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奇怪的洞穴 ...
-
……
希尔达看不出亚德里安有什么沮丧情绪，即便是在这样毫无希望可言的绝境里，他也只是很平静地翻了翻自己随身携带的微型次元空间。
但大部分干粮是希尔达携带，而她的包早就不见踪影了，亚德里安的包里绝大多数都是珍贵的书籍和材料，食物只有他一人份的干粮，那种冷冷的硬硬的，吃下去都刮喉咙的食物。
亚德里安吃得面不改色，他强行咽下去后，转头看了看慢慢昏睡过去的希尔达，眉头不知觉地皱了起来。
她需要容易下咽的温热食物。他想。但他应该去哪里弄呢？
他坐在原地沉思了好久，又摸出了一大堆卷轴。因为他战斗力上的缺陷，他身上常备有事先做好的法术卷轴，这些卷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抱着卷轴看了看山洞外，外面时不时闪过巨鹰的身影，那健壮的腿肉和翅膀绝对是烧烤的首选精品。
就在他思考着这艰险计划的可行性时，身边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嘶嘶”的声音。
亚德里安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慢慢转过头去，赫然在山缝里看到了一条手臂粗的蛇！
他强忍着一口冷气，放缓了呼吸。
电光火石之间，术士就已经得到了最佳方案。很显然，这条送上门的小东西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不是吗？
但是，但是……
亚德里安的脸由青转白，最后变得青白青白的。那一夜的花斑蛇给他留下的阴影说是终身难忘也不为过了，现在竟然还让他亲手去捉……？
这一刻，他真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出去割鹰腿肉。
但术士终究是个十分冷静的法系职业，在心里权衡了一百遍的利弊后，他慢腾腾地到山壁边，抖着手，牙一咬把那条蛇的头给切了，远远挑开，紧接着那双惯握着精美法杖的手就这样沦为了烤肉工。
……
当希尔达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黑暗术士正一手握着一串烤肉，一手掌控地狱火，在烤肉。
“这是……蛇肉？”希尔达非常惊奇，“巨鹰巢穴下面怎么会有蛇啊？”
这可是巨鹰最爱的小零嘴。
“鹰王从巨树首领躯壳里破出来的时候，大地产生了裂缝。”亚德里安面无表情地回答。
在他们搞事情之前，巨鹰刚捕猎回来，也许这条蛇侥幸躲过了大火，从大地裂缝滚到地下来了。
亚德里安说完，直接将烤好的蛇肉扎在她手边的泥土里，脸色黑黑的，不停用手帕擦手。
这家伙……
希尔达没吭声，看了看那串烤得很认真的蛇肉，又看了看一脸晦气背过身的亚德里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被花斑蛇吓得跳起来的画面。
而就是这样一个怕蛇的胆小鬼，给急需热食的她烤了一串蛇肉。
原本跌落绝境的心情似乎也不那么晦暗了。
自远古时代起，人类就是群居的生物，当面临巨大的生存威胁时，唯有相互扶持、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
希尔达生长的环境教导了她这一真理，也因此，她虽然大脑反应速度不及亚德里安，但在奥山的战役中总能跟他胜负五五开。相比起亚德里安那边的派系争斗，她的要塞被经营得就像铁桶一样。
可是她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跟亚德里安有这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时刻。
‘你不认同却也不得不尊重的老敌人，成为了你可靠的队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希尔达默默想了一会，然后又默默地拿起了那串烤蛇肉，正想将感动与美味结合进而升华一下和老敌人的感情，结果肉刚入口差点吐出来。
“我的天，你烤的这是什么？”希尔达对亚德里安的厨艺感到十分惊奇，“你考虑过用厨艺猎杀恶魔吗？”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肉烤得这么难吃，这也很需要天分的吧？
亚德里安的脸更黑了：“你是猪吗？这是地狱火烤的！不会净化一下再吃？”圣骑士是神职，跟恶魔的力量天生敌对，别吹说恶魔惧怕圣光，要是恶魔足够强大，完全腐蚀掉一个圣骑士也不是什么奇闻。
希尔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让那串蛇肉沐浴在神圣的光辉里，再下口的时候味道果然好多了。
亚德里安冷眼看她：“你不是恶魔之王的女儿吗？连这点腐蚀都受不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希尔达也没生气，“不过那些小道消息有一点说得确实没错，我能够感知恶魔的存在。”
