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炮灰师妹拒绝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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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月来强迫自己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
恢复意识之后首先袭来的是强烈的痛楚，有身体上的也有神魂上的，超过了身体承受限度的伤势让她连喘息都觉得痛苦，哪怕只是微微颤动指尖都仿佛千刀万剐一般。却又有人正握着她的手腕，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帮她梳理体内乱成一团的经脉灵气，压制她这一身惨重伤势，助她维持着几欲崩毁的神魂。
——以强横修为，与天相争，强行留下她的性命。
“师父……”谢月来喃喃道。
她的思绪还是混沌的，神思还未清明，可身边这人这样熟悉。熟悉到无需思考，本能的就知道这是谁。
月琼枝轻轻的应了一声，唤她：“阿姮。”
被唤了名字的谢月来下意识的往师长的怀中靠去，重伤的身体以剧痛作为抗议，而她置若未闻，直到如愿埋在月琼枝怀中时才释然般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师父……”谢月来强压下冲上来的血气，低声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太好了……宙光天珠的传说是真的。
血祭了的仙骨毕竟没有白费，宙光天珠扭转了时光，倒流了时间。
“我从三百年后回到现在。”谢月来说道。
月琼枝面无异色，并不为弟子的惊人之言而动容。她自然知晓弟子身上有异，毕竟之前谢月来正在静室之中闭关。静室里头自然不会有危险，而整个佰草山都在她的庇护之下，月琼枝自信无人能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闯入弟子闭关的静室之中，甚至是重伤她的弟子。
可意外偏偏就发生了，若非月琼枝突然惊觉有异，去的及时，谢月来怕是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闭关的静室之中。
月琼枝心知肚明，弟子的伤势定然另有缘故，撇去一切外因之后只可能是内因。她也的确有意探究谢月来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她身上的那些异状又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怀中的少女面容苍白如雪，不见半点血色，气息奄奄，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每个字吐出来都像是在耗费她本就不多的生命力……月琼枝知道她伤的有多重，谢月来的命火黯淡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她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自己在强留。
可既然她能强留一时，自然也能强留一世。
“你受了伤，需要好生休养，不要做这种费神的事情。”
被叮嘱不要费神的谢月来充耳不闻，运转灵力，逼出了识海中那枚与自己一同从三百年后回来的宙光天珠。
此乃仙家宝物，本该仙意盎然道韵高深，只是经过一番耗费之后本质大跌，不复仙家玄妙。晶莹珠身上遍布裂痕，灵光也变得微弱黯淡，一如谢月来临近终点的生命。
谢月来托着宙光天珠，又勉力塞到月琼枝掌心。这样简单的动作仿佛也让她感到疲倦，无力支撑身体，只得瘫倒在月琼枝怀中。可还是努力的仰着脸，对月琼枝露出笑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记忆……三百年后的事情……都在这里头了……”
她费力的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被耗尽，可还是张口欲言。意识到弟子的迫切和执着，月琼枝微微颔首示意谢月来安心，而后使了个法术，直接让弟子又睡了过去。
月琼枝用了安神的术法，本意是让弟子能安安生生的睡一觉，好好的养养神，不要自己折腾自己了。但也许是谢月来依旧残留着仙魂的本质，这术法虽然让她睡着了，可也让她梦到了过去。
谢月来记忆的起点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雪地，放眼望去，天地素白一片，不见他色。而她被路过的月琼枝抱在怀里，清淡的梅花香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她听见月琼枝所有所思的说襁褓上绣了月来两字，这应当就是你的名字。又说好友为我占得卜辞，恰是云破月来花弄影一句，你叫月来，许是与我有缘。
一点缘分，加上谢月来有修行的资质，故而月琼枝并未如过往一般将捡到的婴孩送到无子的殷实人家抚养，而是带在了身边。此后破云真人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太悬洲上多了一座受元神真人庇护的精灵圣地佰草山，山主也多了一个小弟子。
