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的老公大人》泉丨光子郎

1、西弗勒斯我挺羡慕你有个爸爸的

　　（上）
　　雷雨天，雨水挑逗着发霉的泥土，接着落到还趴在地上的一个弱小的身影上。忽然照亮夜空的雷印白那张脸，挂着血迹的脸。

　　但来去匆匆的行人，丝毫对这个小男孩不感兴趣。偶尔有几个停下步子，也是对小男孩的衣服感兴趣，但很快便走了。这里是蜘蛛巷尾，英国伦敦最角落，距离死亡和黑暗最近的地方。

　　A0001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警惕又疑惑的左右瞧了瞧，他记得就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有一个黑影子，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是谁，他想要做什么？

　　寒冷，“我果然还是无法逃离这种命运呢，”A0001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是走运还是悲剧，每当他有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舔了舔腰间的匕首，将匕首擦的闪闪发光，接着小心的别回腰间。

　　接着，他随手敲开了一扇门，门边上的牌号歪歪扭扭的挂着，被风吹的摇摇欲坠，A0001瞧了一眼，是19号。

　　门‘吱呀——’的拉开了一条缝隙，一双同样乌黑的黑亮眼睛望向A0001。已经十分老练了的，握着匕首的手，几乎杀人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手，第一次犹豫了。A0001看着那对眸子，眸子的主人显得恐慌，但更多的，A0001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那对眸子透着的绝望，他也是见不到阳光的人呢。

　　“西弗勒斯，是谁？”门里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但那个女声更多的露着沧桑，A0001觉得那就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但又不太像。

　　被称为西弗勒斯的小男孩脸色发青，他突然猛的踹了A0001一脚，但脚落空了，接着他想关上门——

　　‘呯’的一声，那握着匕首没有温度的小手，轻轻搭在门上。

　　A0001望着西弗勒斯，他没有进去，也没有开口。

　　“是你的父亲回来了吗，西弗勒斯，咳咳咳——”

　　“没有人，是风！”

　　他为什么要撒谎呢，A0001终于开口了，“是你的妈妈？”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害怕的浑身发抖，但他仍旧站在A0001面前。A0001将手里的匕首握的‘嘎吱嘎吱’作响，一种羡慕混合着愤怒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膛。

　　‘呯——啪！’

　　一个空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地上明晃晃的插着一个匕首。

　　A0001回过头去，他看到一个满脸胡子，浑身酒气的人保持着扔酒瓶的姿势，面容惊愕。A0001从酒瓶碎片旁边捡起那枚匕首，擦了擦，‘扑通’西弗勒斯被吓得，跌到地上去了。A0001看到西弗勒斯的手死死握住门，脸色惨白，西弗勒斯被吓得，甚至都忘了怎么关门。

　　“你等着，我这就还你酒钱，”那个酒鬼突然冲着西弗勒斯吼叫了起来，他快步跑到西弗勒斯面前并狠狠推了西弗勒斯一把，“滚回去，滚回你的房间里去，晦气玩意！”

　　虽然酒鬼面容凶狠，A0001却敏感的注意到，酒鬼将西弗勒斯挡在身后了。

　　A0001‘咔嚓’一声，他将匕首捏碎了，血顺着他握紧的手落在地上。

　　“臭婆娘，快点出来付钱，付酒钱了，”酒鬼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是挂着一丝轻松和不怀好意的。

　　A0001弯起嘴角戏虐的看着酒鬼，“没用的，”他抬抬嘴皮。

　　“什么？”

　　“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酒鬼的神色突然显得清澈了一些，他睁大眼睛紧巴巴的盯着A0001，“你...你也是——”

　　是什么？A0001往酒鬼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你的儿子需要上学，可以来找我。”

　　“等等！我可没有钱付给你！”那酒鬼先是惊喜的说，接着声音又迟疑起来，“等等...——”这声音显得担忧，“你到底是什么人？”

　　A0001懒懒的抬眼撇了撇匕首，酒鬼有些颤抖的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别碰我儿子，”他发抖的开了口。西弗勒斯突然从酒鬼的身后面窜了出来，他握着一魔杖，“别碰我爸爸！”他大叫着，眼神显得凶狠和勇敢，“阿洛霍拉得，匕首变香蕉！”

　　A0001在酒鬼和西弗勒斯惊讶的目光中看了看自己的匕首，他不太明白那根小棍子是做什么的，而那两个人为什么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着自己。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回去！”酒鬼抬起手准备打西弗勒斯。

　　A0001伸手握住了酒鬼准备打西弗勒斯的手，将头伸到酒鬼耳边：“我本来是想杀掉你的，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A0001几乎是带着笑容的开口说这句话，酒鬼的脸色越来越发白。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酒鬼的脸色，近乎是病态的觉着身心舒畅，不过，他还能有什么乐子呢？但突然的，他看到酒鬼和西弗勒斯都害怕、又担忧、并彼此保护的样子时，A0001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觉得刺眼，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愤怒、他羡慕，他转身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不能去！”西弗勒斯紧紧拽着酒鬼的手，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手也有些颤抖。

　　“我知道了，烦人的小鬼！”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躲在角落里的A0001，分明看到酒鬼将手放在西弗勒斯的头上，虽然只是转瞬之间。

　　A0001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咸咸的东西落下来了，但他说不准是什么，因为天上一直都下着雨呢。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但也被迅速的吞没在了雷声中。

　　“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要我了，”A0001喃喃的说，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见。

　　他靠着墙壁，蜷缩着身子，渐渐，睡着了。

　　（下）

　　A0001当然不会傻到真的等昨天的酒鬼找上门来，那是一张纸条，他随手从报纸上撕下来的。之所以这么做，是很久前偷偷溜进电影院，看的一场电影，让自己显得酷一些，像是一个救世主。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去敲门了。

