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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胆小鬼的臆想 ...

  •   黏糊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被绚丽的银色火焰点燃,爆出了华丽的“滋滋”声,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因为华而不实。

      银白太守看着对面大口喘气的扶舟,对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平静如水的眸子里藏着倔强,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高,充满的轻蔑与嘲讽,地上散落的一堆针管显摆着现实。

      扶舟瘫软在地上,不动声色地抱着自己的左臂,黑溜溜的眼睛对视上银白太守,什么话也没有说,像头沉默的驯兽。

      “军队的人果然都是废物,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银白太守嗤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古板无聊的男人,毫不留起地要磨碎对方的骄傲。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金属壁反射着刺眼的白炽光,冰凉凉的映入人心。银白太守没有再看一眼扶舟,甩手离去,银白色的小龙望了一眼扶舟,与它的主人一样高傲的不带走一缕空气。

      扶舟面无表情的看着血迹斑斑的手臂,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契迦卡诺”机构面上是与军队互利,背地里拿着军队的人做着不为人知的实验,最后结局是什么扶舟不知道,但是扶舟知道这是变相利用。

      “母亲……”扶舟仰起头,他向来听话古板,同伴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使绊子那是常有的事,隐忍也成了他的代名词。

      “白银先生他是个好人啊……”扶舟僵硬地勾起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只注射器,这是最后的成败,要是还不能成功,那与那些军队的试验品差不多了。

      望着那只支管,扶舟用牙齿朝着裂缝撕咬出一个口子,对着里面完好无损的青色血管将注射器按压进去——撕心裂肺的喊叫扭动了命运的齿轮——

      “哐。”

      银白太守双手插.在口袋里,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他差点就把把自个关在房间里一个月的岑圣东忘了,虽说新人类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但照着这情况下去岑圣东死了他也不好向老爷子那里对付着,现在还不是他耍威风的时候,时机这玩意一直存在,但时间对不对这就是个问题了。

      “白银大人。”现在“契迦卡诺”铁塔已经恢复正常运转了,一个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后辈,冲着他打招呼。

      银白太守回过神,朝后辈摆摆手,侧身避开后辈,绕开弯弯曲曲的隧道,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来,然后中二霸气地一脚踹开。

      蜷缩在角落里的岑圣东被巨大的金属碰撞声惊醒,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吓得左顾右盼,最后看到身旁的金属墙上贴着一扇金属门,上面有一个凹陷的痕迹。

      鸣御不安地向他挤了挤,乞求得到他微不足道的原谅与安抚,却被岑圣东狠狠甩到墙上,痛苦的呜咽几声,颤抖得没敢靠近。

      “它有错吗?”岑圣东眯着眼睛来适应白色的灯光,听到银白太守这般说道。

      岑圣东没有回答,知道现在自己的的模样有多么的狼狈可笑,只是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继续像个懦夫一样蜷缩起来,企图离光源中的银白太守远些。

      银白太守踩着厚底靴迈入这篇黑暗的领域,捡起被扔在一旁的鸣御,细细打量着样子有的无辜的大.鸟,岑圣东的“卡索”的确和其他人的不同,居然可以真实的触碰到,并且能控制“魔神化”恢复到最初的模样,还没有反噬的印迹。

      怪不得那个疯狂的老爷子那么急切地想要得到这对“主仆”。

      也许是因为银白太守彻底踏入这片领域,岑圣东虚弱地开口:“其实……其实我可以去救子瞒……我真的、真的可以……”

      银白太守不屑一顾地扬起嘴角,自欺欺人的家伙永远是最可怜的:“那么你去救了吗?”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岑圣东的某根脆弱得要断掉的神经,他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猛然站起来,有些踉跄地伸出那双还没有彻底恢复黑色利爪,机械地想划开银白太守脖子上青色的血管,他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线,不管不顾的暴怒开口:“你不懂!……你不懂……”

      银白太守拎着鸣御,不顾鸣御悲鸣得想要阻止的声音,抬起腿朝岑圣东的腹部用力踹去。岑圣东跌跌撞撞的撞到墙上,又半死不活的滑落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胃酸,半睁的眼睛倔强又艰难的正视银白太守,摊在地上像只脱离水面的鱼一样不停的喘气。

      喘够了,他才颤巍巍地将手放在头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扭曲得像那些中了丧尸病毒的难民:“你不懂……你真的不懂!那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感觉就像在地狱和天堂的分界线上,本来我可以救他的!……我可以的……可是我却没有!”

