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繁华》罗莎蒙德

15、Chapter3 娱乐大风暴（4）

　　天色渐黑，她开着窗子似坐在广袤黑色边缘，如即将面对黑暗。
　　美国女制片人，刚刚收到一封加密邮件“辛辛纳图斯”。

　　她知晓“辛辛纳图斯”蓄意，公元前5世纪罗马执政官，“辛辛纳图斯”带领大家抵御外来侵略，他最为世人所铭记：
　　他打败敌军后，立刻主动放弃政治权力，回归农耕生活。

　　公民道德典范辛辛纳图斯，为了公众利益大局，放弃个人权力。

　　一位来自美国情报机构高级雇员——“辛辛纳图斯”。
　　他希望与她分享，一个重大真实报道。
　　同时他也提醒她，他们之间信息来往可能被监听，情报雇员希望女制片人，妥善保管邮箱密钥，关键资料别放在电脑，防止被窃听。

　　邮件自称。
　　——【第四公民】。

　　女制片人翻阅名片本，忽然想起戛纳电影节来自中国同行制片人，沐云深接到电话时对方说明来意。

　　她一位女子不方便独自赶赴异国他乡。
　　美国女制片人希望与沐云深制片人一起，追踪一起来自美国国家安全局重大纪录片报道。

　　沐云深欣然同意。
　　因为他明了同行找他用意——向导。
　　情报雇员【第四公民】约见地点：中国香港。

　　一座巍峨将军府邸，伫立在繁华都市一隅。
　　将军书房里摆放一个头骨，江灵溪拿起头盖骨对视，与骷髅初次见面，她止不住吓了一跳。

　　“memento mori。”
　　沈晏舟随口说了一句简短拉丁语短语，起源于古罗马用于提醒，人生命短暂死亡是必然。

　　“memento mori？（记住，人终有一死）。”
　　人终有一死，最重要，人死前做了什么。
　　江灵溪了然，她把头盖骨放回将军桌上，头骨作为记住‘人终有一死的象征’，应时刻保持谦逊。

　　“这么有空，来找哥哥玩？”一道颇为熟悉的清朗男声，沈晏舟笑眯眯问。

　　“英国BBC电视台协同采访权，感谢晏舟哥哥。
　　部门全员被派到日本采访【日本杰尼斯·喜多川事件】，我不就有空，找你玩。”
　　她嘴甜嬉笑，怎么说沈晏舟也是江灵溪兄长，兄妹之间此间和睦相处，多多益善。

　　江灵溪手中捧着一杯淡淡的香茗，慢慢地啜饮，茶温度温暖掌心，香气萦绕。

　　沈晏舟夺过她手中茶盏放入佣人托盘，他一路拖着她，穿越木质走廊镂空雕花栏杆。

　　来到一处房间，江灵溪似乎透过厚重大门看到屋内景象；
　　她在江家以，外拥有另一处真真正正称为“家”的房间。

　　她好似想推开门，又心生犹豫。

　　“Sisi，人生中每一个艰难选择，造就今天的我们。
　　哥哥知道，他们在韩国对你不好。”

　　沈晏舟拿起桌上飞镖交给江灵溪，江灵溪抬头，她手中飞镖正中【女王密使】海报眼眸。

　　“这个。
　　明明放他自由，离开时候日子可以过得十分“风光”，执意将自己弄得惨兮，让我看到……见到他时候，都受重伤了。
　　向往自由的人不喜欢约束，他身上充满了不安全感。”

　　沈晏舟瞧了一眼。
　　“毕竟，谢止安陪你留在韩国，同生共死。”

　　江灵溪十分理智冷哼。
　　“同生共死？
　　谢止安受重伤他没得选，江灵溪有底牌，我会救他罢了。”

　　哥哥止不住叹气：
　　“妹妹，你以前喜欢一个人，很单纯。”

