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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开罗日报》*月#日讯:

      利多家小姐在神秘失踪数月后,再度神秘出现在尼罗河里,身穿和上次一样奇怪的服饰。据考古界的权威──勃朗教授鉴定,这些服饰不论从做工还是布料上看,都与几千年前埃及的服饰惊人的相似!!!

      丢下报纸,冰有些头痛的按住太阳穴,快速的回忆这些年来莱特的调查日记──如果没有记错,那位凯罗尔的失踪似乎和那个所谓的王家诅咒真有些关系。那么,可不可以假设,凯罗尔因为某种原因而掉进了时空的缝隙中,而由此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古埃及呢?

      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却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而且,以莱特的能力都不能查到一点线索,除非她真的在这世界上消失过,所以,穿越时空,这是最好的解释。

      那么,凯罗尔会再次失踪吗?

      按莱特的调查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凯罗尔失踪的次数,让人相信,这个缝隙仍存在。

      接下来,需要调查的似乎就是──查出这个缝隙的所在。

      这样决定后,冰收好了报纸,向外走去。

      赖安·利多的办公室里,赖安正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自从凯罗尔失踪以来,他把太多的心思投在了寻找凯罗尔上,所以才积下了这么多工作,如今凯罗尔回来了,他自然要尽快把积下来的工作做完。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赖安拿起话筒,不耐烦的说道:“喂,什么事?”

      “总裁,一位奇尔小姐要见你。”话筒里传来的是秘书小姐怯怯的声音。

      “奇尔?不认识,不见。”赖安简单的拒绝。

      “可,可是,那位小姐说,她知道凯罗尔小姐失踪时的事情。”

      “这样?”赖安立即提起了注意,“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她说只和你本人说。”

      “那好,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秘书小姐领了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赖安仔细打量来人:这是一名极美的女子,一头如丝绸般光滑的青丝直垂到腰间,皮肤好似景德镇的薄瓷,白的近乎透明,无暇的心型小脸上,精致的五官完美的组合,配成了一张绝对倾国倾城的容颜。最特别的是,在这张典型的东方美人脸上,却有一双蓝水晶般的眸子,射出冰一样的光芒,显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爱丝·奇尔。”来人淡淡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无表情的脸上向戴了一张面具。

      “奇尔小姐,是吧?”赖安依然很不耐烦,“你说你知道舍妹失踪时的事哦,就请告知一二吧。”

      “事实上……”奇尔仍是面无表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赖安有些生气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见我?”奇尔的脸恐怕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变一变了。

      “你为什么要见我呢?”赖安有些警觉了起来。

      “和令妹有关。”

      “是什么?”

      “我想知道令妹失踪的有关经过。”

      “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吧?”

      “绝对有,除非,你希望令妹再次失踪。”

      “有这个可能?”

      “有没有,你应该比我清楚。”

      赖安沉默了,他当然清楚这种可能是绝对存在的,只是……

      “为什么你能肯定你可以令凯罗尔不再失踪?”

      “我不能肯定。”冰实话实说,“我只是想减少这个可能性罢了。”

      “为什么?”

      “受人所托。”

      “谁?”

      “我不便说明。”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我完全可以请别人来调查。”

      “当然可以,如果你认为他们信的过。你不会不记得,他们找凯罗尔时的成果吧?”

      “那为什么你就信得过呢?”

      冰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莱特的调查日记,递给赖安:“你可以自己确定一下。”

      赖安接过本子,随便翻看了几页,忍不住冒出一阵冷汗,这份调查不仅比至今他所看过的所有调查都详尽,而且,这调查的日期从凯罗尔失踪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如果调查的人心存恶意,恐怕凯罗尔早就已经……

      总之,这不仅是个证明,更是个威胁。

      “怎么样?”冰自信的笑了笑,她对莱特的能力是从不怀疑的。

      “你想怎样?”赖安问道。

      “我想和凯罗尔小姐见见面。”

      又是沉默,不过这回,冰知道自己已经胜卷在握。

      “好,”终于,赖安点了点头。

      ————————————————————

      开罗学院里,好不容易得到准许出门的凯罗尔正浸淫在古文物的海洋中。

      “勃朗教授,真是太棒了!没想到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又找到了这么多宝贝。”凯罗尔兴奋的叫着。

      “这都是托你大哥的福,”勃朗教授乐呵呵的说道,“要不是他出巨资帮助我们,我们也找不到这么多宝贝啦。”

      “凯罗尔,”吉米微红着脸看着凯罗尔,附耳对她说道,“今晚的校际舞会,你会参加吗?”

