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an ...
-
火柴划过磷面燃起焰火，点燃香烟。
真木浅浅吸了一口便呼出烟雾，爱玛侧躺着痴痴地看着他清秀的脸庞，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便抬起手上的烟问：“讨厌吗？”
爱玛摇着头傻笑，“不，只是觉得真木做什么都很有魅力呀。”
真木空出手揉揉她的金发，低头轻吻她的嘴角。一种异样情愫的趋势下他接受了她的所有，这算是越界吗，他原来也有搞不清楚事情的时候。
爱玛摸摸他忽然露出自嘲笑容的嘴角，问：“真木是哪里人呢，德语说得真好。”
“日本。”真木吸了口烟回答她的问题，另一只手敷上她抬起手，十指交缠。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过去看看，”爱玛抱着被子坐起，“可以教我几句日语吗？”
真木将烟捻进烟灰缸，“想学？”
“嗯，那是真木的母语吧，我想试试看。”爱玛跃跃欲试。
真木抬起头盯着发黄的天花板，思考着要教她什么，低头注视她纯净的蓝眸，喉咙一哽，抿抿唇道：“Aishiteru。”
爱玛点点头，学着他的语调一点点吐出音节：“Ai…asi…deru。”
真木重复一遍纠正她的发音，她脸颊微红一遍遍地念着，觉得不再有错后便看着他求夸奖。
他轻笑着亲吻她的额头，这意外的宠溺让她有些飘，他沉着嗓音在她耳边低喃：“这句话只能对我说。”
“咦，不是常用语吗？”爱玛疑惑。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呢？”
真木坐正后又拿出一支烟，“你猜？”
明白他没有解答的打算爱玛对这个词的意思就更好奇了，在心里重复了几次读音，确定没忘后问：“怎么写呢？”
真木从床头柜里拿出便签，撕下一张就在上面迅速写完然后交给她。爱玛看着纸上陌生的四个字，心想着回去绝对要查到。
#
早晨室外飘起了小雪，真木送爱玛回到学校，在校门外她有些不舍。
爱玛伸手抱抱他，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他一如既往的衬衫加西装，她疑惑他不觉得冷吗，得给他买件外套才行。
真木任由她抱着，现在时间还早在原地耗着也没关系，“过几天我要去趟科隆，期间不要去任何我常去的地方，回柏林我会来找你的。”
爱玛在他怀里点点头，“我会听话的。”
“好了，我要回去了。”真木缓缓地拍着她的背。
爱玛放松了些，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脸颊胸口，以及宽厚的手掌。
千言万语塞在喉咙，她已经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了。
目送他离开，爱玛从口袋里拿出真木写的便签纸，上面用黑色钢笔写着四个字——爱してる。
#
按照跟真木的约定，在他外出的时候爱玛真的没再去找他，专心在教室里完成想要送给他的那幅画。
完成时她心想他也该回到柏林了，可是怎么都等不到他的消息。靠自己的能力爱玛已经查到那四个音节的意思，知道寓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幸福地将脸埋在字典上，心里止不住的悸动。
报纸上报道了科隆至柏林往返的两列火车相撞的消息，她尽量不往坏的地方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坏的念头充斥着大脑。
老师辞职了，很突然，像是要逃走一样。
临走前老师给了她一封信，并且语重心长地说：“那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但我不愿看到自己的学生为了他穷尽一生，你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爱玛听得很懵，等他走后才拆开信，上面的字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写的，内容是柏林医院的地址，并附上了房间号码。
他受伤了？生病了？
爱玛只觉浑身冰凉，犹豫着要不要去。
她想起了真木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他不见了，不要去找他。
但她别无选择。
撑开黑色的伞，外面刮着风雪，一点点刺痛她的神经。
来到医院，她拖着沉重步伐往楼上走去，趁护士不注意推开了202的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分别躺着两个人，西装革履整齐穿着。
爱玛两眼发黑，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良久，她才挪动，看到床上躺着的确实是自己心爱的那个人。他睁着的双眼已经浑浊，身上多了个血窟窿，可是脸部很干净，看得出没痛苦多久就离去。
爱玛将手贴在他冰冷的脸上，已经没有温度。
她不再有动静，只是安静地凝视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打开她都没有发觉，一个跛着脚的男人走近后轻拍她的肩膀，她这才缓慢回头，蓝色的眼眸没有以往的明亮，像是随着他的离开，心中的火焰不再燃烧一般，一片死寂。
爱玛哽咽了下，“对不起，认错人。”
男人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离开，已经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男人撑着拐杖，为他永远地合上双眼。
教堂一角，牧师为身份不明的遇难者举行葬礼。
爱玛站在人群中为每个人献上了白花，停在真木的棺木前时悄悄将便签纸塞在他冰凉的手中，最终看着人们将棺木合上。
她深爱的那个人，永远停留在了28岁。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Sa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