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要命的弟子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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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可太太太熟悉了。
“……前面的三个！”我心头咯噔一声，根本来不及思考，也完全没敢回头，直接先声夺人，且极是声情并茂地大喝了一声，“危险！小心！不要动！”
我敢说，就是冲着师父，我感情都没这么饱满过。
不待我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刺过去，怎么刹都没刹住的血刃，就这样擦着乔治惊恐的脸堪堪而过。给他留了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的同时，直取他们斜后那截压根就没摇摇欲坠……好在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细节的石柱，眨眼便将其轰了个粉碎。
滚滚的烟尘中，乔治捂着受伤的那半边脸，惊魂未定地转头去看，又惊魂未定地转回头，僵硬地收敛敌意，结结巴巴地向我道谢：“非、非常感谢，塞西大人……”
虽然你看起来确如我所想的那样脑补了后续，但不用谢，反正记号我是留好了。
我还就不信了，还能次次都撞上人的。
思及此处，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崩坏，俨然自己的目的真就只是助人为乐一般，冲他露出一个狼外婆式微笑。同时毫不心虚地转身，半点异色也无地迎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亚连。
“好巧啊，亚连！我刚打算去第五研究室那边找……”
我毫无伪装痕迹的声音，就这样在看清亚连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的一刻，戛然而止。
什么情况？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他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
“你这……行不行啊？”我连忙跑过去。
“不要紧。”亚连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又疲惫，不但全副武装地披着神之道化，就连脸上的假面都早早扣了上。错身而过的一瞬，带起的血腥味呛得我直皱鼻子。
果然是通过圣洁反向操控身体，才动起来的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塞西，你怎么……会在这里？”亚连推开我想去扶他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虚弱地问。接着也不等我回答，便给我安排了去处，“总之……先躲起来，我现在，要去赫布拉斯卡那里……”
“一定要去吗？”我干巴巴地问。
“科姆伊先生还在那里，”亚连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声喃喃，“不能……再让它杀人了。”
它？
警报里提到的那只LV.4吗？
我没再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亚连身后，思索着如果二话不说，一手刀劈下去，他醒来原谅我的几率会有多大。
“塞西，我必须……去救他们。”
亚连始终目视着前方，期间甚至都没回头看过我一眼，却仿佛刹那洞悉我心底所有隐秘的念头，毫无征兆地说了这么一句。
——懂了，就是零的意思。
我深吸口气：“那我也……”
“不，塞西就留在这里，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亚连想到什么，顿了顿，又说，“也可以……去一下第五研究室，去找师父，师父他……应该还在那里。”
差点忘了还有师父。
我飞快权衡了下利弊，随即拍拍胸口，光荣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确实，就现下的情况而言，李娜莉黑靴的同步率早已降得不能再降，亚连又伤成了这样，神田和拉比的圣洁都还在抢修，而我没什么好说的，基本就是棵派不上用场的大白菜——要说真的还有谁能扭转这一整个战局的话，除师父外，不作他想。
“……还有你们，”叮嘱完我，亚连又转向不知如何是好的乔治三人，“你们也不要乱跑，现在的总部很危险……乔治，你还没有正式拿到属于自己的圣洁，还是先去……医护区避难，比较稳妥。”
你管他死活，没看到他瞪着你的那个眼神吗，分明到现在都还记恨着你当初想把缇奇·米克也一起带出方舟的事呢。
乔治紧抿双唇，面色沉郁，没有吭声。
我只作不见，又跟着亚连走了几步，趁在场的几人不注意，偷偷往他道化披风的下面，也藏了几缕血。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做得更为掩人耳目。