      银白太守淡定地听了一大堆岑圣东要表达的废话,无情地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我只知道你活着回来是个奇迹。”

      岑圣东沉默了,带着泪痕的扭曲面孔看着他。

      银白太守冷笑:“还能站起来吗?”

      岑圣东扶着墙,双腿有些打颤的站起来。

      银白太守将手中的鸣御甩到岑圣东的怀里,疼得岑圣东呜咽一声,差点摔在地上。

      “跟我来。”银白太守勾了勾手指,不等岑圣东的回复便转身离去,那个疯狂的老爷子应该迫不及待了吧?——或许正在哪个角落里监视着他们也说不定呢。

      岑圣东闷哼一声,抱着缩着一团的鸣御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最初来到这个房间时被硬逼洗了个澡,颓废那么久身上也不算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契迦卡诺”铁塔已经没有那种刻意而为封锁通道的黑暗,到处都是人群和刺眼的灯光,岑圣东觉得自己就像在大庭广众下的滑稽小丑——即使是没有人看着他。

      随着银白太守走了许久,来到一扇与众不同的门前,银白太守示意他自己进去并好心地“提醒”:“要是他对你提出什么非人的要求,你拿起‘卡索’就往他脑袋一刀下去。”

      岑圣东道:“他是?”

      “‘契迦卡诺’最高指令,也是我爷爷。”

      岑圣东忍不住提问:“既然他是‘契迦卡诺’最高指令,为什么你……”

      “你觉得这个机构最初运行的资金是哪来的?”银白太守靠在冰冷的墙上,笑似非笑。

      岑圣东了然,覆上金属门的指尖微微颤抖,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般回头看向银白太守,银白太守的嘴角挂着嘲讽,如同燃烧般化成银色的火焰,最后离开得一干二净。

      真像一个荒唐至极的魔术表演。

      门在一瞬间大开了,里面毫不例外堆放着各种岑圣东看不懂的仪器,还有一个穿着白褂子,满脸皱褶的老人,当岑圣东踏进门的第一脚,他就将炙热的视线黏在岑圣东的身上,狂热又惊奇,恨不得将岑圣东和鸣御解剖来探索里面的奥秘。

      这种举动让岑圣东感到很不自然,连鸣御也不舒服地尽往岑圣东的怀里钻。岑圣东后退了一步,老人边上前,带着怪异的笑容凑近他,一连说了几个“好”。

      岑圣东皱了皱眉,这个老人身上满是化学药剂的味道,气味很刺激,鸣御扯着嗓子叫唤几声,胆怯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没敢继续再发出叫声。

      老人伸出手,摸了摸岑圣东怀里的鸣御,脸上的神情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岑圣东厌恶的抿着唇,但想到面前的老人是“契迦卡诺”最高指令便忍住不动。

      老人眉开眼笑,挤出更深的皱褶,看着岑圣东的视线更加狂热,双手颤抖地望着岑圣东,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鸣御像只炸毛的猫蓬松着羽毛接受老人的抚摸,却因为胆怯岑圣东而不作出任何反抗。

      岑圣东感到鸣御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内心也浮躁起来:“够了。”

      老人停手了,满是血丝的双眼睁大,表情松懈下来后一脸皱褶才没有那么明显,他那深邃得像黑洞的眸子抬起来与岑圣东对视:“它的核心现在已经支离破碎,只要一点点,那颗核心就会碎成一地渣。”

      “这不可能。”岑圣东下意识后退一步,颓废的面容已经微微扭曲,他贴上那扇已经关闭的金属门时,冰冷的温度像是通过他的血肉,传到他的心脏,落得一个透心凉。

      他当然知道“卡索”的核心破裂代表什么,还会在某种程度上波及到其主人,要是破碎,不仅仅鸣御死亡,他起码也会成为一个植物人,因为核心是与其主人绑定的“契约源”。但“卡索”的核心堪称地球上密度硬度最高的物质,直到“卡索”死亡核心还完好无损,根本没理由会破碎。

      再说了……鸣御一直有好好地跟着他,核心又怎么可能会破裂?

