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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以后的尼泊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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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远帆的表情很惊异,就连稚薇几乎都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说的,这只能形容为……近乎歇斯底里的傻大胆吧。
不管怎么说,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聂远帆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的手轻轻的搭在稚薇的肩膀上,然后嘴唇慢慢的靠近……
稚薇瞪大眼睛看着聂远帆的脸,脑中闪过各种毫不相干的画面,而就在嘴唇要挨上的一瞬间,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聂远帆的手放了下来。
“学长,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稚薇努力的笑道,很冷静也很坚决。
他们向荔枝林外的大路走去,聂远帆没有说话,一直仰着头,而稚薇则低垂着视线,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是聂远帆一直紧紧的的牵着稚薇的手。
稚薇没有多挣扎,她不想变的更尴尬,而且她多多少少有点儿力不从心的惋惜,惋惜自己为什么没能喜欢上这个男孩子。
穿过荔枝林走到大路上,稚薇感到聂远帆的脚步定住了,她抬起头,正看见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正从眼前一闪而过。
几乎是同时,稚薇一下子挣脱了聂远帆的手,心里猛然紧揪揪。
那个男生的背影像极夏明宇。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熟悉背影,稚薇只希望他回过头来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了。
男生没有回头,却是聂远帆慢悠悠说道:“那个不是夏明宇。”
稚薇脸皮上一麻,好像中风了一样五官僵硬,心却剧烈的跳动起来。
“其实他最忙来忙去不见人影是因为打工的事,他很早以前就计划毕业后去一次尼泊尔,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天安数码城那边。”聂远帆淡淡的笑道。
“哦……呃……”稚薇随口敷衍道,喉咙里酸酸的。
尼泊尔……
自从看了《罗摩衍那》,稚薇就对那个充满神话与传说的国度充满向往,觉得它贫穷残酷而浪漫,虽然稚薇知道这样形容有叶公好龙的嫌疑,但她不想做那个叶公,所以她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真实的尼泊尔……
就在她还在以后以后的想来想去的时候,夏明宇已经一步一步的靠近梦想了。
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稚薇的眼泪不争气的凝结在了睫毛上。
失魂落魄的回去宿舍之后,稚薇接到了聂远帆的短信:“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不会放弃你的。”
稚薇看完就删了。
她打开电脑,登录了□□。
夏明宇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就像一尊静默的雕像。
“你最近在忙着打工吗?”稚薇发了一条无关紧要的短信给他,夏明宇没有回。
一晚上,稚薇都在不停的编辑短信:“我和聂远帆现在只是朋友了。”“你刚刚是从图书馆回来吗?”“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但她却没有勇气把任何一条发出去。
心里很痛很乱,这种痛苦既陌生又熟悉。
在初中时被喜欢的男孩子说太胖拒绝之后,那种痛苦她让对自己说:永远不要再喜欢任何人!
当初发誓的决绝已经渐渐的远去,但她却早已习惯了内心的平静和麻木,真的不知不觉和这个世界相安无事的到现在。
现在,她已经不懂去喜欢一个人了,就算是喜欢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毕业前夕,已经基本不用上课了,稚薇把自己埋在宿舍里,舒坦到三天连睡衣都没有换,一天,稚薇正在网上做毕业设计,突然接到了班辅导员的电话,说了一大堆稚薇听不懂的话,大概意思就是班长大霉女的实习报告有没有交到系主任那里,稚薇确定是亲自收到了之类。
稚薇不知道她问这些来做什么,只能尽力的回答她自己的确把实习报告给了系主任,有几个同学没交,她也把名单理好放在报告里了的。
辅导员听了没说什么,只说那好那好就挂了电话。
稚薇心里有点儿不安,她又打电话问了其它几个同学,终于搞到了一些振奋人心的小道消息。
原来系主任检查实习报告到时候,恰好没有看见班长大霉女的那一份,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心情不好,竟然就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大霉女的家里,痛骂了她一通,而且勒令她第二天必须把报告交上来,大霉女很郁闷,就争辩说自己交了,大霉女的爸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来接电话听,也被系主任压着脸面骂了一通,虽然这态度让人佛都有火,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答应明天9点去办公室谈谈。
结果第二天他们父女去的时候,系主任却不在那里,无奈的等了半个小时,班长大霉女就随手翻了翻放在系主任办公桌上的实习报告,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
这下不得了,大霉女的父亲怒气澎湃,竟然挥舞两手把系主任的办公桌推了个底朝天,还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送他:“先学做人,再去育人。”
当时在办公室里的其它老师都吓傻了。
最后系主任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收到报告,然而班长大霉女的报告后来也不翼而飞,这下谁都说不清楚了,在场的老师都不敢作证,唯一能说个所以然的就是只有稚薇了……
明白整件事情之后,稚薇傻眼了,她赶紧找出那份交报告的名单复印件,上面的确是有大霉女名字的,这下她真觉得自己踩在了火山口上面了。
很快她就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那老头子在电话里愤慨的痛诉大霉女父女的暴行,还不停的问稚薇是吧是吧?稚薇也只能无奈的说是是是。
挂上电话,她感觉自己脚下的火山已经开始蓄势待发的要喷发了。
接下来又是辅导员的电话,叫她好好想想清楚,到底大霉女有没有交报告,说这事关大霉女能否顺利毕业……
稚薇何尝不清楚,这件事也关系到她是否能顺利毕业……
想来想去,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聂远帆,看看他能不能给点儿意见。
聂远帆好像早就在等稚薇的电话了一般,一接起就说:“稚薇,你千万不要给那个女孩子作证,我是为你好。”
“为啥……”稚薇虽然很清楚这是为她好,但听聂远帆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又莫名其妙的起了抵触情绪。
“我爸爸那个人……坦白说了吧,他真的很倔很没得商量,跟谁都一样,而且现在他很生气,态度就更强硬,再说那个父女俩砸了办公室的确过分了,现在爸爸让不让她毕业都是个问题,你就不要掺合进去了。”
“那你是要我说假话?”稚薇嗫嚅道。
“不是一定要你说假话,你只要推说不知道就行了,要懂得保护自己,阿?”
“我知道了……”稚薇关上手机,转头看着旁边正在上网的王柯柯,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儿无助有点儿迷茫,就走到王柯柯身后抱着她的脖子撒娇,王柯柯却身子挣了一挣躲开了,头也不回的笑了笑,说:“我现在热着哪,别来捣乱。”
稚薇瞪着王柯柯的后脑勺,迟钝如她,这才突然觉察到了一种遥远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存在了俩人之间。
其实她还是介意聂远帆的事情吧?果然没有人会洒脱的那么彻底,哪怕是嘴上说的很痛快的好朋友……算了,没有她也一样能活。
稚薇不想呆在宿舍里,她跑到了空荡荡的楼顶天台上,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远处是香港元朗闪烁的灯火。那个城市,如此的接近,近的好像稚薇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但它又如此的遥远,遥远的连语言都不相同。
“虽然以前我总是对自己说你是和我同在的,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去给你扫墓阿……”稚薇捧着脸颊自言自语道。
真想抛下这堆烂摊子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稚薇被蚊子劝回宿舍的时候,王柯柯的眼睛盯着电脑哼哼:“你手机响了好几遍了。”
“谢谢。”稚薇低声道,拿起手机一看,是班长大霉女打来的,她马上心虚的把手机关了。
老天,让我安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