      “是今晚吗?”凯罗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太好了,我一定要说服赖安哥哥让我参加。”

      “凯罗尔,”这时,赖安领着冰走了进来,“你想说服我让你参加什么啊?”

      “赖安哥哥!”凯罗尔立即高兴的叫了出来,上前亲昵的挽住赖安的手臂,撒娇道,“今晚的校际舞会,你让我参加嘛。”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凯罗尔急忙叫了出来,“是你太多心了。”

      “可是……”赖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让冰打断了。

      “让她去吧,”冰说道,“成天关在家里对身体很不好的。”不知为什么,冰第一眼看见凯罗尔,就有种莫名的好感,所以当她看出凯罗尔眼神里那一抹被孤立的寂寞时,便忍不住替她求情了。

      “就是,”凯罗尔找到同盟者,连忙接下话头说道,“整天待在家里,没病都要闷出病来了。”

      “是这样吗?”赖安不放心的看着凯罗尔,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会自己偷跑去的吧?那就让你去吧。”

      “万岁!赖安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凯罗尔欢呼着搂住赖安的脖子,猛亲了几下他的脸颊,然后才想起看看她的同盟者。

      “噫,这位是?”很漂亮的一个美人,而且凯罗尔肯定自己没见过她。

      “哦,这位是爱丝?奇尔小姐。她想和你见见面。”赖安为凯罗尔介绍道。

      “见我?”凯罗尔一脸好奇,“我从没见过赖安哥哥会带人来见我耶,难道……”

      “胡思乱想什么!”赖安敲了一下凯罗尔的头,打断了她的遐想,“我是独身主义者。”

      “可是,也不妨考虑一下啊,”凯罗尔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次冰,“她真的好漂亮啊。”

      “谢谢夸奖。”冰已恢复了冷漠的个性,开门见山的直说道,“我来,只是想问一问你失踪时的事情。”

      “这个啊──”凯罗尔的表情,在那一刻,呆了一下。

      “是的。”冰不是没有看出凯罗尔的异样,但她仍坚持问道,“我知道你对那时的记忆已经失去了,可我希望你能尝试去努力回忆一下。”

      “我──”凯罗尔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勃朗教授走了过来。

      “凯罗尔,来,帮我看看这份文书。”

      “好。”凯罗尔立即接过文书,然后对冰说道,“对不起,奇尔小姐,我现在没时间,我们下次在聊吧。”说完,她转向勃朗教授,专心的读起那份古代文书:

      “他的一双眼啊,看穿了一切生物,

      他就是拉神,他用光线观看,

      他比太阳更亮的照耀着埃及,

      他比尼罗河更能使国家繁荣……”

      冰看着凯罗尔的举动,聪明的知道她在躲避──不管是否有意──即使失去了记忆,也许她对失踪时的事情还是有些印象的;又或者,她的丧失记忆根本是伪装的?难道她隐瞒了什么吗?

      不管是什么,看来,很有调查的必要。

      ————————————————————

      是夜,校际舞会上,凯罗尔的出现,给众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不仅因为美丽,更因为她举手投足间,那股令人不能逼视的高贵如女神般的气质。

      躲在暗处的冰静静的欣赏凯罗尔的美丽,忽然间明白了莱特的心情──象凯罗尔这样美丽的女子,确实值得男人为她守护,即使是身为她哥哥的赖安。

      不知为什么,冰总觉得,赖安看凯罗尔时的眼神,不象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可怜的男人,守着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否和她一样,又涩又苦呢?

