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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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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皇上并没有出现,依旧是李潇晟这个太子代政。似乎因为这样,周嘉蘅这个太子妃的出现,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李潇煦和谢寻书来得早,两个人站在一旁的角落里,也不说话,只是很安静的等候。
“启禀殿下,臣有本奏。长安城上月酒楼失火一案,现已查明。”谢启轩出列上奏。
“你细说来。”
“酒楼失火一案,纵火之人为盐官次子白兴彦,昨夜堂审已经认罪。”谢启轩说完,李潇晟便让人将白兴彦带了上来。
“谢大人,”白意远站了出来,他儿子已经被关了好些日子,他这些时日跑了好多地方,找了好多人,可惜都没法将儿子弄出来。他皱眉道,“你关了我儿十几日,这如今,是屈打成招吧。”
谢启轩看到白意远站出来还不惊讶,倒是对他的话很是意外,他审案,几乎不动刑。
一旁站着的段修明当场大笑,他道:“白大人,你这再心疼你家宝贝儿子,也不要乱说话啊。这大昭谁不知道他谢少卿审案几乎不用刑?你儿子这次若是在刑部估计还得受点皮肉之苦,在他那,你说这话,谁信啊,啊?”
“段大人。”李潇晟虽然也很想笑,但还是忍着了。
白兴彦被带了上来,除了精神看着有些不济,还真没见到哪里受了伤。
白意远见马上被打脸,很是不服,既而辩解道:“我儿那日不过是同几个朋友一起去那酒楼消遣,起火之后是同他们一起逃出酒楼的,若是他自己放的火,难不成他不要命了吗?”
“谢少卿,你怎么说?”
“臣已审过那日与白兴彦一同在酒楼的几人,期间一人便是,确实有见到白兴彦用白家运盐锁箱子专用的锁。这锁经过大火高温融了外壳,不过锁芯尤在。再就是,白家的令符。”
大火烧毁之后的酒楼废墟里残存的东西其实很多,幸而长安知府很快下令封锁了现场,所以在后期取证时,证据是真的不缺,反而因为遗留物件太多,加上要审问相关人员,所以比对的时间花费较多。
会锁定到白兴彦是因为他同行的朋友表示,那夜他们的雅间就在那间房间的隔壁,白兴彦听到李潇煦夫妇说话,在自己所在的雅间当做谈资大放厥词。后来没多久,白兴彦听到隔壁房间打开的声音,便同朋友一道去了那间雅间,那人看他在烛台上动了手脚随后便回了自己的雅间。过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又有声响,便以为李潇煦他们又回来了,这才用锁将那房间锁上。
白兴彦的那群朋友也是富家子弟,被大理寺耗着那么长时间,自然也就把能说的都说了。而至于他本人,大半夜被抓着审讯,一件又一件的证据摆着,自然很快便招供了。
朝堂之上,白兴彦是几乎没什么话,事情确实是他做的,所以到最后还是全部招了。
“这是白家密令,只有白家至亲的人才会有,并且都是贴身佩戴。谢少卿如何还有两块?”那白家之人已经有些不知如何应变,李潇炎倒是看到谢启轩呈上来的令牌之后突然问道。
“这其中一块是在火场里寻得的,另一块是安王府送来的。”谢启轩应答道。
李潇炎猛地看了一眼李潇煦的方向,眼里似有熊熊烈火想要将人吞噬了一般。这白家的令牌基本上是与白家人共存亡的,他当年想要一块,就是他母妃都不愿意给。这李潇煦是如何的来的?
“白兴彦,你为何要纵火谋害安王夫妇?”李潇晟沉声问道。
那白兴彦默默抬头看了一眼李潇晟,又低下头去。
“太子殿下,这其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犬子只是顽劣,定不是有意而为啊。”白意远连忙跪下求情。
“白家这个儿子果真是个疯的,之前还想着求娶安王妃,这如今难不成是因爱生恨?”
“这……这谢家当年还未生,皇上便定了婚事,谁敢肖想?”
“那时候皇上不是放出消息说是有意册封还在闺中的谢姑娘为公主,这白家不就上门了?”
