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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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岚接到庄娴电话时，是凌晨两点半，对方似乎在嘈杂的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欢呼声吵的他耳朵疼。
她将手机拿开了些，待适应之后，才重新问道：“你在哪？”
得到答案，霍岚去卫生间梳洗清醒一下，换上衣服，开车去酒吧接庄娴。
她以为庄娴又出去和朋友喝酒玩闹，她总是这么肆无忌惮，任何规则任何偏见在她这里都不存在。
但真正到了酒吧，看到那个站在桌子上，对瓶吹，四处撒钱，扬言今晚的酒她全包了的女人时，霍岚有些被吓到。
庄娴纵然爱玩，但她不会在酒吧这么做。
庄娴喝的不少，上半身黑色的背心被酒湿了一半，精致的锁骨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色泽，她的外套被脱了扔在地上，长裤包裹着她修长匀称的大长腿，站在酒桌上和人拼舞。
极尽放肆。
霍岚眉头直跳，连忙挤开人群，拉着庄娴从桌子上下来，拖着她往外走。
“你干什么！你谁啊！让我回去！回去！”
庄娴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一身酒气，霍岚也不清楚她的酒量，只劝她：“你刚出局子，就别惹事了！”
“就算你不在乎，你想想席晴，她知道你这样做会对你多失望！”
霍岚几乎是咬牙切齿提到了席晴的名字，因为她知道，这个名字比什么醒酒汤都管用。
庄娴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的，浸染着酒意，她推开霍岚，倒也没往回头那个舞池子里窜，她捡起地上的外套，大声道：“老子自己走！”
霍岚深呼吸，胸前起伏不定，她跟着庄娴走出酒吧。
十月末的夜晚，冷风吹在人的皮肤下，激起一阵战栗。
霍岚走出酒吧，一时没瞧见庄娴的人影，往右侧看，才看到庄娴蹲在马路边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一瓶酒，一口接着一口，沉默无声的喝着。
然而这种沉默，比肆无忌惮在酒吧里还要可怕。
霍岚不禁打了个冷颤，拢了拢外套，走过去，目露复杂，“你怎么了？刚摆脱那个案子，你不高兴？”
酒顺着顺着口腔进入喉咙，将她的身体烧的有些热。
庄娴却面无表情，双眸漆黑平静到让人怵得慌。
“她喜欢上别人了。”
霍岚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庄娴说的她是谁。
“她居然让其他人亲她!!”
庄娴蹲在那，低垂着头，手搁在膝盖上，手腕无力的垂下。
她隐忍那么久，她舍不得的，她顾虑的，在别人那里成了可以随意采摘的了！
偏偏阿晴还若无其事！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她！
即便，即便不是爱人，即便只是挚友！
阿晴她谈了新恋人，庄娴是有资格知道的吧！！
“你就为了这个事，刚出局子就喝酒？”
霍岚嫉妒不甘涌上心头，“席晴有什么好！她让你这样！一个愚蠢的贱人而已！她懂什么！她只知道装着一副单纯的样子骗你！”
“你闭嘴！”
庄娴一脸凶相的呵斥她，夜色下像头愤怒的孤狼，吓的霍岚后退一步。
可凶过后，庄娴又哽咽的落了泪，有些孩子气，“所有人都不能骂她……不能，我也不能，阿晴那么好，你们都别骂她……”
她呜咽着捂着脸，细碎的呢喃从指缝间溢出，可她酒意上头，说话也渐渐含糊不清，霍岚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庄娴猛地站起身，浑浑噩噩又冲劲十足的要往帝锦国际公寓那边跑。
霍岚立即跟了上去，扶着她：“你去哪啊！”
“阿晴……阿晴……”
庄娴念叨着阿晴，可路都走不稳了。
霍岚气的胃都有点不大好了，但庄娴现在这样确实让人担心，她犹豫半天才选择给席晴打电话。
霍岚半扶着庄娴，所幸酒吧距离公寓不远，庄娴似乎一离开席晴那就直接奔了酒吧去。
她在公寓楼下和匆匆赶下来的席晴碰面。
她似乎急急忙忙的接到电话就从床上下来了，只穿了睡衣，连件外套都没空披。
“小娴怎么这样了？她十点多不是回家了吗？”
听着席晴一无所知的语气，霍岚心头的恶意便再也抑制不住，“席晴，你很得意吧，庄娴为了你喝酒喝到吐，醉了还在喊你的名字！这样很好玩吗？！不能给回应，你能不能和她保持距离！还是你就喜欢这样玩弄别人！”
席晴准备去扶庄娴的手微顿，她攥紧了手又松开，小心翼翼的将庄娴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颈上。
许是被风吹久了，她的手臂微凉，席晴搓了搓她的手，紧紧握住。
“阿晴……”
