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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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吗？”贾儒看看时间，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嗯，很饿。”沈卫宏重重点头，看来是真的饿了，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声音……
“可以说话了？”贾儒惊讶地道。
“嗯？不可以啊。”沈天王后知后觉，“好像……真的可以说话了。太好了，我可以……”
“嘘……”贾儒让他噤声，“无论无何，先注意点，等医生检查了再说。现在开始，不可以再发出声音。”
“哦。”沈卫宏有些丧气，但还是听话地噤了声。心情倒是显然美丽起来，眼角眉梢都有几分喜滋滋的。
“这么想要继续唱歌？”贾儒问道。意外的是，沈卫宏很快就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询问贾儒他是否可以说话。
贾儒挑眉，沈卫宏便乖乖拿起手机一个一个地戳字：我不要变成哑巴。
也就是说，这位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说话？
贾儒想到了房里厚厚一叠的曲谱和歌词，又看了看沈天王没有任何杂念的干净双眼，不置可否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懒得做饭，贾儒点了外卖。沈卫宏下了床就一直围着他转，一副“我非常好奇但我肯定不问”的模样，时不时还要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关怀备至地瞅着贾儒。
贾儒心理素质非常好，全程当作看不见，该干嘛干嘛。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薛凌和沈定安走进来后，沈卫宏只给了两人一个眼神，便拉着贾儒坐下继续吃。贾儒倒是没这么过分，好歹一人给了杯水才没打理。
薛凌：“……”
沈定安：“……”
终于等到两位大爷填饱肚子，薛凌带走了沈卫宏做检查。沈定安试探性地问道：“卫宏感觉怎么样？我是说，在发现能够开口之后，他有说什么吗？”
本就心存疑虑的贾儒眯眼：“你们对我有所保留？还是说……从一开始你们就在撒谎？”
疑虑一旦产生，便轻易难以抹去。沈定安噎了口气，有点郁闷。一句话而已，这小子就突然跳过所有步骤戳中最核心的问题了。
“我看他喜滋滋的，就问他这么高兴能继续唱歌吗？”贾儒接回话题道，“但是你知道沈天王说什么吗？”
“什么？”
“他摇头，说不会变成哑巴就好。”贾儒说完，沈定安沉默了。他们以为，唱歌对沈卫宏来说，算是唯一的执念了吧，结果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他喜欢唱歌，毋庸置疑。但是喜欢的程度还不够，不够他产生执念。他听到解约的消息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皱了皱眉，晚上依旧睡得很香。这么多年了，你们把他推进娱乐圈，带给了他什么，改变了他什么？也许正因为是你们强加给他的，失去时，他才不觉得意外。”
贾儒一连串的追问，沈定安都无法给出个具体的答案，他只是不太相信地道：“卫宏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在乎？”
贾儒冷笑：“我有必要骗你？”
沈定安牙疼，贾儒这小子，说话半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好歹他也是长辈，用得着这么一点面子不给吗？虽然，他们有所保留在先……
等到薛凌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看到贾儒阴沉着脸色，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在担心沈卫宏的情况。眼珠子转了转，他笑眯眯地道，“没事，检查下来没什么大问题，正在给沈天王输点营养液，这段时间营养要充足啊。但是呢，沈天王这嗓子啊，跟以前一样，还是无法彻底复原了。慢慢地，可能说话没什么大问题……哎，你拐我干嘛，胳膊肘痒啊！”
薛凌翻了个白眼，沈定安抚额。从薛凌一出来他就一直在使眼色，奈何对方一直都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自以为是地呱啦呱啦这么一堆，卵用！
“别胡扯了，贾儒都知道了。”无奈，沈定安只得拉过薛凌，小声地提醒道。
薛凌愣了下，随即更轻松了，笑呵呵地道：“那挺好啊，既然咱们都知道了，那还小声个屁啊，有什么就说什么嘛，都是为了沈天王好嘛。”
“为了他好？”贾儒虎着脸，薛凌水火不进，睁大眼坚定地道，“对啊，不是吗？至少你一直留在了他身边嘛，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一个多月前，曼诺莎华里，重症室的沈天王理应转醒的那天。薛凌示意沈定安跟他走，两人远远地走到一边。
“卫宏的情况恶化了？贾儒怎么这副德性了，你明明告诉我卫宏只是伤到了气管，但他及时护住了自己，贾儒来得也算及时，并不是很严重，最多调养一个半月就可以恢复的。”沈定安皱眉问道。
“咦，我这么跟你说的？”薛凌一脸惊讶的表情。
沈定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卫宏……这孩子的情况好不容易有了好转，我真是……”
“哎哎哎，你别这么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怕了你了。放心吧，我这不就是骗骗贾儒那个傻小子么。这气管是伤了又不是断了，真断了那不就咽气了么，伤到了也就不能说话嘛，毕竟漏气不是。那什么声带受损的，他还真信了，气管和声带的位置差得远了不是，这么好骗怪我啰？”
薛凌一脸的无辜，说到这里停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笑了笑，“我跟你打个赌，咱们啊，就这么统一口径。这次之后，你家卫宏指不定能彻底好起来，从身到心，你信不信？”
