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寻君颜》公子斐

2、醒时重回

　　祁钰自黑暗中醒来，鼻尖萦绕的是龙涎香，他张开眼睛，头顶床幔繁琐华丽，脑袋昏昏沉沉的。
　　“陛下，您醒了。”侍候在一旁的侍女惊喜地叫道。
　　“几更了？”他习惯地问道。
　　“三更。”
　　还早。他又倒回床上，闭上眼睛。
　　不对！
　　他猛然睁开双眼，震惊地环视着四周。
　　他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一丝皱纹也没有了，他颤抖的将双手抚上脸颊，上面的皱纹也没有了。
　　“来人，把桌上的铜镜拿来。”
　　他手拿着侍女递过来的铜镜，看着暗黄色的镜面里自己那张年轻的脸，手里的铜镜竟是一下子滑落在地，人也昏了过去，耳边最后响起的是侍女惊恐的呼叫。
　　再次醒来时看着周围，他终于相信这不是梦了，这里是他的寝宫，布置却是多年前的模样，这身体也是年轻的。
　　也许他是重来一世？老天爷可怜他，要让他弥补之前的过失。一时间内心震惊与喜悦冲击心灵，令他神情激动，无法平静。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身边的侍女早已似受到了惊吓地看着他。
　　“蓝缕。”他迟疑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在他身边一直待着到了他三十岁后被他赶出宫的侍女的名字，“我这是怎么了？”
　　“陛下，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蓝缕惊喜的看着他，“陛下昨夜看奏折到深夜，竟染上风寒，太医来看过了，药奴婢已经熬好了，陛下现在用吗？”
　　“拿来吧。”他确实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一口气喝完了苦涩的汤药。
　　他躺下，望着床幔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心里肯定他如今定然已经登基了，看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不过二十多岁也不知如今是哪一年。不过从奏折里应该是能看出来的，他记忆力一向不错，若是有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忘记的。
　　他翻身下床，蓝缕赶紧扶着他，他走到卧房外。他一直有习惯在寝宫里批阅奏折，所以在卧房外设置了一个书房。书房里的书案上忽然放了一叠奏折他拿起来翻了翻。
　　礼部侍郎之子强抢民女。
　　李太傅在郊外修建豪宅。
　　……
　　这都是些什么！祁钰忍住怒气继续翻阅，目光突然一凝。
　　泷安县大水。
　　他记得这次泷安大水，他看到奏折就立即让户部送了粮食等物资过去，却被层层克扣，待送到泷安时已经没有多少了，泷安死去百姓数万，一时间民心大乱。他的二哥趁机兴起叛乱，这个时候他才刚登基不足一年，根基尚且不稳，只得求助于丞相，为此才娶了他那刁蛮恶毒的女儿，想起那个女人他就是一股恨意，这次定不能重来了。
　　后来平定了叛乱，朝中和二哥有牵扯的官员也都落马，恰逢三年一次的科举，他打算从这些优秀的学习中培养出自己的信任的心腹，而且他也在里面。
　　他第一次见到他，就是殿试时。那个时候他脸上还带着一抹稚气，在那一群参加科举的人当中他怕是最小的了，却文采裴然，满腹经纶。他听说过他的名字，京城四大公子之首——秦雪舟。
　　他简直难以想象，一个武将世家却生出了秦雪舟这样一个少年。不同于武将的豪爽直白，他心思灵巧；也不同于大多数武将在才气上的缺乏，他学富五车；更不同于武将的宁折不弯，他善于隐忍。
　　不，或许他并不擅长于隐忍，只是拜他所赐。最初的时候面对他的折腾他还会红了眼眶，甚至会不顾他皇帝的身份和他大打出手，只是最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模样，再大的痛苦他也只会咬唇咽下。
　　他活了三十年，十七岁时他们相识，相识的岁月一共十三年，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只有在最初的那两年有过笑颜，余下的那十一年里，他看着他从翩翩少年郎走向迟暮，明明比他还年轻，头发却已斑驳，那双清澈的眼眸最终蒙上一层暗淡，直至死亡。
　　他清楚了如今的年份了，康安一年。
　　这一年他刚登基。
　　这一年他二十三岁。
　　这一年雪舟高中。
　　这一年他十七岁。
　　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