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变小记》指尖葬沙

1、1

　　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突变成稚龄儿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新一暗忖了一会儿，深觉自己不枉此生。
　　呵呵。有谁能像他一样，既曾经历过一觉睡醒自己返老还童，又可以如他现在看到情/人的返老还童？
　　新一斜托腮帮，万分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中长金发，皮肤雪白，腮帮甚至还带着些许儿童特有肉感的男孩。
　　男孩薄薄的鼻翼煽动，双眼微阖，犹在沉睡。只是即便在睡梦中，男孩的小脸也是紧绷板着的，很严肃的样子却又有些可爱。
　　若放在往常，新一可没这个机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毕竟他每次睡醒睁眼，都必然会对上男人满是清明的墨绿色眼珠。男人总是比他醒得早，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男人十分警醒，枕边人有任何细微的变化、动作，好比说人睡醒前呼吸的改变，都会令男人醒来。
　　新一更倾向于后者，杀手出身的男人警醒一些是有必要的。
　　不过也许是因为身体变小连带着反射神经也变得迟钝了，新一醒来后又是为眼前所见震惊得浑身一颤，又是翻身侧躺，竟然都没能将男人吵醒，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其为男孩或者小男孩才对。
　　通过侦探之眼细致入微的观察，新一敢断定，突变成稚龄儿童的男人现在所处的年龄段要比他当年突变成柯南的时候小，约莫在5岁左右。
　　嗯……这是个连读小学1年级都不够，只能去幼稚园唱儿歌的年纪！
　　‘噗嗤’
　　这么想着，新一实在忍不住喷笑出声。
　　好了好了，看也看够了，笑也笑够了，接下来我们就该言归正传了。
　　男人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稚龄儿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据新一所知的，能够令人返老还童的药物，就只有APTX-4869。但是这种‘毫无用处’的药物不是早就已经被男人下令禁制了吗？
　　所以，难道是还有其他药性相近的药物在生产？
　　可即便如此，以男人的脾性，也不可能自己去吃这种药物，不是吗？
　　那么也就是说，男人是误食，或者被人设计了？
　　此时此刻，新一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假设和问题，却似乎都不是他想要的。
　　而当一切的不可能皆尽排出，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是她吗……？”新一微微蹙眉低喃一句。

　　事情还要追溯到5天前。
　　那天一大清早，新一便接到了远在美国的有希子的来电。
　　“什么！？圣诞节你和老爸准备回日本，回来干嘛啊？”
　　牙还没刷，脸也没洗，一脸睡意惺忪的少年，直接就被他老妈投过来的重磅炸弹给炸激灵了。
　　“回来看你！你都想不到来美国看看你老爸老妈的身体好不好，不孝子！”电话那头的有希子恶狠狠的斥责道。
　　新一把听筒拿远，挠了挠耳朵再贴上，“是、是……我以后一定记得常常去美国看你们。那这次……”
　　“我们这次回日本除了看你，主要是想见见你那位，你安排一下吧。”
　　“见他？你确定老爸也想见？”新一在一怔之后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嗯，正式见个面，认识一下。”工藤优作低沉的嗓音通过电话线略微失真的传递过来。
　　挂了电话，新一放任自己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想象着老爸老妈和那个男人相对而坐的场景，最后说不定会演变成拔枪相向，或者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饭吃着吃着，整个饭店的食客就被清空了，然后整个饭店就被FBI或者特警给包围了……
　　新一一手捂脸，这见面的事他真的越想越觉得诡异，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然而，最终新一还是掏出了男人交给他的防追踪手机，给身在中东处理组织势力转移问题的男人打去了电话。

　　新一私心并不想双方这么早就碰面。
　　因此给男人的电话打虽是打了，但是言辞间他的表述却无疑是模棱两可的。
　　新一已经做好了男人必然会拒绝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电话里的男人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放下手机的新一，抽搐着嘴角，茫然了片刻，有种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感觉。

　　然后，随着时间的迈进，在昨天入夜时分，工藤宅的大门被敲开。
　　新一看着门口的两道黑色暗影，一道修硕颀长，一道敦矮厚实，有些微的晃神。
　　要知道敲门这种事，从来都是和那个男人绝缘的。而除了Gin以外的组织的其他成员上门，更是鲜见。
　　“大哥受伤了，伤在肩胛。”不待新一细想，Vodka率先开口说明道，“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不过失血较为严重，你好好照顾大哥。”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消失于夜色之中。
　　新一对着屋外暗无边际的夜色，嘴角抽搐着干笑了两声。
　　抬眼对上男人墨绿色的眼珠，可以看到男人的眼球上有细细的血丝分布，男人的脸色也较之于以往苍白许多，尤其是那两片凉薄的唇瓣，不但煞白还起皮皴裂。
　　显然，这一次男人又伤得不轻。
　　为什么要说‘又’呢？
　　身为组织的头号杀手，如今又身兼组织头目的多重身份，男人受伤可谓是家常便饭。不说别的，单就近一年新一所见的男人身上出现的大小新伤便不下数十处。当然，这也是因为近一年组织的中坚力量大部分向中东转移，男人时常要跑去战乱不断的中东的缘故。
　　“伤在哪边肩胛？”新一问。
　　“右边。”
　　新一于是拉起男人的左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半搀半拖着将男人带进屋内，掩上了门。