      老人收敛了之前的态度,冷哼一声:“我可是创造出这种生物的人。小子,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我估计你魔神化也是因为它,不过还好恢复过来了,不然可真是浪费了啊……”

      岑圣东没有理会老人戛然而止的声音,低头看向怀里的鸣御,那只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无助,臃肿的身子不安的颤动着,那双利爪却坚定地勾住他的衣物。

      岑圣东.突然有些心疼,现在他没了凌子瞒,不能连鸣御也没有。

      抚平了鸣御的情绪,岑圣东故作镇定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核心吗?”

      这个与银白太守没有丝毫相像的老人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当然有。我是谁啊?科易多斯那个老不死居然敢跟我攀比。”

      来来回回说完这几句话,他迈着短小的双腿踱来踱去,用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卡索’的核心不可能会破碎,难道真如那个老不死空间说的一样层叠可以碾碎……不可能,咳咳,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人类不可能会穿越那几百万光年……滚边去该死的伪科学,等人类死绝了再说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唐的事?……”

      岑圣东搂紧怀里的鸣御,挑挑拣拣着老人的自言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全身一震,低着头看着鸣御,轻声道:“是你吗?”

      这样一来,他的重生也得到了解释,是鸣御拼了命将他送回来,关键是怎么做到他不知道,只知道因为他和鸣御的回归扰乱了时间,才会让世界末日提前而来。

      “什么啊,还是什么也不能挽回。”岑圣东笑了,温热的泪水划过惨白的脸颊,滴落在鸣御黑色的羽毛上,所有人都知道眼泪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岑圣东夹着鼻音:“对不起……对不起……”

      岑圣东已经不知道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或许没有过;人在意识消沉的时候最容易脆弱,鸣御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咸涩的泪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小子,你有没有兴趣帮我完成一项实验?”老人突然跃进他的视线,带着一股兴冲冲的气息。

      岑圣东想到银白太守说过的话,刚想拒绝,却被老人用骄傲的语气打断:“我敢打赌,这项发明绝对会超越一切,我该让那些愚昧的老不死看看,我甚至可以推动人类文明的发展,而他们,只能是一堆连废品站也不愿意回收的垃圾!”

      岑圣东按了按眼睛,眼圈有点发红:“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想修复鸣御的核心……”

      “不不不!你要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当然只有你才能协助我完成这项伟大的实验。”老人紧紧地盯着他,干枯的双手按住岑圣东的肩膀,兴奋的吐出几个清晰的字眼,像是在按捺着什么。

      岑圣东挣扎了一下肩膀,已经有了逃出这个房间的念头。

      老人却循循善诱:“跟着你的还有个孩子吧?你要是协助我完成实验,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凡是在极西之地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就算是只丧尸,还有块骨头我都能挖到。”

      岑圣东听到老人的话,满是颓意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强烈地跳动起来,宣誓自己茂盛的生命力;本来已经相对稳定的情绪现在突破出枷锁,鸣御已经开始难受地哀叫,它痛苦地抽搐着,黑色的烟雾外泄着,入侵着岑圣东的皮肤。

      老人漫不经心地拍着岑圣东的肩膀:“当然,你要相信科学的力量,就算是只丧尸也有机会变成人类的。”

      可能吗?岑圣东低着头,身体颤抖着,反光的金属反映出一个颓废又无助的可怜人,从那间封闭空间出来后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而强装的淡定都成了风,他对凌子瞒愧疚已经不能够用语言来形容了。

      老人狂热地翻出一张还算干净的纸,写上一些东西递给岑圣东,示意他签字。

      眼前再次浮现他松开手凌子瞒叫着东哥哥的场面,岑圣东释然地松了一口气,接过纸和笔看也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老人高兴地将那张纸扫描进一台古怪的机械时,岑圣东终于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线,将一只手覆在双眼上,眼泪浸湿了干燥的衣物。

      只要活着还有希望不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胆小鬼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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