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重生后最温暖的际遇》音乐水果Joyce

53、第五十二章 祭典与忏悔

　　第五十二章祭典与忏悔

　　从医院出来时，池洛瑾是坐在轮椅上的。走几步还可以，走十几步就开始腿疼，在孟西沉病房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于是，池清雨向医院借了个轮椅，平稳地把她推了出来，等到了车前，则把轮椅收起来放在后备箱里，她清晰地嗅到了菊花的清香。

　　“你是要去哪里？”池洛瑾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手支在车窗边问道。

　　“我们，小瑾，”池清雨提醒道，他一定要把她那将两人分离出来的独立感改过来，“去剧院前祭典下受害者。”

　　池洛瑾愣了下，随即点头。他的一句话就让她想起了她是怎么在枪支与混乱中存活下来的，她刻意回避的经历太恐怖太阴霾，一想起就会呼吸困难。发颤的手被握住，温暖的力量传递过来，耳边是他温和的声音：“别怕，以后都有我。”

　　她紧紧地回握住他，一副绝不放手的样子。池清雨就任她握着，一手驱车来到了剧院外。

　　距离上周五晚上的暴恐案已经过去了一周，剧院前祭典的蜡烛、花环与人群却依然没有减少。黑白分明的照片上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六天前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谈笑风生，五天前他们却被恐怖主义残忍地夺走了生命，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悲怆。

　　池洛瑾的视力很好，她看到了那晚向自己求救的法国中年男子的照片，胖胖的脸颊上有憨厚的笑容。她叹了口气，从轮椅上站起来，被池清雨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受害者们的照片前鲜花。明黄色的菊花在阴沉的天气里显得格外耀眼，她愧疚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抹亮色好起来。

　　两人回到酒店，她依旧是沉着脸坐在轮椅上，待池清雨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时，池洛瑾抿唇皱眉道：“清雨，你可不可以当下教父，我想向你忏悔。”

　　池清雨一手环住她的后背，一手绕过她的膝盖，将她抱起，让她舒服地坐在套间软软的沙发上，他才坐在她旁边耐心道：“好。”

　　“我要忏悔那晚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池洛瑾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的脸色从剧院祭典后就一直苍白，现在是更无血色，“恐怖分子要枪杀我时，我对他说‘我不是法国人，我是中国人，请放过我’，然后他就真的放过我，抬手枪杀了我眼前的人。那个法国人向我求救过，但当时我被撞飞了，全身疼得根本顾不上他……”

　　池清雨皱眉，他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是那个蒙面人，他把我窗边推了出去。如果不是国籍，估计我已经见不到你了，”池洛瑾抱头苦笑道，“可我没能救人，还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那么多的血，还有闭不上的眼睛……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池清雨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他看过她在《心声》杂志上发表的关于巴黎暴恐案的专栏，被艺术化了的文字的确跌宕起伏，隔着文字他就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恐惧，可面对面的诉说不同。

　　她说出口，他才知道她很愧疚。他柔声安慰道：“小瑾，以你当时的能力也救不了那个人。你能自保，我很欣慰，否则我真的见不到你了，那我的奋斗和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池洛瑾还要解释。

　　“没有可是。不说人性，就拿国籍来说，恐怖主义都是叙利亚的难民，他们的目标是欧洲平民百姓，进而威胁欧洲政府，你绝对不在他们的目标对象之中，我们的国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绝对不想与我们的国家为敌。所以，杀你和不杀你就是恐怖分子一念之间的事，”池清雨放开她，双臂圈在了她的腰间，“你会说阿拉伯语，什么时候学的？”

　　池洛瑾叹了口气，将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低道：“学画画的时候，同班有几个埃及同学，跟他们简单地学了几句。”

　　“谢谢你还活着。”池清雨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知道她坦白了之后，就不会再被这段记忆侵扰。她的内心一向很强大，诉说也是发泄，发泄出那样的心惊和心悸，她就不会徘徊不前。

　　池洛瑾抱住了他，无限依恋这个怀抱。那个法国人是公司的职工、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她也是杂志社的漫画家、学生的老师、家人的爱人……他们都有不同的社会角色，谁生谁死，由不得他们。

　　“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遇害了，你会怎么办？”池洛瑾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臂。

　　“没有如果。”

　　“……”

　　“我会好好活着，替你报仇。”见她坚持，池清雨一字一句地认真答道。

　　“你竟然不殉情！”池洛瑾不甘心地抬手打了他一下。

　　“我会揪出害你的人，他一定会生不如死，他的家人和国家会因此受牵连，也许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恐怖主义了。”池清雨任她拍打，反正她下手很轻，打着也不疼。

　　“然后就殉情了？”她期盼地问道。

　　池清雨满脸黑线，她怎么满脑子都是“殉情”，他俩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他带着笑意叹道：“不殉情，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