庄娴迷迷糊糊的似乎察觉到席晴的存在，依赖的在她颈侧蹭了蹭。
庄娴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喂！席晴，你不解释吗！还是你默认了！”
席晴扶着庄娴小心上了台阶，对于霍岚的质问，她没有解释。
“天冷，小娴需要休息，你也回去吧，霍岚。”
为什么不解释？
你总是这样，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霍岚大抵是无法像庄娴那样，认为席晴什么都好。
霍岚咬紧牙，望着席晴和庄娴进了电梯，才转过身，憋闷的离开。
庄娴喝的很多，晕乎乎的，但她还能认得出席晴。
“阿晴……我好渴……”
席晴将她安置在床上，去泡了杯蜂蜜水。
“你说要回家，结果你是骗我呢？”
席晴扶起庄娴，让她靠着自己，喂她喝水，“去酒吧喝酒，你可从来没放纵自己喝这么醉过，小娴，你还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庄娴抬起眼皮，睁着湿漉漉迷蒙蒙的双眼，她自下而上注视着席晴，双颊因为酒意而微微泛红，额头渗出微汗，黏着栗色的发。
席晴轻轻的用手指拂开庄娴脸上的头发，理顺。
庄娴忽而抓住席晴的手，只是松松垮垮的，席晴一挣就能挣掉，席晴犹豫了下，还是任由她握着。
毕竟，小娴看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阿晴……”
庄娴嗓音沙哑，有点委屈，“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庄娴的眸光太过模糊，席晴也无法从她眼里自己现在的表情，究竟是复杂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总言而之，庄娴哭了，席晴心莫名揪了起来。
她今天有说什么话吗？
说了什么伤她心的话？
提到了庄娴不高兴的事？
有吗有吗？
席晴拼命回忆，可今天除了和老师在一起，小娴来家里吃火锅之外，就没别的事了。
明明，她们吃火锅时，还很开心啊。
席晴给庄娴盖好被子，留着壁灯，关门时又认真看了睡得不安稳的庄娴，才关上门。
早上九点五十分。
席晴还在担心家里的庄娴，早上上班之前庄娴还在睡着，她醒来肯定会觉得头疼，那个厨房杀手除了牛排基本上不会别的，要她自己做醒酒汤也太难为她了。
这个时候她醒了吗？
醒来看不到她，会不会又以为席晴丢下她了？
昨晚的小娴，真的难得的脆弱有孩子气。
平常她表现的太过强大，偶尔一脆弱，席晴忽然意识到，小娴还是那个当年母亲死后，因为怕黑所以躲在席晴的被窝里哭了一宿的小女孩。
昨晚她还有记忆吗？
霍岚说的话她听到了吗？
席晴下了手术台，站在那想了很多，想的出神，想到中午不在医院，回公寓吃午饭，带点肉回去。
刚这样想的席晴，一转眼瞥见手术盘上刚刚被她割下来的血肉模糊的肿瘤，顿时辣眼睛的别开脸。
算了，中午吃点清淡的吧，小娴宿醉醒来不适合吃荤的。
席晴理所当然的挂念着庄娴。
毕竟她从小到大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娴哭了。
但霍岚的话，即便席晴不刻意去想，也难免会放在心上。
可庄娴根本没在席晴面前戳破那层窗户纸，席晴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昨晚，一个醉鬼说的话能指望她醒来后还记得吗？
席晴在路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饮料，领着一颗花菜和半斤蘑菇，就上了楼。
“小娴，我回来了。”
席晴换了拖鞋，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也没听到回应，还没醒吗？
席晴放下菜，拿着饮料推开了卧室的门，然后就看到庄娴坐在床上，肩带滑落，深深低着头，抬手捂住脸，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黑色气场中。
而在听到席晴的声音后，庄娴的气场更加黑暗，黑暗中还透着点尴尬。
席晴：“你……还好吗？”
庄娴重重深吸一口气，她声音是宿醉后的沙哑，轻颤着，“阿晴，你就当我昨晚什么都没说过。”
席晴眨了眨眼睛：“你记得？”
庄娴的头低的更深，“你忘了吧忘了吧，我都是醉话，不要回应我不要拒绝我也不要听进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说到最后，庄娴话里竟充满了绝望。
“我忘不掉。”
席晴犹豫道，决定开诚布公，“事实上，在昨晚之前我就知道了，小娴，我自我折磨了很久，或许这样说你会觉得我优柔寡断，但这份感情，我没办法接受的这么容易。”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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