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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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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如梦可不是看风久华有眼缘才千方百计把她带到神农谷外的,郴山之行后,她敏锐发现莫云回的奇异体质竟然被压制了,而看两人愈发亲密的感情,猜测多半是风久华有什么办法招数,恰恰她又发现风久华也极为特殊,只消休息一会儿,再疲累也会百年的生龙活虎,于是齐如梦心思一起来,想要用风久华来试药。
齐如梦是心知风久华不会乖乖受她摆布的,原本还想用毒来压制住风久华,却不知念头闪动之间反是不愿意如此行事,只单单束手不理会风久华身上忧患,让她体内异种内力祛除不得,借此将其带到这神农谷迎客之地。
风久华得知此事时不禁目瞪口呆,一手指着齐如梦微微惊恐,“你你你,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而那被指着的人只是浅笑着,一副大度的模样,“我若是蛇蝎心肠,你如今该断手断脚躺在密室之中呻吟了,哪里还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噔噔噔”,风久华连退三步,身子横移又躲到了莫云回身后,龇牙咧嘴。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一阵脚步声传来,段轩出现在门口,他面容有些疲惫,耷拉着脑袋没有什么精神,一只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另一只手上拎着三个竹筒。
“师弟啊,你念想太多,形容都憔悴枯槁了,有闲心不如多研究一下《内经》。”齐如梦轻笑,接过段轩手中食盒和竹筒。
段轩苦笑一声,瞧了一眼风久华,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挠挠头转身走了。
齐如梦没有过多理会自己这位师弟,将食盒打开,三样小菜两盘糕点端正摆放在了餐桌之上,翻出三副碗筷,热情招待起了风久华和莫云回。
风久华心中微微忐忑,索性咬牙道:“所以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试什么药?”
“饭桌上咱不谈正事啊。”齐如梦道,仿佛一开始急切要风久华应承下来的人不是她一样,“师傅命我好好招待来客,所以我才出手把你体内异种内力去除,还亲手给你熬了一碗药粥,这般心意可不要浪费了,你可得吃好喝好······这竹筒里的是木露汤,异常滋养,千万别浪费了。”
莫云回倒是突然道:“听说神农谷出了一个叛徒?”
猛然僵硬起来,齐如梦敲了敲碗,“食不言寝不语。”只是眉心突然皱起来的凝重却明明白白落进了莫云回眼中。
“如今踏月楼的清影,想必是当初神农谷的二师姐吧。这十年间我倒是有幸见过她两次。”声音依旧冷淡,莫云回没有丝毫犹豫,道,“清影所做之药,当年以活人为引,乃至又屠村惨案,使得神农谷不得不瞒下消息,清她出谷。齐姐姐想让风久华所试之药,不知又是何种?”
齐如梦仿佛突然间被人抽掉了骨头一般萎顿下去,她苦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知晓我心中盘算,不想先是被师傅一眼瞧得透彻,又被你一语道破。哈,的确,我想让小华子试的药的确是当年的‘九孽生死石’,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有性命之危。”
风久华听得这个名字,浑身不禁冰凉,九孽生死石是江湖中传说中无解的剧毒之一,二十年前左右突然间盛行起来,一夜之间覆灭过许多大小门派,凶名一时无两,由此也受到了整个江湖的封杀,只要拿出九孽生死石,无论是何人,杀无赦,以至于如今九孽生死石只是如同流星划过一般的传说罢了。
风久华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试药,竟然会用那种至毒之物。
“齐姐姐,你是否有把握?”莫云回只是轻声问。
“阿云啊,难道齐姐姐有九成把握你就希望我以身犯险啊?万一有个不测,我可是就此魂归幽冥了!”风久华五官都皱起来了,像个小老太太。
齐如梦似笑非笑,“你要是死了,莫妹妹可是会第一时间一剑杀了我的。就算逃得性命,师傅也饶不了我,好些一巴掌拍死,严重些受尽万虫蚀心而死。所以没有十成把握,我也是不敢动手的。”
“她······有什么奇异之处?”莫云回问。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齐如梦眨眼,对着风久华勾唇一笑。
这一下让风久华一个激灵,连忙双手环抱住自己,莫名有些忐忑。
“世人都说九孽生死石极为恶毒,可实际上它应是介于剧毒和神药之间的药物,只是不知道因何每次使用都只呈现出毒性,从师傅开始,我们已经研究了近二十年。清影因为这个药而疯魔,这是神农谷上下都痛心疾首的事情,解开九孽生死石,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期许,我也从未放弃过对于此药的研究,”齐如梦顿了一下,声音异常坚定,道:“我曾取小华子的血液研究过,九孽生死石不能损其分毫。”
此话一出,莫云回脸上顿时闪现出震撼之色。
九孽生死石只消刮下些许粉末,人呼吸或是吞服进去,全身血液便会化为毒浆,颜色浓黑,霎时间取人性命,毫无救治办法。
风久华不知这代表着什么,但是却并不妨碍她对自身特殊的了解。
从压制莫云回的体质,到如今九孽生死石不得侵入,这副身体到底有什么秘密?