　　男人的伤势远比新一想象的要重得多。
　　那子弹显然是特质改造过的，射出枪膛后，弹头部分就会如血滴子般现出尖利的獠牙刀锋，伴随着高速旋转钻入人的体内，就像绞肉机般搅碎人的筋肉。
　　之所以子弹会卡在男人的肩胛而非将整个肩胛完全钻透，想必是因为在子弹射中男人之前就已经射穿了一个人，被挡了一下，才会威势大减，也才幸之又幸的保住了男人的右臂。
　　后半夜，男人的身体开始出现高热症状。饶是新一很清楚这不过是枪伤炎症所致的必然现象，却仍旧免不了替男人焦心。毕竟一直以来在新一的眼中男人都是强大无匹的，强大到令他心惊，令他畏惧……
　　而现在男人却躺在那里，意识迷离。
　　手腕被灼烫的掌心扣住，新一一惊，才发觉自己竟是想得失神了。
　　“小鬼，你在担心什么？”
　　新一垂眼看向平躺在床上的Gin，一勾嘴角，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我担心如果你死在我这里，组织的人，你的那些忠心的手下会不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Gin微一挑眉，戏谑地与立在床边的少年对视，道：“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之后，男人阖上双眼，没有再多话。

　　新一翻出家用急救箱才发现，装消炎药的盒子就剩一个空壳，里面的消炎药早就已经吃完了。
　　这大半夜的，附近的药店肯定都已经关门了。
　　无奈之下，新一只能随手披了件外套便跑去敲隔壁阿笠博士家的门。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前来应门的竟是许久未见的灰原哀。
　　自从身体恢复，灰原哀便消匿了踪迹。如今再见，新一看着眼前人比自己还要成熟几分的面庞，竟是莫名的感到有些陌生。
　　微微愣怔了一下，新一立刻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灰原哀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衣领，她和新一一样仅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时值隆冬，半夜的气温几乎是滴水成冰，门一开呼呼的寒风便倒灌进来。
　　灰原哀淡漠的脸上眉头微蹙，“你先进来再说。”

　　说明来意，从灰原哀的手中接过消炎药盒的时候，新一不是没有半点犹疑的。只是他也很清楚灰原哀的惜命，应该没有胆量对Gin痛下杀手。
　　现在想来，若真的是他给男人吃的消炎药出了问题，那么能够在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动手的人就只有灰原哀了。
　　那家伙突然回来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脑海中有关整件事的条理逐渐清晰，思绪归拢。
　　新一又看了眼沉睡的金发男孩，在心里打定主意后便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穿衣服。
　　趁着男人……呃男孩尚未醒来，他得尽快找到灰原哀把事情问清楚。否则，惹恼男人的后果，想来无需多说，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反正新一是不想再替灰原哀向男人求情了，只希望灰原哀自己做的事，自己可以收拾干净。

　　新一如此想着，伸手推开了家门。
　　伴着冬日凛冽的寒风，一张纸片飘飘摇摇的落在了新一的脚边。
　　新一迟疑了一下，屈身捡起纸片。
　　那是一张做工谈不上精致甚至不客气的说十分粗糙的明信片，背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图案，都是些圣诞节专属的图案。
　　明信片的正面是白底，其上黑色签字笔留下的字迹清晰可辨。
　　新一仅粗略扫过一眼，嘴角便不自觉地狠狠抽搐起来。
　　灰原哀那家伙还真是……！？

　　明信片上如此撰写道：“名侦探Merry Christmas，Gin吃下去的是我改良过的APTX-4869，已经通过人体实验认证没有任何副作用。药效将持续一周，过后自然会恢复原状。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情绪，Bye！~”
　　新一看得眉头直跳，明信片上灰原哀的措辞和语气都让他忍不住去怀疑那家伙该不会是被Vermouth附体了吧，浓浓的恶趣味简直都快要从字里行间溢出来了。
　　捏着明信片，新一阖上了刚刚才被他推开的自家大门。
　　那家伙既然能给他留这么一张明信片，想必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还真是什么烂摊子都敢往他头上推……
　　呵呵。新一不禁苦笑出声。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去干嘛了？怎么会还能做什么人体实验，该不会又加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制药机构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半吧，我写得慢~反正今天肯定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