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君主》面包糖

19、等待是一件痛苦的过程

　　“别哭了，人还没死。”

　　“没死？”希拉抬起空洞的瞳孔喃喃道。

　　“差不多快死了。”劳伦斯看了看席拉的伤口，能止住血的地方都撒了点止血药然后拿东西包扎了下。

　　这句话一下惹毛了希拉，“你才快死呢，我哥肯定活的比你久。”她随手抹几把脸，将自己的脸抹得比只花猫还丑，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水灵。

　　从地上狗爬起来，希拉离席拉并不远，就一两步，可就这一两步的路她走的十分颤颤抖抖，完全不似嘴里说的轻松。

　　她低头看向枕在劳伦斯腿上的席拉，他往日一脸温和的头无力得挂在一边露出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脖子。

　　希拉不敢看那伤口，她怕。

　　可她不能不看。

　　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探探他的鼻息，可看自己手上沾着的泥土和鲜血她猛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却忘了衣服也是脏了。

　　只好握紧了双拳，低头微微伏在席拉胸口，不敢太靠近，就怕压倒伤口让席拉伤上加伤。

　　扑通.......扑通......

　　一声声微弱却一直响着的心跳声穿入希拉的耳里。

　　她捂住嘴巴哭了，又笑了。

　　得救了。

　　心里，脑里，只有这三个字。

　　盖文一脸复杂的盯着又哭又笑的女孩。

　　一直站在她后面的盖文十分清楚的看到在希拉握起碧空时，宛如晴空的剑身上溢出一丝丝黑线，在希拉情感来的越发激烈时那缠在剑上的黑线越发浓烈好似一股黑雾将晴空染成了黑丝。

　　当那黑气出现时盖文能明显发现科多眼里闪耀的恐惧，在那只科多硬生生被希拉打成肉泥后，科多看希拉的眼睛不仅仅是恐惧。

　　在那力量之下科多显然毫无反抗之力。

　　这大概也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完全可以说是废物的女孩拿着一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毫无章法将一个成年男性都对付不了的科多顺利解决的原因。

　　这种力量的出现令包围着四人的科多畏惧得往后退了许多，生怕希拉再次发疯那件把它们全杀了。

　　这才会有劳伦斯看席拉的功夫，也是他们僵持了这一会那些科多敢攻上来，也倒是让他们缓了一口气。

　　比起全身心在席拉身上的希拉，盖文明显将目光投在不知何时会冲上来掌控自己生死的科多身上。

　　要知道科多现在虽然没有攻击他们，不代表它永远不会攻击，阵营不同，一切都是空谈。

　　“哥哥怎么样了？”

　　劳伦斯摇摇头，“止不住血，他伤口太多了，还都是要命的位置，要是现在能回到村子还可能有救。”而且伤的厉害的位置都是要害伤，不过也命大，即使伤成这样也没立马死了。

　　盖文自然听出了劳伦斯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即使现在他们马上到了村子，席拉还不一定有救。不过即使有救了也没什么用，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盖文瞧着那些还不肯散去的科多自嘲一笑。

　　这个道理希拉也明白。

　　“总比死了好。”

　　之前崩溃过，情绪波动太大的人突然冷静了下来。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早被污渍所遮住，只有那双明亮透着希望的眼睛宛如黑暗里的一道光十分吸引人。

　　她再次捡起掉入血肉里的碧空，这一刻她没有觉得恶心，即使那柔软的触感也影响不了她。

　　“我们回去吧。”

　　盖文从愣愣的劳伦斯腿上将席拉小心抱起，“别傻了，走了。”

　　“哦。”

　　劳伦斯站最后。

　　希拉拿着席拉的剑，站在他的位子，一直站自己前面的席拉就在自己身后。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刻无论前面是谁，妨碍她的统统去死。

　　盖文眯起双眼，这次看到的不仅碧空上缠绕着黑气，包括希拉全身都缠绕着。

　　在这一刻，有些能体会到科多的感觉，他感觉到那气体好像要吃掉自己的感觉，令人十分发毛恐惧，这仅仅只是看着。

　　真是可怕的能力，这就是觉醒者所为的灵能系？还是特殊系？

　　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那些科多一直不敢冲上来，甚至在希拉靠近时忍不住缩起尾巴往后一退。就好像生物最低阶遇到最高阶的存在，那是数量再多也不能改变本能的害怕想要臣服逃跑生不出战斗的可能。

