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倾世》月华之殇

52、第十七章

　　“你是怎么知道俞公子的身份的？”凌墨瀚忽然问道，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的戒备和杀气。
　　“难道凌堡主也打算杀人灭口吗？”阿漓淡淡地瞄了他提眼，眼中有笑意有嘲弄，偏偏就是没有一点点的惧怕，“只是，我怕如果我要是死在了这里，明天的武林大会就会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了！我想很多人现在都想知道，经过了十多年的恢复，中原武林的气势究竟恢复了多少。我们净天教的教徒怕是也想知道，在大掌教的手中，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又可以走的过几招！”
　　少女的笑容很甜美，很无害，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你是！”凌墨瀚霍然站起，凛冽的杀气顷刻间倾泻而出，刷的一声，长剑已经指在了阿漓的脖子上，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肤。
　　阿漓感受着脖子上肌肤传来的冰冷的触觉，心里却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笑道：“凌堡主，您的剑可要拿稳了！现在知道您来找我的，可不是只有您的那些小朋友而已，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净天教和中原武林再次交战的借口吧！”
　　凌墨瀚当然知道天漾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女童来和整个中原武林妄动杀机。他见过天漾，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明白那样出尘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为何出手可以那么的凶残！再转眼看着面前神色不动的少女，忽然他觉得这个人和天漾有些相象，同样是那么平静的目光，似乎蔑视着一切，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杀了你又如何，你以为我会相信天漾会为了你轻起战端？”五年多前，寒湘的死，他都没有借题发挥，现在又岂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动手？
　　“你以为，我是胡说的吗？”阿漓看着他，眼里有着不掩饰的嘲弄，“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你记不记得，我妹妹是叫熙华的来着！”
　　少女抿嘴轻笑，说不出的安静和优雅，完全没有被人用剑指着要害的自觉，依然那样的淡然。但凌墨瀚的眸子却是猛然一抽，手里的长剑不由得又攥紧了几分。
　　阿漓虽然身体不好，但终究是曾经在冥狱中挣扎了几年，但凡杀手所具备的能力，她都有。敏锐的嗅觉让她清楚地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味，颈项上冰凉中混杂着微微疼痛的感觉，让她浑身的筋骨和神经都处于高度的兴奋和紧张的状态，手指本能地微微钩起，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但，这一切都是身体的本能而已，在她的脸上依然是一片风清云淡。
　　凌墨瀚的内心却是比她复杂多了。
　　西华？熙华！原来是他们都弄错了对方的名字！净天教很神秘，极少有人知道他们内部的情况，但凌墨瀚身为耀凌堡堡主，作为中原武林的领头人物之一，却是知道其中的一些情况。他自然知道，净天教中现在有一个掌权的圣女，便是神眷圣女熙华！之所以知道她，完全是因为她经常会出现在净天教各种对外的祭祀和典礼上，是唯一掌握实权的圣女！
　　而面前这言笑宴宴的少女既然被神眷圣女称为姐姐，那么她的身份…
　　凌墨瀚盯着阿漓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他知道圣女在净天教中的崇高地位，如果这两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不用天漾出口，就会有大批的教徒前来为她们报仇了！现在，他不仅不可以动她们，还得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阿漓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轻笑，身子稍稍向一边移动，避开了他的剑尖。果然，凌墨瀚面色寒了一下，双目如电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接着动作。
　　凌墨瀚不是凌子玉、顾心雅那样的少年气盛，他自然懂得其中的轻重，知道现在不可以动手——无论他多么的想杀了这两个净天教的圣女。眼见着她从自己剑下移开，他便利落的收起了长剑，一撩衣摆重新坐了下去，问道：“你们现在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企图？”
　　“原本我只是想来看看中原武林大会到底是怎样的，并没有任何的目的。”阿漓施施然地摸了一下茶壶，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了一眼做在自己对面的凌墨瀚，知道他并不相信，笑道，“无论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的童年是在中原度过的，我很怀念这里，不过是想旧地重游罢了，原没有想和任何人有牵扯。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想杀我们，还让我们背黑锅！这笔帐，我是自然要算个清楚的。”
