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半场先生》玻璃饼干

11、第 11 章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法布雷加斯戳戳无所事事的后卫。

　　皮克无聊地拨弄着脚下的草皮：

　　“大概三天前？你知道的，里奥进行了例行的‘和英格兰的朋友通电话’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谈话的中心人物刚刚一个人单挑对面整条后防线并创造了一个漂亮的进球，不过那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并没有太开心。

　　虽然队友们轮番上去揉头发举高高，心情不好的里奥先生依旧没有露出脸颊上的小酒窝。

　　年仅12岁还没到13岁的小梅西在99-00赛季的末尾升到了Juvenil B梯队，和他一起的还有已经快和路灯差不多高的皮克以及拉玛西亚一枝花法布雷加斯。

　　巴萨今年在国内联赛并不顺利，赛季末还是被“超级拉科”压在第二的位置，让许多球迷不满又失望。

　　今天拉玛西亚Juvenil B踢的就是拉科的青训B队。
　　显然这场比赛比一线队的战绩要好看不少。

　　“6-0了，里奥一个人就进了5个，现在才60分钟。”法布雷加斯叹气，“让他收收吧，我怕这么下去对面生气把他给伤了。”

　　替补席上的教练像是接收到了队员的脑电波一样，趁着死球的机会把不情不愿的梅西先生换了下来。

　　“孩子，你踢得非常好，不过你更应该冷静冷静和学会保护你自己。”头发花白的老教练笑眯眯地和他说。

　　一个异国小男孩，如此年轻，就能在加泰罗尼亚百年豪门的青训营里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所以你不应该闹小孩子脾气，记得吗？你已经是个即将要十三岁的大孩子了。”里奥头上盖着花花绿绿的毛巾坐在替补席上和自己说。

　　他只是很失落，又很惶恐。

　　他和远在英伦三岛的伊格纳茨每周都会通电话讲一讲自己的日常生活和足球，即使没办法见面，两个小朋友也依旧熟悉着对方。

　　这几个月的电话，他听着伊格絮絮叨叨地讲“今天和隔壁球队踢了球”

　　“今天青训营教练请吃饭，牛排煎得有点老”

　　“今天…”

　　伊格纳茨·加百列关于曼彻斯特的话越来越多。

　　作为欧洲豪门的继承人，他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每天看起来都慢吞吞像个老爷爷一样，认识了这么久，里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大人这么活泼的样子。

　　他有了新朋友，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每天都提起；
　　他融入了大孩子更多的队伍，满英格兰地比赛；
　　他得到了许多新教练的认可，也有了几个老球迷给他加油…

　　这些都与里奥·梅西无关，与巴萨也没什么关系。

　　‘伊格，你在学校放假了以后要回巴塞罗那看看吗。’
　　‘大概会回马德里看看我的家人，去巴塞罗那看看你和其他的朋友。’

　　‘但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到巴萨了，里奥。’
　　伊格纳茨的音调很平静，就像在叙述今天早上吃了覆盆子果酱一样稀松平常。

　　他虽然年纪不大，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但智力很正常，甚至可以说，超群。

　　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里奥·梅西对于“和伊格纳茨一起踢球”这件事莫名其妙的执着，向来被教育利益至上，效率第一的加百列少爷对此表示给非常困惑。

　　里奥随便一个队友拿出来，不说吊打，足球水平碾压他是绰绰有余的。
　　伊格纳茨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未知的闪光点，值得拉玛西亚之光如此看重。

　　在全欧洲天才少年聚集的地方，期待一个还在少年队里挣扎的二流选手——这不是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

　　他觉得应该和里奥说清楚，不能老给他一种‘伊格纳茨很快就会到巴塞罗那和他作伴’的错觉，这样太渣了。

　　我，加百列，正经人，不欺骗单纯足球少年细腻的内心。
　　所以他就说了。

　　电话另一端的呼吸骤然急促。

　　‘我喜欢巴萨，毫无疑问，我迫切地想要在诺坎普踢球。’他接着说。

　　‘但我的家庭比较复杂，我是个有着西班牙国籍的英国人，又是加百列家的孩子。我不可能为了踢球远远离开英国，你知道的，我在这里长大，我的家人都在这里。’