      算了,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她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凯罗尔身上曾发生的事情。

      该怎样在凯罗尔身上找到线索呢?自从上次见面后,赖安就没有再同意冰与凯罗尔见面,所以现在她只能伪装的混进来,连带的,连好好和凯罗尔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冰在为接近凯罗尔而苦恼不已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了在这宽阔的会场里起了一丝危险的异动。

      凯罗尔!

      冰直觉的感到这危险是冲着凯罗尔而来,当下顾不上许多,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凯罗尔扑倒在地。

      “滋──”的一声,一根银针划过吵闹的会场,刺在了凯罗尔身后的一名客人的身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会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镇静!”赖安当即恢复了冷静下来,大声叫道,“大家待在原地不要乱动,警卫请维持秩序,尽快盘查在场的每一位客人,凶手一定还在现场!”

      “不对!”冰大叫,“所有人离开,凶手是十分危险的家伙!”看到那人的进攻冰就明白,来人是组织余党之一的狼,能力虽不及她,却更来得残忍,把杀人当成一样乐趣,所以留下众人是十分危险的。

      “呵呵呵……”黑暗中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笑声,“冰,你也要象辉一样背叛我们吗?你该知道,没有好下场的。”

      “什么背叛?圣心已经消失了!”冰大叫,同时站了起来,将凯罗尔护在身后──不管喜欢凯罗尔与否,冰至少明白,凯罗尔对莱特来说是最重要的。

      “什么消失?我们还活着,只要杀了那个利多家的女儿,我们就可以重整旗鼓,令圣心重新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

      “可笑的坚持。”冰冷笑了一声,“不过,我已经接受了凯罗尔保镖的工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这是保镖的尊严。”

      “保镖?”黑暗中的人大笑了起来,“别笑死人了,□□第一的杀手组织的头号杀手,竟沦落到做人保镖,连我多为你感到丢脸。”

      “杀手?”会场的众人忽然眼含恐惧的看着一身冰冷的冰,只有凯罗尔仍紧紧的抓住冰的手臂,对她是没理由的信任。

      冰不理会众人惊惧的目光,对凯罗尔无理由的信任也不吃惊,只是冷冷的说道:

      “丢脸与否那是我的事,总之,现在谁对利多小姐不利,就是我的敌人。”

      “你在威胁我吗?”黑暗中的人冷笑了一声,“诚然,论本事,你是比我们任何一个同伴都强,但不要忘了,现在是你在明我在暗,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你赢我们的希望有多大那?”

      “没错,在明处确实是一个很不利的境况,所以,我总是会尽力改变这种处境。”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接着是一声惨叫,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上面掉了下来。

      “怎……怎么……会知道的?”狼──圣心组织余下的杀手,睁着不信的双眼,无法置信的问道。

      “给你上一课,一个杀手在决定杀人之后,是不该太多话的,以后不要忘了。”冰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然,如果你有以后的话。”

      “没关系,他没有,我们有。”这时,黑暗中又传出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这回的冰冷,让人寒彻入骨。

      然后,冰开始觉得手脚发软而使不出力气,再看看四周,客人们都纷纷倒了下来,甚至包括赖安。

      “糟了!”冰在心中暗叫一声,终于支持不住的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接下来,从四个黑暗的角落里分别走出了四个人,正是圣心组织中的五位使者中的四位──金、木、水、火。

      在这里有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圣心组织的成员关系,这是一个金字塔一样的关系图,最下一层是能力最差成员,他们以动物作为他们的代号,第二层的能力较强,以植物作为代号,而再上一层,能力就更强一些,此时他们就用自然现象做他们的代号,辉就是其中一员。然后,就是圣心的五大使者,他们的能力仅次于圣心组织的老大,以自然界中的五大元素为名,其中的土,圣心的大难中死去了,只剩下现在的四个。最后,便是圣心组织的大哥,同时也是冰的师父,他的代号是── 安。

      冰在圣心组织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是因为她是从小就在组织中长大的关系。她在组织中学会所有的杀人方法,也由此,她坐上了圣心组织头号杀手的交椅。

