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好羡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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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的诺亚？”
亚连点点头，简单把露露贝尔的事跟我讲了一遍。
为了尽快找到克劳利，我们分成了两组行动。虽然我心里非常、十分、特别想和拉比一组，但没办法，我不好意思说。
“所以截至目前，这个叫诺亚一族的一共出现过三个人。”我一边找人，一边总结，“你和李娜莉在逆转之城遇到的哥特风小女孩，杀害了我们这边好几个驱魔师的不知名男性，还有这次这个开旅馆的年轻女人——他们这设定都不带重样的啊，知不知道一共多少人？”
“这个还不清楚，问了拉比，他也说不知道。”亚连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说到拉比，他第一次见到露露贝尔的时候，眼睛变成红心了哦。”
“恕我直言，你这就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了。”
“我想想，好像还喊了‘strike’呢。”
“亚连，你该不会……是在八卦吧？”
“不想知道的话就算了。”
不！我想知道！我超想知道的啊！
“别啊，我错了亚连，亚连，亚连爸爸！”
见亚连真的转身就走，我连忙蹬蹬蹬抢到他前面，非常识时务地双手合十。
“爸爸，只要您把当时具体的情况告诉我，找到克劳利后，我立马自费请您吃大餐。”
“吃大餐？”亚连脚下一顿。
我大手一挥，再接再厉：“这条街，随便选。”
可能看我这态度有够诚恳的，亚连爸爸回忆了下，还真把拉比当时的表情动作以及说过的话尽数跟我复述了一遍。
“你发现没有，”末了，还问我，“拉比所有一见钟情的对象都有个共同特征呢。”
醒醒，我上哪儿发现去？我都没跟他一起出过总部大门。
“这次的露露贝尔，上次的艾莉亚迪，还有上上次来自瑞典的弗莱娅女士……虽然类型各不相同，却都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要是没猜错的话，拉比他可能是个金发控哦。”
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请看着我这阳光般灿烂的发色再说一遍。”
“……是我的错，应该再严谨些才对。”亚连深以为然，还真就一本正经地重说了一遍，“纠正一下，是除塞西外的金发控。”
我：“……”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让他重新说？
还没等我开口反驳，拉比和李娜莉就跑了过来。
说是有了克劳利的线索。
克劳利被带出了城，等我们坐着拉比的锤子赶到，他已经陷入了苦战。
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和我们身边这个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的李娜莉。
“这是……我？”李娜莉睁大眼。
“真的假的啊，两个李娜莉？”抡起锤子逼退两只围攻克劳利的LV.2后，拉比一把拽过亚连，指向对面的那个“李娜莉”，“亚连快看！那边的是恶魔吗？”
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是恶魔。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魔幻了。
本来我们好歹心里还算有个数知道自己这边的是本尊，不想话还没说两句，对面那个假的就毫无征兆地扑了过来。两个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李娜莉这么错位一滚，我们立马傻眼了。
这还没完，与此同时，被打退后就一直莫名按兵不动的蝎子恶魔和蜘蛛恶魔也不知得了谁的指示，猝然暴起，直接把两个李娜莉一边一个地给掳走了。
亚连：“哪、哪边是真的啊拉比？”
拉比：“你问我我问谁啦！不管了，分头行动吧！”
这两位对视一眼，倒是一左一右默契地弹开了，徒留我和克劳利两个人还站在原地满脸懵逼。
“对了！小克！”握着锤柄升上半空的拉比想到什么，侧头望来，“你去跟着亚连！”
“哦……哦哦！”克劳利立刻听话地朝亚连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是去跟着亚连了……我呢？
朋友，你们的四人小队已经扩建了，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啊？
好在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了这点。
拉比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卡壳。
亚连趁机先声夺人：“我和克劳利去追蜘蛛恶魔！那边的蝎子恶魔就交给拉比和塞西了！”
他一边说，一边远远和我交换了个眼神，无数信号就在这一眼中突突突传了过来。
“——好的没问题！”
我一秒心领神会，抢答的同时，就差挥小手绢赶他了。
“你就放心地去吧！”
早点去晚点回啊！
四目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塞西！这边！”拉比没再说什么，一把将我拉上锤柄。
