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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同生共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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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闫洛痛呼一声,捂着后脑,面部表情狰狞的看着闫阚手里紧拽着的一缕头发。
而闫阚却笑的诡异,拿着那缕头发凑近鼻端嗅着,一副享受的神情。
他那个样子更刺激的闫洛愤怒异常,掏出匕首腾空一跃直直刺进闫阚心口处。
闫阚却似解脱了一般,嘴角微扬,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匕首拔出入鞘,捂着后脑的手拿到身前,上面满是血污,闫洛深吸好几口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愤怒的颤抖,他撇了一眼旁边的那缕被闫阚握在手里的头发,满心的厌恶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是极爱美的,认识他的人都晓得。
如今失了这些头发,却不知又要多少人的性命来偿还了……
“啊…………”
“闫阚,我要杀你全家,以解我心头之很”
“啊…………”
闫洛疯了一般狂吼着,在这空旷的墓道里一遍遍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一直到垣恒的耳朵里。
已经打斗在一起的五人同时听到了这声音。
那四人皆是面无表情,好像理所当然发生的,他们早就知道。
垣恒则眉头紧锁,一股无名火自心头烧起,当即出招迅猛,不再恋战。
四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猛攻乱了章法,其中一人不甚被他所伤,一只手自腕间斩断,血水呼呼的往外冒,断手飞出去打在石壁上又落下,把那精美的壁画染上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垣恒趁众人慌乱,九环大刀再度斜劈出去,削下左边一人半个肩膀的肉,刀身又转个弯回劈向右边那人腰间,一阵雪花飞溅,后面一人见状双刃舞的天花乱坠的就向着垣恒刺来,他连忙下腰躲过,手里大刀顺着一刃划下,锋利的刀口直接割断了那人筋脉。
不过片刻,四人再无一人齐整,反观垣恒依然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身上喷溅到的血渍如同点点梅花,倒是平添几分雅致。
“你们拦不住我,不如放行,之后我们大家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表情怎么看怎么诚恳,却让几人恨不得一口口咬碎了他,才能解气。
不等几人回答,他就转身往墓道内走去,步子迈的飞快,看这样是挺着急的。
几人把牙咬的咔咔响,脸上颜色变幻那叫一个丰富。
“咯……咯咯……”
机括运作的声音响起,四人看着缓缓闭合的石门长长疏了口气。
这里是地陵唯一的出入口,一旦关闭,就要二十年后才会开启,即使他们进去,也出不来了。
垣恒步子迈的飞起,一路的尘土飞扬,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神情,眉头一直皱着就未见舒展开,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竟然对这个相处不到四个时辰的少年如此上心,这般紧张。听到那声声嘶吼,打破了一贯的冷静,那一刻的慌乱只有心知道。
现在自己只想找到他,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才能安抚这颗惴惴不安的心。
这墓道虽长,但是闫洛刚刚进来没多久,应该走不远,为何还是找不到,垣恒气息微乱,焦急的左右张望着,连一丝缝隙也未落下,好像闫洛能藏进一道缝里似得,好笑的紧。
这种感觉只有心有所牵之人方能明了。
这段路程走的好漫长……
“这是什么?”
垣恒突然顿住步子,抬起脚捡起被踩入土里的物什放到掌心里仔细瞧了瞧,脑海里浮现一幕画面。
那是闫洛拔出脚裸处绑着的匕首时的场景。
匕首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木雕的坠子,当时虽然没看清,但是大小,颜色,形状和这个一样,也是一朵类似紫藤花的形状。
想来闫洛就在前面,他握紧了手心的木雕坠子,加紧了步伐,一路小跑着往前奔去。
跑了有一刻钟就看到满脸鲜血,一身污渍,头发披散,狼狈不堪的闫洛蹲在地上,懊恼的神情映入眼帘,垣恒不合时宜的笑了……
听到笑声,闫洛抬起头看着垣恒所在的方向,那人嘴角灿烂的笑意太过刺眼,与这昏暗的墓道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格格不入,虽然也是一身血污,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受伤,否则怎会笑的如此欠揍。