      虽然如此,冰也很清楚,如果使者们联手对付自己,她绝对不是对手,更糟的是,她中了木使者的迷香,这回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不会杀你的。”火走到了冰的面前,淡漠的说道,“毕竟,你的能力对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但凯罗尔·利多,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说话间,只见其余三位使者缓步向凯罗尔走去。

      “不……不要。”冰用最大的意志力抵抗着药力的作用,艰难的想要站起来阻止他们,“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那还要你能站起来才可以。”火冷笑着说。

      冰不再说话,尽力想办法站起来。

      “奇尔小姐,我不知道你受谁所托,可是,请你一定要救凯罗尔。”赖安趴在地上,向冰乞求道──他很明白,如果这里还有人能救凯罗尔的话,这个人除了眼前这位杀手小姐,不做他想。

      一向这么骄傲的赖安竟然会向她乞求?

      冰笑了出来,可要救凯罗尔的心也很坚强──不是因为赖安,却是为了莱特。

      可是,该怎么做?身体无法动弹,再好的身手也是枉然,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站起来去救凯罗尔呢?

      冰咬紧了牙关,眼看着三名使者向凯罗尔渐渐逼近,她却仍是无计可施,冰感到了一阵无力的痛苦,就象莱特死在她面前,她却无能为力一样。

      “利多家小姐,我们与你并没有仇,要怪,就怪你前世没修好德吧。”金冷笑着,缓缓亮出他的武器──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剑,然后刺向凯罗尔的胸口。

      突然,冰一下跳了起来,急速的冲过金的身边,抱起凯罗尔便飞似的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四使者又惊又气的回过头查看冰刚才坐的地方,见到了一抹鲜红──原来冰为了摆脱迷香的控制,竟刺伤了自己。

      “她逃不远的,追!”火一声令下,四名杀手一起追了出去。

      ————————————————————

      冰抱着仍在昏迷中的凯罗尔尽力的跑着。

      右肩上的伤深刺入骨,这样的疼痛才让她摆脱了迷药的控制,但此时,这样的疼痛却让她痛不欲生,几乎就想这样倒下去,不再理会什么保镖自尊,凯罗尔是生是死,就由她去吧。

      然而,她却做不到。不想别的,光想到莱特为她赔上了一条命,她就无法把凯罗尔丢下不管。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追兵还在吗?她不知道,混沌的脑袋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唯一的念头就是往前跑……

      又跑了很久,冰终于到达了极限,就在此时,冰忽然感到脚下一空,然后便是急速的坠落,没等混沌的脑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冰冷的河水已经冲进了嘴鼻……

      接着,冰感到怀里空了,模糊的脑袋立即清醒了过来,轻巧的在水中一个翻身,便看见凯罗尔缓缓的向水底沉去。

      “凯罗尔!”冰心中一惊,赶紧猛踢水,快速的向凯罗尔追去。

      就在这时,冰看见了水底的空间开始发生扭曲,然后,一个黑洞渐渐显现了。

      时空的缝隙!

      意识到这一点后,冰更用力的踢水,加速追了上去,想在凯罗尔进入缝隙前抓住她。

      然而,冰没有成功,反而跟着凯罗尔,一起掉进了时间的洪流……

      ————————————————————

      “王子,你不可以到那边去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神的居所。”

      “那为什么你可以去?”

      “因为我是献给神的祭品。”

      尼罗河畔,哈赛正在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等着出发到比泰多去,为新王的登基而献艺。

      对着河水欣赏自己的样子,哈赛知道自己是美丽的,黑亮的卷发柔顺的让人羡慕,黑白分明的眸子犹如两颗美丽的黑珍珠,黝黑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性感的厚唇更是可以诱惑任何一个男人。

      听说,比泰多的新王尚未立妃,如果这次表演辛运的话,被新王看上,那她的下辈子都将不愁吃喝。

      姐妹们都笑她不切实际,因为伊兹密王子迷恋尼罗河女儿,那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哈赛不以为意,因为她相信,王子之所以会迷恋尼罗河女儿,是因为他没有见到比尼罗河女儿更美丽的自己。