　　妹妹摆手，排遣内心深处不安与焦躁。
　　“当喜欢好感被当作交换他‘自由’的条件。
　　当被关禁闭一年……

　　谢止安无休止告诉江灵溪一件事。
　　我没他自己重要！”

　　没原则的挽回过去？
　　不！

　　情爱虚伪的表象里，江灵溪为她软弱忧愁而感到羞愧，不想因谢止安变得低贱。

　　“……那你对谢止安感觉是什么？”

　　“每个人都会经历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问过自己，这算不算初恋？

　　每当想起那段往事。
　　感觉美好、又无奈、心里涩涩的……
　　时间短暂，稍纵即逝来不及再去感受，那个滋味就融化掉了。

　　时间过去之后，有一天再见，也会让人怀念。

　　只是，人已经长大了，无法回头再强求继续，那感受其实已经结束了。
　　每个人都要去寻找自己，人要懂得先爱自己。”

　　沈晏舟无奈。
　　“下一个。”

　　“这个。
　　初恋、红颜，放不下的很多，情史阅历丰富……”
　　江灵溪抓起一叠飞镖，她连续射击，【抢钱妖精】海报已经被她戳成马蜂窝。

　　“欢笑霓虹中，人每次恋爱，其实在不同人身上烙上对方的影子。
　　他那么多影子人那么复杂。
　　明明女人很多，他眼中就一备胎，那里抵得了心中黄金万两。”

　　沈晏舟子瞧了一眼，妹妹别每次都这么容易被猜中。
　　“沐云深很冷血，他在韩国选了沐瑶。”

　　“红颜知己。
　　男人都会选沐瑶，她是弱者，男人会坦然替她挡。
　　沐云深一定会带沐瑶走，除了多年情谊，沐瑶满足了沐云深作为男人的掌控感，沐瑶弱势一方。

　　男人在面对江灵溪，身份、家世、财富……
　　大家势均力敌，身份对等。

　　强者面前，心里忐忑，没底气。”江灵溪言辞犀利。

　　沈晏舟苦恼抓抓后脑勺，他咬牙指着【少帅情人】。
　　“我吃点亏，选我！”

　　“晏舟哥哥，你很有勇气嘛。
　　打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江灵溪刚调侃，手机忽然响，江雪凡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Sisi，在韩国交换机票，冲动之举。
　　你，反省过了？”

　　“外婆……”外孙女在外婆面前，江灵溪心中一阵忐忑。

　　江雪凡看得更为透彻。
　　“不愿独活，要带朋友一起走。
　　侠义行为，江灵溪看似保护弱小一方沐瑶。

　　但。
　　你却丝毫不考虑与韩国财阀硬刚，带给自己极大风险。

　　像强迫症般，一味恪守正统社会制度下，人的道德准则。
　　重情义的"好"，直接导致，身处险境"坏"。
　　行为最"正确"，风险最高！”

　　江灵溪少年意气。
　　她贯彻人必须遵从使命，如母亲那般，对新闻职业理想有所盼望。

　　“外婆。
　　新闻媒体的诞生，本就需要一种力量。
　　独立精神、不畏强权。

　　新闻媒体。
　　对受访者高度负责，无论怎样沐瑶都是被害受访者，是我坚持让受访者先撤离危险。

　　记者。
　　无论如何坚持到底，试图揭露一个重大新闻事件，我应该有站在这场风浪中心觉悟。”

　　江雪凡缓缓睁开眼睛，老夫人开始教育孩子，成熟老练行事作风。

　　“独自出逃是不够光明磊落，但不懂灵活变通你会死！

　　底色纯良过分善良义气。
　　重情重义有主见的人，太有自我意识会被别人当枪使，变成他人利用工具。

　　你所面对社会，一个全球综合整体。
　　社会不只光明正统一面，底下蕴藏无数黑暗漩涡。

　　当韩国财阀连警察、检察官都收买情况下，有黑白？

　　现实。
　　受到良好教育、勇敢又正义的人，做最“好的”事情，结果“死的最惨”。
　　好人不得好死！

　　为什么？
　　‘还原社会真相’，已经江河日下，被摒弃了。

　　混沌和平年代，急功近利网络媒体时代来临。
　　深度报道被打入冷宫，观众宁可在虚构电影电视，追求审美体验感官刺激，也不愿睁开眼睛看社会现实里，更广阔深刻真实有张力报道。

