宇智波斑并没有将查克拉集中在脚下，走在水面上。而是像个过河的普通人一样，赤着脚提着鞋走在这条已经流淌了千百年的河滩上，感受着清冽的河水划过身体所带来的清凉。
南贺川，据宇智波一族族内的记载，这是在常羲女神的时代便已经存在了的水源。是宇智波一族的起源地之一，宇智波从雷之国族地搬到南贺川边这个举动，除了是要和老对头千手隔河叫板，也多少有些追本溯源的意思在里面。
宇智波一族的睡前故事当中，也经常能看到这条河的影子，可惜的是它本来的作用，并没有它在故事当中那么大。什么给予灵魂祝福，使身体恢复健康什么的，完全没有。
它就是一条普通的，清澈的大河而已。能在炎炎夏日给予过路的商人和嘻戏的孩童以凉爽便是它最大的用途了。
斑趟着水，顺着河中心一路走过，本来的那一份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心情，在看到前方水面上飘着的那个黑白灰颜色分明的物体的时候，陷入了谜一般焦躁之中。
黑色的是那人的头发，白的是那人的外衫，灰色的是他的裤子。他就那样，像个浮尸一样的趴在水面上，这实在是，太破坏别人的心情了。斑心中一瞬间有一大堆像是“周围有家族在战斗？”“被抛尸的农家少年？”“劫财还是劫色？”的想法忽闪而过，却在下一秒便被慢慢沉入水下还吐出了几口气泡的浮尸少年给打断了。
斑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哗啦啦的趟着水，几步跑到了那人的旁边“喂，你！你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拽住少年的衣服，提起一口气直接将他从水底下拽了出来......由于事发的太过突然，她根本就没意识到，他们现在趟着的这片水域，根本就淹不死人。
而当她把人拽起来一看，呦喝，还是个认识的人。就是那天帮了她一把的那个西瓜头少年。只是今天见面这个状态和他当初第一次出现在斑面前时的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
斑回忆了一下当初从树上一跃而下，好像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看看现在这个浑身湿漉漉，头发一条一缕的黏在额头上，眼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河水迷了眼睛而红彤彤的样子的男孩。觉得他那天说得没错，那天的出场相较于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帅气极了。
“柱间？”斑叫出了她记住的，这个少年的名字。
比起他现在的样子，斑觉得，还是初次见面时的虽然油嘴滑舌但却朝气蓬勃柱间更加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幅样子根本就不适合他。
“你是......斑？”
被冰冷的河水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的柱间左右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泡的太久意识不清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像极了一只正在自行烘干的大型犬。
而他头发上，脸上的水飞起来，溅了一旁的斑一身。
而此时的斑也无暇去管那些事情了，她撑着柱间，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直接把他拖上了岸。
“你这个家伙，什么情况这是......”
一到了岸边斑便一把将人扔到了地上，她站在一旁，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呛了一口水而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的柱间，大概是柱间咳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也太凄厉了，斑冷眼看了一会儿就看不过去了，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上去扶助柱间的肩膀，让他的身子坐正，照着他的背啪啪啪的几巴掌，好让柱间吧这口水吐出来，好好喘上一口气。
看柱间的脸色慢慢变好了些，斑这才站起身问道“好了吧？告诉我这怎么回事？你就是稍微用上点腿站着，也不至于溺水吧。你......你怎么了？”斑看了下他的脸色，觉得他应该是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到要去自溺，他们家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吗？
想到这里，斑询问的语气也放的温柔了一些，更不去计较这家伙抓的她衣服上全是水痕还晃了自己满头满脸的水的事情了。
“没什么，我好的很。”柱间坐在地上缓了口气，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虽然他是这样回答的斑，但只听他的语气，斑就能听出他的不对劲。
本来，要按照斑的性格，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了，爱说不说，是他先把自己当傻子蒙的，活该难受。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这小子这幅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弟弟......每次看到柱间，她隐藏在内心之中的，只对她的弟弟才显露出的耐心和温柔就会毫无征兆的泛滥出来。
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又放柔了声音继续询问了他起来，和在泉奈耍小情绪，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安抚他的语气一样。
“行了，有什么事和我说一说会比较好吧。”
“不，真的没什么。”
“犟什么，你就尽管说吧。”
“真的没事......”