      这些年的走南闯北,使哈赛觉得,这世上比她美的女人是不存在的。

      忽然,哈赛发现自己的面容被一缕鲜红掩盖,她急忙抬头,看见那红色由前方不远的一丛草丛里流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哈赛走了过去。

      拨开草丛,哈赛见到了一个俯卧着的女人,身穿一件奇怪的白色衣服,随波荡漾的黑发飘逸的让人嫉妒,娇嫩的肌肤与自己相比,白得简直不可思议。

      那一缕鲜红是从女人身上流出的,看样子象是血,如果不理她,恐怕会死吧。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哈赛对自己说,上前扶起女人,这才发觉这女人有一张美丽绝伦的脸,简直可以迷倒全天下的男人。

      这时,哈赛终于了解到,这世上真的有人比她更美。

      虽是如此,哈赛还是把女人扶回了营地。

      ————————————————————

      “王子,你不可以到那边去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神的居所。”

      “那为什么你可以去?”

      “因为我是献给神的祭品。”

      “那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

      一阵优美的乐声把冰从昏迷中唤醒,意识还没恢复,心里却想开了:这是什么乐器,从没听过的声音,却意外的熟悉,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是什么……

      脑袋忽然剧烈的痛了起来,好象要阻止她想起什么似的。

      “啊──”过度的疼痛让冰忍不住叫了出来,猛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在一个陌生而且奇怪的地方。

      “你醒啦?”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从没听过的语言,可冰却听得懂。

      “这是哪里?”冰一开口,发觉自己竟说出了一样的语言,她不禁愣住了。

      “这是开往比泰多的商船。”那声音回答后,又接着问道:“姑娘,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从哪来?”

      冰转过头,发现和她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她于是答道:“我叫爱丝,我不知道我从哪来?”

      “你失忆了?”老妇人有些同情的问道。

      “不,我只是弄不清楚状况。”冰痛苦的抱住了头,“这里到底是哪里?比泰多又是什么?”

      “没有人不知道比泰多,它是现在可以和埃及抗衡的强国之……”老妇人惊叫了出来。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冰挥手打断了老妇人的话,“埃及?就是那个首都开罗的埃及?”

      “你说什么傻话!”乐声戛然而止,一名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谁都知道,埃及的首都是底比斯!”

      “底比斯?”好熟悉的一个名词,好象在哪听过。啊,对了,是在某部介绍埃及历史的片子里,好象确实是说过那是某个时期古埃及的首都。

      忽然,冰想起了她昏迷前的情景:扭曲的空间!神秘的黑洞!时空的缝隙?

      难道,她真的穿越了时空,来到了某个鸟不生蛋的古代!!

      “shit!” 冰忍不住骂了一声,坐起身来,向老妇人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年代?呃……我是说,你们的法老是谁?”

      “当然是伟大的太阳神之子曼非士啦。”艳丽女郎有些不屑的说道。

      “曼非士?”冰迅速在她少的可怜的关于古埃及历史知识里查找,在无所获的情况下,终于放弃。

      “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看见冰一脸苦恼的样子,老妇人好心的问道。

      “呃──”冰愣了一下,说,“你们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

      刚问完这个问题,冰忽然注意到屋内两人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了吗?”冰只觉奇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艳丽女郎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尼罗河女儿失踪已经很久了。”

      “尼罗河女儿?”又一个奇怪的名词──冰发觉,回到古代,她竟变的无知了。

      “对啊,埃及的王妃尼罗河女儿凯罗尔,她是这……”

      “你说什么?”冰一下跳了起来,扯动伤口,疼得她几乎掉下泪来,可她顾不上这些,抓住老妇人的衣领问道,“你说,尼罗河女儿叫什么?”