低头瞅瞅自己再看看他,闫洛不禁低声咒骂着,哪怕听不清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垣恒挑挑眉梢,踱着优雅的步子,缓慢的往前挪。
若不是看在他刚才帮忙的份上,闫洛觉得自己早就冲过去打歪他的嘴角了。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也要像他一样高高在上,一副睥睨天下的上位者模样,喝尝尽四海佳酿,赏遍六界美人。
“怎的?又让你看痴了?本公子虽然是生的玉树临风,可你总是这样瞧着我,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垣恒看他不知有神游八荒去了哪?遂调侃道。
不出意外的,又收获标准闫氏白眼一枚。
如果这白眼能像珠子一样串成手串,那一定比老和尚手里108子的菩提子要多几颗。
这样想着又不自觉的笑了,这半日笑的确实多了些,与他平日温润的性子极为不符。
闫洛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后脑还在隐隐作痛,怒火一波一波涌上心头,连带着看像垣恒的目光也染上了一抹狠戾。
许是这目光太过赤裸,垣恒有所察觉,抬起眼眸看过去,两人视线正好对上,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楞,随后黑葡萄般的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什么似得,无奈的扯着嘴角摇摇头。
收回思绪,迈开步子,一边抬脚往闫洛面前走去一边伸手进怀里掏出一个白瓷青釉的小瓶。
小瓷瓶釉质光滑细腻,上面画了几朵寒梅,点点殷红点在上面,风格淡雅,精致,和垣恒通身的气质很配。
“喏……这是疗伤的圣药,任何伤口都不会留疤,有肌肤再生的功效”
说着,拉起闫洛的手掌把瓷瓶往他手心里一放,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
刚才看到闫洛时,他正侧着身子对着自己,哪怕不是直面,也仍然看到了他后脑那斑斑血迹,不用猜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联系上他爱美的性格,不怪他会愤怒。
一路走来,哪怕手指被青草寖上的颜色都见他皱着眉拿汗巾擦了无数遍,直到手指都摩挲到红肿才罢休。
“这药是八荒圣医虬老爷子的独门密制,我也就这一瓶”
垣恒见闫洛面有疑色,赶紧解释着,生怕他不用似得。
“我来帮你擦”
送药不说还献殷勤。
垣恒拿过瓷瓶拔出瓶塞就转身走到闫洛身后,真的看到那处伤口他心里一阵紧缩,眼眸眯了眯,压下内心的怒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把药轻轻撒了上去。
不愧是圣药,一撒上血就止了,而且迅速的结了痂。
“怎么样?”
垣恒把瓶塞盖上放回到他手里,关切的询问道。
“嗯……很清凉的感觉,而且一点不疼了”
闫洛伸出手摸像后脑,触到新结的痂,有点惊讶。
“这么快就结痂了?”
他疑惑而又诧异的看向垣恒,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当然了,不好的药,我能给你用吗”
垣恒语气温柔,加上那笑意,融化了闫洛几分冰冷。
加上之前一次次的出手相助,便也卸下了些防备与警戒。
如此自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把瓷瓶收进怀里。
“走吧,这墓道一眼望不到头,还不知要走多久,而且恐怕还不知有什么机关在等着我们,此地不宜久留”
闫洛说完自衣袍下摆撕下一条布料,用手扒了扒头发,用布条高高的束起,那处伤口也用周围的头发遮掩,看不出来。
垣恒耸耸肩,伸出手失意自己没意见。
两个人并肩而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走哪边?”
闫洛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岔路口,转过头像垣恒询问道。
被问道的人半晌不出声,只在袖囊里一阵捣鼓,也不知道在掏什么。
“喂?问你话呢!”
“我不叫喂”
“……啊恒,走哪边?”
闫洛提气又吐出,静了静心,才又加上垣恒的名字重新问了一遍。
“看来你并不是有备而来啊”
垣恒还在掏着什么,看样子还没找到,脸上有点纠结。
“里面的一切先人从未记载,哪怕死里逃生出去的历任祭祀,也绝口不提,而且不出半月也都死了,我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闫洛有些沮丧的说道。
语气里带着埋怨,无奈,焦急,真是百味杂陈,若不是自己祖先,恐怕也是早就骂了。
“找到了!”
垣恒开心的喊道。
“嗡……”
一枚铜钱被抛向空中,一圈圈的翻转着升起又快速落下……
“啪……”
垣恒合上手掌,眼睛发亮兴致勃勃的看着闫洛。
“正面是走左边这条路,反面走右边”
说完一脸神秘的看着闫洛,然后缓缓打开手掌,眯着眼睛瞧的那个仔细。
“这就是你的办法?”
闫洛有点懵,一定是哪里错了,才会相信他能帮助自己,才会什么先询问他的意见,才会相信他靠谱,才会这么的…………
“这边”
丝毫不顾闫洛那抽搐的嘴角,和蓄势待发的白眼,以及那被咬的咔咔响的贝齿。垣恒拿起手心的铜钱指着岔路口左边那条路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