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

96、此间少年，似水流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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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应高家的邀请，战扬他们一家前往做客。临出门前，战夫人还不忘开自己女儿的玩笑，说甜甜你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反正你也没那个心思，外面人多嘴杂，误会了不好。放平时，依战心的性子，听着这话，八成早就恼了。可那天的战心，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人站镜子前面整理衣服，直到上车的时候，才拉着母亲的手，轻轻地说了句，妈妈，我喜欢他。也许是自家女儿的表情过于认真，战夫人在听到这句期待已久的话时，在开始欣喜之前，心中竟是一阵没来由的心酸，而坐在战心另一侧的战扬，在听到战心那句喜欢时，脑海中回忆中那日动物园中高原的飞扬跋扈，下意识的笑了笑，嘴里，却满是苦涩。
　　到高原家的时候，离晚餐还有些时间，寒喧过后，大人们留在客厅聊天，高原带着战扬战心去了书房。在那，有一位比战家兄妹来的更早客人——仲家的大公子，正和高家二公子，在打一个很有趣的赌。赌高家二公子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过目不忘的本事。高原他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高兴坐在桌子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嘴里依依呀呀地念着曹植的洛神赋，而仲横则坐在他对面，一个劲的叹气。
　　虽然习惯了高原的好相貌，但是战家兄妹在看见高兴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失神。只见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因为还未完全发育，带着几乎雌雄莫辨的特征，眼波扭转一举一动，好看的叫人心疼。而坐在他对面的仲横，十八九岁的年纪，则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平凡到混入人群便再也找不着。
　　见到战扬他们进来，因为父辈之间的友谊，仲横站起来笑了笑，算打过招呼。而坐在桌子上的高兴却没那么礼貌，动都没动，依然坐在那依依呀呀背书，只是战扬他们走进的时候，才微微侧过头，眼角上挑，笑的色如春花。
　　等家里的阿姨送上茶水和食物后，高兴书也背完了，从桌子跳下来，笑嘻嘻地看着仲横不说话，仲横给他看了个大红脸，苦着脸说，行行行，我认输我认输，我承认你能总行了吧。高兴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摇了摇头说，光嘴上认输那怎么行。仲横一愣，说你想怎么样。高兴说，这个简单，你签个卖身契给我就好。从今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我让你追狗你不敢打猫。此言一出，在座其余三人都给逗乐了，尤其是战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头仲横则是听的哭笑不得，说高原，都是你的错，你看看高兴跟你学的，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高原听完表情凝重，咳嗽了一声，说第一，高原是你能叫的吗，第二，我告诉你仲横，你摆明了是想挑拔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什么叫做跟我学的，高兴跟我学什么了？
　　话音未落，高兴已经扑到仲横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扭来扭去，说我不管我不管，你卖身契都签了，你就得听我的，你明天就带我去靶场打枪。你不带我去，我就跟你没完！
　　可怜仲横，虽然家里也有弟妹，可那受过这种折腾了，没过二分钟，便兴白旗投降，说，
　　行行行，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是祖宗，行了吧，不要再掐我脖子了，快被你掐断气了。
　　高兴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从仲满身上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去抓糖果吃。而把事情原委大概弄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的战心，笑着问高原，说是不是你教的，事先背好了，骗人家老实孩子。
　　骗人家老实孩子，高原闻言叹了口气，眼角眉梢满是委屈，说仲横是不是孩子还有待考证，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教弟弟骗人的人吗？
　　像，很像，非常像，战心勉强收起笑容正色道，说你现在的表情就特别的像！
　　高原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虽然这招是我教他的，但是，他绝对没骗人。
　　战心说，我不相信。
　　高原说，那不如，我们也打个赌，书架就在你身后。
　　战心扑哧一笑，说，你自己说的啊，输了可别赖帐。
　　于是挑书的时候，战心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思来想去，竟然翻出一本资本论，选了自己生日的数字做为页码，递了过去。
　　高原叹了口气，接过，咬着糖块，漫不经心地看了十来分钟，又递还给战心。说，挺难的。
　　战心又是一笑，说，没事，你认输，我不会笑你的。
　　高原脸色一黯，然后，在战心准备再次开口安慰他的时候，高原突然开始念起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语句。
　　战心赶紧看了看手中书，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相同的句子，在她想提醒高原，你背错了的时候，战扬开了口，他提醒他的妹妹，从那一页的最后一小节开始，倒着看。战心一惊，按着她哥哥的提示再去看书，与高原口中的句子对比，竟然一字不差，原来高原是把那页书倒着背了下来。
　　结果等高原背完了，战心还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高原，似乎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战扬摇了摇头，把书合上，拍了拍战心的背说，怪我事先没提醒你，据说这家伙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上课睡觉。有一次被老师发现后，为了证明自己没睡觉，他竟然把一本教课书在一天之内背了下来。你选的这一页书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还好就在这时，阿姨敲门进来，提醒大家下楼吃饭，总算给战心解了围。
　　临出门前，不知怎么的，看战心低着头走路的样子，高原突然玩心大起，拍了拍战心的肩膀说，姑娘，你是不是也应该签个卖身契什么的给我？
　　如果说之前的镇定自若还能勉强装出来，给高原这么一闹，战心彻底闹了个大红脸，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跟逃似的，一路小跑下了楼。
　　高原跟在后面笑着下楼，却突然被战扬一把拉住，高原回头，发现战扬的表情凝重。
　　战扬说，别招惹我妹妹好吗？
　　高原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你是在求我吗？
　　战扬说，对，我在求你。
　　高原笑了起来，说那好，你欠我一个人情喔。