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倾世》月华之殇

66、第三十章

　　水陌睁开眼，看着整个身子都窝在他怀中，仍然沉沉睡着的少女，心里瞬时变地很柔软。
　　天已经亮了，可是阿漓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这让水陌清楚地知道，她是怎样不顾一切地跑来找自己的——她和自己一样，习惯了早起练武，一到时辰就会自动醒来。像这样，到了时辰还睡着的情况只能说明她的确是极其疲倦了。
　　两人躺在一起，彼此的头发已然散了看来，长长的发丝牵扯纠缠在一起，如同解不开的羁绊，那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就像他们彼此相拥的身体。
　　这样的想法，让水陌心情无比的愉快，轻轻一笑，紧了紧抱着阿漓的手，视线慢慢地在她脸上游走。
　　因此当阿漓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熟悉是因为这双眼睛是她这些年来每日都可以见到的温柔和关切，陌生是因为，现在这双眼眸中包含了许多许多的情绪，那是她从未在里面见到过的。那么赤裸裸地热情和执着，让她忽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醒来了！”水陌没有忽视她微微的无措，低低地笑了出声。
　　“恩……”阿漓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小脸立即涨得通红，随即发现两人彼此纠缠的身体，手忙脚乱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发现那看似无意地搭在她腰际的双手，竟然有着出忽她意料之外的力气，让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挣开。
　　水陌霸道地揽着她的身体不肯放松，看着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乖乖地躺下不动，只低下一张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脸，声音细微如同蚊讷：“哥，哥，放手……”
　　“我不！”水陌轻声道，语气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阿漓，你知道我等着你明白这些等了多久吗？现在我终于等到了，你要我如何放手！”
　　“明白？明白什么？”阿漓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究竟怎么了，哥哥究竟在说些什么？
　　“明白什么？”水陌笑了起来，“怎么，阿漓你还不懂吗？那我问你，你这么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阻止我娶施美儿吗？”
　　“是了！哥，我不许你娶她！”阿漓忽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口气中带着些许的怒火，“你敢娶她，我就杀了她！不仅仅是她，我不准你娶任何人！否则，我会一一杀死她们，谁都一样！”
　　红润的小嘴里说出凌厉的杀伐，水陌绝对不会怀疑她会说出做到。只是，以她现在面红耳赤的羞涩模样，说出这出话来，却是说不出的动人。
　　水陌伸手无视她推拒的神情，把她搂入怀中，让她的鼻尖对上自己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嗅着她周身淡淡地甜香，低低地吐出一口气，道：“阿漓，我不会娶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个！可是，你明白吗？我爱你，是爱，是对女子的那种爱，而不是对妹妹的那种喜欢！阿漓，你记住了，我水陌，爱你，寒予漓。那么，你告诉我，你对于我只是兄妹之爱情吗？”
　　爱？
　　爱！
　　哥，他说什么？
　　他爱我吗？不仅仅是兄妹之情吗？那么，我对他，又是怎么样的呢？
　　阿漓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不断地回响着水陌的话语。她看着水陌的脸，伸手无意识地在上面游走着，觉得心里满满地全是喜悦，是说不出的甜蜜。
　　秀气又不缺乏英气的眉毛
　　笔挺削直的鼻子。
　　清秀白净的脸颊。
　　略薄显得冷清却带着温柔笑意的嘴唇。
　　这些，都只能是我的，不是吗？没有人可以和我来抢！
　　阿漓知道这是许久以来自己心底的欲望——哥哥，只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那么，这还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吗？
　　可是，如果不是，又是男女之爱吗？
　　阿漓不明白，也不确定。她只有看着水陌渐渐变地幽深的眼眸，手足无措地张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还在睡吗？”
　　门外传来轻声的问候，打断了屋内微微地尴尬。
　　阿漓立即回过神来，用力推了水陌一把，道：“快起来，让人家看到多不好！”
　　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水陌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这么久他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他轻笑道：“你也会担心让别人看到。昨天硬拖着我，不让我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做不好的！”
　　阿漓语塞，狠狠瞪了他一眼，惹得水陌大乐，用力抱了她一把，才放开。待到感觉到束缚自己的力道消失，阿漓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水陌也翻身下床，看了看她身上皱巴巴的衣裙，微微皱眉，冲着门外道：“你去把我先前准备的那些女装取来！然后让芩语过来，替小姐梳洗更衣！”
　　“是的，王爷！”
　　显然，水陌挑选的下人都很知道分寸，并没有询问哪里冒出来了个小姐，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退了下去。
　　“女装？”阿漓疑惑。
　　“是啊，女装。”水陌自顾地换过一袭宝蓝色长衫，外罩同色锈有水蓝暗花的镶紫边的锦袍，转过头来道，“从我在这里住下开始，就想着也许哪天你就来了，那么，至少也要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吧！所以，我就留意准备了一些。”
　　阿漓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着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也不禁有些失神。她走上前去，替他理了理微皱的衣摆，偏头笑道：“所谓貌美如花，是不是这样的？”
　　水陌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打趣自己 ，含笑在她额际敲了一下，道：“淘气！”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缓的敲门声。
　　“进来吧！”水陌清冷地道。

　　阿漓看着眼前几乎堆的衣服，开始怀疑水陌口中的“一些”究竟是什么概念？
　　手指在各种珍贵的衣料上滑过，感受着指腹上或光滑，或温暖，或轻柔的触觉，唇畔浮起一抹清淡而温柔的笑容。
　　珍贵的衣料，精细的做工，简单却不失雅致的样式，几乎全红的色彩，无一不是自己喜欢的，也无一不表明了挑选之人的精心。
　　随手挑了件红衣，阿漓在那名唤芩语的侍女地服侍下穿衣洗漱。据芩语说，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些，偏院里还有很多女用的衣物，从衣服、鞋帽，到发簪，耳环，无所不包。
　　透过面前擦拭地光亮可鉴的铜镜，阿漓自然很轻易地发现芩语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目光，而那神色之中尚有一些犹豫，似乎想要说什么。
　　“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憋地那么辛苦。”阿漓清亮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她的心情很好，也难得的愿意用如此真挚的语气和这稚气未脱的少女说话。
　　“您是王爷喜欢的人吗？” 芩语迟疑了一下，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阿漓轻笑。
　　“因为王爷看着小姐的眼神真的很温柔！” 芩语兴奋道，“您不知道，王爷可是多少名门小姐心中的人呢，可惜他从没有对她们假以颜色！可是，今天王爷竟然那么温柔的笑了，真是太……太……”
　　阿漓从镜子里看着芩语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的双颊，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冷了一下，原来竟然有这么多人觊觎着哥哥！从开始的五皇子，到回纥小公主，到现在的思春少女，到底还有多少人！
　　“你说，我哥他出去有什么事情啊！”阿漓想到水陌被那管家模样的人叫走之时，看着自己略带不悦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些，奴婢怎么会知道。” 芩语立即回答，但那闪躲的神色倒是证明了阿漓的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是吗？”阿漓微微笑了一下，道，“我想去院子里走走，你就不要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