沈定安仔细地看着薛凌，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薛凌被看得浑身发毛，只得再次举手投降。
“得了得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这么骗贾儒，两个原因。一、帮卫宏留住贾儒。小可爱眼巴巴看着贾儒那臭小子的背影什么的，真是够了，太让人不爽。二，卫宏的嗓子的确应该好好调养一番了，之前怎么劝他都不听，这孩子责任心重，自己能抗住绝不会停下来，那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不利用简直有辱我的智商。So……”
“卫宏知道实情吗？”沈定安打断薛凌。
“废话，他当然不知道，知道了哪还有什么效果。就算是为了留住贾儒，你家那小子也不会同意假装失声的。再说了，他能在贾儒面前装出了一二三来才有鬼了，脸皮薄得跟什么似的。”
“那这不迟早得穿帮，你也说了最多调养一个半月。”
“你傻啊，那要看小可爱有多大决心留住贾儒了啊。他俩之间的那些破事儿吧，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嘛。你当贾儒真愿意走啊？他是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懂么？”
“可是完全不知情的话，卫宏怎么能接受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他那么爱唱歌，我……”
“这你又不懂了吧？是，歌曲，舞台，的确让小可爱焕发神采。但这些都只是一时的，他下了舞台什么德性你看不到？所以我一直都说你的那些个作为都是在治标不治本，而这个本嘛……啧，懂了吧？”
沈定安实在看不惯薛凌这拽了吧唧的德性，“你懂这么多不还是单身，能靠谱才有鬼了。”
薛凌愣了愣，戳中痛脚，顿时炸了，“我单身特么是我要求高不行啊？见鬼了我就不该跟你扯这些，榆木疙瘩一个！”
想了想，还是火大，薛凌气哼哼地猛翻白眼，嘀咕道，“老子就让你看看本宝宝实力多么强大，插手，这次本宝宝一定要插手。”
说干就干。
薛凌也不理沈定安了，跑去监督贾儒那边的进展。沈定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严肃着一张脸，跟了上去。
“情况就是这样了。”薛凌摊手，毫无障碍地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贾儒现在看薛凌薛院长就跟看个无赖似的，可惜吃人似的目光对皮糙肉厚的薛院长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薛凌笑眯眯地拍了拍贾儒的肩膀：“小儒啊，现在咱们也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咱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走下去。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一条漫长而没有尽头的路，然而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些微的曙光，那就更没有任何借口停下或者放弃，只能一鼓作气，狠狠地打赢这场硬仗。”
“曙光？我并没有看到。”贾儒不客气地泼冷水道。
薛院长露出一副堪称慈爱的诡异神情，全神贯注地看着贾儒道：“你就是那道曙光，自己当然看不到自己。只要你愿意配合……”
贾儒拂开了薛凌搭在他肩上的手，冷笑一声转身去了房里。沈卫宏见不到他有点着急了，他听到了沈卫宏的声音，他在叫他过去。
“到底怎么样了？”沈定安看着贾儒的背影，问道。
“不太好。”薛凌皱眉。
“卫宏还是没有任何积极的念头？”沈定安跟着皱眉。
俩皱眉男人同时叹了口气。
“现在的问题在于，情况似乎出了偏差，或者说，一直以来我们的方向都有点失误。”薛凌思考着。
“哪里出了偏差，什么失误？”沈定安追问。
“瞧把你急的。”薛凌幽幽地道。
沈定安：“……抽什么风，快说。”
“在我给卫宏检查的短短五分钟里，他至少看了门口一百次，问了贾儒不下三十次。这种频率，非常夸张。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如此在意一个人还是头一回，但如果处理不好，我有理由相信，这会加重他的病情。目前来说，想要继续治疗卫宏，必须保证的前提是贾儒不会离开。”
薛凌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忽然，这位年纪不算小的院长可怜兮兮地对沈定安道：“咋办，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我们一直试图让卫宏走出他给自己画出的心牢，但一不小心似乎成就了他给自己画的另一个心牢。前者我们还有机会把他拉出来，后者他心甘情愿蹲在里面，太难了。”
沈定安觉得头疼，懒得再看这个依旧不怎么靠谱的薛院长。实在觉得手痒，便没有委屈自己，狠狠招呼在了薛凌的脸上。还好薛院长一直很要脸，第一时间就反应奇快地护住了自家门面，手背手腕就未能幸免于难了。
推开房门，正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贾儒走过去坐下，伸手覆在沈卫宏的眼睛上，扑扇扑扇的睫毛颤抖着刷着他的掌心，片刻后安分下来。贾儒移开手，沈卫宏闭着眼，并没有睡着，时不时地就要掀开一道细缝偷看贾儒。
大概点滴里掺了些安眠药的成分，没多久沈卫宏就睡着了，仔细听还打着那么点小呼噜。贾儒忍不住摸了摸沈天王的脸，似乎比起之前瘦了些？但还是那么好看，他低头，浅浅地含了含沈卫宏的纯，轻轻地吸了吸。
饮鸩止渴似的。
屋外，沈定安和薛凌都还没走。两位大忙人不停地看着手表，等到贾儒慢吞吞地走出来时，两人甚至不能发火，略感憋屈，却只得好声好气地道：“接下来的事我们需要谈谈。”
贾儒到底还是无法继续拿乔，虽然他实在是生气于这两人的故意隐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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