　　‘所以我去诺坎普看了场球，做了个决定。我会留在这儿念书踢球，等到我成为一个成年人，一个优秀球员之后，我会去巴萨的，那里是我最终的目标。’

　　‘不要着急，里奥，你等着我。’

　　可留在巴萨哪里那么容易。

　　巴塞罗那是百年豪门，拉玛西亚是全欧洲最好的青训营。
　　伊格纳茨却把这件事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里奥长高了，但依旧是队里的小小豆丁，他怕自己最后依旧矮矮小小，没有办法留下来。

　　所以他一个劲地训练，比赛里疯狂进球，想要告诉所有人：我很优秀，让我留下来吧，让我留下来等着那个绿眼睛的英国男孩来吧。

　　而且说实话，他更怕伊格纳茨半路跑了，跑回他应该去的‘上流社会’。

　　当今足坛，家境平平的球员还是主流，这种“不好好踢球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公子哥委实不多见。

　　作为顶级公子哥，伊格纳茨·加百列在接触足球之前的爱好是油画，运动里马术勉强也算是爱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会因为一点小事疯狂地爱上足球。

　　除开个人意愿，还有自身实力。

　　虽然他好像是被命运指引着异常执着于拥有一个伊格纳茨作为队友这件事，但…对不起，天赋从小就爆炸的梅西先生很担心加百列先生未来的水平能不能来诺坎普。

　　身材瘦削，体力差得惊人，除了有时灵光一现的表现和超越同龄人的大脑，他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天赋。
　　没有事业心，没有胜负欲，没有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球员的愿望。

　　按照杰拉德的话就是‘养尊处优又弱鸡但踢球意外很聪明的小少爷，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会将足球放进未来的样子’。

　　抱着水壶的小梅西先生想到这儿，撇撇嘴。
　　“我要监督伊格好好训练。”

　　“阿嚏！”银发男孩打了个喷嚏，脚下一滑，来了个用屁股滑跪的动作。

　　脚下的球被身后的防守人员趁机断掉，一个长传传到了伊格纳茨这一边的半场。

　　曼联青训营U14的主教练在替补席上被这个原地摔气得跳脚。

　　菲尔德一个滑铲把球从大禁区边缘救回来，传给右路的洛克菲勒。

　　“嘿伊格，生病了吗？”雀斑男孩拍拍长得比他还高的伊格纳茨，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只是刚才脚下有点滑。”瘦瘦高高的伊格摆摆手示意没事。

　　菲尔德见状放下心，继续专注于比赛。

　　球在右路争抢激烈，人在中路的伊格纳茨看了看形势，干脆站在原地休息了。
　　英超联赛特色的身体对抗，他一向是无法参与其中，去了其他人还得分心照顾他，还不如不添乱。

　　他偷偷揉了揉大腿，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因为整个人太单薄，摔在地上委实有点痛。

　　刚刚还在气他平地摔的教练恰好瞄到了他的动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叫在一旁都要睡着的球员热身准备上场。

　　——比赛可以不踢，伊格纳茨必须健康地下来，这就是每个教练放在第一位的执教准则。

　　右路互相怼了十几个来回的战争最终以死球作为结局，活动了活动手脚准备大展身手的伊格纳茨还没开始，就被教练拎了下来。

　　他有点懵地坐在替补席上喝水。

　　他很顺利地在青训营里呆下了，而且以10岁的年龄混在U14里，勉强可以夸一句天赋异禀。
　　原因很简单，他太高了，在U12里就像踩了高跷的长颈鹿，经常被一堆豆丁误认为是裁判。

　　他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文文弱弱的样子了——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玻璃人，起码踢半场完全没有问题，虽然跑动不多，但每一次跑动都是有意义的。

　　既然被换下来，而且教练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很怕他受伤，善解人意的小天使非常愿意坐在替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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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格：公认菜鸡，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