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谎百局》罗莎蒙德

56、chapter 8 浮华世家（7）

　　期盼已久的人，终于来了。

　　女明星下飞机的时候气场非同凡响，霍明珠摘下脸上墨镜对着镜头谈笑自若，她长身玉立穿着一身改良旗袍，十足上海名媛佳丽的派头。
　　顾溪白嘴角极轻地挑了一下，眼神上下打量她那副装扮，他甚是满意的微微点头。

　　“等你三个小时，我的大小姐。”顾溪白献上手中红玫瑰，瞧了一眼手表。

　　“这不来了么，亲爱的顾Sir。”霍明珠接过玫瑰花，表情暧昧。

　　顾溪白瞥见记者不有余力的架着相机，顾溪白轻易地就将霍明珠的双手固定在胸前。
　　然后，他倾下身去吻住她。
　　意料之外，招来她一些抵抗，他只短暂地停了停。

　　“怎么了？”顾溪白奇怪。

　　“妝会化了。”霍明珠幽幽叹气，她那复古上海名媛妆扮，仅维持一瞬间。

　　他牢固把她圈在怀里，有些霸道，他刻意压低声线，低哑声音像陈年佳酿那般醉人。
　　“等会补一下，现在……”

　　“现在？”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甚至感受到他胸膛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靠得那样近，他似笑非笑凝视她一会，他低下头来久久地吻她，霍明珠有些头晕，呼吸困难，好半天才听见顾溪白低声说。
　　“宣誓主权。”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直凝视镜头，神情有些冷漠，顾溪白即使在亲吻的时候也是淡淡的，直到镜头闪光灯散发一束耀眼的白光。
　　这一刻，被准确无误的记录下来，目的达成，顾溪白讪讪放开霍明珠。

　　“咔嚓”。
　　一瞬间，机场这个引人注目的拥吻，被记者准确无误的记录下来。
　　可想而知，明天新闻：
　　上海新贵钻石王老五早已名草有主与香港名媛佳丽强强联手，消息瞬间传遍湘江。

　　梁少悠在心里微微颔首，上海内忧外患顾溪白江山不稳，联姻势在必行。

　　霍月华在一旁忍俊不禁，她好半天才收住笑容对梁少悠撇嘴。
　　“偶尔也要顾及观众的心情，彷若无人的表演，鸡皮疙瘩都掉下来，真肉麻。”

　　梁少悠唇边似乎含着一丝笑意，看不真切。
　　“要不，我们也试一试？”

　　霍月华脸上浮现一抹微不可见的红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霍明珠微微扬起眉说道。
　　“那么，明天的报纸就会写，检察官情挑女学生。”

　　“女学生？”霍月华指着鼻尖，梁少悠是检察官没错，她堂堂一个医生怎么来了个惊天大逆转，变成学生？

　　不顾霍月华眼神呆滞，霍明珠一脸嚣张，霍明珠扶着霍月华脸颊，有些挑衅望着他们问。
　　“你们说，我们两个。
　　谁，比较漂亮？”

　　顾溪白与梁少悠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微微闪了一下，视线看过去……

　　霍明珠显得更为惊艳，浓妆艳抹秀发绾成发髻，只在两鬓留下一绺卷发。
　　她身穿锦缎旗袍拥有一种宫廷般优雅，宝石般璀璨，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霍月华琥珀色眼眸透出一丝清澈，盈盈动人流盼生辉，长发垂落腰际宛若丝绸，恰好衬托白瓷般皮肤，宝蓝色丝带随风飘荡。
　　她总是朦朦胧胧，气质空明如精灵。

　　一时之间，谁都没答话。
　　沉默片刻后，男人心想，赞自家女友，总是没错。

　　“明珠，艳如朝阳，璀璨夺目。”顾溪白笑得越发和悦，漆黑的眼底幽深。

　　“月华，冷如皎月，恬静动人。”梁少悠清俊的侧脸，形成交错的光影。

　　“什么嘛，太狡猾，说了等于没说。”霍明珠有些不满的蹙眉，她性格蛮横霸道，哪里容得了平局。

　　“过奖了，纵然容貌比得上月光，哪里比得了大明星？”霍月华笑得温柔，她停了一下，看着霍明珠。
　　“太阳升起之时，哪有月亮容身之处？
　　终究，明珠最美。”