无论斑问什么，柱间都会瓮声瓮气的回复什么没关系，没什么这样敷衍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句子。这让斑额头上本来压下去的青筋都又冒了出来。
“柱间。”斑叫完了这一声柱间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道。
“红莲一族的血继限界也是瞳术。”这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柱间都愣了愣，一下子不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斑继续说着，手上用力，拉着柱间的胳膊将他直接拽了起来，拉到了河边，指着和河边上浮现出的柱间的倒影默默的说“以后敷衍我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这张脸吧。至少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这张脸，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柱间低垂着头，看着水中的自己。
湿漉漉的头发无精打采的贴在自己的耳边，眼底的乌黑让他看起来像是被人罩着眼睛揍了两拳，眼白中还布满了血丝，眼底那一行泪痕如今还是清晰可见，而顺着他的眼角，还是不断的有眼泪不停的滑下来，和他头发上流下来的河水混在了一起......真是狼狈极了。
“到底怎么了？”
斑温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本来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不想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在人外的柱间却鬼使神差的张了口。
“我弟弟......死了。”他说着，语气便哽咽了起来，他明明前不久还和扉间说过，一定会保护他和板间，瓦间，一定不会让他们死去来着，可是现在......
柱间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没用了，他除了和父亲做没有用处的争辩还有一个人缩在这种地方掉眼泪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斑在柱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静默在一旁发不出声音了。
弟弟死了这个词，对她来说就像是个梦魇，每次听到，她的眼前都会浮现出死去的两个弟弟的样子，她甚至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泉奈也像他们一样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这绝对是她最害怕的话了。
“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到这里来，心里的纠葛就好像能被冲走似的。”
也许是最困难的一句话说出口了的缘故，柱间的话也开始流利了起来。
“这样啊......连你本人也冲走了吗？”
听到她这样说的柱间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只能慌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因为小时候妈妈给我讲过关于这条河的故事，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感受到大自然那么神奇的力量。”
说着他看向了斑。
“虽然我明白，那不过是神话罢了，但我总觉得，这条河，也许真的不是一条普通的河......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吧。”柱间能够从面前的少女身上感受到同类人的气息，他知道她能理解自己的心情，没有为什么，这不过是他本人的直觉。
“你等一下......”斑死死的皱着眉，盯着柱间的脸，连眼睛都要直了。
像是实在忍受不了了一样，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矮下了身子，将手帕呼在了柱间的脸上，仔细的，将他那张哭的花里胡哨的猫脸擦了个干净。
柱间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个宇智波顶级弟弟级别的待遇。虽然斑给他擦脸时的动作很大，但意外的很轻柔，和小时候妈妈给他拿毛巾擦脸的时候差不多，在妈妈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他洗完脸之后都是直接晾干甩干，从来不擦的。
“斑就像是个姐姐一样啊，真好。”
柱间是大哥......虽然是一直被扉间照顾着，但也的的确确是个大哥，从来没有被人像是对待弟弟一样对待过。
“本来就是姐姐啊。”斑随意的说着，手上却顿了顿，是啊，她都是三个弟弟的姐姐了。所以会这样对这个小子实在是因为他太过幼稚，所以让她想到了弟弟们吧。一定是这样的。
“那斑一定是个好姐姐吧。”柱间这样说着，他觉得，如果有斑这样的姐姐，似乎也挺好的。斑的弟弟，一定很幸福吧。
而听到他这句话的斑则直接停下了动作，柱间看到，她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我，不是......”
我根本不是什么好姐姐......
她似乎是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将已经含在了嘴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我从小时候到现在，一共有五个兄弟。”柱间看着她，他从斑漆黑的眼睛当中看到了无止境的痛苦，他差不多已经能猜测的出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只有一个了。”
斑这样说着，语气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淡然一些。是啊，她只剩下泉奈了，已经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好好的将泉奈保护好就好了......无论用什么方法。
“就算是和敌人坦诚相对，也没有关系。我一定要保护好他。绝对不会让他再死在我的面前了。”
“和敌人坦诚相对......”柱间重复着斑的话，这也是他的想法，只要所有人都放弃仇恨，互不猜疑，那么战争自然就会结束了。没人会因此而死也就不会再有人为此痛苦了。可是......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我多么虔诚，别人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看不透我们，就像我们看不透他们一样。没有人会真的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另外一个人的，更别说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了。”斑转过头看向呆呆看着自己的柱间，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听众是什么表现了。她不过就是，想把自己的话全都说出来罢了。
“我自己就做不到。没有人，可以站在我的背后。”
斑是个极度敏感的人，只要有人站在她的后面她都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调整姿势面对着他，无论这个人是谁。这是天生的，和她的心性无关。她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到这种程度的人......
“你这个是病，得治。”柱间的话刚刚脱口，就看到斑面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他仔细想了下，觉得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他又乖乖的闭上了嘴。但没过多会儿，他又喃喃的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就像有病要去治一样，和别人坦诚相对，也总有办法能解决的。”他看向了斑“只要我们想去解决它，有能力去解决它......只要一直坚定这个信念，问题总会有办法。你不是，也在向这边努力的吗？”
那一瞬间，就像是一颗石子敲击在水面上，让斑的心中泛起片片涟漪，她第一次觉得，似乎有人读懂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乱世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