　　用深邃的视野探究现实，你认为智慧与勇气？
　　将他人利益，置于，自我利益之上。

　　孤注一掷。
　　你很难察觉人性复杂，外在风险，他人内心真实想法。

　　你读懂身边男人真实内心？
　　为什么，江灵溪在拯救沐瑶时，被沐云深默许？
　　为什么，在江灵溪身处险境时，还不得不救援，重伤谢止安？

　　女孩子奉献型人格，牺牲自我，蠢得一塌糊涂！

　　当时，你没死。
　　上苍怜悯，哥哥给妹妹好运罢了。
　　沈晏舟救了你，推心置腹只有你亲哥！”

　　老夫人很生气，外孙女锐气有余，经验不足，她想法还是……太年轻了，不成熟！

　　沈晏舟在一旁挤眉弄眼。
　　看，外婆都说了‘只有哥愿意为妹承担风险，哥哥是真心希望妹妹活’……

　　江灵溪捏着耳朵，她被劈头盖地训斥半响。

　　“外婆，关心则乱，Sisi明白你担心我。

　　一个具有自我意识优秀的人，行动力和精神力要超越他们。
　　我不会找他们……”

　　江灵溪大笔一挥，勾了勾手指，指着沈晏舟拿出两张机票。
　　“选，香港。”

　　“妹，纠结犹豫半天，最后还不是，选我。”沈晏舟意料之中冷哼。

　　“哥，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打赢一众英俊男子，你应该很高兴。”
　　江灵溪搓揉沈晏舟面颊，她诱惑微笑。
　　“以前，妹妹年纪小。
　　看男人浮于表面，他们内心都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比起实际看到，他们真面目哪有血脉至情哥哥一半好。”

　　“父母样貌与你我相差无几，咱们俩上辈子缘分颇深当过情人；
　　这辈子情谊再上升一点，血浓于水的兄妹。”

　　沈晏舟军帽将眉眼遮住大半，却愈发显得他鼻梁挺直，他把手放环在江灵溪腰间，他妹妹长发让人想起最上乘丝绸。
　　可惜，自家妹妹太过玲珑玉器美则美矣，血脉至亲，纵使绝世美人哥哥无福消受。

　　“好，哥哥陪妹妹去香港，妹妹去散心，哥哥去见网友。”

　　香港。
　　多元文化交融与碰撞，东方传统文化的韵味与西方现代文明的气息，感受到城市脉搏里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
　　香港是构成镶嵌在南海之滨的璀璨明珠。

　　这里，既有又有鳞次栉比高楼大厦，如钢铁巨人般矗立在维多利亚港两岸，狭窄而热闹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琳琅满目。
　　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独特篇章。
　　香港，像一颗永不熄灭明珠，书写着属于自光彩。

　　刚到香港，哥哥就带妹妹去玩一场哔哔弹的狙击游戏。

　　她笑得双目弯弯，江灵溪表情略有点狡黠，她穿上狙击场里防弹背心。
　　“网友，男的？”

　　“当然，网上聊天，当然找同类。”
　　沈晏舟强势峻整，带着妹妹一路躲避敌人。

　　“男人与女人两套思维方式，男人好像代码，女人电脑视窗。

　　电脑窗口，女人是抽象思维。
　　感性、抒情、艺术、美丽、人文主义。

　　编程代码，男人是逻辑导图。
　　理性、目的、命令、意图、等价交换。”

　　“哥，说得一板一眼，怎么深有感触？”