　　“那还差不多。”
　　霍明珠有笑得和煦，这话说她有些飘飘然，她牵起顾溪白率先走在前面。

　　“……”
　　梁少悠望着因为外貌夸耀而沾沾自喜的霍明珠。
　　她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在信心怀疑之间左右徘徊，把眼光交给男人来审视，女人把外貌交给男人眼光去评判。从一开始，就是女人不安和怀疑的根源。

　　“你一直都这么让着她？”梁少悠微微挑起唇角，似乎在笑。

　　“我是姐姐，应该的。”霍月华仰起脸，微微点头，她有对自身价值恒定的估计，美也好丑也罢，影响不了她。

　　“……”你是妹妹。
　　梁少悠眼底蕴藏着细碎璀璨的光芒，望着霍月华目光有些怜惜若隐若现。
　　她占着霍月华的身份，承担霍明远的年龄。她是他的替身，身为嫡女替他承受私生子不光彩身份，二十岁无故身份证年长六岁。
　　他与她之间有着无数缠绕不清的纠葛，堂兄妹、替身、同谋、恋人，宿命里含糊不清的暧昧关系，几乎分不清谁欠谁更多一点……

　　“素颜美人，你还真是自信满满。”梁少悠左右瞧着，她似乎连唇彩都没涂。

　　“看出来了，早上赶时间，忘了化妆，再说……”
　　霍月华眼波流转，她很高兴，梁少悠没有受到女人外在过多的影响，他是受过训练的男人，他很容易察觉事物的另外一面，可以讨论深层次问题。
　　“Holden（霍顿），我们女人的自尊心，该受到你们男人眼光的支配？”

　　“这话，说到点子上。”
　　女人喜欢长相俊美的男人，而外貌从来不是男人评估男人的标准，男人群体之间有更为均匀恒定的价值取向，财富、权利、地位更笼统，占有世界上更多物质资源，男人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而女人……
　　梁少悠微笑向霍月华伸手，他眼眸轻挑，捏捏她的鼻尖：
　　“女人不只接受男人看待女性群体的评判标准——
　　美貌。
　　女人还把外貌，交给男人眼光去评判。从开始丧失主动权的一刻，已经输了。
　　律师怎么赢得了法官？
　　可惜，很少有女性觉醒，女人的自尊心，不该受到男人眼光的支配。
　　月华，你能察觉，真让人意外。”

　　这大概是梁少悠一直迷恋霍月华的理由。
　　梁少悠是一个想法很复杂的男人，透过现象看到经常是另一番面貌。他寻求动机复杂难以预料的女子，霍月华是梁少悠行走悬崖时手上拿着的一本侦探小说，耳边烈风逐渐加速心跳，冒险刺激结局出乎意料。

　　“去哪？”霍明珠把行李箱甩给司机，牵着顾溪白笑着问道。

　　“吃饭，带大小姐逛上海,晚上还有一场晚宴。”
　　顾溪白一脸惬意，来上海目的达成，正事办妥当。也向霍明珠表明这半个月他可没玩失踪，如今上海已经处于他的安全领域，邀请她就带女友休闲观光。

　　“顾sir，听说女王喜欢米其林餐厅，三天前已经预定好了。
　　你这个男友，在姐妹看来，合格了。”
　　霍月华撇见梁少悠驶来的眼神，她撇嘴说着一早对好的台词。

　　“这么有诚意，那一定要尝尝。”
　　霍明珠笑吟吟，十分满意他的万般宠爱，她在顾溪白脸颊亲了一下。

　　“……”
　　做为同谋，霍月华看着被骗团团转而不自知的霍明珠。
　　现实……顾溪白三个小时前在机场等的太无聊翻阅美食手册用黑卡插队定了位置，梁少悠还编了几句弄虚作假台词让霍月华给顾溪白帮寸。

　　晚宴，定在思南公馆。
　　思南公馆，上海中心唯一一个花园洋房，思南公馆历史始于1920年，沿“法国公园”（French Garden, 复兴公园) 南面的“辣斐德路” (Rue Lafayette, 复兴中路), 饱含浓重人文历史底蕴与源远流长建筑文化。
　　思南公馆是上海的“新名片”。
　　它配合整体城市发展规划在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上的进程，回归传统赋予这片区域崭新生命力，如一个前瞻者的姿态，力求上海未来美好愿景。

　　这个地方，才是梁少悠一个星期前预定好。
　　具有强烈的政治意味在里面，顾溪白的‘加冕典礼’：
　　‘顾家家主顾溪白，做为一个前瞻者，带领家族力求上海未来美好愿景。’。

