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曦》离城蔷薇

2、高高的树，小小的我【二

　　“这是什么？”
　　和曦倚着门看了一眼晾在衣服架子上的通体白衣，对于刚从某个亚洲时空回来的人可对这个十分的“熟悉”——“谁死了吗？”
　　“才。。。。才不是那！”姬言听闻，险些脚软跪在地上：“这是白无垢，我们这里新娘子结婚是穿的。”
　　“哦，”和曦讪讪地用手指挠了挠脸——在这里生活的几天，她和姬言的关系更近了，所以在她出错的情况下也不会太过尴尬。
　　她偷偷瞄了眼姬言后，果断的吧头扭向门外，望着被阳光照耀的百年樱——因为太阳的直射，部分靠近太阳的樱花呈现白色甚至是透明的、融入阳光的色彩，在青嫩的樱叶映衬下，显得有些似梦似幻。和曦看着此件美景，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姬言，这是新娘子穿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姬言拿着掸子的手顿了顿：“因为有人结婚啊。哦，对了，你不知道的，神社是可以主持婚礼的，明天就有一场。白无垢放在我这里意味着镇压邪魔。”
　　“是吗，”和曦转过头冲姬言笑笑。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穿上这件衣服呐。”
　　可惜你一辈子都穿不上这件衣服！
　　看着姬言那一脸向往的神情，和曦硬把那句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姬言从出生就一直在这里做守院巫女的话，那她就可能一生都会在这堵高高的红墙中埋葬，老死在这里；别说心爱的人了，就连能同她说话的也没几个吧。。。。如果自己没有来。。。。如果没有那堵红墙。。。。。
　　“嗯？”
　　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绯衣，和曦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是青鸾。
　　“笨蛋花痴狗，放开！”和曦皱着眉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有的是分寸我告诉你。。。。。”
　　“曦，你在说什么那？”姬言放下手中的掸子，有些疑问的看了眼和曦与青鸾。
　　“呃。。。。哦，没什么，这条白痴狗咬我衣服，我正处理它那。”
　　说着和曦拎着青鸾的脖子把它举起了，看似随意的一丢却刻意的将青鸾扔向姬言哪边，然后拍拍手打了个呵欠：“我困了，睡觉去了。”
　　“。。。。。嗯。”姬言看着和曦潇洒的背影，有看了看怀中的青鸾。最后又看了看衣架上的白无垢，眨了眨眼，不禁笑起来：“曦好可爱。”
　　青鸾：她那里可爱了？为什么扔我？

　　别人的婚礼如期举行着，昔日空旷的神社如今热闹起来，多了几分人味，对于和曦或姬言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姬言按照着神社的规定，从婚礼一开始就紧绷着脸，带着薄纱跪坐在神社的圣位上，镇压着所谓的妖魔。因为她是尊贵的，从未被世俗所染的巫女。
　　正摆在姬言面前桌子上的是七品——未广、友志良贺、子生妇、松惠节、寿留米、家内喜多留还有金包。
　　和曦托着脸看着姬言站起来，拿着圣树枝为新人跳祈福舞。动作清雅流利，即便穿着厚重的礼服，也没有中止的部分。
　　婚礼一直闹到黄昏。
　　当姬言脱去礼服抱着饭盒去找和曦时，和曦本人早就在榻榻米上睡了一觉。青鸾在一旁吐着舌头，看到姬言过来便撒欢一样迎了过来。
　　“曦，醒醒吧。”
　　姬言青青岛推醒和曦。就这黄昏的余阳打落在四周，和曦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外面，问了一句：“婚礼结束了？”
　　“嗯，我们吃饭吧。”
　　“话说，”和曦盘着腿，叼起一块饭团：“新娘戴的那个帽子真的是太不值得人恭维了。”
　　“帽子？”姬言愣了愣：“你是说角隠し吗。在我们这里是祝福的，因为过去据信女性的长发附有灵体，且恐「女子因嫉妒发狂，头上长角成鬼」，所以刻意以白色棉帽遮蔽以祈驱邪避凶。”
　　这也就是说，白无垢并不是真的那样无垢，它的纯白下头包裹著复杂的人性恐惧、纠缠的社会权力与失衡的性别关系。白无垢是一层洁白的纱布，它遮蔽但不纠正，当然也不进行治愈。白无垢是一种人为的神话，它并不是真的那样无垢无泥。
　　和曦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