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人生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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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要死去了吗？”
偶尔卷过的大风将满地的黄沙吹出一阵小型的旋风，除了面前的火光之外，这片沙漠之中只有一片无止境的漆黑和寒冷。
羲和裹着勉强能够遮蔽小范围的风沙的麻制斗篷的此时正枕着母亲的大腿蜷缩成一团睡得香甜。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依然能够一边打着小呼噜一边吧唧一下嘴，若是将她的手指放到她的嘴巴里，她可能还会做个更好的美梦。
和在家中睡觉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她现在躺着的，不是脏兮兮的沙地，而是家中那清凉的木质地板一样。
父亲说要出去找水已经出去找了快两三个时辰了，常羲那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都干裂出了一道道口子，她的口中甚至能够尝的出嘴巴干裂沁出的血味。
她同羲和不一样。
她现在正依偎在母亲的怀中，这份怀抱并不如父亲的胸膛那般温暖，但却曾经是最令她与羲和安心的，最初的地方。但即便是躺在这样的羲和特意让出来的特等席之中，常羲都难受的想要哭泣。
事实上她已经在哭了，偶尔有泪水从她的眼角不自主的流下，湮没在身上的头蓬当中，只留下一小块深色的水渍，在这样的大风之下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重新烘干了。
常羲身体上的每一块骨骼和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若没有父亲的力量作为支撑，过不了多久她这残破的身体便会涌出鲜血，从双眼中，口鼻中。这实在是太痛苦了......常羲想着，若是她现在就死去，或许还好过一些。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家人......
母亲曾说过，人的一生便是一个轮回，从哪里来将来也要回归到哪里去。若是在母亲的怀抱中死去，是否算的上是回归本源了呢？常羲默默的对自己说。
“不会。”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半大的孩子，但坐在火堆前的女子，眉目年轻的过分。她低垂着眼睑，隔过怀中女儿的小脑袋，凝视着三人面前的火堆，火中的干树枝发出了噼啪的响声，奏响其生命中最后的乐曲。
女子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异常坚定。就好像她说不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一样。火光影影绰绰，偶尔便能照在她眼下那两抹红妆之上，那妆好像是被火焰浸染而成的一般，美艳的近乎能够灼伤人的眼球。
她这样美丽的女人，是不适合出现在这样荒芜的场景之中的。任谁见到这样的女子，不想将世间最好的东西全部交予她，散尽千金只为搏她一笑呢？可惜，她想要的不是千金，不过是想陪着她生命当中重要的人而已。
常羲挣扎着，从女子的怀中爬起来，面对着女子坐好——反正她就算是躺着，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了。
“母亲，您曾经与我说过。世间因果在冥冥之中皆有注定。若在我无知之时有人关注着我，那为何他见我痛苦至此却不帮助我呢？他已经放弃我了吗？”
女孩这样说着，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些委屈的哭腔。
“若他已然放弃了我，为何我们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不可呢？”
此时的她年纪尚小，父母亲平时所讲的道理她虽然都有记在脑中，但终究还是参不透那些话之中的深意。女子看着吃力的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躺在自己大腿上另一个女儿的脑袋......
这两个孩子的思维方式，真是像极了当初的她与阿修罗。一个想太多，一个什么都不想......到头来，反而是什么都不想的那一个首先参悟。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种轮回了......
若是父亲在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如何应答呢？
“人之身得来何其不易。”她正视着女儿黝黑的双眼，竟有些理解了当初父亲面对着自己时的感受。“你可知为何？”她问道。
这一课，他们是有讲过的，若是问羲和也许还答不出，但常羲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她坐直了些身子，像是听课时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因为世间之人作恶时多，行善时少，有朝一日入了三恶道，便很难再有脱身之日。直接生于人间者则更是少见。在无尽轮回之中，生于人间的机会难于盲龟值浮孔......道理我都懂得，可是......”