　　霍月华有些惬意拿起手中茶杯，视线撇了一眼长廊里排着队等着顾溪白接见的公司、分公司、子公司的社长们。他们每次都只能进一个，梁少悠和颜悦色不厌其烦的给他们开门……

　　“怎么看都像。”
　　霍明珠修整纤细手指上十指丹蔻，她瞥了一眼长龙：
　　“月华，他们这样越来越像爸爸了。”

　　“确实。”霍月华扶着杯沿，若有所思。
　　一个家族建立就这么回事。
　　顾溪白开始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他正学着掌控这种权利，历史总是以惊人相识度不断上演，顾溪白未来的路可以预料霍秋宴、霍秋潦当年走过的路一样。
　　至于为他人做嫁衣裳怡然自得的梁少悠，他的想法很难看懂……

　　梁少悠就好像在广阔海滩上建立一个城堡，他费尽心血，给城邦建立围墙、修建道路、营造水路、雕刻建筑，巡视城邦……
　　而，这个城邦属不属于他，他不太在乎，当潮水袭来，城邦崩塌，他神情淡漠只是看着它消失，再去建立下一个城邦。

　　这种性情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人。
　　他眼里物质、财富、权利、地位、女人一切只是过眼云烟，很难有东西打动的了他，霍月华与这种性情的男人一起生活十多年，她至今看不清教父心里那个宏大磅礴的世界。

　　霍月华只是站在那扇门口，听霍秋怀对她说：
　　纵观历史，废墟里建立起来的城邦，最后又毁于废墟。
　　诞生消亡，相遇离别；有形之物，建立毁灭，循环往复，无法获得永恒的长久；人需要一些无形之物，去相信无形之物所具有力量，足够对抗这个现实又荒芜的世界。

　　父亲影响了她的择偶标准，她是养父心中的乖乖女，童年时代受到教父来自情感上正面形象，一切情感上对男人建立起来的正面形象那个理想原型，霍秋怀。
　　这是一种时间所建立起来的心里映射，她对与教父类似人情有独钟，结果，霍月华找了最接近霍秋怀的男人。

　　“月华，漂亮吗？”为了配戒指，她特意修饰指甲。霍明珠满意瞧着手上顾溪白送新款戒指，此次目的初步达成。
　　她想起父亲霍秋潦满意的眼神，她的历任男友中，能通过不过两个，杜宇航是因为家世，顾溪白是实力。现在局势逆转加上顾家家世，母亲林秀荷恨不得立刻订婚，这不一早替她买好机票飞来上海稳固地位，省得乘龙快婿飞走了。

　　“玫瑰切……”
　　霍月华执起霍明珠的手左右瞧了瞧，观赏钻戒复杂切工，她可不是没眼力劲的人，顾溪白这次连戒指舍得送给霍明珠，也算诚意十足，帮寸也是应该。
　　她笑眯眯夸赞：
　　“明珠，这次，顾sir花心思了。”

　　玫瑰切,钻石最古老的一种切工。
　　霍明珠眯起眼睛，辗转戒面，玫瑰切钻石的灵感源自阳光透过教堂七彩玫瑰花窗照彻，呈现一份古典献礼。

　　“大小姐最崇拜的维多利亚女王偏爱玫瑰切钻石。
　　完美对称，外表三角形刻面，整体呈玫瑰花蕾状，每个切面犹如一朵花瓣。
　　它是，我送给女王的一朵，永不凋零玫瑰花。”
　　顾溪白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梁少悠向他暗示过，联姻势在必行。
　　他依然有些我行我素，走自己的路。一场不动声色游戏，爱情是孤独的酒精，婚姻是一种生活方式，非理想也非结局。

　　“骑士有心了，我很喜欢。
　　想不到，顾sir在这方面如此精通。”
　　霍明珠曾有一玻璃杯的戒指，那些戒指多以克拉大小取胜……
　　很少有人明白她英文名Queen（女王）的真正含义，所崇拜的女王维多利亚。她对自己的感情一直有一种控制度，诚然如此霍明珠也被顾溪白的话感动了。

　　“略懂一二。”顾溪白言语模糊，对照搬梁少悠的台词讳莫如深。
　　顾溪白的论调，贵都是有品味的象征，梁少悠每次都会说，比起贵，女人更看重物品蓄意，感情是女人审核一切的标准，衣服、鞋子、首饰、男人，都是如此。