　　“Sisi，历史只会重复上演相同剧情，男人不择手段为了钱财、地位、权钱交易本性是不会改变。

　　莫泊桑《漂亮朋友》早已揭露。
　　相貌实力俱佳男人杜洛瓦，他巧妙地游走于三个女人之间，满足她们内心欲望，实为将她们为他宏大业所用。

　　那些女人之间原本是朋友，她们友谊拧成一股绳。
　　他强化她们与自己的情感纽带，他不断玩弄着她们感情，他并借由身体与她们定期结合，“签下”牢不可破的“契约”。

　　毫无疑问。
　　这一切他将视为生意，男人用各种形式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和欲望，而对方则用身体和劳动来回报自己。
　　银货两讫（交易完成后双方权利义务随即终止）。
　　无疑是男人最真实的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一辈子不结婚，一生却交往过300个女人，有三个私生子的莫泊桑？
　　放纵于酒色，甚至染上梅毒的浪子，莫泊桑人生阅历之丰富。
　　情场浪子的话，有一定可信度。”

　　她重读那本《漂亮朋友》，江灵溪读书时曾看过，影响留在：
　　从未书写过任何文章与新闻的男主角杜洛瓦，通过朋友获得了一份记者工作。
　　朋友给他提示。
　　这个世界属于勇敢而没有羞耻心的人；
　　而规矩只是给遵守规矩人定，遵守规矩的人，只配当牛马。

　　“哥，你如何评价，玛德莱娜·福雷斯蒂埃夫人。”

　　“妹，福雷斯蒂埃夫人是最有独立自主性格的女人。

　　她很擅长写新闻文稿，却只能悄悄站在丈夫身后，施展她才华。
　　作为丈夫们代笔，那个男权时代，她只能附庸于男人。

　　她也是唯一一个，说出了一番宣言。
　　婚姻是，联合，不是，锁链。
　　我必须自由，永远持有我的行为、活动、外出的完全自由。
　　我不容许监督，不容许嫉妒，当然，我也保证决不玷污娶我男人的名声，决不使他的姓氏受人憎恶与耻笑。
　　这个男人保证平等待我，把我当做他的同盟者，而非下属，或者，百依百顺的妻子。
　　我知道我的想法和别人都不一样，这一点我决不会改变。

　　你有点像她，但别忘了玛德莱娜·福雷斯蒂埃夫人下场。

　　玛德莱娜·福雷斯蒂埃夫人带着4万法郎的嫁妆嫁给杜洛瓦，情夫留给她百万法郎的遗产，杜洛瓦计策从妻子手里勒索50万法郎。
　　她价值就被他敲定为50万法郎。

　　□□先生成为了金融寡头后，杜洛瓦得知娶□□女儿获得2—3千万法郎嫁妆。
　　他便舍弃心中价值只有50万法郎妻子，和2—3千万法郎□□女儿结婚。

　　他只爱自己，不曾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没有道德观念，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升官发财的工具。
　　纵观社会《漂亮朋友》比比皆是。

　　有些话本由父亲说更适合，可惜咱们生父去的早，长兄为父，只好哥哥说。

　　我那网友做了一款社交软件。
　　大数据统计，绝大数女人性格懦弱且容易受男人摆布。

　　女人天生喜欢莫泊桑笔下的《漂亮朋友》。
　　她们要一个长得帅、身材好、能力强、对她好、洁身自好、又身居高位、富甲天下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每天空闲围着她们转。

　　这种男人有没有？
　　有，《漂亮朋友》多半是鸭子。

　　最让人绝望，你知道是什么？
　　并非绝望本身，是相信，与希望。

　　互联网、电信诈骗、社交软件、相亲联谊……男人一次又一次虚假欺骗希望。
　　骗财骗色，永无止境，被骗的女人很可怜。

　　妹妹，你要记住，《漂亮朋友》讽刺的结局。
　　男人昔日情人变成丈母娘，他拐骗她的女儿，迫使报馆老板的丈夫答应女儿婚事，并荣任报社总编辑。
　　盛大婚礼上，人人都称赞男人年轻有为，他能当上议员与部长。