      “凯罗尔嘛。”艳丽女郎急忙拉开冰的手,把老妇人解救了下来,“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真不知你是从哪个山坳里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凯罗尔,吗?”冰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她应该在埃及吧,我要去找她。”

      说着,冰不顾伤痛,下了床,就想走出房间。

      “别傻了,我们不可能回头的。”艳丽女郎说。

      “其实是这样的,”老妇人好心的解释道,“这艘船其实是属于一个有名的舞班。我们受邀到比泰多为他们的新王登基献艺,如果我们不去或迟到的话,一定会没命的。”

      “是这样啊。”冰又是轻叹,心里也明白,不能为了自己而害全舞班的人丢了性命,“好吧,那我就和你们去一下比泰多吧。”

      “太谢谢了。”老妇人微笑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玛阿卡拉,这是我的女儿哈赛,也是我们舞班的当家舞姬,我们的舞班这么有名,全靠她。”

      “你好。”冰对她们点了点头,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却不免担心了起来。

      ————————————————————

      “王子,你不可以到那边去。”

      “为什么?”

      “因为那是神的居所。”

      “那为什么你可以去?”

      “因为我是神的祭品。”

      “那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从没见有人回来过,那里一定很好玩。”

      ————————————————————

      冰忽然醒了过来,毫无理由,就是醒了过来,好象是有心不让她将这梦作下去。

      这该死的梦,从她回到古代后就总是在做,没头没尾的,除了干扰她的睡眠,似乎什么作用也没有。

      更有趣的是,这梦会一点点的增加情节,就好象掉人胃口的连续剧一样。更气的是,它每晚必到,让你不看也不行。

      从梦中醒来,冰就再也无法入睡了,无奈,她只好下了床。

      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冰走到了甲板上,感觉纯净而没有被污染的海风轻拂过她的皮肤,淡淡的凉意透进了四肢百骸,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冰感觉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于是开始思考梦里的情景。

      那是小时侯的莱特在和小时侯的她说话,那时的他们,小到连祭品的意义都不知道。

      可问题是,为什么她会梦见莱特呢?如果是过度的思念,早在三年前就该作这样的梦了。而且思念到梦见五岁的莱特,这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那么,这梦出现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就在冰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一首伴随着优美旋律的埃及情歌飘入了她的耳中:

      “静静的池中

      鲜花开满我的胸怀

      瞥见你踮着脚跟轻轻移动

      一个吻悄悄降临身后

      浓郁的香气染醉我的秀发

      你的拥抱的双臂

      使我感觉自己已属于法老。”

      歌声落下,冰只觉心中的某一个角落被触动了。

      “嗨,爱丝,你怎么也这么早?”普苏特──玛阿卡拉的另一个女儿,同时也是舞班的歌者,愉快的向冰打着招呼。

      “你该多睡一会儿,你身上还有伤。”玛阿卡拉好心的说道。

      “不碍事的。”冰对玛阿卡拉点了一下头,转向普苏特问道,“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是埃及最流行的情歌啊,几乎每个埃及女孩都会唱的。”普苏特笑着答道,“因为她们相信,这首歌可以为她们带来爱情。”

      “爱情啊──”冰轻叹了一声。

      对于感情,她不太懂,唯一让她有些动过心的,就只有莱特,但她不明白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爱,她只明白,为了莱特,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对啊,爱。”普苏特点点头,接着又说,“所以啊,埃及的妈妈们都会在女儿会说话之后就开始教她们教她们唱这首歌,甚至还有人把这首歌当成摇篮曲唱呢。”

      “哈赛,你不可以这样做!”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忽然听到玛阿卡拉大声叫到。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甲板。

      ————————————————————

      哈赛的房间内。

      “太胡闹了!”舞班班主生气的叫道,“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我只是想编排一个新动作而已啊。”哈赛有些委屈的说道,“难得有机会在王族面前表演,我想演得更好一点──啊──”哈赛忽然疼得叫了出来。

      原来是冰在替哈赛治疗,而稍微扭动了一下哈赛受伤的脚踝。

      “好了,没伤及筋骨,包扎一下,休息十来天就会没事了。”冰说着,拿起布条,熟练的替哈赛包扎了起来。

      “休息?”班主怪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休息?明天就会到达比泰多,三天后就要为伊兹密王表演,你说让舞姬休息十来天?那不是存心要演出开天窗,让我们脑袋不保吗?”

