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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搬石砸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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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六个倒霉宫女进来公开处刑的时候,韩修终于不再当复读机,而是托着下巴说了一句——
“他没出事吧?”
话音刚落,一个不怕死的宫女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呼:“陛下!谢公子被劫持了!”
鲁欣妤的嘱咐没起作用。发生国之栋梁被劫持这种大事,宫女当然不敢隐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天子面前。
“什么?”
老官员那双昏花的老眼看到陛下的五官扭曲了一下。
“把冷宫所有人给朕叫过来。还有,潘锋在哪里?”
一个侍卫凑近韩修耳边低语两句,韩修眉毛一挑:“在相亲?让他带人去干活,朕要立刻知道谢嘉杭的下落。”
梁起跟侍卫们好说歹说,把黄舒芙荻和那匹马放了回来。
两人一马在墙角排排站好,鲁欣妤拿个竹板猛敲墙面:“后宫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知道不知道?”
后面跟着个回音:“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你们也都是冷宫的老人了,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乱说话这种道理都记不住!”
回音继续:“记不住!记不住……”
鲁欣妤头也不回拿竹板狠狠往身后一打:“干嘛复读我的话?”
她等了半天没动静,回过头一看,邵斤琦额头被她打得通红,竟然一点恼意也没有,还站在原地笑嘻嘻的。
她顿时吓得钻进黄舒怀里:“鬼啊!”
黄舒立刻把她往外一推:“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别过来占本少爷便宜!”
鲁欣妤骨碌碌滚进邵斤琦怀里,被花花公子迎面抱个满怀。邵斤琦抱得很紧,她鼓鼓囊囊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身体,脸色一放,作势就要扇他一耳光,邵斤琦却突然袭.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
墙角的二人一马看得目瞪口呆。
这花花公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鲁欣妤睁大眼睛,脸颊沁出两朵娇艳的红云:“你……你干嘛?”
邵斤琦深情款款地说:“欣妤,我已经想过了,以前是我不对,今后我再也不跟那些女人来往,反正你暗恋我这么久,你和我凑合凑合得了……”
话没说完,就被鲁欣妤一脚踢翻在地,劈头盖脸一顿暴打:“我凑合你妈!神经病!死种马!占老娘便宜!找死!”
马打了个响鼻,含羞草跳上马背,灵活地站在马头上豪气干云地一声:“喵呜!”
院子里鸡飞狗跳,梁起刚送走一拨侍卫又来了一拨,气势汹汹地:“全都带走,一个不留!”
梁起拉住领头那个:“发生什么事了?”
领头的把脸一虎:“上头的命令,我们只是照做而已。”
鲁欣妤一看这阵势,揍得更加起劲:“是不是你搞宠妃被发现了?是不是你!”
邵斤琦:“……”
芙荻低着头向黄少爷道歉:“对不起黄少爷,奴婢不知道在后宫策马会这么严重……”
李睿语重心长地说:“恭谨啊,都叫你不要随便找男人了……”
冷宫这蛇鼠一窝被整整齐齐一窝端,只剩下一匹马和一只猫。
侍卫长朝院子里伸长脖子一看,“把那只猫也给我捉来!”
“喵呜……”
这下可好,猫也没了。
秋风吹过,徒留白马啸西风。
许昌酒楼里,邵小妹与相亲对象相谈甚欢,轻抬皓腕给对面的男人倒上酒。
潘锋接过酒杯,“时间不早,我一会送邵小姐回家。”
邵小妹温柔似水地笑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好歹是许昌出名的帅哥,目光凝聚在某人身上时有几分深情款款的味道:“不知我明天是否有幸再和邵小姐见面?”
邵小妹以袖掩樱唇,矜持地笑了笑,眉梢眼角堆满柔情。
这副模样要是被邵斤琦看见,一定惊掉下巴。
潘锋护着邵小妹下了酒楼,让邵小妹在门口稍等,自己前去叫马车。
邵小妹站了一会儿,突然见潘锋和几个军人打扮的男人策马经过,“潘将军?”
“不好意思邵小姐!潘某突然有要事在身,明天再来赔罪!”
马蹄扬尘,扬长而去。
邵小妹:“……”
妈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不是看他长得帅,老娘怎么会豁出去跟他那么温柔地说话?根本就不像她,都快吐了!
她恶狠狠踢了一脚酒店招牌,把那可怜的木板砰啪踢凹一块。
“邵……邵小姐?”
她惊讶地回过头,一个气势很弱的军服少年缩着脖子弱弱地向她打个招呼:“那个……潘将军有急事,让末将来……送邵小姐……回府。”
邵小妹一秒换上那副温柔似水的面孔,羞涩地撩撩秀发,“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将军了。”
少年:“……”怎么办?她好可怕!