在师长的呵护下成长的谢月来活的天真无忧，每日最大的烦恼也只不过是师父又在闭关，新学的剑法不知道演给谁看。心头最大的愿望也只是想着要努力修行，有朝一日成为像是师父这样的强者，能够成为师父的骄傲。
这样的好时光此后再不曾有过，仅有的这一段也并未能长久。仿佛只是须臾之间，山主陨落，百草欣欣百花繁盛的佰草山生机全无，成了连棵杂草都长不出来的焦黑死地，曾经在山间嬉戏打闹的草木精灵尽数死绝。
遵循师命外出历练的谢月来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侥幸苟活也许是一种幸运，毕竟人活着就有无数可能，但也许这是另一种不幸，因为活着的人需要承受一切。佰草山覆灭之后，谢月来活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原本她修行是为了得证大道，可自那之后她便心魔缠身，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哪怕后来终于查明了凶手，也手刃仇人报了仇……其实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她只感到空虚，以及疲倦。
大仇得报是好事，可失去的毕竟不会回来。谢月来知晓自己应该看开往前走，可她无法释怀。
直到如今。
那场噩梦结束了，遍地焦黑荒芜死寂的佰草山不会出现第二次，旧日的好时光终于愿意入她梦中。
谢月来终于能够放过自己。
她想：师父看到了我的记忆，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知道青霄要杀她……只要有了防备，师父定然不会死了。
只要师父在，佰草山就也能好好的。
这样的话，未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宙光天珠乃是仙物，谢月来以境界虚浮的半仙之身强行血祭启用时便已经做好了身死魂灭的准备，如今能够将未来之事告知师父、帮助师父避开灾劫已经是心满意足。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自觉再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便是立刻身死也觉得十分快活满足。
谢月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也并不畏惧，内心平静而坦然的迎接死亡。
但她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师父的本事。
虽说谢月来的伤势重的离谱，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各种天材地宝不计成本的砸下去，灵丹妙药流水般的喂进嘴里，月琼枝到底还是将谢月来的命抢回来了。
谢月来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还在想难道死人也会有梦吗。直到月琼枝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才傻呆呆的反应过来原来这是真的。
原来自己还活着。
“经脉方生，气血两虚，神魂有损。识海几近枯竭，一身火毒根本无法拔除，只能靠灵力慢慢磨……”月琼枝慢条斯理的将谢月来身上的毛病数了一遍，而后哼笑了一声，道，“你觉得自己现在很不错？”
谢月来：“……”
心虚，并且气短。
作死没成功的糟心徒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需要面对什么了。
第2章默认分章[2]
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了，于是快乐作死的糟心徒弟迎来了师父的正义制裁。
被制裁的谢月来成了被迫躺在床上的玻璃娃娃，深觉这种日子过分难熬。
我想去练剑QAQ。
女孩子苦着脸，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家师父，努力的用目光传达着自己的内心所想。
被盯着的月琼枝不为所动，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上的那卷医书上，看的很认真。但又能及时发现谢月来的所有小动作，显然一直分了心神在她身上。谢月来也明白这点，故而在发现目光攻势无效之后便直接上了手，拉着月琼枝的衣袖晃呀晃，可怜巴巴的唤道：“师父……”
月琼枝面露无奈之色，她放下手中医书，说道：“你现在身体还虚着，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不要总想着去练剑修法，也不要想着看什么功法玄书，这些在寻常时候不算什么，甚至还有好处，但在此时都不合适，都只会拖垮你的身体。”
顿了顿，月琼枝又补充道：“你这性子也该好好磨一磨了，修行勤勉是好事，但也要明白张弛有度、劳逸结合的道理。”
谢月来呐呐道：“我只是有点着急……”想要快点恢复过来。
“没有灵力，所以也没有安全感？”月琼枝问道。