　　众筹交错的酒杯之间，人声喁喁，嘈嘈切切。
　　顾溪白已经向霍明珠介绍顾沛霖的养子顾启鸣，以及他的儿子顾云轩，女儿顾云若。

　　“我对美人向来没什么抵抗力。”顾溪白拿着酒杯微笑从容，酒侍撇了一眼顾云若那张平庸无奇的脸，酒侍心里想‘美人’还不如顾溪白自己照镜子。

　　顾云若一脸单纯，一口一个‘哥哥’，对顾溪白叫的十分欢快。

　　“云若妹妹，十分可爱。”霍明珠望着段位比苏慕雪还低顾云若，有些提不起劲，欺负幼儿园小妹并非女王所长。

　　“可爱？”顾溪白撇一眼顾云若，挑眉望着霍明珠。
　　他对女孩标准是漂亮，看似简单其实很挑剔。顾云若脸上松绿色眼影，玫瑰红的胭脂，像西红柿那般光鲜穿着，浓妆把她原本平淡的脸弄得像调色盘一样惊悚……他那句违心‘美人’，实在没有力气说上第二遍。

　　“可爱嘛……”
　　霍明珠悄悄附在顾溪白耳边说道：
　　“当你看到一个女人，她脸蛋既不够漂亮，身姿又不够风韵，傻乎乎也不太聪慧，就夸她‘可爱’。
　　‘可爱’毫无界限，就算你见到猫猫狗狗都可以夸一句‘可爱’，可爱没有衡量的标准。”

　　顾溪白幡然领悟，对顾云若大赞道：“云若妹妹，真是十分之可爱。”

　　“哥哥……”顾云若凝视顾溪白那张五官深邃轮廓分明的脸，她脸色微红小家碧玉般拽着他胳膊，她笑得十分讨好。

　　“Holden（霍顿），男色也是招数之一？”霍月华对梁少悠挤眉弄眼：“‘顾美人’这次，牺牲老大了……”

　　梁少悠一时无语凝噎，他笑着轻咳一下。顾溪白已经默认，梁少悠在霍月华面前透露一点也无妨，他指着霍明珠手中的戒指：
　　“有感情基础的男女朋友更稳妥，家世联姻。
　　月华，你会反对联姻？”
　　客观来说，纵使《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是贵公子与名媛的爱情故事。
　　他即是梁少悠也是霍明远，双重身份注定无法逃脱家族命运。扪心自问选霍月华一部分原因无法逃离，她姓‘霍’，霍月华是梁少悠需要共同守护家族的内在羁绊。

　　“联姻？
　　不反对，旗鼓相当的家世背景，更公平。”
　　这点霍月华与杜宇航曾讨论过，得出同门当户对的结论。
　　家世相当相处时更平等，无需有太多顾及。
　　她既不想攀附高枝显得自己卑微如尘埃，也鄙视把她当作云梯扶摇直上，窥伺身份下附带物质享乐会很累，男女之间很难平等相处。
　　只是梁少悠的出现，把从众多联姻对象，省略成他一个，既然未婚夫已经出现霍月华就不会过多纠结。
　　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Holden（霍顿），顾启鸣是绑架你的元凶？”

　　“看出来了？
　　总之，别计较这么多，我完好无缺的回来了，生命不在意寿命多少岁，而在于活过多少年。”
　　梁少悠安抚似的微笑，他惊讶于她的敏锐。

　　霍月华瞬间怒了，眼神好似冰锥般，几次把顾云轩吓得退避三尺，她好像戴着一张冷漠不置可否的面具。

　　光会带来一些阴影。
　　霍月华举着手中的香槟，从拿破仑开庆功宴开始，香槟酒做为胜利的代名词，梁少悠告诉她，女人看感情，男人看政治……

　　用政治角度，她会看到什么？
　　观赏舞台上互相握手的顾溪白与顾启鸣，底下公司、分公司、子公司的社长们掌声剧烈，如雷鸣般的掌声，社长们恨不得跪舔般表达着忠心。
　　她转头望着梁少悠笑容温柔，他唇上勾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看着顾启鸣的眼神如同瞄准猎物……
　　顾云若外戚‘郡主’，顾云轩这个藩王‘世子’，能当多久？

　　上海之行发生的事情，用政治角度，她又看到什么？
　　从上海申报大幅度报道，顾溪白做为顾沛霖遗产唯一受益人，一切尘埃落定。

　　‘丞相’功不可没，梁少悠所有部署全部实现，顾溪白做为即得利益者保住‘皇位’。
　　之后，他们整理遗产估算‘国库’价值，‘皇权在握’保住江山。
　　顺便‘宠幸嫔妃’，陪霍月华逛街，邀请霍明珠来香港。

