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半场先生》玻璃饼干

21、第 21 章

　　“2005年9月10号，这里是天空体育，正在直播的是本赛季的英超联赛第五轮，曼彻斯特联坐镇老特拉福德迎战同城死敌曼城。”解说员坐在麦克风前，脚下是红色的海洋。

　　——梦剧场，老特拉福德，欧洲最恐怖的主场之一。能够容纳76200人的球场，呐喊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或许能震碎上空盘旋的直升机。没有一个球队敢放言，来到了红魔的地盘，有绝对的自信带走三分。

　　今天是05-06赛季的第一场曼市德比，七万人的球场找不到任何一个空位。

　　铁丝网，防暴警察，隔离带，防火设施，连门口的可乐售卖点都拒绝提供瓶盖——没有瓶盖的空瓶飞不远，要知道在德比战里，冲着球员扔瓶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更衣室里，爵士站在战术板——曼联著名的战术板前，做着最后的动员。

　　“事实上，”他说，“我已经看到了曼城带来了庆祝横幅，香槟，礼花和那一张张令人讨厌的脸。”

　　“没人敢如此自信地走进老特拉福德，曼城也不行，就像没人能在曼联轻易得带走三分。”

　　他的语气很平缓，平淡地就像在宣布‘食堂从此不提供全熟蛋作为早餐’一样波澜不惊。

　　“让他们知道如此自信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伊格纳茨看到几名球员明显地士气大振，他们眼里有了光，有了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在球场上燃烧信念。

　　弗格森爵士不愧是心理战高手，赛前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去客场更衣室附近，他在和伊格纳茨谈话，更别说看见香槟礼花之类的东西了。

　　或许只有上帝知道曼城到底有没有带这些“莫须有”的花哨物资了。

　　离比赛开场时间近了，替补球员应该先行走过球员通道，在替补席上等待着首发队员出场。
　　伊格纳茨穿着红色的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略有些尖的下巴。

　　他本来跟着霍华德一起走出去——新赛季引进了范德萨让这位美国门将和俱乐部的关系闹的有点僵，但是他很喜欢伊格纳茨，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门将，领着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的德比的男孩一起走是很必要的。

　　走出更衣室的路上，费迪南德，内维尔，范德萨，范尼……每个人都拍了拍他的肩膀。爵士一般是不会说什么的，今天却罕见地拦下了他。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准备好为曼联，为我，为你的队友，为红魔们，为老特拉福德带来胜利了吗？”

　　伊格纳茨先是一愣，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今天的笑又比昨天的笑多了一份自信。
　　“为什么不呢？爵士。”

　　弗格森大笑着，亲自牵着他，送他走进球员通道。

　　“我带你来了，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

　　他此刻就像一个和蔼的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成长。伊格纳茨放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后是带着期待和鼓励眼神的队友，面前是充斥着闪光灯的山呼海啸的长廊。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向前走。

　　“弗格森爵士真的是宠爱小加百列，或许在曼联的历史上有哪一位小球员，能够得到主教练的如此厚爱吗？”解说员看着实时转播的画面不由得感叹。

　　话里话外还带着点羡慕。

　　“要我说，没有。”同事砸砸嘴，“亲自领着替补队员从更衣室到球员通道，我难以想象这个画面——太惊悚了。”

　　“莫非加百列今天会上场？说实话，他已经在板凳上坐了4轮比赛了，爵士再不让他上场，电视台会收到投诉的——‘能不能不要老是把镜头对准替补席，我们想看场上的情况’。”

　　同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没错，爵士，快让伊格纳茨·加百列上场吧，不然我们会在收视率和比赛上做非常困难的抉择。”

　　被谈论着的伊格纳茨走出了球员通道，他踏入球场的下一秒，就听见了七万人的声音，欢呼夹杂着嘘声。
　　杰拉德·皮克也坐在替补席上，他看起来是怕伊格纳茨被吓坏了，连忙小跑两步过来拉他。

　　有一个镜头一直紧紧地跟着他，现在在拍他的侧脸——他对镜头并不陌生，有一个影帝叔叔就要学会习惯活在聚光灯下。

　　他本来坐在那整理足球袜的边缘，想把它提到膝盖上，突然听见球场内安静了一瞬间。

　　“哦我的天哪…不愧是海勒·加百列的晚辈，凭这张脸——”
　　球场大屏幕上的镜头切换到了伊格纳茨身边的那一个，大屏幕上的侧脸无比清晰。

　　银灰色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完美比例的眉骨和鼻梁，长长得像一把小刷子的睫毛和那双仿佛画家笔下最美的蓝绿色的眼睛。
　　他或许是有点疑惑周遭的声音为什么突然消失了，眼里带着点迷茫四处张望。