谢月来摇头，她总说自己是从三百年后回来的，已经是个成熟独立的大人了，可孩子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母亲永远会为孩子遮风挡雨，对孩子来说母亲的身边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对谢月来来说也是一样的：她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可抚养她长大的月琼枝对她来说和母亲也没什么区别。
谢月来坚信只要在师父身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没有安全感就更不可能了，在师父身边怎么可能缺这个？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月琼枝，仰慕她向往她依赖她。在月琼枝面前她那些被风雨打磨出来的坚硬冷淡沧桑就全变成了软绵绵，变成爱撒娇的小女孩，不需要做什么，甜蜜的喜悦自然就从心里涌出来，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喝醉了酒那样，有种微醺的错觉。
她诚实的说道：“只是习惯了……我从前没什么时间。”
“的确如此，你总是很着急。”月琼枝评价的很客观。
谢月来迟疑了一瞬，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师父……我的那些事，你都看过啦？”
“不是你自己让我看的？”月琼枝似笑非笑的看了弟子一眼，道，“宙光天珠都送到我手上来了，阿姮盛情，为师岂能推却？”
宙光天珠里存着的是谢月来的三百年记忆，还有一些她收集到的觉得有用的资料和消息。月琼枝不觉得这有多重要，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想看宙光天珠里头有什么，毕竟那时谢月来正命悬一线，她哪来的心思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还是等谢月来情况稳定了，命留住了，月琼枝才解了咒法，看了里头藏着的东西。
她对那据说杀了自己的青霄没什么想法，所谓杀身之仇，到时候各看本事，谁技不如人谁低头认输罢了。至于无冤无仇之人为何会想要取她性命，背后原因也不重要。总归不过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罢了，月琼枝还是比较关心徒弟独行的三百年是怎么过的。
谢月来一直在独行。
曾经天真无忧的少女在经历变故之后变得冷淡沉默，原本爱笑的女孩变得面无表情，三百年来竟没有展露过一次笑颜，眼底总是沉着忧郁的色彩。她是佰草山唯一的幸存者，也独自一人踏上寻找凶手为师门复仇的道路。不要朋友，也很少与人同行。
佰草山出事的时候谢月来年纪还小，月琼枝还没让她以自己弟子的身份在修真界亮过相，幕后凶手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故而谢月来也不必担心什么追杀。只是散修的日子不好过，谢月来自己心中也放不开佰草山之事。
一边是外界给予的苦难，一边是内心上的自我折磨。谢月来就这样往前走，像是天底下所有散修一样修行，像是天底下所有受害者一样去寻找凶手。
她拼命的修炼，甚至有些急于求成，只花两百八十年的时间便修到了元婴境界，可谓天纵奇才。在这之后她只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就踏足了元神境界甚至修成了半仙……这当然不是正常修行所能做到的，谢月来能这样是因为她剑走偏锋，走了捷径。
“只要放弃矜持……这世上速成的法子多的是。”
这样的法子仙道魔道都有，像是醍醐灌顶之类的，数不胜数。只要狠得下心来，一夕之间直接成仙都不是难事：譬如魔道，最快飞升的法子就是直接让自己成为某位天魔的一部分，这不也是飞升了吗？
仙道会更温和一些，但要找的话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结果大多都不会好。像是日后修行精进困难都是最轻的副作用了。
谢月来并不是大宗门的弟子，但她的师父是月琼枝，元神真人所知所学广阔非常，教徒弟自然也不会马虎。修行上的基础——修为上和理论上——谢月来打得很扎实，该知道的东西都是知道的。本身天资才情也相当出众，也不缺知识素养，就算没有师门秘传的功法，也能自己创出一个来。
过去的谢月来站在残破的太阴星上，身姿飘渺，大有乘风归去之感。只是这份飘然之态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在暗示着某种不妙的未来，昭示着她在化道这条路上走得越发不可回头，距离最后的终局也不过几步之遥。
谢月来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只是并不放在心上。她侧首，看到远处有宛如芙蓉花般的娇妍女子提剑而来，随着她的脚步，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串长长的血脚印。箫拒霜将那块还沾着血的太阳精核送到谢月来手中，勉力说道：“我爹娘的性命，还有我的性命，都在这里了。”
谢月来没有说谢，她握着那枚太阳精核，郑重的回答她：“必不负所托！”