亚德里安很意外，转过头正视她。
“说了你可能不信，当我仍在襁褓中的时候，曾经从恶魔之王的爪下死里逃生。”希尔达吃完了蛇肉，很无聊地靠着山壁，讲起了自己离奇的故事。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当年希尔达出生后不久，恶魔之王进攻他们的世界，她的父母与恶魔之王奋战，而她成了人质。
她当时虽然是不记事的年纪，但却十分清晰地记得在恶魔之王怀抱里的感觉，似乎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对恶魔气息十分敏感，再高级的恶魔在她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恶魔之王……”亚德里安的神情若有所思，“是不是非常强大？”
“远超你的想象。”希尔达回答。
提起这个话题，亚德里安似乎格外兴奋。那是当然，他可是术士，猎杀的恶魔越强大，他吸取的力量就越多，自身就会变得更强大。
可惜的是，自从恶魔之王死了之后，恶魔的世界连一个像样的领袖都难找。
“如果能汲取恶魔之王的力量，那滋味……一定十分美妙。”亚德里安轻轻舔了舔唇。
术士吸取的恶魔力量越多，体质也会越来越同化，平时能够汲取到的恶魔世界的魔力就越多，魔力恢复的速度也会越快。
这对于有战斗缺陷的亚德里安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可希尔达为什么会突然跟他提起这些呢？
亚德里安感到很不解。圣骑士似乎给了他……某个好处的暗示。
希尔达见他沉浸在美妙的幻想里，便没好气地戳醒了他：“猎杀恶魔之王？我看你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
亚德里安不说话。这裂缝就这么点宽，早就被他来回看了无数次了，有没有出路难道他不知道吗？
希尔达看着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问道：“这条蛇钻出来的那条裂缝……”
“只是一条缝而已。”他面无表情。这么明显的地方难道他会放过吗？早就勘查过了，后面就是厚实的山壁。
“你确定吗？”希尔达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挣扎着凑到那条裂缝旁。
“你想干什么？疯了么？”亚德里安看着她再次扯裂的伤口，眉皱了起来。
希尔达凑到那裂缝那儿静了静，然后很肯定地说道：“这里一定有问题！”
亚德里安见她振奋起来，忍不住也凑了过去：“你的依据是什么？”
希尔达不回答，但亚德里安一过去就感觉到了不对，这种气息是……自然的气息！越往裂缝那边越浓郁。
怎么回事？刚刚似乎还没有。亚德里安诧异地和希尔达对视了一眼。
“那边一定有东西。”希尔达的神色透露出兴奋，一把拿起了自己的骑士长剑。
亚德里安立刻拦住了她，他认真想了想，便掏出了最后一张切割术卷轴，往山壁上一扔——
“轰隆隆！”山壁顿时被切出了一个一人宽的大洞。
山洞外的巨鹰发出了刺耳的鹰啸，而当它们再次安静下来时，那滚滚的灰尘也完全散去了，新洞开的通道外，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他们眼前——
入目的是一个宽广无边的巨大洞穴，洞穴中央是一个冰蓝色的大池子，拳头大的萤火虫在半空飞舞，冰蓝色的萤火虫光将洞穴照亮，猛一看过去，幽光宁静，唯美得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哀伤的故事，特别像小情侣幽会的圣地。
“这里是……？”希尔达的目光放在了洞穴上方交错的树根上。
这个位置，似乎是首领巨树根须所在的地方。
亚德里安飞快地扫了一眼，似乎对这个场所的安全性有了评判，他将板甲尽褪的希尔达横抱起来，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放下。
“应该是……某种力量的源泉。”亚德里安半蹲在她身边，观察着这个洞穴。
希尔达想起了被驱逐的巨鹰们提到过的圣泉，难道这里就是……？
“泉水的力量随着裂缝溢了出去，时间越久，越容易被察觉。”亚德里安利落地将剑与盾牌放在她身边，沉声对她说道，“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尽快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希尔达握紧了忠实的长剑，沉声回应：“你去吧。”
亚德里安点了点头，手握着一叠羊皮纸卷轴，朝洞穴深处走去。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奇怪的洞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