　　原本寂静无声的球迷开始倒吸冷气。

　　“凭这张脸就可以让同城死敌握手言和一秒钟，他还只有十五岁半，我难以想象等他十八岁之后会是个什么光景。”

　　同事谨慎地斟酌了一下措辞：“…好莱坞跪着求曼联放人？老特拉福德坐满女球迷？”

　　解说室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

　　伊格纳茨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和皮克聊天气。
　　“里奥今天没来？”皮克问。

　　“没有，他在准备下一场比赛。”

　　巧的是，解说员也换到这个话题了。

　　“根据现场的反馈来看，今天里奥·梅西并不在他前三场在的位置。众所周知，加百列每场都会给他在球员通道上方留一个安静的位子。”

　　“或许是德比战球票紧张？或者是航空成本上涨，巴萨的梅西先生连着缺席了两次本赛季曼联的比赛。”

　　邀请来的嘉宾反驳了一下：“因为西甲也开赛了，作为巴塞罗那瞩目的新星，梅西先生需要专注训练和比赛了——他再往英国跑，球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转会了。”

　　“对，我是爵士办公室的电话，巴萨高层已经打了很多电话了。今天是加百列要去巴萨，明天是梅西要来曼联。”

　　“有点想他，”解说开玩笑，“有人说说加百列和梅西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吗？我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加百列从伊顿毕业的典礼他也去了——换了新发型，梅西先生还挺帅的。”

　　热爱八卦且唯恐天下不乱的解说们或许还想再讨论讨论‘伊格纳茨的十个未解之谜’，但开场时间到了，他们只能收拾好略显雀跃的小心思，把注意力转回绿茵场。

　　本赛季开场以来，曼联在弗格森爵士的带领下，在联赛与冠军杯达成5连胜且一球未失；而新帅皮尔斯接掌曼城以来保持了12轮不败。

　　两方势均力敌，赛前预测众说纷纭。

　　阵容上，吉格斯与基恩本场比赛都坐在替补席上——伊格纳茨坐下没多久这两位就来了，坐在他后排。

　　阿兰·史密斯打后腰，克里斯蒂亚诺家中有事，韩国球星朴智星代替他出任边锋。
　　而死敌曼城队长迪斯汀伤愈复出第一场，安迪·科尔面对老东家。

　　赛前全场为两天前去世的曼联名宿坎特维尔默哀了一分钟，之后随着主裁判哨响，中圈开球。

　　“曼联今天的节奏很快，开场第二分钟，鲁尼就已经带球从右侧突入禁区！”

　　很快被对面的防守队员铲断，鲁尼有点气愤地坐在地上摊手，但是因为刚刚开场，裁判并没有中断比赛。

　　红色观众区发出嘘声。

　　三分钟后，曼城得到机会，左侧开出角球，安德鲁·科尔小禁区内头球攻门时手触球，被判手球，双方一来一往地试探，比分没有变动。

　　观众席的气氛在争抢逐渐激烈的过程中渐渐高涨，双方的教练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各自的位置，弗格森就站在伊格纳茨面前。

　　“好好看看德比是怎么踢的，上半场结束，我需要你的想法。”爵士回头，在数十个摄像头的注视下和伊格纳茨说。

　　他甚至没有稍稍遮住嘴——下一秒各大体育媒体高薪聘请的唇语专家就会把他的话挂在官网第一行。

　　伊格纳茨甚至没有什么慌乱的表情，他只是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更加专注地盯着球场上所有人的动作。

　　“加百列可真是有一颗大心脏，就连他身后的吉格斯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抖了抖，他居然只是点点头。”

　　“曼联制造威胁！阿兰·史密斯中路一个直传，我们的大英金童鲁尼在禁区前接应，朴智星在球门前小角度抽射！！”

　　场上观众紧张地屏住呼吸。

　　“可惜，偏出球门柱了。”解说的话里带着一点惋惜——电视前的，酒吧里的曼城球迷欢呼的同时还骂了两句该死的曼联球迷解说。

　　朴智星懊恼地捶地，鲁尼连着两次参与进攻都没有带来进球，看上去有些焦躁。
　　年长一些的阿兰·史密斯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拥抱作为安慰，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门将开球这件事情上了。

　　曼联前场较为灵活，逐渐在争抢中占据上风，但由于罗伊·基恩的缺阵，史密斯的组织还是有些生涩。
　　曼城则是在逐渐争夺球权的过程中寻觅反击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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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有关阵容及比赛的描写有参考现实比赛的赛后报道。
一章一年，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