　　希拉身上的那股力量仅仅只是威慑就做到了！

　　在经过这些科多的时候，希拉恨不得将这些伤害自己哥哥的凶手统统杀光，可她没有时间。

　　而且她也发现自己身体正处于一个很奇妙的状态，只要她想杀死这群科多对现在的她并不难，只不过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村子，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

　　一直到希拉几人走出科多群都没有引起科多的攻击，那群科多也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仍是如此直到走出这片被圈养的林子劳伦斯才松口气。

　　这口气也告诉了希拉和盖文他们安全了。

　　狗洞就在眼前，一面之墙。

　　“那个狗洞席拉过不了，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出现外人面前，我先回去叫安斯艾尔。”

　　“现在也只要他有这个能力救你哥了。”

　　虽然不知道劳伦斯在忌惮着什么，现在冒冒失失进了村子也不一定能救回自己哥哥，说不定还会导致更严重的情况。这点道理希拉还是懂的，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们小心点，我马上就回来。”语毕，劳伦斯如同一条泥鳅般灵活得钻过狗洞，消失在她们眼前。

　　见劳伦斯消失了，希拉担忧得看着自己哥哥，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在她怕是会以为劳伦斯跑了。

　　不过即使如此，希拉还是担心着，她不是不信任劳伦斯，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多。

　　要是劳伦斯没找到安斯艾尔呢？

　　要是他找到了人，可回来的只是他一个人呢？

　　或者说，他们就来晚了呢。

　　想着希拉就忍不住绝望，她听着席拉的心跳忍不住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面的一句话。

　　是等待的人痛苦，还是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

　　她就像地狱里那抓住蛛丝的人，生怕上面有人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给剪断，让她生生坠入十八城地狱。

　　她不知道劳伦斯现在痛苦么，可自己痛苦极了。

　　快回啦啊。

　　她快等不下去了。

　　劳伦斯......

　　上帝好像听到了她的祈祷，狗洞的那面墙后传来嗦嗦声，希拉连忙转过头看去。

　　只见那张之前厌恶现在觉得分外顺眼的脸从狗洞里钻出来。

　　她心里呐喊着，回来了。

　　同样来的还有从墙上跳下的安斯艾尔。

　　“大人，我哥他还有救么？”希拉冲上去，一脸乞求得望着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摸摸希拉头，“没事的。”他走到盖文身前给席拉喂了件东西，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才动作轻柔地从盖文手里接过席拉，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抱到怀里。

　　“我先带他回去，你们整理一下再跟上。”说罢带着席拉轻飘飘得离开。

　　得到席拉有救的答案希拉忍住现在就钻狗洞的冲动，她不顾在场还有男人利索地脱去外裙露出里面的白衫还有脚腕处有些脏的白裤。随意拿外裙的里料擦擦脸上的血迹，擦完一丢就往狗洞里钻去。

　　等三人回到安斯艾尔的屋子里时，席拉躺在安斯艾尔的床上，他身上已经不见血渍，连头发都十分干爽，衣服都换过了。

　　想必他的伤口安斯艾尔已经处理过了。

　　如今席拉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脸安详，脸色也不似之前惨白。

　　看到这样的席拉，希拉半垂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凑到安斯艾尔身前，声音低低的问，“大人，哥哥什么时候能醒来？”

　　“最快也要明天，他身体消耗太大。”

　　“致命的地方已经处理了，其他伤等他醒了后我会找人治疗的。”安斯艾尔看了一眼还没到自己腰的女孩，“这几天我会照顾他，到是你，现在应该好好去休息，不然你的力量怕是会出问题，毕竟算是被迫觉醒，可是要好好理一下。”

　　希拉有些担心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那就麻烦大人了。”可也不敢反对安斯艾尔的意见只好先离开，也不忘说句，“我明天再来。”

　　希拉离开了，盖文和劳伦斯也不敢久留，他们也顺势告辞。

　　在三人都离开后，安斯艾尔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得注视着床上的人。

　　过了许久，风从窗边吹过，吹起白色的纱帘，才隐隐传出一句，“快点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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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等待的人痛苦，还是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奔跑吧!梅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