      “我不要紧,可以演出的。”说着,哈赛挣扎的想要站起来,谁知脚刚落地,便立即倒在了地上。

      “别说傻话了。”冰面无表情的说,“你这样子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表演?”

      “可是,真的要让演出开天窗?”普苏特怯怯的问了一声。

      想也知道不可能,拒绝演出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呜呜呜……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舞班的其他成员已经在偷偷的啜泣起来。

      “找个代替的不就行了吗?”冰有些不耐的说道。

      “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班主叹了一声。

      “我们舞班就是以哈赛姐姐的独舞出名,”普苏特小声的解释道,“如果我们不表演姐姐独舞,那和开天窗没什么两样。”

      “真是没办法。”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由我代替哈赛吧。”

      “你?”众人闻声,不约而同的转头起看向冰。

      “当然是我。”

      “可是,你真的能代替哈赛吗?”班主一脸的不敢信任。

      “我说的出,自然就做的到。”冰瞪了一眼班主,“更何况,除了这样,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说的也是。”马车夫塔拉姆点头说道,“而且,我们还可以说爱丝小姐是我们新排的节目,迫不及待的要向新王献上,这样就可以有借口不让哈赛上场了。”

      “可前提是,爱丝的表演要比哈赛好,至少也要不相上下,否则,会被说是藐视新王,照样要杀头的啊。”玛阿卡拉仍然很担心。

      “放心好了。”冰却很自信,“别的我不敢说,在迷惑男人这方面,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因为这是杀人是最好方法。

      “那就这样决定了,”终于,班主下定了决心,“就让爱丝代替哈赛吧。”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这是班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

      “王子,你不可以到那边去。”

      “为什么?”

      “因为那是神的居所。”

      “那为什么你可以去?”

      “因为我是献给神的祭品。”

      “那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从没见有人回来过,那里一定很好玩。”

      ————————————————————

      伊兹密忽然醒了过来,头剧烈的痛着,好象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要从尘封的角落里跳出来。

      “王子,你醒啦?”姆拉走了过来,“怎么不多睡一会?明天就是你的登基典礼了,你应该多休息。更何况,你的伤还没好。”

      “我睡不着。”伊兹密轻摇了一下头,银色的长发随之轻摆,象随风飘舞的轻纱。

      “路卡大人的鸽子刚才送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尼罗河女儿真的回来了。”姆拉说出刚接到的消息,希望能借此令王子安心。

      “是吗?”伊兹密却不觉得高兴,因为尼罗河女儿的心,终究还是只在曼非士一个人的身上。

      “王子,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的登基典礼会很累的。”姆拉再一次劝道。

      “姆拉,你知道吗?”轻叹了一口气,王子开始说道,“我刚才梦见尼罗河女儿了。梦里的她还是个孩子,小得还不知道祭品的意义。不过,她对我很好,是不是只有在小时侯,她才会对我好?”

      “我不知道,王子,我不知道。”看着王子说起尼罗河女儿时,眼底那又爱又痛的深情,姆拉只觉一阵难受。

      伊兹密王子再次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天边一颗孤独的寒星,淡淡的说:“天上的星星有异动的迹象,明天的典礼恐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会的!”姆拉赶紧说道,“王子您英明睿智,深受民众的爱戴,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姆拉,我没说一定是坏事啊。”王子轻轻的笑了一下。

      “啊,那就有可能了。”姆拉立即也笑了出来,“一定是伊什塔尔女神也要赐给我们比泰多一位守护的神女了。”