　　至于A0001为什么要和这家人过不去，他问过自己，为什么，实际上他没有过不去。

　　他的内心在祈求什么，但他听不清内容。

　　“喂，小鬼，我家没有钱，”开门的酒鬼先生，拿着酒瓶就朝着A0001的小脑袋打去了，但酒瓶还没有挨到A0001的脑袋，就突然变成了一支玫瑰花。

　　A0001的嘴角微微上扬，“抱歉，先生，”他舔了舔刀尖，推开有些发呆的酒鬼先生，自顾自的坐在床边上，“我喜欢蓝玫瑰。”

　　酒鬼先生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A0001背对着他，“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小男孩，”他把声音降低了一些，没有来的，他不想吵醒楼上熟睡的人。

　　善良啊，一号，他自嘲的对自己笑笑。

　　“没有为什么......”酒鬼先生被问的有些发愣，下意识的说，“他是我儿子。”

　　“任何一个父亲，都会保护自己的儿子吗？”A0001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拳头被攥的开始有些出汗了，他猛的回过头，死死注视着酒鬼先生的眸子。

　　酒鬼先生点了点头。

　　“哪怕是付出生命？”A0001近乎颤抖的说，他看着酒鬼先生，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你的父亲也会——”“我的父亲不会！”A0001像是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床上窜了起来，“知道我记事起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我被丢在街道上，被丢在那儿，我饿晕了，我和狗抢食，为了半个苹果我差点被狗咬死......没有人来管过我。”

　　汹酒的托比亚先生看着坐在床边上的那个瘦小的身影，他突然的，不，是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讨厌酒。

　　那个黑发的少年显得比西弗勒斯——自己的儿子还要瘦小一些，他背对着自己，肩膀在晃动，托比亚清楚，那个孩子渴望父爱。

　　他想起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妻子是如何拖着病怏怏的身子，任凭自己打骂，替自己支付酒钱，跟着自己寄在狭小的散发着臭味的脏兮兮屋子下。他的儿子，他托比亚自己的儿子呀，曾就那么爱着的儿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上小学，甚至没有朋友。

　　他为什么要喝酒呢，他干嘛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呢！

　　托比亚看着床脚边上的半瓶啤酒，平时这个时候，他都要来上那么一小口才行。

　　但这次，他将瓶子踢翻在地，踢得远远的，接着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望着窗外，这么清晰的看着窗外的蓝天，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没有任何一位父亲是不爱自己儿子的，回去吧，也许他真的混蛋，但他也真的爱你。”

　　A0001沉默了。

　　“对不起，”托比亚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清醒，“那么孩子，你叫什么？”

　　“报告头，我叫A0001，”A0001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怔住了，咬咬嘴唇。

　　托比亚开始有些可怜A0001了，至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概是个孤儿吧，他想：“你叫哲罗姆把，哲罗姆是聪慧的意思，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姓——”

　　托比亚说到这，哲罗姆的眸子闪了闪。

　　但接着酒鬼就有些为难的补充道：“但，我只能把你送到福利院去，你知道我们的家庭状况——”

　　“会好起来的，”哲罗姆显得窘迫，他的脸有些发红，滚烫滚烫的，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似的。哲罗姆有些失望，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惧，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这些，他紧巴巴的说，逃也似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太害怕了，从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哲罗姆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想逃。

　　托比亚看着那个孩子的身影，他几次张了张口，想喊住那个孩子，但最后也没能喊出声来。他的眼里满是愧疚，他分明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西弗勒斯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愧疚谁，哲罗姆吗，不，自己对于他没什么好愧疚的。

　　门吱呀的响动了一声，托比亚看到那对黑亮亮的眼睛，“站住，”他叫住有些慌张的西弗勒斯，“过来，”他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原来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我不是故意要出来的，”西弗勒斯有些害怕的说，他还想解释什么，并哆嗦着闭紧了眼睛。

　　西弗勒斯好奇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但比自己要厉害多了，甚至自己厉害的爸爸也不能打过那个小孩。所以他偷偷的听着爸爸和那个男孩的对话，可西弗勒斯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到这里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接着，西弗勒斯的身子怔了一下。

　　等待西弗勒斯的不是一顿打骂，而是一个拥抱，和那句久违的‘对不起’。

　　“抱歉，儿子，”托比亚这样说，西弗勒斯看着托比亚，他意外的发现，他的爸爸又回来了。

　　西弗勒斯的眼睛亮了亮，他望向那个打开的窗户。

　　他决定，认可这个顶着斯内普姓氏的弟弟了，西弗勒斯幼稚的想着，等家庭条件好一些，也许，可以把哲罗姆接回家来。

　　托比亚握着西弗勒斯的小手，“从今天起我戒酒了，监督爸爸。省下来的钱送你去读书，噢，当然，再给你买身合适的衣服。爸爸明天就去工作，去把我们的大房子买回来。”

　　“嗯！”

　　“傻儿子，哭什么？爸爸现在就带你去买新衣服。”

　　托比亚拉着西弗勒斯走出去很远，哲罗姆才敢将小脑袋搭载窗沿上，他看着托比亚拉着西弗勒斯走远的身影，有些嫉妒的看着斯内普。他开始有些后悔去这家里抢劫，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

　　但接着，一股暖暖的奇异的感觉围绕男孩，阳光洒在男孩身上，他的嘴角向上弯着：“真羡慕你有个爸爸啊，西弗勒斯·斯内普。”

　　当阳光暖暖落在哲罗姆的手上，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仍然做这些事情——

　　那么和从基地里逃出来，没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看来，这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蓝天下，看到蓝天的，不止托比亚和西弗勒斯呢。

　　“我也得找点事情做呢，”哲罗姆伸着手臂去够蓝天上的太阳，“正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