大殿里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的言论都有。
李潇晟坐在上位,眉头紧锁,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兴彦,冷声道:“若是不说,便按刺杀亲王来处置吧。”
他没说的那后半句,是满门问斩。这吴家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进行,当初吴家看似受的罚不重,这其间又有多少人费了多少人,岂是闲杂人等可以猜度的。
皇后所生的嫡次子,这在满朝中,都是最好不要得罪的。这白家次子还妄想刺杀对方,真是胆大妄为。
“我并没有想杀他们,”白兴彦抬起头来,他坐在地上,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冷笑道,“那雅间的窗子那么大,不过是想让我们这位安王吃点苦头罢了。安王爷,啊,你可真是命硬啊,从小到大的命硬。你说说一个人如何能两次都在火场里死里逃生呢。你一个病秧子,缠着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做什么?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白兴彦说着,开始有了疯癫的迹象,马上便有护卫上前来按住他。白意远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只道不妙,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判了,便又开口道:“我儿这是已经吓的神志不清了,殿下,他的话如今都是胡言乱语,不可信啊。”
李潇晟的脸已经不能再阴沉了,他握着椅子的手青筋暴起。身旁的公公赶紧往前一步大喊一声“肃静”!
“两次,看来白家和当年的那场冷宫纵火案也有关系啊。”李潇晟的声音冷的如数九寒天,他起身慢慢走下那台阶来,“安王在4岁时也曾被人围困火场,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这如今看来,白家倒是很清楚当年的一切。谢少卿,那就继续查吧。至于这白兴彦,直接推出午门斩了吧。”
“殿下,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我们白家,我们白家怎会与十几年前的冷宫纵火案有关系?还望殿下明察秋毫,殿下三思啊。”白意远连忙求饶道。
李潇炎也站出来求情道:“殿下今日这样是不是罚的太重了,酒楼纵火一案并无人员伤亡,给个教训尤可,这午门斩首,臣弟觉得罚的太过了。”
“是么,你们都觉得罚的重了?”李潇晟冷笑,他站在那里,看着下面一众朝臣,突然他挽起自己的左边的袖子,露出胳膊的时候,胳膊上的烧伤触目惊心。他看着那些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衣袖,依旧是冷漠地看着众人,“可怖吗?当年冷宫纵火案留下的。若是当年本宫没有死里逃生,那今日大殿之上又是何光景?”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很多人都以为所指为李潇煦的时候,一旁的李潇煦突然对谢寻书低声道:“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会儿散朝之后,我要去找大哥。”
“白家与这冷宫纵火案有无关联都不太要紧了,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取证也不易。不过,这盐税的事情,岂不是更要紧?苏大人,你说呢?”谢寻书说着,走了过来。
“你,你们……”白意远有些惊慌失措地指着谢寻书,方才审了大半日她作为当事人她都不说话,原来是有这么个大招在背后等着。
李潇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李潇炎道:“怡王还有何说辞要辩驳?”
“臣弟不敢。”
“既然不敢,便在你王府禁足三月。不准你再插手相关事宜,若是不听,一律严惩。”李潇晟说着,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白氏父子,“方才既然怡王求了情,那便将他二人暂且压入天牢,等盐税查清了再听候发落。”
“谢太子殿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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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了之后,李潇煦便拉着谢寻书一起去了御书房。
“怎么了这是?我是还有折子没批完才过来,你们是有事没在大殿上说?”李潇晟看着面上因为喘气微微泛红的李潇煦和被李潇煦拉着一道赶来的谢寻书有些不解。
李潇煦看着他并不马上回应,他抓住李潇晟的胳膊,好半晌才道:“我一直忘了,方才在大殿之上才记起,当年我被人哄骗到冷宫,又被人下了药,脑子昏沉,是大哥救的我。”
李潇晟有些下意识的想辩驳,可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露了那胳膊上的伤痕,又说了那些话。他看着他,却意外发现,他的眼里有惊讶也有懊悔。
“大火将我包围,烟很呛,我出不去,在那里昏过去了。”
李潇晟似乎不太想说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是被人通知冷宫走水,又在到了那边看情况时,有太监说李潇煦还在里面。
那时候情况危急他那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往自己头上浇了一桶水打湿了衣服便冲进去了。找到李潇煦还算不难,只是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他抱着他往外冲时,被火烧断的横梁打了下来。他抱着李潇煦,下意识间便抬起胳膊挡开了那根带火的梁木。可能是因为衣服被水浸透所以没烧起来,倒是胳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烫伤了。
“是我去找的你。”
“那你为何后面要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