　　现在正在举行‘加冕典礼’，稳固新政权，接见‘臣子’公司、分公司、子公司的社长们排着队而来，‘臣子’叩拜以表达对新皇的忠心，掌声如明洪亮。

　　那么，下一步……

　　“‘丞相大人’决定什么时候向‘皇上’提议，‘削三番’？”霍月华凝视梁少悠，打趣问道。

　　他微微一怔，梁少悠下意识回答：
　　“不及……”他暂时没找到借口。

　　康熙执政期间三大藩王，吴三桂，尚可喜，耿继茂拥兵自重，不服从朝廷，后来康熙将他们各个击破，稳定西南华南局势，最后康熙□□，结束战乱，完成华夏统一。

　　梁少悠有向顾溪白提议，把顾家少数子公司交给顾沛霖的养子顾启鸣为股东。
　　其一，安抚一帮老臣子，新皇上位顾念旧情；其二，上海顾溪白‘皇位’不稳免得与顾启鸣正面开战，先给顾启鸣册封个‘藩王’安分点……
　　最终，如背叛大明开城门引清军入关而被册封的三大藩王一样。
　　这王是要削，削三番，完成统一。

　　这是目前上海整体局势。
　　只是，梁少悠从来没有清楚告诉过霍月华，削三番比喻精确，她打哪里来的结论？

　　“看来，‘丞相大人’要逼‘吴三桂’造反，咱们在上海还要待一阵子。”她喃喃自语。
　　霍月华托腮望窗外风景，划破编织无数绮丽甜蜜的谎言，男人这种生物，只有看清真相、蒙在鼓里。
　　二选一，本性无法改变。

　　真实，始终存在。
　　宛如爬山般，站在山脚下的女人看不清山顶上男人在想什么，透过变幻莫测云层，他们显得格外遥远，高不可攀。她们总在卑微仰视，为附加在他们身后物质地位强韧的城堡所屈服，如藤蔓般攀附于他们中任何一个身上，进而神话他们。
　　渴求在男人身上寻找，所谓真实唯一的爱。

　　我爱你。
　　这句话背后所展现的真相，男人饱暖思淫、欲的悠长假期……

　　霍月华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半个月里上海之行可谓惊心动魄，她已经看清男人呈现本来面目。正事对女人守口如瓶，霍月华职业恰好是医生，所以在性命攸关有求于人，他们会透露蛛丝马迹，那时她站着位置不是‘女人’是‘有用的人’。
　　医生属于，中性。

　　对待女友，也就是‘女人’的态度，万般宠爱和逗宠物犬差不多。
　　人会在什么心情下逗狗？
　　空闲的时候。

　　他们唯一向她展露真面目时候……
　　枪林弹雨中梁少悠把她藏进衣柜惊人判断力，梁少悠谦逊儒雅外表下心思深沉；顾溪白中枪后掐她喉咙时对生存的渴求，顾溪白果敢霸道性格之下桀骜不驯。

　　如她，霍月华也是表里不一的典范。
　　多重人格也算表里不一一种形式，比起一般女人内心纯白洁净，隐藏在霍月华面貌下底色阴暗如黑色深渊。
　　故此，她会成为同类。

　　从十九世纪初期，女性就已经出现属于自己的‘独立宣言’：
　　‘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
　　几千年来压迫在女人身上的使命得到解放，既女人所做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取悦男人，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如同Cinderella（辛德瑞拉、灰姑娘）攀附王子，攀附不会长久。
　　新时代名媛霍月华很久以前就明白‘门当户对’，充分表达‘公平’重要性。

　　转变形态。
　　那么爱情上，男女关系就演变成……
　　爱情是，智力上相互敬慕。

　　“Holden（霍顿），现在也是我的悠长假期。”霍月华环住梁少悠的腰，她靠在他怀里喃喃自语。
　　现在，霍月华‘养猫’时间。
　　普天之下男人很多，每一只都如傲娇小猫咪一般，伸出小利爪一脸凶悍，猫咪本性傲慢，警惕性很高，难以驯服。
　　属于她猫咪，只有一只。
　　她要豢养那只猫咪，给猫咪顺毛、喂食、散步……对她的猫负责，按照梁少悠原来样子接受他，无法幻想也不试图改变他，她必须一开始接受他猫的本性，而不是固执希望他从猫的本性生活中脱离出来。
　　她爱那只猫，因为那只猫，只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