关键他穿得也多，不像拉比，只穿了件一览无遗的单衣。某种意义上，非常适合藏东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亚连对我毫不设防。
正如一直以来预料的那样，“同伴”才是他最大的致命点。
因此必须找机会彻底拔除。
但这次肯定是没机会了，和亚连分开后，我若无其事地同乔治三人道别，直奔第五研究室所在的楼层而去。
却不想那里的形势远比自己预想中还要严峻许多，台阶以下已成一片火海，熊熊烈焰直冲穹顶，蔓延开来的火舌更是不断舔舐着周遭的一切。我在被暴力破坏的门口徘徊了能有两三分钟，几次探头进去，都被扑面而来的热浪逼了回来。
这是如假包换的火，而非上次带有拉比主观意识，并不会伤到我们自己人的火判。就这火势，这蔓延的速度，眼看木头都烧成灰了，下面的人……还能活吗？
当然师父肯定是没事的，就是不知道人具体在什么位置，但……这……总不能真让我自己跳下去挖他吧？
这到底是什么要命的弟子考验啊……
“师父——”
我硬着头皮凑到门前，把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回应。
“师父——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就开一枪——”
还是没回应。
看来光用喊的是不行了。
我被卷起的烟尘呛得直咳嗽，刚想换个路子，一转头，就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脑门上。
我：“……”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这种会拿枪指着自己徒弟的人铁定死不了！
“您……您还活着呢。”我条件反射地偏头躲过，僵巴巴地脱口而出。
“嗯？”师父挑了下眉。
“我就知道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也不看看是谁，区区这点小火，也想困住我师父！”
师父却依旧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冷哼一声，就朝外面走了过去。等到彻底出了第五研究室的范围，才深深吸气，脸色难看地拍打起了自己那身也就沾了点黑灰，掉了枚纽扣，其余部分皮都没破的黑金大衣。
“哈，那个啤酒肚的胖子，”边拍打，还边咬牙切齿似的咂了下舌，“胆子还真大啊。”
啤酒肚的胖子？是说……已经离开的LV.4？他们对上过？
“LV.4的话，现在应该在赫布拉斯卡那里。”我屁颠屁颠、又意有所指地提醒，“听科姆伊的意思，好像是想赶在恶魔前面，带上赫布拉斯卡还有储存在她体内的圣洁原石撤退来着……亚连他们也赶过去了。”
“闭嘴，”再三确认身上的灰尘都被拍干净了，师父才不耐烦地摆正胸前小巧的对讲机，“用得着你说，早听到了。”
“那您现在……”
那您现在还在这里磨蹭些什么呢？
师父瞥了眼门内的火海，又定定地盯了我几秒，就在我隐隐被盯得发毛的一刻，忽然抬手，冲我招了招。
“过来，”他嗓音低沉地开口，“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我顿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师父漫不经心地一指其间熊熊燃烧的烈火：“想个办法，把这火给我灭了。”
我：“？”
我迷惑地抬手，指指自己。
“对，就是你。”
什么叫“对，就是你”啊？您这语气轻飘飘得，和当年那句“亚连，我想看狮子，去给我抓来”都有的一拼了好吗？
这是灭火啊灭火？别说得好像浇花一样啊？
然而师父根本不给我任何抗议的时间，撂下这么一句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没办法，我只能无能狂怒地环顾四周，聊胜于无地开始想办法。
好在师父走后没多久，克劳德元帅和索卡罗元帅就相继出现，也不约而同地朝升降梯的方向去了。
又多了两个元帅级别的战力锦上添花，这下亚连和拉比那边基本可以放心了。
当下要命的是我这里。
要说灭火，我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安装在天花板两侧的消防装置。
遗憾的是，当我操纵血流在滚滚浓烟中搜寻过整整两圈，才不得不接受洒水的喷头早在此前的战斗中就已被暴力损毁了这一残酷事实。
此路不通，我想了想，又火急火燎地冲到离这里不远的地下河道。
这就是个比较笨的方法了，我打算以血为容器，运些河水过来，来一场人工降雨。
却不想在把凝出的血缸沉入河里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竟能勉强操纵河水中融了血液的部分。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熟练的程度，但集中精神，还是磕磕绊绊地做到了将一股粗壮的水流引至火灾现场，成功上演了一出水淹第五研究室。
伴随着冷水升至沸点剧烈汽化产生的嘶嘶声，灰白的蒸汽不断升起，遍布疮痍，早已被烧得焦黑一片的第五研究室，终于在人前显露出了它现有的模样。