“伸——”
锤子伸行的速度很快，瞬间就超过了亚连他们。
迎面而来的风压得我向后一仰，差点掉下去。我连忙握紧锤柄，机智地摸索着挪了挪，又扭了扭，这才重新坐稳。
……嗯？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扭来扭去就跟多动症似的来保持平衡？不，问题是我到底为什么要坐得这么稳？
此情此景，不正是拉近彼此距离的大好时机吗？
直接扑过去抱他的腰啊！理由都是现成的！
就算实在没那个胆子，我是说，就算不好一上来就如此生猛，也还是可以拉拉衣角什么的对吧？
就这么办。
我深深吐息，给自己鼓了鼓劲，抬手，沿着冰冷的黑色锤柄，悄悄地、小心地向前挪了过去。
很好，就差一点了，只要再向前那么一点点，就能抓到——
“速度可能会有些快，塞西，你自己坐稳哦。”
我嗖一下就收回了手！
不行这太考验人心理素质了，你别突然说话啊，吓我一跳！
拉比并没发现我的小动作。
他只是随口叮嘱一句，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回到了正在土里逃窜的恶魔身上。
急速行进中的风有些大，吹散了午后郁积的热意，也吹乱了他发带以外的头发。
那是一种不同于师父发色的红，比酒红要浅，比橘红要深，在淡金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温暖而鲜活的色泽。
……忽然有点想摸。
我当然没好意思，我又不是变态。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泄了大半，我顿了顿，退而求其次地抬手，想偷偷戳一下他被风吹过来的围巾。
谁知那条长长的橘色围巾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灵巧地躲过我的手指，被风卷着直接糊到了我的脸上。
那是棉质面料特有的触感，粗糙，却柔软，还很温暖。
“坐稳了塞西，要下去啦——”
同一时间，拉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一直致力于在地下逃窜的蝎子恶魔终于冒了头。
再然后，就变成了超大型的打地鼠游戏。
扬尘滚滚中，顾及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人质还被对方叼在嘴里，拉比始终没太敢下重手。
一连几次砸空后，蝎子恶魔就经不住考验地得意忘形了。
就在它又双叒叕一次破土而出，开始跟拉比嘚瑟时，我找准时机，操纵圣洁自死角处攻了过去。蝎子恶魔的狂笑一滞，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碎裂声，僵硬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盯住我。
“你……你怎么能……”
我：“？”
我怎么就不能了？我们不是敌人吗？
然而它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控诉什么了，嘭的一声炸开的烟花中，拉比一跃而起，飞快救下已然陷入昏迷的李娜莉，落到了我身前。
我被恶魔炸开前那个“我看错人了”“堂堂一个驱魔师，竟然搞偷袭”的眼神盯得发毛，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拉比：“我刚才……做错什么了吗？”
怎么说得好像我欺骗了它感情一样？
难道真是我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其实我们驱魔师是有那么一条“战斗时必须和敌人保持面对面，不能二打一，也不能从背后偷袭，不然就是侮辱人家恶魔尊严”的规定的？
完全没印象啊？
“没有，”好在拉比及时给我吃了定心丸，“做得很好，帮大忙啦，塞西。”
*
正午刚过，阳光匝地。
没了坐锤子时的凉风，热浪卷土重来，一时间，空气显得比之前还要郁热难当。
这边的李娜莉被救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光从外表实在难辨真伪，我和拉比便就近找了处树荫暂作休整，打算一边等亚连他们的消息，一边等她醒来。
“那个，塞西，虽然时机好像不太对，但我还是想问一下——那里面，不会都是探索部队的风衣吧？”
拉比靠着另一侧的树干坐下，曲起左腿，指指我鼓鼓囊囊的行李。
我老实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也还是有很多别的东西的。”
比如在印度团购的小手帕啦，受亚连之托买的小猪储钱罐啦，专门给蒂姆带的小粉红澡刷啦……不过要说其中最重要的，那肯定是记录着师父毕生所学的小笔记本没跑了。
就是里面的内容，绝对、绝对不能被拉比看到。
“可是，哪儿来的这么多啊？”
“可能因为……当时正赶上他们批发？”
当然，我是不可能会承认因为搜刮得太多导致当地探索部队的队长就差没抱着我小腿求我给他留点了这件事的。
“对了，”我拉开行李，从成沓成沓的手帕中抽出一条，递给拉比，“你要不要先擦擦汗？”
库洛斯·玛利安恋爱法则第二十八条：给予对方“矜持”的温柔。
至于矜持到底是个什么度，师父没说，但我觉得，应该就是只负责把手帕递过去，千万不要直接莽上去帮他擦之类的……吧？
拉比愣了愣，目光在我手中那条粉蓝粉蓝的印花手帕上停留了至少两秒，才若无其事地接过去：“谢啦，塞西。”