　　凌墨瀚看着少女，目光越来越冷，虽然知道自己不可以动手，但还是抑制不了想要立即击杀她的冲动。
　　她，太危险！凌墨瀚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平静和优雅安然，并不是良好的教养和气度体现出来的，而是因为她的漠视！她漠视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包括，生命！
　　阿漓嘴角含笑，看着凌墨瀚，眼眸无比的清澈，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却让凌墨瀚浑身都高度紧张起来。
　　“既然子玉的事情与姑娘无关，那么老夫就此告辞了！希望姑娘不要介意老夫的冒昧打扰。”凌墨瀚强制压下浑身的杀气，站起身向阿漓微微抱拳，转身就走。这趟水是越来越混了，不仅是几位皇子，现在连净天教都牵扯进来了，他可不想再被牵扯入其中。
　　“你以为你走了，就可以撇清关系了吗？不说你是否甘心放着大仇不报，单说你曾经接待过三皇子，二皇子一派就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躲的了吗？”身后传来的轻柔话语让凌墨瀚的脚步一顿，“作为上任的盟主，莫预和被四大世家推选的您一样，是直接入围的人选之一，那么你们最终是难免一战的，你认为如果你只是抱着切磋的心态和他比试，而他却忽然下重手，你的胜算能有几分？”
　　凌墨瀚生生止住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莫预是二皇子一派的？”
　　“信不信由你！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花了十万两银子从华雨阁买到的消息。不过，华雨阁卖消息从来只是口述，我也没有任何证据来向你证明！”阿漓半倚在桌子上，神情有些疲惫，“莫预答应帮二皇子俞旭宸除去所有与大皇子交好的武林人士，而二皇子则要帮他在全国搜查七杀的下落！怎么样？即使你不动手，对方也不会放过你。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你报仇，我解恨！”
　　“你打算怎么做？”凌墨瀚问道。
　　“简单！我这次出来，身边并没有带什么人，所以不可能弄出什么暗杀的事情来，但是我身上有一样有用的东西。”阿漓从身上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瓷瓶，道，“这里面是锦天露，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我花了几年的工夫才弄到这么一点。”
　　说着她打开了瓶子，一股淡淡的香气几乎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如清风般的清淡，让人身心都觉得十分的轻松和舒坦。
　　“香料？”凌墨瀚警惕地盯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是的，是香料。”阿漓的笑容里添加了一抹诡异，“这种香料极度名贵，怕是连皇宫都没有多少。但是，如果用鲜血和它混合，那么对于鲜血的主人而言，它就是最最致命的毒药，无药可解，而在身体的内外，你都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因此，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涂在剑上，待几个时辰香气散去后，你的剑就是最毒的凶器，可是却没有人可以查出它有毒！然后在比武时只要让递莫豫受一点伤，那他就必死无疑。不过凌堡主你放心，这毒要三个时辰才会发作，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您的身上。您要是不信，可以找只狗来试一下！“
　　凌墨瀚猛然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杀击暴涨——这么歹毒的手段！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的心机，这么歹毒的手段，留她下来早晚会是个祸害！
　　阿漓无视他的杀气，脸上的笑容不变，道：“不知道凌堡主觉得怎么样？”
　　“我想姑娘还是放弃这种想法吧！说这些事情是莫预做的，不过是姑娘的猜测而已。而且这些原本是与姑娘无关的，对于把你牵扯进来我也感到很抱歉。老夫在这里先向你道个歉，并且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来找姑娘的麻烦。还希望姑娘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要太过计较。既然原本姑娘就是来中原游玩的，何苦为了这些事情坏了兴致？”凌墨瀚起身，郑重地道，脸上很是诚恳。
　　“这倒也是，为了这些事情误事倒也不好！不过，让我就这么算了还真是不甘心。要不，凌堡主，我们做笔交易吧！只要你可以打败莫预，让他无法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就把顾心雅还给你，如何？”
　　凌墨瀚这才想起，顾心雅还在对方手中，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答应姑娘，一定全力阻止莫预当上武林盟主，也希望姑娘可以守信，不要动手！”
　　“凌堡主放心。”阿漓笑了笑，随手把手中的长颈玉瓶丢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抬头看着他道，“我向凤神起誓，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向任何人动手。这样，凌堡主可放心？”
　　“老夫，自然是相信姑娘的。那么，告辞了！”凌墨瀚听到她说不因为这件事情动手时，眉毛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