再三确认火势不会再起后，我四下找了找，顺着一处并不算陡的坡道滑下，刚到底，就一眼瞄到了米兰达就近撑起的半球形防护罩。
“塞西……？”利巴班长最先发现我，费力地撑身坐起。
“已经可以了，米兰达。可以停下了。”一边的马里，则握着米兰达不住颤抖的双手，低声安抚，“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已经……结束了……吗。”米兰达的眼神涣散得几近失焦，显然仅凭意志力在撑。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
马里小心地捞住她，将人打横抱起。
“如你所见，塞西……”利巴班长按着脑袋，虚弱地开口，“拜托了，快找些人来……大家，都需要救治……”
于是我又身负重任地蹬蹬蹬跑去通知一众医护人员。
好在格雷姆中很快就传出了科姆伊终止撤退的命令，在他沙哑却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于先前敌袭中崩坏的系统终是得以再度严密地运转起来。
我也跟着来回折腾了五六趟，刚喘口气，一转头，就远远看到了一个显眼的红色脑袋。
——是拉比。
我下意识朝他那个方向蹭出一步，就隔着人群，发现他和被抬上担架的书翁说着什么。
我止住脚步，上下打量几眼，见拉比虽然满身狼狈，却能跑能跳，应该没什么大碍，便打定主意，先去找找亚连。
附在道化披风上的血液早已失效，我感知不到亚连当下的具体所在，只能一路走，一路打听。
途经食堂，瞥到科姆伊、利巴班长还有乔尼他们围成一圈，甚至光着脚的李娜莉也在时，刚想过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亚连，就在抬脚的一瞬，发现他们在哭。
他们……都在哭。
我便没再过去。
而是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下找。
而后终于在二楼回廊的转角，远远看到有人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因为逆着光，视物不很清晰，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才恍然来人竟是林克。
他背上还背着个什么人，离得老远都能看出身上的衬衫和马甲早被划得破破烂烂，银白的头发也被血水和泥污浸染得脏乱不堪，头上……还结着斑斑干涸的血块。
——是亚连。
亚连捂着眼睛，在哭。
蒂姆拍打着翅膀，安静又无措地飞在他的身边。
晨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渐渐充斥整个回廊。
而他们深陷其中，与其说近乎同那光芒融为一体，倒更像于万籁俱寂之际，被那白霜一般的冰寒定格成了眼前画卷中虚薄的剪影。
没有温度，也没有……活气。
我愣了几秒才堪堪回神，忙不迭地迎上去。
“……谢谢。”我先是查看了下亚连的伤势，确定没添什么要命的新伤，才心情复杂地转向林克。
“不必。”林克理所当然地拒绝，“沃克本就是我的监视对象，如此不过是分内之事。”
说着一顿，神色未变，却难得放轻声音。
“我刚才，和沃克说了守化髅的事。”
这是在解释亚连为什么会哭。
我虽然一直都没太关注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一路走来了解到的情况，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便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走在一边。
亚连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用左手紧紧捂着眼睛。可是没用，泪水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间渗出，几乎打湿了林克背上的衣衫。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看到这一幕，喉咙却似被棉花堵住，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地把亚连送到了人满为患的医护区。
早在中途，亚连就因伤重而陷入昏迷，及至病房，医护人员立刻接手，将其作为重症伤员推了进去。
我在病房门口无所事事地杵了两三分钟，意识到即便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后，便同林克道别，准备返回第五研究室去找拉比。
“——塞西！”
不想刚走出医护区没几分钟，心情还没调整好，就听到有人急切地喊自己的名字。
这个声音……
我下意识转身，还没来得及露出惊喜的表情，就被来人一把抓住手臂，突兀扯进怀中，紧紧给抱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要命的弟子考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