自然得就好像先前的迟疑完全是我的错觉一样。
要不是我这人从小眼神就好，又特别有自知之明，估计早就以为他是真的像一直以来所表现的那样和我很亲近了。
“那就到时候洗干净再还你了哦？”
“太客气了，根本就不用洗……我是说，不用还也没关系的。”
再强调一次，我真的不是变态。
不是变态的我就这样在拉比的对面坐了下来。
特意没坐得太近。
“话说回来，亚连的左眼一直都没反应，也就是说那个冒牌李娜莉并不是恶魔，但如果不是恶魔……”
“是诺亚吧，”拉比说，“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露露贝尔。塞西还不知道露露贝尔是谁吧？”
知道，不就那名让你一见钟情的金发女性吗。
“知道，找人的时候亚连和我说啦。”
“这样啊。”
拉比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靠着树干，微微抬眼。温热的阳光筛过茂密葱翠的叶层，在他身上和被浓荫覆盖的地上投下点点碎金。
“嘛，总之就是变身一类的能力吧……感觉有点棘手啊，要不是李娜莉刚好和我们在一起，别说小克了，我和亚连肯定也会被骗过去的。”
“那汇合后，商量个暗号之类的？”
“可以是可以，但总觉得还是不够保险就是了。”
“怎么说？”
“你想啊，”拉比看过来，“目前还不清楚敌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往坏了考虑，万一连记忆也能读取呢？那样暗号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更甚者，要是能通过记忆获取本尊日常的行为模式再加以伪装，根本就防不胜防嘛。”
“那能力呢？”我问，“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你说圣洁？”
“不止圣洁，还有别的，就好比……如果是亚连，就给他副扑克让他用左手出个老千之类的？”
“啊——我知道那个！”拉比立刻来了精神，“我和小克见识过的，亚连那家伙的手速简直快到不是人啊！”
“对吧对吧？”我顺杆就爬，“就是那种，谁还没个别人模仿不来的大招了。”
“这么说来，优的大招就是吃荞麦面了吧？”
……嗯？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突然就拐到神田身上去的？还有吃荞麦面这也能算大招吗？
“有了！到时候就让他表演个一分钟不加调料吃光三碗面好啦！”
对于神田以外的人来说，还真是有够魔鬼的啊……
“小克的话就更好办了，可以让他……等等。”
拉比坐直身体。
“有个问题，如果是像今天这样，野外突然遭遇，哪来的时间和道具让我们这么试啊？”
我：“……”
我：“真是个好问题。”
“所以果然还是只能……”
就在我们讨论得渐入佳境之际，躺在浓荫另一侧不知真伪的李娜莉醒了。
拉比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都没顾得上看我，当即起身去了那边。
因为走得太急，经过我身边时带起的风，甚至拂乱了我脸侧的发丝。我呆坐两秒，才慢了一拍地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拉比？塞西？这里是……亚连和克劳利呢？”
李娜莉茫然地看向我们，过了几秒，蓦地想起什么，一下坐起身，想去找另一边的亚连和克劳利。却因体力不支，再次委顿在地。
拉比搀住她，顿了顿，和我对视一眼。
“嘛……看来是我们这边中奖了。”
出于对亚连他们实力的信任，以及也不能真就这么放任李娜莉拖着病体出去找人，我们考虑再三，决定先回之前订好的那家旅馆。
却不想直到夕阳西下，红云如山，亚连和克劳利也没有回来。
当然，出事是不可能出事的，最多就是亚连充分get到了临别时我那一眼的含义，特意拖了点时间，打算晚一会儿回来。
……但晚的这是一会儿吗？这天都快黑了，为了给我留出和拉比的独处空间这么拼的吗？
问题就是拼也没用啊，我和拉比现在根本都没时间搭理对方——打从回来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围着病号转。
等我吭哧吭哧地遵医嘱买药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有很小的哭声从门板的另一侧传来。
极力隐忍却还是压不住的那种，带着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我轻轻把门推开条缝。
落日的余晖斜入窗扉，不知不觉中，把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浓艳的橘红。
在那片晕染开来的夕光中，李娜莉侧躺在床；
拉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而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背对着我，自成一个世界。
也说不清是光线照进来的角度太感人，还是单纯只是那个气氛到了，反正我就是忽然没来由地觉得好羡慕。
我那一生都在践行着何为移情别恋，此时此刻也不知在哪个角落花天酒地，总之就是爱一个钓一个的师父啊，你徒弟我……
好羡慕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好羡慕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