鹿鸣湖边出租船只的老板也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找到他,说要买一艘船。
“客官,我们只租不卖。”
那男人抽出一叠钱来。
老板眼睛发直,“客官,我们没有特殊情况只租不卖的。”
那男人一扬下巴:“旁边那艘。”
老板擦擦汗:“客官,那艘是破的……”
“我就喜欢破船。”
“那艘开到湖中心才会沉船……”
男人双掌相击:“太好了,就要那艘。”
“……成交。”
陆远不仅花大价钱买了一艘开到湖中心会沉没的破船,还特意交代租船老板一会不论看到什么都不准派人来救。
他一走,老板数着入账的大笔钞票,感叹怎么这年头有人自己想深秋冬泳还要搞得这么迂回大阵仗。
……
管他呢,有钱不赚王八蛋。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
天时——十一月初,湖水冰凉刺骨。
地利——鹿鸣湖中心不远处有一个天然小岛,地方不大,但十几个人同时落脚都够了。
人和——谢嘉杭对泛舟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听到需要自己划桨。沈辙辕不置可否,也跟着上了船。
但是。
凡是就怕这个“但是”,陆远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
在他的计划里,去鹿鸣湖划船的应该就只有谢嘉杭和沈辙辕二人世界才对啊!
谢嘉杭向岸边的他招手:“陆队长,你怎么不一起来?”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上道?
陆远尴尬地笑了笑:“我请客,你们享受就好。”老子可不想跟你们一起沉船。
谢嘉杭:“三个人多好玩啊,而且沈辙辕说他西凉人不会水,更不会划船……”
就是要他旱鸭子这出戏才演的下去啊!
到时候谢嘉杭来个英雄救美,呃不,美救英雄?管他谁救谁,总之孤男寡男湿.身.诱.惑,流落孤岛独处一夜,还有比这更容易感情升温的剧本吗?
陆远耐着性子哄骗他:“这船只能坐两个人的,三个人肯定会沉。”
谢嘉杭蹲下.身,指指船身上用红漆写的一行大字:
“本船核载三人”。
陆远:“……”
他还想找借口推脱,沈辙辕双手抱胸一锤定音:“陆队长怎么一副不想上船的样子?难道这船……”
“来了哥们儿!”
月明星稀,西风深夜独自凉。
泛舟万顷碧波上,何等雅兴,自古以来就有许多骚人墨客留下不少千古名句。
把酒当歌人生几何,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不知那些古人要是自己动手划船,还能不能有如此雅兴写出华采文章。
就算是,他们一个人划两个桨试试?!
西凉皇子在上船前就声明自己是百分百纯旱鸭子,没碰过桨,对划船不感兴趣。
划船的重任自然落在了陆远和谢嘉杭身上。
没错。一开始,的确是陆远和谢嘉杭一人一边划着船。
但很快陆远的眼皮就开始跳动,每次这样跳的时候准没好事发生,果然下一秒,这个坐在船头看戏的西凉皇子就站起来走到谢嘉杭身边,扶着他的手说:“在这里看牛郎织女星可以看得更清楚。”
谢嘉杭马上停下划桨的动作:“哪里哪里?”
这种小船全靠两桨一齐驱动,一边的桨停了那还得了?
小船立刻在湖中心做起了圆周运动,陆远没好气地说:“谢嘉杭!你赶紧划啊!你这样停了我们还怎么前进?”
不赶紧到达前方那个小岛的话,他们三人都会沉船的啊!
沈辙辕瞥了他一眼,神情非常冷漠:“不是你请客吗?这就是你对客人的态度?”
谢嘉杭把桨塞进他手里,双眼盛满真诚:“要一个人划两个桨真是辛苦你了,陆队长。”
陆远:“???”
靠!这两人一个不讲理,一个不要脸,真是绝配!
陆远很不情愿,陆远很想反抗,陆远已经到了罢工的边缘。
可当他的目光瞥到从船尾那侧开始逐渐渗入船体的水珠,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月老是那么容易当的吗?还是那土匪和那死断袖的月老?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辙辕和谢嘉杭挨在一起看星星,陆远在他们的阴影下吭哧吭哧拼命划船,但人定还是不能胜天,受客观条件限制,这船到了湖心时,果然已经进了一半的水,船尾率先向下沉去,船身像跷跷板一样翘起。
谢嘉杭从船头慢慢向后滑去,被湿湿的船面滑得一踉跄。
要不是沈辙辕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恐怕就栽进水里了。
“这船怎么回事?陆队长?”
陆远的鞋已经全浸湿了,缓缓扭过头来,悲凉地:“我早就说过,坐三个人肯定会沉……”
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