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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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应验了那句话。其实人是很容易妥协的,有时甚至不用压力。
纪梵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电话要到手。
他很清楚怎么对付夏然。只要自己一沉默不说话，夏然就会自动弃甲投降。
他想回局子里看看，但又估计出夏鸽他们今天也没什么突破，就懒得去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梧桐树的阴影里。步行道上有陆陆续续在街上遛弯的人们，步行道内侧的草坪上有幽绿色的地灯，把一小片草地照的昏暗幽静。步行道外的机动车道两侧有高耸的长颈路灯，强烈金黄的灯光晃的人头疼。
他躲在两种光明交接处的黑暗里，漫不经心状的拨了个号码，然后贴在耳边沉默等待。
嘟…嘟…嘟……
“您好。”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并且那声音动人至极。
纪梵希捏着手机的手失控的抖了一下。
“您好，请问是倪礼申先生吗？”
“嗯，我就是。您哪位？”
“……”
“喂？您好？怎么不说话？”那声音依旧噩梦般的悦耳动人，仿佛一声声穿过皮肤骨骼直直敲打在心口上。
纪梵希深吸了口气，马上调整语气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您的声音实在很好听。很熟悉，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走神了，抱歉。”
“啊。没事儿。还没请教您哪位？”
对方那声轻灵的“啊”把纪梵希弄得浑身机灵了一下。又吸了口气才正色说：“倪礼申先生，我是市公安局所属的第七刑侦组的组长纪梵希。”
对方又极动人的“啊”了一声，微讶道：“原来是警察先生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纪梵希在心里腹诽一句：你他妈能不知道顾凡出了什么事？还跟我在这儿老太太坐摇篮装孙子。
但他还是文质彬彬的用最官方化的语言向对方解释了一遍。尽管他声音充满了笑意，但实际上他的脸面无表情。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的行为一定给警方带来麻烦了，真的抱歉。”即使无线电的距离使声音变得失真，但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温柔。
纪梵希又忍不住机灵了一下，并且在心中庆幸这位没有第三次的“啊”。
“倪先生您完全可以不这么消极的想。在费罗纳失窃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您为顾凡上诉的事情的性质正确与否并不能定性。也就是说，这次费罗纳公司失窃的案子跟您并没有巨大关系。前提是您并没有牵扯进这次的失窃中。”
“当然没有！”斩钉截铁。
纪梵希扯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非常好。那么现在警方需要您配合的就是，详细的将顾凡的行踪向警察机关交代，并且协助警方工作。希望您配合。”
“纪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告诉您的是，我并不清楚顾凡的行踪。呵呵，我帮顾凡上诉完全是因为他给了数目不小的一笔钱。而且上诉证据及合同等物都是靠邮寄过来的。恐怕很难找到他本人。”
纪梵希又开始不耐烦了，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方向盘，车外的步行道上一群生命力鲜活的孩子小蜜蜂般的从身边跑过。
他眸色暗了暗说：“倪礼申先生，我可不可以怀疑你在包庇他？”
对方声音掩饰不住的愉悦：“哦警察先生，恐怕您不能。您自己不是都说了么，现在连你们都不清楚到底是顾凡被别人偷了，还是费罗纳公司被顾凡偷了。如果说顾凡是被害方，那么您刚才的话我可以算作是语言攻击哦。”
他妈的！说什么绕口令！
纪梵希顿时从那声音制造的迷惑中警醒。
对方又开口继续说：“纪警官，其实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能说跟我毫无关系了啊。倘若我替顾凡上诉费罗纳公司成功了，那么该公司就是侵犯了顾凡的权利。这样一来，如果这次盗窃事件是顾凡所为的话，那么就是合情合理的。他这次的行为就不算是盗窃，而只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由处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公司为此还要给他赔偿呵呵。”
那声音熟悉而动人，仿佛每个字节都是经过大师的精心调试后再从舌尖和唇齿中吐露出来。恍若天籁。
但纪梵希紧皱眉头，口气变得不再开始时那么无害了。
“那按倪先生的说法，如果这次你的上诉成功了，并且警方又查明这次失窃是由顾凡以外的人所做的。那么顾凡依旧是受害者的身份。他仍会得到公司的赔偿并且完全无辜。”
对方愉悦地说：“对啊。”
“……”纪梵希沉默半晌，忍无可忍的说：“这跟我要求您协助警方工作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o(∩_∩)o...
我——操！
这臭律师丫耍人玩儿！
纪梵希彻底没了好气儿：“没关系你跟我扯它干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可事实上是有关系的。顾凡的官司如果赢了，那么他无论怎样都是无辜的。而这一切皆与我有关，所以我解释给你听。”
“……谢谢。你耍我。”纪梵希真想破口大骂。
“哈。您客气了。嗯……对破案这事我真的爱莫能助，唯一知道的就是今天清晨顾凡给我转账的账号以及他寄来的上诉证据的地址。呵呵。”
对方带着浅浅鼻音的笑声通过无踪无影的无线电刺激着纪梵希的耳膜。
纪梵希记下账号和地址后，终于在恼怒中挂断电话。
该死。
明明是很简单的盘问，应该在两三分钟内就能结束的通话。自己只要盘问他顾凡留下的痕迹就够了，能去查线索就够了。
这次竟然这么费劲！
声音。一定是因为那个声音……
那么真实。
他闷闷的低咒一句，随手把手机扔向后座。抬手懒懒的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然后双手在脑后交叉，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幸福不仅来的很突然，还很丰满啊。
肚子忽然不应景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他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腹。感觉手指下的身体由于而呼吸带来的起伏，他忽然背后冒了一阵冷汗。仿佛几个小时前的那阵恐怖的剧痛又从身体中呼之欲出，恐惧和不安在一个呼吸的时间瞬时笼罩在头顶。
纪梵希抚在自己腹部的苍白的手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像受到了电击一般。
他兀自眨了眨泛着冷光的眼睛，忽然扯了扯嘴角自嘲般的笑了。
真是神经兮兮，不过是肚子饿了而已，竟然能把自己吓成这样。他是白痴么？
可是刚刚脑海里却真的闪过一丝恐惧的不安。
其实，没有痛苦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他拍拍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的肚子，把车打着握紧方向盘调了个头，向来的方向驶回去。
肚子饿了，就要回家吃饭。
哦呀，他忘记了。家里那个人还在和自己吵架呢。
当然他更忘了，明天是个不该忘的日子。
那应该是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