　　人们都忘了故事最初，他不过连中学毕业会考通不过，还挂科废物。脚下踩着三个女人的感情走上人生巅峰。
　　这样一位无耻之徒，他依然有着远大前程，莫泊桑笔力之老辣。

　　为什么男人会说最喜欢毫无心机纯净如孩童一般女人。
　　容易精神控制；
　　玩腻了容易甩；
　　他就算甩她一百次也毫无负担，因为这种女人天生是弱者，她一辈子翻不了身，她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绝大多数男人非常邪恶想法只放在心里，他们嘴上却对女人却说得天花乱坠。

　　男人这辈子只会做符合他自己利益事情，心里永远把他自身，‘我’放在首位！

　　对付男人立于不败之唯一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语刚落，远处哔哔弹狙击场里的天桥上就有人大喊。
　　“你们有武器？”

　　“没有。”沈晏舟熟练说着。

　　“晏舟哥哥……”江灵溪望着手中哔哔枪，她心中犹疑忐忑：“我们撒谎了。”

　　他让她噤声。
　　妹妹这种温室长大天真女孩，拥有乌托邦般理想，而混沌恶世里冒险，政治群像光谱里刀光血影，人在无序中寻求微渺的秩序之光。
　　沈晏舟反问天桥上对手：
　　“你们有武器？”

　　“没有。”
　　天桥上人继续大喊。
　　“你们过来。”

　　沈晏舟眯起眼小声在江灵溪耳畔低语：
　　“Sisi，你信不信……其实，对方也说谎了。”

　　末了，沈晏舟谨慎行事，他继续对天桥人说道。
　　“信任是相互。
　　你们先过来。”

　　“嗖”地一下。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带着股子狠劲，对方的哔哔弹，瞬间已经打穿江灵溪防弹背心。

　　“为什么……”为什么人诚实不说谎，选择相信与善意，却会死？

　　她的眼泪掉落在他的手心上，江灵溪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沈晏舟，兄妹俩面临对手真的开枪了。

　　如果是真弹，她已经死了。
　　江灵溪望着身上那防弹背心，宛如一件上古神甲，散发着隐隐豪光。

　　“妹妹，你不开枪，他人会对你开枪，你选择善意，他人选择先保护他自己‘恶意’。

　　就是为什么，人得靠自己。

　　高贵公主心中的江湖，‘不说谎’、‘诚实相信’、‘圣母正义’。
　　大家都讲规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现实很疯狂，‘人性险恶’、‘欺骗隐瞒’。

　　被现实鞭挞多了自然学乖了，朴实善恶观早已被绝大多数男人摒弃。
　　想要活下去，女人就该学习男人，始终带着脑子怀疑，测试一下对方可信度。”

　　沈晏舟立刻向对方射击。
　　哔哔弹一道凌厉光芒如闪电般划破长空，似一把出鞘的利刃，带着破风之声击穿对手。
　　“后来，我和网友都怜悯被骗财骗色可怜女人，合力把社交软件销毁了。”

　　妹妹受了哥哥残酷思想荼毒。
　　女人骤然而起的情感是一场汹涌澎湃的暗涌，遇见男人皆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她们想要活命，时刻对他们，心存防备。
　　他们狠，她们唯有更狠，才能一夕存活。

　　江灵溪骨子里没了那份端着清高，她必须更理智、更现实、更刚毅、内心有一片天地。
　　“哥，坏家伙你们群体如狼似虎，男人不能信任。”