      “是这样吗?”伊兹密苦笑了出来,众神知道,他心目中的守护女神,只有尼罗河女儿。

      ——————————————————————

      第二天,当夜幕降临时,新王登基仪式结束,从此,比泰多多了一位新王──伊兹密。

      伊兹密王从神殿回来,庆典于是正式开始。

      王宫正中央,人们尽情的吃喝玩乐着,酒过三巡,一些侍女开始快速的游走于大厅内,熄掉一部分烛光,

      大厅于是暗了下来。

      接着,大厅内回响起有节奏的沙沙声,仿佛无数的响尾蛇摇响了它们的尾巴。

      然后,四个壮汉抬着一个由白布盖着的巨大平台,踏着鼓点走到了大厅中央。

      到了中央后,壮汉们将平台放下,恭敬的向伊兹密王鞠了一个躬,然后一人抓住白布的一角,接着四人同时将白布掀起,露出了整个平台。

      平台不知用什么物质做成,竟放着幽幽的蓝光,但更奇怪的是,平台上却是空无一物。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壮汉们忽然放开了白布,白布慢慢垂了下来,在平台上立成了一个人形。

      人们还来不及惊呼,音乐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随着音乐的响起,白布象是忽然有了生命,自行漂浮了起来,这时平台上出现了一名女子,身着一套半透明的连衣贴身长裙,用一块蓝色的面纱遮住了脸,双眼始终禁闭,曼妙的身躯和纤巧的四肢随着音乐的节奏而灵活的扭动,其优美的舞姿很快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而蓝光的映照,白布的衬托下,再加上舞者本身那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的高贵的气质,让人们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伊什塔尔女神现世。

      一曲终了,女子立即停止了动作,白布也很快掉了下来,重新盖住了女子,再过了一会儿,连白布立成的人形也消失了。

      四个壮汉对伊兹密王再鞠了一个躬,抬起平台正要离去,这时,伊兹密王叫住了他们。

      “可否告诉我,那表演的女子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你们请来的神女?”伊兹密王问出了每一位观众心中的疑问。

      “回陛下,刚才表演的女子,其实是我们舞班新请回来的一名舞姬,名叫爱丝。”一名壮汉答道。

      “哦。”伊兹密王有些意外,因为刚才的女子,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很难相信她是确实存在的。

      “那么,我想见见这名舞姬。”然后,伊兹密王终于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是。”壮汉们第三次鞠躬,再度把白布掀起,而后放开,白布落下后,人形再次立了起来。

      接着,壮汉扯开白布,那名舞者就出现在了平台上。

      “给您请安,尊敬的伊兹密王。”舞者幽雅的向伊兹密王鞠了一个躬,然后抬起头,第一次张开了她的眼睛。

      “尼罗河女儿?!”众人惊呼了出来。

      “尼罗河女儿?”

      “真的是尼罗河女儿耶。”

      “对啊,她那蓝色的眼睛,那是她的标志啊。”

      “可是,尼罗河女儿怎么会成为舞姬?”

      “听说尼罗河女儿是埃及法老的宠妃,怎么可能让她来当舞姬啊?”

      一时之间,众人不禁议论纷纷,大厅于是陷入一片嘈杂。

      “安静!”伊兹密王忽然举起了右手,威严的声音传进了大厅内每一个人的耳里。

      大厅内立即安静了下来。

      然后,伊兹密王指向舞者,冷冷的说道:“你,摘下你的面纱。”

      舞者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的抬起手,慢慢的将面纱摘了下来。

      “哇!”顿时,大厅内响起了一阵惊叹──这女人,虽不是尼罗河女儿,却拥有绝对不输尼罗河女儿的美貌和气质。

      “你是谁?”伊兹密王冷冷的问道。

      “对,对不起。”班主这时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因为哈赛受了伤,我们只好斗胆让这位新调教出来的舞姬上场代替,如果王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说出来,我们一定照办。”

      “哦?”伊兹密王轻挑了一下眉,带着审视的眼光仔细的打量眼前这名舞姬。

      班主只是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那名舞者,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太勇敢,竟能毫不逃避的迎向王审视的目光。看样子象是后者……

      不,不对,舞姬的眼神里有着惊异,难道真是害怕吗?

      不,也不是!如果真是害怕,为什么惊异的后面,会有另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莫名而让人读不懂的情绪,会令人感到心痛,还会让伊兹密感到熟悉。

      对了,就是那种情绪,那种他望着尼罗河女儿时才会有的情绪,那种望着自己深爱着却知道永远得不到回报的爱人时才会有的情绪。

      那种情绪,叫做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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