得到了回答的女子释然一笑，身形化作流光消散。原来她早已身死，来到太阴星上的不过是一道心头执念罢了，如今执着之事已经完成，这道执念自然也便消散了。
谢月来垂眸，剔透的如同一块淡金色水晶般的太阳精核静静的躺在她手中，谢月来更明白，既然太阳星的核心已经在此，那么太阳星必然已经崩毁。箫拒霜同她的父母都是正道修士，断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会这么做的只有青霄那个要天下人为他死去妻子陪葬的疯子！
疯子是没有底线的。
“从前是佰草山，现在是太阳星和整个太悬洲……”谢月来喃喃道，脸上神情不知是哭是笑，手上将太阳精核拍进体内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
太阴太阳相生相对，只可惜谢月来修的并不是阴阳道法，却是辜负了这绝佳的悟道之机。况且如今她也没时间悟道了——
剑走偏锋的确不是正道，但能迅速见效的歪门邪道正适用此时。身合太阴星的坏处有很多，但好处就摆在那里：
一个与自身大道相合的元神果位。
只要修为有了，根基不稳的问题大可日后慢慢处理。再怎么境界虚浮的元神真人也要比元婴强，哪怕元婴能越阶挑战，但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元婴和元神之间是天壤之别。至于成仙，那是不要想了，毕竟如今的太阴星已经是半残状态了，不然也轮不到谢月来来打主意。
可面对半仙境界的仇人，一个元神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谢月来在身合太阴星的半道上激发了太阳星核的力量。
太阴太阳两股力量在体内互相对抗，作为承受者的谢月来自然痛不欲生，但她仍旧保持着神智的清明，并抓住了那一缕契机，借此窥见了更高一层的奥秘。
在太阴星，以及太阳星的助力下，她自元婴境界一跃而上，成了如今太悬洲上的第二位半仙。
虽无飞升之举，却有仙人之实，只因未得仙界记名，故称半仙。
“你前路已尽。”与谢月来约战在天涯绝渊的青霄第一眼就看穿了对手的情况，境界虚浮，灵力飘忽，显然只是取巧之辈，实力并非自己苦修而来。高高在上，一度主宰了整个太悬洲之人生死的青霄道君踏在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早等在此处的白衣少女，像是怜悯，又像是傲慢的说道：
“半江，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因为他还能继续精进修为，而谢月来却永远只能停留原地，“你再也不可能有进步了。”
谢月来并未被青霄揭露的残酷事实扰乱心神，这些事她一早就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态，在去做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这根本不重要！
她不关心以后，也早就没有了未来。正如同她不在意自己即将走到化道这一步的结局，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我本就只求一时。”谢月来冷冷道，“我不图一世……”
“只为杀你！”
第3章默认分章[3]
太悬洲传说，曾经有仙人陨落于天涯绝渊。
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无人知晓，可今日之后，它一定就是真的。
谢月来会让青霄死在这里。
风云止歇，高高在上的青霄道君发冠散落，披头散发的被一柄青玉长剑钉死在千仞绝壁上。作为胜利者的谢月来拄着剑鞘，勉力支撑身体，一身白衣早被鲜血浸透成了血衣，就连周边不断飘落的细碎冰晶也是红色的，面容惨白的可怕。只剩最后半口气的青霄竭力仰头，大笑讥讽：
“半江，你强坠太阴星，致使天地残缺，便是杀了我，也留不下多少天眷，照样是天地难容的下场！”
谢月来不说话。
她如今重伤垂死，只是强留着一口气不散而已，没必要把力气浪费在和手下败将的口头争斗上面。青霄再怎么嘲笑讥讽，也不能掩饰他是个失败者的事实。而作为胜者，又何须在意败者的嚎叫？
诚然，论修为论术法论战力，青霄样样都要胜过走捷径速成的谢月来，所以他轻视自己的对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定然能够轻易取胜……于是最后他输了，死在了天涯绝渊，变成了一具任人处置的尸体。
“最后活下来的人是我。”谢月来说道。
她显然不觉得自己干掉青霄之后还就地取材放血布阵，灵力不足就把仇人的尸体和自己当材料一起血祭了用来激活宙光天珠这件事做得有什么不对的。或者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于是这时候也完全想起来这件事。仰着脸看着月琼枝的时候还有点邀功的意思，脸上还带着点小骄傲。
被徒弟眼巴巴的盯着看的月琼枝轻抚弟子长发，心情有点复杂。在她看来，自己的弟子虽说在外独行了三百年，但也并未变成成熟的大人。那三百年给予谢月来修行阅历方面的成长，但遗憾的是并不包括心理年纪：不如说自佰草山变故之后，谢月来就封闭了自我，甚至内心中认为自己也死在了当年。
……死人自然是不会成长的，所以她一直停留在从前。
总的来说，谢月来一本正经起来的话的确很能唬人，但本质上来说，她的心理年纪和她现在的生理年纪非常的同步。