　　沈晏舟很高兴妹妹建立起残酷世界的认知，但也不能失去人类本性。
　　“非也。
　　妹妹无论男女都是人，人的信任是相互。

　　哥哥不会觉得妹妹傻。
　　青春年少时我们都曾无条件信赖人；

　　男人相信，拦车挡刀是一种伟岸的英雄救美；
　　女人相信，女孩子不见得多漂亮一定要乐观，纵使平凡善良一定会有王子，理所当然happy ending（完美结局）……

　　相信一诺千金，履行坚持愿赌服输。

　　时间飞速前进五十年。
　　长大后我们豁然明白，芸芸众生那些不切实际情节，如看电影般的消遣。

　　现实世界。
　　既残忍又容易让人放弃原则，难以坚持，相信人性本善。
　　当初选择相信的我们，纵使傻的可以，也依旧是自己心中的英雄。

　　灵溪名字。
　　本就是母亲希望给予世外桃源，年少时我们曾经都会选择“善意、先相信”。

　　只是哥哥必须替代父亲。
　　晏舟名字，唐代吕温《风咏》‘悠然返空寂，晏海通舟航’，“晏”安乐之意，“舟”象征航行。
　　人生的旅途本身，象征一种冒险。

　　哥哥教会妹妹另一种现实主义的思考方式：

　　求同存异，信任相互。
　　万物竞争，适者生存。
　　事实结果总会证明，你是对的或者错的。

　　人与人交往，第一原则：
　　等价交换。”

　　“你那网友叫什么？”

　　“爱德华·斯诺登。”

　　“他做什么？”

　　“美国情报机构高级雇员。”

　　沈晏舟音刚落，江灵溪拿出藏在M9里的麻醉枪换成手枪。
　　妹妹平日里很温驯，哥哥却鼓励她，人应该有自己思想，大事大非面前女人需要，更果敢一点。

　　“哥，中国古代男人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宏伟思想，现代却演变成一场又一场残酷的生存游戏。

　　人生用一场游戏比喻。
　　追名逐利，成为建立凌驾于人性善恶之上，普世生存法则。

　　如果，适者生存才是大自然最终规律，那么，在社会这场生存游戏里，人性唯有不断突破自我，拔高自身体验觉悟——
　　这是我们每个人独立面对，命运游戏。

　　中国古代女人拥有什么？
　　曾经像野玫瑰一样鲜花怒放的时候，大概一年左右。
　　接着婚姻生育，身体像果实一样膨胀起来，之后越肥越粗，此后她一生就是洗衣服、擦地板、补袜子、烧饭……
　　先是为子女，后是为子孙，没完没了，持续不断献祭。

　　死前她拥有过什么？
　　为他人而活人生，她一无所有。

　　感谢你告诉我，人是立体，善人会有恶念，恶人也会做善事。
　　世界命运游戏，装备的行囊里，只有三样东西，不会背叛一个女人：

　　头脑中智慧。
　　手中枪。
　　包里钱。”

　　“我呢？”一种克制的高兴，沈晏舟指了指自己。

　　“有，血脉至亲的爱。”不禁一笑，江灵溪补充。

　　【第四公民】选定地点：
　　中国香港，九龙美丽华酒店。
　　酒店内一只绿色鳄鱼玩具雕像旁边，他们对第四公民一无所知。

　　美国女制片人告诉沐云深，接头时【第四公民】手中拿着一只魔方。

　　等了一小会，沙发整体封闭式，唯一光源，后墙有一面镜子。
　　他一直盯着镜子，镜子是一个有趣意象，镜中反射人的罪行，也投射出人真实用意。
　　他察觉从镜子里有人观察他们，之后人影朝他们走来。

　　沐云深目光专注地锁定在魔方上。
　　红、橙、黄、绿、蓝、白六种鲜艳的颜色，色彩斑斓的魔方像一个神秘小世界，光线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仿佛在向他发出挑战信号。

　　沐云深缓缓站起身，难以捉摸，他匪夷所思望着她。
　　“第四公民？！”

　　江灵溪手指每一次转动，精准地落在魔方棱边角块，她力度恰到好处轻松地拼接，仿佛完成了一场精彩绝伦表演。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