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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感激夏明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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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结束后,王柯柯和聂远帆看来还有事情不能离开,稚薇便独自往外走去,却突然听见前面两个走在一起的广东女生在用白话议论:
“前面的英文歌真好听啊,可是突然冒出来个香港制造,太不合拍了。”
“是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嘛,学长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献给才华横溢的学妹哪。”
“粤语歌很土也,拜托,哈哈哈。”
稚薇盯着那两个女生的背影,如果她的眼睛可以喷火,那她们的美背现在就已经成了烤猪排。
“那个女的我倒是认识,挺漂亮的,好像是是宣传部部长,不过品位……还真不怎么样,这种人做宣传部部长?”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品位,英文歌当然好听,可惜有些人恐怕歌词儿都听不全,英文才过了几级了啊?忘了自己嘴里都说的是粤语,还一个劲儿夸洋人的P香!”稚薇脱口而出,她气的化身成了自己笔下的奸妃小妾嘴。
那两个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稚薇也回瞪她们,她想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凶恶,因为那俩女人竟然没敢吭气,低眉顺眼的就走了。
这时稚薇才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起来撞的肋骨疼了,两手冷汗,紧张至极。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和别人吵架斗嘴了,只能庆幸好在刚刚没结巴。
“你有恶女人的天赋。”身后突然有人说道,稚薇一听就知道是夏明宇,她回头一笑:“老夏,要是早知道你在后面啊……”
“干嘛?”夏明宇问,心想难道她还怕被他听见自己骂人会觉得丢脸?
“就是打起来我都不怕了!”稚薇恶狠狠的笑道。
夏明宇和稚薇并肩走起来,问道:“你这么喜欢BEYOND啊?”
稚薇用力的点点头,突然对夏明宇展眉一笑,笑的温柔而忧伤,包含真挚的怀念,夏明宇眼前掠过一丝暖光,而稚薇已经低下头去。
“是不是觉得追星族很肤浅啊?”她有些自嘲的说。
夏明宇摇摇头,说:“我觉得你不是。”
“我也觉得我不是。”稚薇短暂一笑,喃喃的说:“就是相当也当不上,他去世的太早了。”
她小心的看了夏明宇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不耐烦或者轻蔑的神色,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继续,稚薇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初中的时候最喜欢他的歌,也像个追星族一样疯狂的收藏他的碟和所有关于他的报道,甚至还有吉他谱我都买,但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很蠢,再怎么喜欢,他也已经不存在了,能找到的有关他的新闻,都只到1993年的那一天,那还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哪?最后,我下了一个决心,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去香港给他扫墓。”
“那时候真无知,以为香港是多么遥远的地方,高考时沿海大学来招生,我才发现梦想竟然近在咫尺。”稚薇惆怅的笑道:“我能考上大学,人人都说是个奇迹,只有我自己知道,奇迹是我为他而创造的。”
“那你去了香港吗?”夏明宇轻轻的问。
稚薇摇摇头。
“为什么不?你现在已经可以去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觉得香港太陌生,我又是个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挫人……”稚薇说道这里,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也许我只是因为害怕,所谓一生最大的目标竟然这么容易就可以实现,那以后我怎么办?”
夏明宇想了想,淡淡的说:“很简单,等你找到其它心愿了再去。”
稚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在学校寂静的鱼尾杉路上,没有再交谈,只是稚薇轻轻的哼唱着:“……只有淡忘,从前话说要如何,其实你与昨日的我,活到今天变化甚多。只有顽强,明日路纵会更彷徨……”
片刻之后,夏明宇的声音也低沉的符合了进去:“期望暴雨飘去,定会冲破命运困锁……”
站在宿舍楼下,稚薇给夏明宇摇手微笑说再见,一转头,哭丧着脸冲上楼,一边奋力迈开双腿一边后悔的尖叫:“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你这张管不住的三八嘴!……”
稚薇后悔的肝肠寸断,把宿舍门一关,摔枕头泄愤。
她知道,那些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别人看起来却等同于无稽之谈,每每说给现实里的人听,不是搏君一笑,就是激起了别人的倾诉欲望,迫不及待的说:“我更×××,我啊从小就×××……”根本不会认真听,更糟糕的就是以后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倾诉就像是赌博一样,常常会把自尊输掉,这个道理,原本已经懂得很久了。
所以稚薇只是在志同道合的论坛或者□□群里倾诉心声和梦想,就算别人觉得好笑,那可笑的也不过是她的马甲。
我今天到底是在干嘛……稚薇懊恼的打开电脑,连一个字儿也写不出来。
她拿出手机,写到:“忘了今天我说的话吧。”
想了想,却又删掉了,只怕会越抹越黑。
正拿着手机发呆,夏明宇的短信却到了,只见上面写着:“过香港,坐火车到油塘再转地铁到将军澳,然后打车到永远墓场,不要怕问路,香港人很乐于帮助游客。”
稚薇愣了半晌,回了谢谢两个字。
她真的的有点儿感激夏明宇。
接下来的几天,稚薇经常接到那个吉他社社长的短信,开始稚薇还礼貌的回一回,但后来就是深夜也会被短信惊心,稚薇有起床气,后果很可怕,从此一律不回,每夜关机睡觉。
“完了,我们学长看上你了。”王柯柯笑道,很是为自己的朋友高兴。
稚薇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的确,她这片大绿叶终于也有男人骚扰了,想想除了初中同桌小男生给过她一封情书之外,这可是类似于枯木再逢春的神迹啊!但是为什么她只是困扰多于喜悦,甚至还有一种,一种有人想侵略她的生活的反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