——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这认知令月琼枝的心情更加复杂，无奈怜惜惆怅各种情绪混杂在一处，其中滋味微妙难言，心绪难以吐露，说什么都觉得不太合适。语言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竟不如沉默。
月琼枝拥着弟子，将她藏在自己的怀里，想要为她遮挡这世上的所有风雨……她不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房内气氛一片安详静谧，奈何房里的两人内心完全不同步：月琼枝在抒情，谢月来在傻开心。靠在师父怀里的时候也不安分，还喜滋滋的向月琼枝邀功：“师父夸夸我，我能赢青霄，是不是很厉害？”
月琼枝：“……”
是很不错，但阿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提醒我不要忘记你做过的那些死吗？
被提醒了的谢月来：……
先是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之后飞快的失去颜色陷入呆滞，然后选择安详的躺下，拉上被子遮住脸，假装自己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虽然她人还活着，但在社会层面上她已经死了——
简称社死。
宙光天珠里面存着的是谢月来的记忆，是谢月来视角的三百年，包括她所经历的险境发现的线索知晓的信息……自然也包括她的黑历史。
正常来说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黑历史曝光，更不要说是主动给别人展示了。但谢月来一开始存这些记忆的本意就是为了给月琼枝提醒，告诉她未来会发生的事和暗处潜伏的危机，为了不对观看者产生误导，她自然不会给记忆进行加工剪辑。
之前还特别着急的催着月琼枝看。
“现在知道害羞了？”月琼枝笑道。
谢月来神情安详的想，之前那不是以为自己要死了嘛，当然就很无所谓了，毕竟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再说了死人无所谓社死。
——但是活人在意啊！
黑历史被曝光也就算了，居然还展示在最仰慕的师父面前，竟然还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
三重buff叠加，谢月来直接躺平，放弃挣扎，平静表示师父你随便笑吧，是我自己犯蠢犯的傻，我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月琼枝问：“什么都能接受吗？”
谢月来道：“是这样的，我确定。”
言外之意：师父，你动手吧，弟子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谢月来内心充满了舍身取义的悲壮和直面黑历史的豪情，自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社死准备。然后她听到月琼枝说：好的，既然阿姮你这么自觉，并且不想休息，那我们就先来上上课吧。
谢月来：？？？
正在对宙光天珠里头的记忆影像进行选择性剪辑，打算之后拿出来当教具用的月琼枝：“嗯……就先从你那些坏习惯说起吧？”
谢月来以为要被拎出来讲的是她当散修那些年里碍于穷鬼现实折腾出来的百般花样的省钱小技巧，结果月琼枝批评的是徒弟叛逆伤我心。“很多时候，你的伤势都是能够避免的吧？”月琼枝说道，“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心求死……却又放不下执念，所以又不想死。
月琼枝无意批评弟子，也没有讨论其中缘由的想法，只是简单的点出了她的异常，让身在其中对此毫无自觉的谢月来知道自己不对劲就够了。明白过来之后，月琼枝相信弟子自然知道改正：“我想，阿姮你如今应该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吧？”
谢月来信誓旦旦的答道：“这是当然！师父你大可放心！”现在她一切圆满，师父安全无虞，佰草山生机勃勃，一切所求皆得结果，一切遗憾都被抹平，心态自然不会再如从前一般。至于以前当散修时候的那些坏习惯，比如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之类的，早就习惯了这么干的谢月来沉痛的想：
虽然不觉得哪里不对，但既然师父都说了要好好爱惜自己，那些习惯自然也是要改掉的。不仅要在心里下定决心，日后在行动上也得记得才是。
总是受伤是不行的，就算不会伤到根基也不行。因为师父爱护我，会担心我。
……还会把我按在房里修养。
被师父盯着养伤、什么活动都不能有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QAQ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炮灰师妹拒绝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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