可是若她注定要受这病痛折磨，还不如死去，反倒痛快一些。常羲咬了咬下唇，疾病的痛苦从她出生时起便摧残着她的精神，如今已经将她从内而外都要蚕食殆尽了。可她的母亲并没有因她的话而动摇，她依旧安静的凝视着自己的女儿，继续说道
“人从出生开始，便要经历各种痛苦与磨难。疾病之苦只是其中之一。”
女孩心中所想，早已被她所看穿了。
“注视着你的人之所以不会出手，是因为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她看着女孩迷茫的眼神，没有继续解答，反而回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可知，他是谁？”
那个在不知何地注视着你承受灾祸，看你痛苦不堪，给予你各种苦难作为试炼的人，他是谁？常羲不知道，她只是注视着母亲的眼睛，随后摇了摇头。她一直都是这样一幅蔫嗒嗒的样子，她的身体情况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像羲和一般一直活蹦乱跳的了。
而女子只是用手点了点羲和的脑袋，对常羲道“他，可能是羲和。”在常羲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时，又向孩子的父亲刚刚所走的那条路的方向虚指了一下“也有可能是阿修罗。”她说道这里时，常羲便已经似懂非懂的蹙起了眉头。
“也有可能是我。”她将手指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自己，常羲虽然已经多少知道会是这样的展开，但却并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她只能继续将眉间拧成一个疙瘩，等待母亲给她的讲解。而女子却在这时，指向了她的心口，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她心脏的部位戳了戳。
“他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常羲。”
她看着女儿的眉间舒展开来，脸上的神色却从凝重再次变成了深深的茫然与无措。她只是垂下头，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仿佛冰雪初融般的微笑。
“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起来吧......”
隐藏在树枝间阴影中的斑看着宇智波拓実手中的长弓，隐约觉得，女子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那是她在随父亲第一次进入南贺神社后，从那把弓之中所看到的幻影......
明明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每次看到，却都令她感到无比的熟悉。女孩依偎在怀中那痛苦的模样每每想起都会令斑心中感到一阵难忍的刺痛。
好像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想到这里，斑打了个冷战。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雷到了。她宇智波斑，再怎么有本事，凭借着现在的小身板，也肯定生不出孩子来啊！宇智波斑很少认输，但只有这件事，她真是不认不行。
站在高处的斑死命的晃了晃脑袋，妄图把自己脑内奇葩的想法给抖出去。
她一定是见到宇智波拓実对那样的古物不敬太过气愤被怒火冲昏了头而已。斑叹了口气，这次她向自己的小伙伴那边看去。
同样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上屏息的柱间此时已经开始有些焦虑了。柱间斑和泉奈三人和千手桃华分开后便直接从大山中央穿了过来。本来一开始，斑是想要泉奈也和火核一样，回去后方指挥营地的。
但宇智波拓実此次也是事先便全都设计好了的。罗境山与青丘山之间，相差的并不算太远，估计是早就做好了要把千手扉间赶到那边去的准备。而集合在这边，隐藏起来的人数还很多，
单单以她和柱间的感知能力，估计没办法完全避开达到他们计划中所想要的效果。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让感知能力稍强一些的泉奈先去躲开一些隐藏在林中的敌人，想办法接近千手扉间。
虽然斑平时把泉奈保护的好好的，但在这种时候，她也是相信泉奈的力量的。反观千手柱间，看他那冷汗直从脑门上往下掉的模样，他现在要是站在地面上，非得来回来去走，知道把地皮磨平了为止。也不怪他这么不淡定，甚至于他现在这样的定力已经令斑刮目相看了。
毕竟树下的千手扉间正一个人和宇智波拓実对峙着，面前就是那扇不知该说是上天赐福还是该说是除不掉的祸根的大门。周围还有一圈实力虽然参差不齐但胜在数量不少的宇智波和千手的叛徒，情况，还是够剑拔弩张的。如果底下的那个是泉奈，斑保不准自己就会刹不住，直接跳下去营救了。
接受了斑的视线的柱间也回望了回去，在与斑四目相对时，二人互相点了下头。
计划一定能够顺利进行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人生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