风久华又一次对于自己的父母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和思念。
“若你能够让我试药,我不仅会把千年朱果给你,我还代神农谷许你救一个人,无论是谁。”齐如梦正色道,眼中也满是期盼。
风久华有些无措,求助般看向了莫云回,莫云回却已经打开了竹筒,平静地喝汤。
反正千年朱果是必求之物,那毒对自己也并非有致命之效,估摸最后横竖也得答应,风久华顿时一咬牙。
“成!不过只有三天,三天之后,我一定要拿到朱果回重云山!”
齐如梦显然松了一口气,眼中迅速爬上了一抹狡黠之色,这让风久华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被坑了。
“没问题,这三天你就是我的了。”
莫云回脸一黑,含光剑轻动似乎在安抚自家主人的情绪,风久华毫无知觉,重重点点头,道:“任你摆布!”
“啪嗒。”
齐如梦和风久华扭头,却见莫云回一脸冰冷地把断成两截地竹筷放到一旁。
“······汤咸了。”莫云回抿了抿嘴,低声道。
“噗嗤。”齐如梦一下子笑出声来,摇了摇手中的竹筒,“这可是没有放任何盐巴的清汤呢。”
风久华显出惊讶的模样想要调侃一下莫云回,刚抬头就不禁一声痛呼。
“阿云你拿那筷子捅我干嘛?”
“不许笑。”
“那你怎么不捅齐大坑?”
“······你比较近。”
风久华委屈地抱着竹筒蹲地远远的,齐如梦则是佩服地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莫云回。
冷淡脸就是有说服力。
······
此时的年似水才刚刚到重云山上,王文晨在山下安置好了重伤的花落去,和欧阳承赶着马车安稳将年似水送回,颇有些尴尬地对问相许问好。
“问宗师,在下王家王文晨,特问问宗师好。”王文晨拱手道。
光看年龄来说,王文晨此礼实际上可是大大的失礼,问相许能够算得上是王文晨的长辈,但是王文晨却仅仅是同辈的拱手礼,不由给人一种看轻对方的意思。
问相许却是眉头一挑,“哦?文字辈的?你的辈分挺高。”
王家王文月和年为诗曾经是莫逆之交,两人也是同辈,而王文晨却和王文月一辈,勉强也算的问相许的同辈,说起来拱手礼竟也是合乎礼数的。
见问相许匆匆回礼,王文晨也知道他挂心年似水伤势,当即又是介绍安抚了一番。
问相许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收起了那一份玩世不恭,倒真的是一副掌门宗师的气度。
“辛苦你了。”问相许从年似水房中退出来之后,看了一眼欧阳承,说道。
“弟子未能照顾好师妹们,请师傅责罚。”欧阳承却是一脸愧疚,几乎要跪倒下来。
此时已是呼啦来了一群人,都是平日里在山上干些杂活学些武艺的外门弟子,除了镇守山门不能迈入门内一步的雁飞客和外出的柳三思,也就只有年似水的母亲年为诗未来,便是藏剑锋上的老人年明贤也到了易居峰上。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问相许拍了拍欧阳承的肩膀,他竟是再也跪不下去。
“想你师傅我也是个大师兄,结果呢,对师弟师妹们没有半分庇护的作用,让他们如今一个个的,你看见吗,一个个都变得虚假的很。”
问相许哂笑,眼角竟然隐有泪光一闪。
王文晨连忙收敛心思,低眉顺眼地束手站在一旁,也不想探究为何年为诗都不出现。
“通知了年长老吗?”问相许拉过一个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挎着脸,“山主,小的已经说了,但年长老她只是把小的扫出来了,也不说来不来。”
见状王文晨把头更低了下去了。
“让小友见笑了,小友请移步我重云山迎客厅,说来方才也是怠慢了贵客。”问相许客气道,随即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一下小友。”
果然!王文晨苦笑。
作为当年和晨曦一梦年为诗结伴为挚友的梦心剑客王文月,显然对于年为诗身上发生的事情知之甚详,而王文月又是王文晨的堂姐,王文晨说不得知道什么关键的信息。
十余年来,王家都是一派隐于市集的样子,对于问相许数次登门也未曾过多理会,仿佛就在自娱自乐一般,以至于年为诗的变故到如今问相许也不过知道一鳞半爪,尚有许多疑惑未解,如今送上门一个王家子弟,辈分还高,说不得要好好套问出一些信息。
“在下惶恐。问宗师想知道的,我或许能够说出一二来。”
出于愧疚之心,王文晨当即决定卖堂姐,看着问相许心思却闪到了尚在神农谷的风久华身上。
“重云山,个个奇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